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5. 第 35 章 卫寂急了,“殿下是病了……

作品:《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

    听到姜檐这番话, 金福瑞瞬间门了然,知道他是担心卫寂叫人欺负了。

    金福瑞忙道“殿下放心,小卫大人此刻没在侯府。”

    “什么”姜檐又惊又急, “他为何没在侯府,是不是被卫宗建赶出去了”

    金福瑞哄着他说,“外面天冷,殿下先回屋, 奴才好好跟您说。”

    这几日正是冷的时候, 姜檐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 廊角的宫灯一照, 英气的面上泛着青白。

    姜檐心中担忧卫寂, 猛地抓住金福瑞的胳膊,“你先说,到底怎么回事”

    金福瑞叹了一口气道, “小卫大人早在前几日便离开侯府,去了京郊一处庄子。您放心, 奴才找人照看着小卫大人, 若是出了事会有人来禀的。”

    虽然这次俩人闹了大矛盾, 但金福瑞早料到姜檐放不下卫寂, 等脾气下去了还会再找人。

    因此一直关注卫寂在侯府的举动, 他出京那日, 金福瑞便得到消息了。

    只是当时姜檐正在气头上,又发着高烧,金福瑞便没有给他说。

    等卫寂在那处庄子安顿下来, 金福瑞时不时派人去看看情况,以确保他的安危。

    金福瑞劝道“这天马上就要亮了,殿下还是再等一等。”

    姜檐仰头看着夜色, 喃喃自语,“他快要到雨露期了,得快些将他找回来。”

    金福瑞“奴才知道,只是奴才派去的人正巧今日不当差,等过了宵禁的时辰,奴才便将他找过来,让他为殿下领路去找小卫大人。”

    姜檐垂下眼,眸中蒙了一层昭昭雾气,“我不该跟他发脾气的。”

    更不该说日后不许卫寂来东宫这些狠话,要不然他也不会离开京城。

    金福瑞宽慰他,“小卫大人是明白人,他知道您是刀子嘴豆腐心。”

    姜檐抬起脸,斤斤计较,“孤才不是刀子嘴,孤也就这次说话不好,以前没有这样。”

    他以前哪里说过这样伤人的话

    金福瑞拿手掌轻拍了两下嘴,“是是是,奴才说错话了,该打嘴,殿下心软嘴也软。”

    姜檐没有搭理他,仰头又望起墨色的夜,薄唇微抿,神色低落郁郁。

    见此情状,金福瑞赶忙说,“民间门有一句话叫,床头打架床尾和,小卫大人此刻必定牵挂着您,不会真的生气。”

    姜檐倒是希望他只是生气,所以才会说那些叫人心里难过的话。

    金福瑞好说歹说,终于将姜檐暂时劝了回去,没让他在宵禁时间门强行出城,将事情闹大。

    天刚擦亮,守夜的侍卫顶着深冬的寒风,将厚重的城门打开了。

    不多时,两匹烈马便急行而来,还不等看清马背上的人,那两匹马便踏着晨雾出了城,还掀起一股劲风。

    守夜的侍卫愣了一愣,望着官道上那两个快要看不见的人影,还以为是哪个府衙领了要紧的差事,出去公干了。

    不然谁会这么早出城,还急慌慌的

    姜檐骑马先行,将坐马车的金福瑞远远甩在身后。

    这马车是给卫寂准备的,虽说他会骑马,但骑术不怎么好,再加上快要到雨露期了,姜檐不想他那么折腾,因此备了马。

    东宫的侍卫在前带路,姜檐跟在身后。

    他俩骑的是快马,中途并没有停歇,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庄上。

    姜檐翻身下马,上前去拍门。

    这个时辰庄里的人都起来了,他们正在马圈将粪便锄出来,然后放到院中晒干。

    马粪干了之后,既可以当干柴烧,又能和进泥里盖房子。

    姜檐想见卫寂想疯了,连拍了好几下,门才从里面被人打开。

    一个皮肤黝黑,手上拿着马粪叉子的汉子,看见一身贵气的姜檐,操着家乡音小心地问他找谁。

    姜檐朝院内看去,“卫寂呢”

    汉子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小侯爷,忙道“他昨个晚上回去哩。”

    要不然他们也不敢晒马粪,怕熏到细皮嫩肉的小侯爷。

    姜檐皱眉,“回侯府了”

    汉子点点头,“被马车拉走了,应该是回了侯府,魏管事都走了哩。”

    卫寂前脚刚走,后脚魏忠带着卫寂的小厮回侯府复命了。

    见他们都走了,庄上的人还以为回侯府不再来了。

    姜檐没有多言,利索地翻上马背,勒着缰绳掉头往回赶。

    走到半路时,姜檐与东宫的马车照了一面。

    金福瑞见姜檐这么快便回来了,马背上还空空荡荡,不见卫寂的影子,怕他俩又吵了一架。

    正盘算着怎么劝时,姜檐牵着缰绳开口了,“他回侯府了。”

    金福瑞闻言松了一口气,问道“殿下要去侯府”

    姜檐牵着缰绳,被晨露洇透的长眉显得更浓,如一笔凌厉的墨迹。

    他沉默片刻,摇摇头,垂眸对金福瑞说,“你去侯府打听,孤不便去。”

    若是以前姜檐肯定不管不顾地去了侯府,如今知道卫寂夹在左右的艰辛,不想再去侯府跟卫宗建起争执。

    金福瑞一怔,而后笑着说,“奴才知道了。”

    今日天还未亮,卫寂便发了高烧。

    许怀秉从照顾卫寂的人口中知道此事后,来了竹舍一趟,但他并没有进屋,隔着门看了一眼卫寂。

    卫寂烧得人事不知,躺在堆叠的柔软被褥中,整个人汗津津的,像是从水中捞上来似的,连寡淡的唇都红润得不像话。

    许怀秉看了一眼,然后放下了帘子,转头吩咐身旁的人好好照顾卫寂。

    临走时,许怀秉抱走那盆他叔父最爱的山茶,省得卫寂闻到异味难受。

    断断续续地烧了一上午,中午用过饭,卫寂才恢复了一些力气。

    不知什么时候,屋内搬进来一道屏风,与竹屋的摆设并不相配。

    卫寂看着屏风上提的那几句诗,因为以前没听过,不由细细读了几遍。

    照顾卫寂的是一个身着素衣的老媪,眼角留着岁月的痕迹,说话轻声和缓,笑起来亦很温和。

    她端来一碗清心汤,“这诗是太傅作的。”

    卫寂接过汤向她道谢。

    看着卫寂拿起汤匙,垂眸一勺勺地喝,也不叫苦也不撒性,模样很是乖巧,老媪慈爱地笑了笑。

    等卫寂喝完,她在卫寂掌心放了一块方糖,便起身出去了。

    卫寂托着掌心那块糖看了一会儿,然后含进了口中,又躺回了榻上。

    房门再次打开,卫寂还以为是方才那个姑姑,晕沉沉地抬了抬眼皮。

    屏风后是一道颀长的身影,那人问,“好些了么”

    听到许怀秉的声音,卫寂将身上的被子拉了拉,瓮声瓮气地说,“没什么大碍。”

    许怀秉并没有进来,始终站在屏风外,“我带了古琴,你要听么”

    以前在凉州时,卫寂曾对许怀秉说过,他喜欢古琴至简至朴,浑厚悠远的声音。

    古琴的声音乍一听可能不抓耳,但越品意境越幽远。

    因此他喜欢听着琴,看一些旁人觉得枯燥乏味的史经。

    被许怀秉这么一提,卫寂这才想起来,他虽没有跟许怀秉说过自己想进史府,但以前经常拿这类书去许怀秉家看。

    许怀秉弹琴,他就在一旁看书。

    他俩都不是多话的人,有时就这么枯坐一天,但也不觉得无趣。

    那时卫寂年岁小,多少有些虚荣,还暗戳戳想着自己与许怀秉是管鲍之交,是高山与流水。

    如今想来,真是汗颜,好似五岁还穿开裆裤的事被翻了出来。

    卫寂的脸忍不住又往被子里埋了埋,“学业这么辛苦,怎么好让你给我弹古琴。”

    说完这番话,卫寂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问,“今日太傅授了什么课”

    屏风后的人说,“你是想问太子么”

    卫寂一噎,慢慢垂下了眼睛。

    他是想知道姜檐的近况,自从他俩相熟以后,还从未这么久没见过面。

    静了一会儿,许怀秉先开了口,“今日殿下没有上课。”

    卫寂抬起头,看着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影,焦急地问,“怎么了,殿下是病了么”

    许怀秉“我也不知,东宫只是差人来说不必去了。”

    卫寂还有心再问问,就算许怀秉不清楚缘由,但太傅肯定知道内情,否则不会给姜檐允假,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他又躺回去,下巴蹭进被褥之中,耷拉着眼皮不想说话。

    可许怀秉还在一侧,卫寂也不好太过失礼,便没话找话的闲聊。

    “先前一直忘了与你说,大夫说我体质特殊才会比寻常人分化晚,并不是因为被蛇咬。”

    屏风另一面的许怀秉没有说话。

    卫寂斟酌道“我知你是君子,有恩必还,这次若不是你收留我,我只能待在庄上熬过这五日。过了今日,你不要再记挂往事,再说恩情那我该羞愧了。”

    他俩这算是两清了,许怀秉不必为他负责。

    这也是卫寂答应来许怀秉府上的原因之一,他感觉许怀秉还没放下来,不然昨晚也不会找过来。

    卫寂话中的意思,便是傻子都能听明白,更何况是许怀秉。

    只是听卫寂昨日一句君子,今日又是一句君子,许怀秉心中发笑。

    他开蒙很早,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再加上岐孟许氏的名头,自幼便被人叫做小君子。

    名声从岐孟传到凉州,后又传至京城,如今连圣上都因这个虚名,见了他一面。

    孔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

    孔子还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似乎君子便该修身、养性,光风霁月,磊落不平,还要自我约束。

    可他若真是君子,前几日见马林骞便不会面不改色,坦然自若地与他叙旧。

    他若真是君子,便不会让马林骞跌下马,摔断腿。

    他若真是君子,更不会在毁了马林骞的前程、仕途后,至今没有生出过愧疚与悔意。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