正文 74. 第9章 两章合一/老师

作品:《我死后屑男人都哭了

    “今天去你家”

    系上鞋带, 虎杖悠仁抓过两人的书包挎在身上,冲蹲在地上穿鞋的人说。

    自从升入高中,他们变得越来越亲密, 可无论旁人怎么说, 虎杖悠仁都不觉得有问题。

    “去你家吧。”

    这具身体畏寒又惧热,才五月中旬便换上了短袖。一个冬天没有晒太阳, 薄薄的衬衣下两条胳膊白中透着粉。

    鹤见春和同龄那批泼猴完全不一样,不明原因的虎杖悠仁匆匆移开视线。

    半天没等到回答竹内春抬头看他,“怎么样”

    “也行,不过我得去趟医院, 要不你拿着钥匙先回家”

    竹内春没吭声,只看着他。

    被这么直戳戳的盯着,虎杖悠仁条件反射地改口“在一楼等我,行吗”

    终于他嗯了声,嗓音闷闷的,表情恢复成软糯的样子,这也令虎杖悠仁松了口气。

    走在路上虎杖悠仁会替他挡住人流, 可竹内春并不乐意, 眉头紧皱, 烦道“我自己会看路。”

    “阿姨不是让我好好照顾你吗”

    提及木上桃枝子他的脸色恹成一团,无精打采道“别听她瞎说。”

    “快看是阿姨”

    竹内春应声看去,公交站牌上贴满了挑枝子的广告代言。

    已经五月中旬,木上桃枝子靠新戏成功翻身, 并借机拿下了多个高端代言, 至于说好的回家一推再推,最后干脆放话让他转学东京。

    收回视线他偏头盯着脚尖。

    “医院里好多人在追阿姨的剧,我也有看。”

    “是吗。”

    “难道你不看”

    竹内春抿了下嘴, 这时公交车驶来,他侧身让老人先上,散漫说道“分类型吧,那种的我会睡着。”

    虎杖悠仁没忍住笑出声,显然想象出了他蜷成一团随得满脸通红的样子。

    抵达医院时黄昏的霞光正遥遥挂在天边,竹内春坐在一楼的等待椅上发呆。

    系统面板显示虎杖悠仁的幸福值72了,但是他有些怀疑对方并不是主角。

    毕竟这个世界是围绕咒术展开的。

    与五条悟他们相比,虎杖悠仁除了超强的运动细胞外什么也没有。

    没有咒力,咒术,连诅咒都看不见。

    这样的人哪里像主角啊

    近些天睡眠质量差,事情想多了容易头疼,他闭上眼睛,等眩晕退去才摸出手机放起电视剧。

    果不其然又睡着了。

    医院静悄悄的,没了白天的喧哗,夜幕尤其深邃,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正靠在主角的肩头。

    主角爱穿卫衣,今天是暖黄色的,衣服宽大,他将手散散插在口袋里,拢起的一团上正放着他的手机。竹内春低头就看见桃枝子嚎啕大哭的样子。

    一觉睡到夜深人静,是该好好哭一场。

    “阿姨演得好好啊,我都忍不住哭了。”虎杖吸着鼻子,情绪仍沉浸在戏里。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竹内春没忍住恼道“我快饿死了,等你半天结果出来只知道看剧,就不能先喊醒我再看”

    发现他生气了,虎杖悠仁连忙拽着他直哄“怪我怪我,走走走吃东西去。”

    竹内春半信半疑,“这个点还有店”

    “便利店啊。”

    “滚吧”

    虎杖摸着鼻子笑,“那回家我给你煮”

    “煮什么”

    “拉面”

    勉强能接受。由他拖着,书包掉下肩头,落在手腕上随着影子一块摇摇晃晃。

    回到家竹内春翻出睡衣快速冲了个澡,出来时晚饭已经做好了。

    暖黄色的灯光照得屋子像裹了层蜜一样,连汤面都比往日看着香,等吃饱喝足他收拾好厨房,回屋没多久虎杖悠仁擦着湿发走进来。

    “这么快”竹内春放下手机抬头看他。

    沐浴后虎杖悠仁浑身散发热气,因为在自己家所以没穿上衣,膀子光着,肩线如山般流畅,肚腹间实打实的腹肌十分性感。

    竹内春狠狠瞄了眼,等躺上床,灯一关,薄被下他伸手摸了摸自己。

    软绵绵的,毫无男人味。

    耳侧响起一阵窸窣,是虎杖悠仁摸黑过来了。竹内春心里憋气,和头倔牛一样推开刚躺下的人。

    “我要睡外面。”

    深更半夜也不知道哪来的大火,虎杖悠仁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好脾气的应着,“怎么了”

    “热。”

    回答的十分心虚。

    闻言虎杖悠仁想说点什么,到嘴边却只发出声笑。

    这一笑闹得竹内春在黑夜里红了脸。

    几日后虎杖悠仁被同班同学拦在走廊上。

    “你和c班的鹤见春什么关系啊”

    “朋友只是朋友”

    “靠靠靠就是这个眼神,嘶好肉麻”

    “虎杖悠仁你现在超怪啊,臭老头的课居然天天翘起个嘴。”

    “不会是恋爱了吧”

    忽然那人倒吸一口气,发现真相般,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等等不、不是吧虎杖你和他”

    情侣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他和鹤见春。

    虎杖悠仁觉得好笑,并毫不留情地让他们洗洗脑浆,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直到某日在鹤见春的房间里醒来,睡梦中的人仅用一个呼吸就让他酥了骨头。

    那瞬间大脑空白,他紧张地像只鹌鹑,很逊的连动都不敢动,只能看着橘红的晚霞勾勒着眼前人羸弱的身影。

    白里透粉的脸庞仿佛能滴出水来,明明同样是男生,但鹤见春总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他不明白那种冲动究竟是什么,直到人醒来,睡眼惺忪,一团雪白的脸被晚霞照得通红,望着他说着,“疼。”

    有东西破土而出了,他满脸发烫,条件反射又无措的松开手,意识到什么窘迫地拽过被子盖住腰腹。

    鹤见春向来神经粗,他总是忘记带教材而被老师罚站,会将旁人的真情告白当做鼓励。

    所以不会因为一个拉被子的举动就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冷静下来的虎杖悠仁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鹤见春似乎只对他的事上心。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猫抓般很轻很轻地挠在心上,烦恼也因此短暂的消失。

    他盯着在喝水的人,好半天才开口“真的要转学”

    竹内春顿了下,含糊道“干嘛伤心啊”

    “是挺伤心的。”他又不是石头,朝夕相处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喔。”

    “你那是什么语气。”

    放下杯子,竹内春偏头看他,“你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

    被发现了吗

    虎杖悠仁揣紧被子,脸红脖子粗,眼睛瞪得滚圆,“我哪有”

    就见人笑起来,眼尾的冷淡褪去,表情渐渐温软,踩着拖鞋,没骨头的倒进床里,半只脚隔着被子压住了他的腿。

    “想吃咖喱饭。”

    “我是你的厨子天天搁这报菜单”

    “还有布丁”

    “糖分很多啊那种东西,小心长蛀牙。”

    他却浑不在意,张大嘴,凑到他面前说“哪有,你瞧,我长得可好了。”

    视线渐渐凝在那张脸上,悸动的刹那虎杖悠仁慌乱地推开他。

    被一手摁倒在床上,竹内春疼得龇牙咧嘴,好一阵子抬起头来,“你属牛吗”

    人怎么可能变成牛。

    虎杖悠仁眼神闪躲的想道。

    今年的夏天比往日都要热,为了多陪陪爷爷又不违逆他的意思,虎杖悠仁退了田径社,加入了活动时间相对轻松的灵异研究社。

    可不知哪儿出了问题,他和鹤见春的联系越来越少,没多久发现对方在躲自己。

    不少人形容鹤见春冷,看似好相与实际难接近。

    如果用动物形容,他像一只高傲的猫,昂首挺胸,毛茸茸的尾巴尖却系着颗小铃铛,总是无意吸引着诸多目光。

    某些时刻虎杖悠仁被那双眼睛流露的情绪而牵动,总以为他们是同类。

    为什么躲他

    真是莫名其妙

    他握紧拳头,在同学的关心下艰难地笑了笑。

    以鹤见春的性格绝不会主动找他,虎杖悠仁不再迟疑,下学后扒开人群找,最后将人抵在焚烧区的墙上。

    刚入夏,蝉鸣还没有撕心底里的疯叫,天色尚早,焚烧区却幽静至极。他们面对面站着,而再走两百米就是教学楼的侧门了。

    虎杖悠仁梗着脖子,盯着他不说话,最后是鹤见春打破沉默。

    “手。”

    国三受的伤至今没好,有时候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吃到一半鹤见春会突然停下来休息,等稍缓后再抬手,只是筷子在空中抖出残影,但他面无表情,于是到嘴边的关心便吞进了肚里。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

    明白弄疼他了虎杖悠仁松开手,脸色谈不上好,“为什么躲我”

    “没有躲。”将地上的垃圾扔进焚烧炉,竹内春转身要走。

    “鹤见春”怕他又躲起来,虎杖悠仁猛地拽住他。

    力气很大,竹内春被迫后仰,匆忙站稳后只觉腕部一阵锥心的疼,他极力克制着情绪,神情冷淡道“你听不懂人话吗”

    那张脸哪怕再冷也是好看的。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国三那个冬天,鹤见春被人扇了耳光,却笑着说他是故意的。

    此刻诸多厌弃堆积在那张漂亮的脸上,虎杖悠仁抖着手,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转学的事”

    “你不也没提过退社吗”

    “我”

    “松手。”

    他显然不想听他说话,虎杖悠仁拧紧眉头,无意将人抵在墙上,腿与腿交叠,鹤见春显然挣脱不开,满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燃烧起黑色的火焰。

    “滚开”

    “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滚”

    “鹤见春”

    竹内春猛地推开他,气氛凝固,这一刻被抛弃的绝望铺天盖地的朝虎杖悠仁压去。

    他无疑是个早熟的小孩,和最初的竹内春相比,感情的事虽然迟钝但只要给足时间就能做得很好。

    可对竹内春而言他耗不起这个时间。

    虎杖悠仁能照顾好自己。

    无论是洗衣做饭还是打扫训练,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可靠,

    但在竹内春眼里那份可靠太脆弱了,好比初遇时他只是借一点外力靠近,等撕开空虚的心肺对方就依赖上了他。

    现在他决定不等他了。

    系统在叫停,可其实竹内春很冷静仅仅是作为人,想要不顾后果发泄一通的权利。

    “在你身上我看不到希望。”

    少年的表情无法用言语描述,像是一只受伤的幼崽,眼藏湿气又困惑地看着他。

    竹内春握紧拳头,语气冷硬道“除了爷爷你还有什么”

    那么普通,那么黯淡无光,在这个被咒术充满的世界,虎杖悠仁究竟算什么啊

    他拒绝去东京,放弃了寻找生父和缝合脸,老老实实的呆在仙台市,呆在所谓的主角身边,像盼望花开一样盼望着幸福值再涨一点。

    如此卑微,如此可怜。

    可这一次仍旧是重蹈覆辙。

    竹内春眉宇紧皱,阴戾与痛苦交叠出现在脸上,明明在争吵,可他的表情却比虎杖悠仁还可怜。

    有一瞬间虎杖悠仁感觉他要坏掉了,身体成一根弦,立在悬崖上任由大风吹刮,随时都要跌倒的样子,动物般的直觉使他伸出双手。

    校衫上清新的皂角气涌入鼻中,竹内春突然感到羞愧,他稍用力从虎杖悠仁的怀里退出来,脸色在迎上那勇敢赤诚的目光时更加苍白。

    虎杖悠仁没有父母,从小与爷爷相依为命,而他却在这大放厥词,说他除了爷爷什么都没有。

    微风没能吹散脸上羞愧的燥热,像坏掉了般,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咬紧牙,他说“你就当我有病吧。”

    “春”

    “悠仁。”校衫下的指头隐隐泛白,竹内春打断道,“给彼此一点时间冷静吧。”

    第10章

    竹内春没能等来时间冷静,争吵发生的第一天接到了来自东京的电话。

    木上桃枝子出事了,具体怎样警方不肯透露。

    早班车平稳行驶在轨道上,他坐在窗户这头,一双漆黑的眼睛平静如枯井。

    系统化作小光点趴在他肩头,像是安慰般轻轻蹭着,然后小心地开口

    “为什么不试着相信下虎杖君呢”

    信任这个词实在奢侈。

    某个瞬间他想起伏黑甚尔。

    想起了作为小律春时候的自己。

    也许当初的他就如现在的自己这样怀疑一切,不相信一切,深刻认为自己烂如泥,不配拥有,也不配得到幸福。

    患得患失就像一把钩子,刮得一身皮肉模糊。

    他咬紧唇,许久才说“我只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你就是鹤见同学吧”伊地知洁高推了推眼镜,看着面前的少年轻声道,“节哀顺变。”

    作为咒术高专的辅助监督,心理学是必修的一门课程,伊地知洁高虽学得勉强,但他心思细腻,很能换位思考,眼下年纪不超过十六岁的少年除了恤衫皱成一团外无比冷静。

    是伪装出来的冷静吗

    答案是否。

    调查显示女明星木上桃枝子有个儿子。

    未婚先孕,也就是私生子。

    鹤见春从小就懂得照顾自己,或许对他来说这个常年在外拍戏的女人都不及家里的保姆来得熟悉。

    “抱歉,他一定要看到现场才肯”警员难为情道。

    伊地知洁高理解的点头。“下去吧。”

    “是。”

    竹内春正打量着环境,这是一栋高级公寓,共十七层,户型装潢比仙台那边的家还要精美。

    走廊上有一面防弹玻璃,一整面从墙的这头一直连接到承重墙,眼下指纹门大敞,由金黄的警戒线围了小圈,不远处拦截下来的住户们正热火朝天地观望着。

    注意到他的视线,伊地知歉然道“很早就下令封锁消息了,但有业主闹,只能用这种方式尽可能的降低影响。”

    “他们知道这里住着谁”

    “不,大概率永远不会知道。”

    “我妈妈”

    门内开着灯,橘黄的灯光照亮了玄关,也照亮了一双程亮的男士皮鞋。

    竹内春问“皮鞋是谁的”

    伊地知尴尬的移开视线,不知如何应付。

    “我妈的男朋友”

    “好像是。”

    “人好看吗”

    “呃,照片来看的话应该达到了一般女性想要结婚的程度。”

    “所以是情敌引起的诅咒”

    “也不能这么说吧,能派五条先生出面祓除的必定超过了由一般情绪孵化的诅咒,况且现场有残杀的”

    意识到说漏了嘴,伊地知洁高惊恐地停下来。

    名为鹤见春的少年格外平静,没有大哭大闹,甚至没有悲伤,了解到情况后转头问他“这么多人围着不怕出纰漏吗”

    不是错觉,伊地知洁高从这孩子身上感受到了上层术师的老辣感,他胡乱擦掉额头的汗渍,嘀咕着“毕、毕竟是五条”

    “他来了。”

    话音落下便见房门内一个身穿职工制服的白发男人出现在走廊上,大长腿逛花园似的朝他们走来。

    几息站定,五条悟对准伊地知洁高的位置说“收工。”

    “好的”

    在伊地知逃也似的背影下,他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猩红的手指,竹内春被上面浓烈的诅咒气息吸引了目光。

    “那是什么”

    男人却充耳未闻,报复般欠扁的背过身,“我怎么听到有人在说话是谁呢太矮了根本看不见”

    “五条”

    头顶一沉,原本站在几步开外的人出现在身后,竹内春试图推开头上的胳膊。

    “喊老师哦。”

    这声老师竹内春是如何也喊不出口的。

    没能挣开桎梏便干脆放弃,为了让脖子好受点,他扭身让头顶的胳膊落在肩膀上。

    “五条悟。”

    “不听不听不听”

    “你熊孩子附身”语气多少有点气急败坏,“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当然是想成为我的”

    “这种时候,还要我陪你玩无聊的师生游戏”

    耳边一静,仿佛良心发现般,五条悟拍拍他的肩,“啊抱歉。”

    因为戴着眼罩竹内春无法从他身上得知情绪的转变,但如果有好感度选项的话,此刻必定是负数。

    “还不是因为春春表现的太淡定,看上去一点都不伤心呢。”

    “伤心的。”

    “嗯”

    “我们前不久才说好要一起生活。”他凝视着门,刹那好像听到了几声混沌的惨叫,玄关深处那昏黑的如同隧道的走廊像是通向坟地厂。

    “一年只接一部戏,家里养只狗或者猫,休息时她学做饭我努力克服手抖的毛病重新拿起画笔,天气好就带上宠物出门旅行”

    声音渐低,却是到最后也没留下一滴泪水,那平静的样子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五条悟配合着问“要进去看看吗”

    见人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伊地知洁高悄无声息地靠近五条悟。

    “那什么心理学上确实会有这种类型,表面和平常一样但私底下”

    “我当然知道啦。”

    他望着那道背影轻声说着。

    伊地知洁高十分诟病五条悟将未成年通知过来认尸的行为,但对于这具身体里的竹内春来说却是一种变相的解脱。

    “真的不考虑来高专”

    金碧辉煌的公寓楼下,竹内春坐在台阶上,天气晴朗,大自然时不会因为一场祸难而落下眼泪的。

    入读高专

    就算入读了高专也不会有更多改变,在那种地方没有压倒性的实力,去了也是任人摆布。

    他讨厌咒术界,更讨厌给那帮什么都不是的老头子卖力。

    掌心被抓出一道深深的印子,竹内春的声音散在风里,“你怎么那么执着。”

    “别小看我的决心啊,我可是很惜才的。”五条悟在他身旁蹲下,一米九的大高个,半蹲着也比他高出许多。

    “好奇这个”

    那是一根风干的指头,红色的皮肤指甲却是黑的,强烈的诅咒气息,以及似曾相识的

    瞧见他神色有异,男人再次欠扁的扭动起手臂,妖精似的戏弄道“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竹内春脸色漆黑,暗唾他大龄幼稚鬼,怨念几乎爬上整张脸,他深呼吸,憋着口气不再搭理他,刚站起来又被猝不及防的拉了回去。

    五条悟身上有浓烈的薄荷香,十分提神醒脑。他微弯下腰,对准他的耳朵说“只要成为我的学生就能得到答案哦。”

    “呵。”

    “你那是什么态度,真是没礼”

    “行了,我知道了”

    五条悟扬起得逞的笑容,等人站好才说“两面宿傩。”

    明明闷热的晌午他却感到恶寒十足,同时间双耳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嗡鸣,滋啦啦的就像损坏已久的收音机。

    “这是两面宿傩的手指,同样也被称为特级咒物。做为千年前的人类,被世人称为如大妖一般的诅咒之王。”

    “人类”

    五条悟点头,“传说是。”

    竹内春有些茫然,他张了张嘴许久才找回声音,“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会只剩手指”

    “宿傩在全盛时期由咒术师围剿封印,他将咒力保存在这里,像这样的手指共一十根,散落在全国各处,高专暂时保存着七根。”

    “虽说只是手指的状态,但如果被人误食又或者成功受肉,千年以前的诅咒之王说不定能成功复活。”

    受肉、复活

    竹内春盯着他,脸色苍白却不自知,“灵肉复活”

    五条悟愣了下,半响摇头,“实际上真正能做到受肉的并不多见。”

    “但不排除有这样的诅咒,对吗”

    “当然。”

    竹内春再不言语,兜兜转转原来真相一直都在身边。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张脸,夏油杰,小律秋,还有千年前的侍卫丸,竹内春仰头看他,“为什么这种咒物会出现在公寓里”

    五条悟的神情十分难测。

    并不奢望他会告诉自己缘由,竹内春干脆撇开脸,冷淡道“加入高专后我会自己找到答案。”

    像是被愉悦到了,男人舒展起手臂,而后将少年揽到身前,在伊地知洁高的呼声下朝前走去。

    “当然,我相信你。”

    “不要妨碍我。”

    “这是什么话,老师超伤心的。”

    竹内春抬起头,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哭。

    “哪能说哭就哭。”五条悟翘着嘴角,又念道,“鹤见春你似乎很熟悉我”

    浓热的夏风猝不及防地钻入领口,燥意油然而起。

    他推开肩头的手臂,一张脸被日头晒得通红,眉眼冷清,浑身被忧郁吞没。

    “老师,你是变态吗。”

    木上桃枝子死了。

    由于职业特殊相关部门严令保密,公关对外宣称隐退,不日同行也就是桃枝子的前经纪人曝光她未婚先孕,诞下私生子的丑闻。

    惊天大料搅得圈内圈外地动山摇,竹内春接到林阿姨的电话时正在填写入学资料。

    “也就是说不回来了”

    竹内春应了声,那头沉默许久,叹出口长长的气。

    “也好,这样也好。”

    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桃枝子有多么热爱她的职业,这样的人却到最后连个体面都没有。

    “照顾好自己啊春,你肠胃弱,少喝点冷饮,光吃饭不喝汤对消化很不好,夏天虽然但也不能总吹空调,多出去走走小心患上空调病。”

    “还有你妈妈,真是那么大个人怎么跟个小孩似的,咱们这地方都快被新闻淹没了,东京怕更了不得,听阿姨的别老往大城市跑,找个安静的地儿,平平安安过一辈子,知足才能常乐。”

    说到这老人家声音有些哽咽,惹得竹内春酸了鼻头。

    “春会忘记阿姨吗”

    他抿紧嘴,眼泪啪嗒落在纸面上,刚填写的号码变成了一滩墨。

    “怎么会。”

    林阿姨开心道“好,真好。”

    “家里我会打扫干净再走,钥匙保管在物业那确定没有东西要回来拿吗”

    “嗯。”竹内春梗着嗓子轻声道,“没有了。”

    这世上除了记忆,没有东西是属于他竹内春的。

    电话最后结束在林阿姨失望的声音里。

    网络上全是铺天盖地的丑闻,木上桃枝子经营多年的女神形象毁于一旦,没多久鹤见春的信息遭有心人曝光,无数记者冲入仙台市第三高中,留下的采访视频里远远走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隔天桃枝子的骨灰盒由人送到宾馆。

    他不知道如何处理,翻遍记忆这对母子很少聊天,更何况是死后的事情。

    最后竹内春托五条悟帮忙把骨灰寄往老家,在那里有桃枝子的亲生父母,而作为毁了桃枝子半生的私生子,鹤见春的存在向来不被他们待见。

    可这样的行为无疑在点火,母亲死了亲生骨肉连面都不肯露,还邮寄骨灰。实际人类的羁绊说来说去都是浅薄的,竹内春承受着辱骂,主动拒绝了桃枝子留下的遗产,纷争因此消停,同样亲戚间从此以后再无关系。

    这期间虎杖悠仁一直在找他,但竹内春都没回应。

    原本深海里因气味相同而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两尾游鱼,似乎就此断了联系。

    没两天收到五条悟的通知,告诉他可以入学了。

    从市中心到郊区,空气渐渐变得轻盈,公交车不复十年前的老旧,崭新程度说明了它年纪尚轻。玻璃窗雪白透亮,车内冷气充足,一路下来没有了记忆深处的哐当响动竟有些许不习惯。

    直到下车,望着眼前的山林,高专古朴的建筑在阳光下发着刺目的金光,无法言喻的,仿佛时光的轮轴拨动了一刹,眼前的一切与过去重合,却又在瞬间消失不见。

    到底是不一样的。

    千年古树吟唱着久别重逢,拥有着鸢尾花般瞳眸的少年正立在校门前,手里高举着本子,上面用黑色记号笔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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