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 第 32 章 姜檐:是不是别人逼你说……

作品:《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

    卫宗建方才去宫中已经请下了皇上的旨意, 现下只等卫寂给姜檐写封信说明情况,日后就不会再去东宫。

    正逼着卫寂写亲笔信时,侯府的小厮进来禀告, 说东宫的金公公来了, 代太子给卫寂送东西。

    卫宗建疑心卫寂让人传了消息给姜檐,狠狠瞪了他一眼,“等我回来再罚你。”

    说完丢下手中的木棍,出去应付滑得跟泥鳅似的金福瑞。

    卫寂心中一紧。

    金福瑞何等聪明, 若是今日卫宗建推三阻四地不让他见自己, 怕是会引起他的怀疑,回去后金福瑞肯定会告诉姜檐。

    殿下那个脾气, 怕是要杀到侯府,到时闹出什么丑事那便麻烦了。

    卫寂此刻也顾不上害怕, 声音发颤地冲着卫宗建的背道“让我出去见他,他见不到我是不会放心的。”

    这一喊, 嘴角的伤口又裂开了, 血丝洇在卫寂干涩的唇上。

    卫宗建猛地回头, 双眸冒火,“你以为他真拿你当一回事不过是一时新鲜, 等新鲜劲过了”

    不等他说完,卫寂用气音道“便会像你对我娘那样任她是生是死, 丢到一边管也不管”

    见卫寂还敢忤逆,卫宗建再次扬起手。

    卫寂不知哪来的勇气,不躲也不避,抬眼看着卫宗建。

    那双精致的丹凤眼与他母亲夏子凉七八分相像,卫宗建的手顿在半空,胸口上下起伏着, 巴掌却迟迟没落下去。

    他仓促地收回手,沉沉地撂下一句,“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

    正要出去,又听见身后的卫寂说,“我先前说出府,是想去京郊那处宅子读书,不是要去东宫。”

    卫宗建脚步慢了下来。

    卫寂垂下眼睫,喉头像是滚过刀子似的,每次吐息都极为艰涩难受。

    他说,“要我去见他罢,我会跟他说清楚的我也没有想过与殿下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卫寂说的轻不可闻,只有他自己听见了。

    姜檐对他很好,卫寂不知道这种好会不会如他父亲对他母亲这般,随着时间而消失殆尽。

    不管会不会,卫寂都不愿去赌。

    他想做姜檐的少年玩伴、也想做他日后最忠心的臣子,独独不想成为他的枕边人。

    世上有太多人像他母亲这样,由爱生怨,再生恨。

    卫寂不想重蹈覆辙。

    他若成婚一定是与那人相敬如宾,平淡如水地过着日子。

    金福瑞坐在厅中,已经喝过侯府下人续过的第三遍茶水,却还不见卫寂的影子。

    就算侯府有皇宫那么大,也不必通禀这么久,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金福瑞心中实在难安,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在他身旁伺候的管家眉心一跳,面上却端着笑,“实在的对不住您,昨日晚上庄子送来了年货,老太太说公子大了,该学着管家了,所以这大小一应事物都得公子过一遍目。”

    金福瑞装作听不出管家话中的意思,“正巧咱家坐的有些累,劳烦您带咱家去看看小侯爷。”

    管家刚要推辞,金福瑞搬出太子压人。

    “咱家是奉殿下之命,今日怎么也得见小侯爷一面,不然不好交差,万一这殿下生了气,咱家能有几个脑袋担着您说是不是”

    管家只得连声应是,心里却叫苦不迭。

    侯爷再不出来,这人他可是拖不住了。

    这时卫寂院中的小厮来请金福瑞过去,管家舒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敢显露,亲自将金福瑞带了过去。

    卫寂脸上有伤,不便让金福瑞见到他此刻的模样,因此在案桌上堆了高高好几摞书,他在里面假装忙碌。

    金福瑞在外面,只看到卫寂半张侧脸,纳罕地问,“小卫大人这是做什么”

    卫寂嗡声说,“今日天气好,准备晒晒书。”

    金福瑞隐约觉得不对,但暂时没想通哪里不妥当,跟卫寂闲聊了几句,将姜檐的嘱咐一并说了。

    卫寂闷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见卫寂实在忙,金福瑞只好先行回去,省得等在东宫的姜檐担心。

    金福瑞走后,卫寂跌在座椅上,趴在臂弯静了许久。

    旁人谁都没敢说话,良久卫寂起身,一个人默默地将案桌上的那些书全都抱了回去。

    卫寂的脸上了药,先冷敷后又热毛巾捂着,隔日一早红肿总算消失。

    但嘴角的伤却没那么好养,已经结了痂,还要等几日才能全好。

    早上卫寂差人告诉姜檐,上午他有事便不过去了,下午会去一趟东宫。

    卫寂留在家中难得没温习功课,打开床头的箱柜,将姜檐这些年送他的贵重东西都收拾了出来。

    下午用过饭,卫寂便拿着这些东西,坐马车去了东宫。

    昨日西弗朗来过,给姜檐送了不少宝贝,他正稀罕呢,见卫寂来了,便兴头十足地拉着他去看。

    卫寂侧身避开姜檐。

    姜檐回头看他,见卫寂一直低着头,他好一会儿才发现卫寂的嘴角有一道痂。

    姜檐凑身上前,拧着眉问,“这是怎么弄的”

    卫寂向后退了一步,将早想好的说辞告诉他,“昨日臣家里吃热锅子,羊肉吃多了,便上了一些火。”

    卫寂很少说谎,因此姜檐没怎么怀疑,但还是有些奇怪,“你怎么一直垂着头,落枕了”

    卫寂静了一会儿,他并未答姜檐这话,“臣想了想,还是回去读书好,日后怕是不能再来东宫了。”

    姜檐一听这话急了,“我这些日子又没有打扰你读书,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卫寂缓慢道“臣如今已经分化成阴坤,不便留在东宫。”

    姜檐耳根一动,跟着垂下头,“你是要我到你府上求娶,你才肯继续伴读”

    卫寂心口砰砰,他闭眼把心一横,“臣从未有这个意思,臣对殿下只有敬重。”

    姜檐怔怔地看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卫寂掐紧袖口,努力平稳着声音,“臣跟殿下说过,臣想考科举,做太子妃无法入仕,所以臣没有肖想过这个位子。”

    姜檐面上闪过不自知的慌乱,急道“这是什么话谁说做太子妃不能入仕,你若是想,那我便去找我父皇,你读书这么好,自然该入朝为官。”

    卫寂眼眶泛上热意,他忍着说,“日后臣在朝为官,能帮着殿下一块分担皇上之忧,已是很高兴,心中也无比盼望殿下能找到真正佳偶,臣并非那个良人,还请殿下不要去找皇上。”

    听出他话里的拒绝,姜檐心急如焚,“谁逼你说这些的是不是你父亲,他逼你了对不对”

    卫寂摇摇头,“臣是阴坤,殿下是阳乾,与殿下成婚,我父亲该高兴的,怎么会逼臣说这些话”

    姜檐喃喃“那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你那么喜欢我,为什么现在说不愿”

    卫寂句句斟酌,“臣与殿下是少年情谊,并非情义,也无爱慕。”

    一句无爱慕让姜檐双眼鼓胀,他不明白卫寂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卫寂“蒙殿下这些年厚爱,臣自觉愧当,今日将殿下这些年赏赐的东西都带了过来。”

    姜檐没想到卫寂还要把自己送他的东西还回来,喉口像是被谁掐住似的,只觉得天旋地转,肺腑翻搅。

    他低喘了几下,粗声粗气道“我送你的东西是咬人,才叫你急慌慌给我带回来”

    卫寂忙说,“臣只是觉得太贵重。”

    姜檐心中发慌,忍不住朝着卫寂吼,“你一天一个样子,我都不知你在想什么,明明今日之前还好好的。”

    因为先前卫寂从未想过姜檐喜欢他,或者说他不敢想,更不敢想他与姜檐的未来。

    若是有可能,他想他俩永远停留在十四岁那年。

    那年他们慢慢相熟,姜檐还是那个心高傲气的太子殿下,只是偶尔露出一些孩子气。

    他们君是君,臣是臣,姜檐不会伤心,他也不会说这些让姜檐伤心的话。

    慌过之后便是怒意,姜檐克制不住脾气,“我就知道我比不过你的书,比不过你想入朝做官。你走,我不想见你。”

    卫寂心口一抽,听到姜檐这话,他不敢多停留。

    看他走的这样果断,姜檐生气地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挥而下。

    卫寂心中难受,但始终没有回头。

    卫宗建应下了卫寂去京郊庄子读书一事,他也觉得卫寂这时离开一段时间为好,省得再跟太子纠缠不清。

    自那日后,卫寂已经两日没去东宫,在家中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京郊是旁人借债不还,拿这处地契抵了前债。

    这处庄子并不大,只养了一些家畜供侯府食用,里面只有两个干活的,侯府管事会定期去庄子上查看。

    房屋修缮的并不好,卫寂也不嫌弃,只图一个清静。

    他的私物并不多,主要是书,卫寂惦记的也是书,都拿过去怕没地方放,闲置在家中又怕泛潮。

    有些书好些年头,不妥善保管怕是会损坏。

    他在家中多留这几日也是为了这些书,卫寂拾掇这些书时,东宫的人又往侯府跑了一趟。

    听闻姜檐派人来了,卫寂咽了咽喉。

    姜檐那样骄傲的人,他都明确拒绝了,按理说对方不会再找过来。

    果然对方来是另有其事,姜檐说卫寂前两日送来的东西,不是这些年他全部赏的,要卫寂全还回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姜檐的托词,目的是为了见卫寂一面。

    但俩人都困在迷局中,一个急得团团转,寻了一个烂借口。

    另一个迟钝呆板,还真将姜檐送他的所有东西翻出来,交给了小太监。

    东宫的人走后,卫寂也没心思收拾书,枯坐在窗前发呆。

    不足半个时辰,东宫又来人了,这次是金福瑞,说是姜檐要将那个蝴蝶也要回去。

    卫寂就留着这么一个东西,他还以为姜檐不会察觉,低头半晌没说话,最后还是翻出给了金福瑞。

    金福瑞哎呦喂了一声,“我的小卫大人,咱家怎么说您才好殿下来来回回这么折腾,只是为了这个琥珀蝴蝶”

    卫寂讷讷不言。

    见他这样,金福瑞只得假传旨意,“殿下叫您亲自送过去,咱家不能代您交过去。”

    他拉过卫寂的手,将那个琥珀蝴蝶放到了卫寂手心。

    卫寂忙摇头,“我不能见他。”

    金福瑞“咱家也没办法,这是殿下的旨意。”

    卫寂“您能不能想想办法,我”

    金福瑞“不能”

    卫寂只得跟金福瑞回去。

    一路上金福瑞念念叨叨,说了许多开解卫寂的话,但对方始终低头不语。

    金福瑞觉得他这个样子见了殿下实在不妙,可又没有其他法子,这两日殿下的脾气大得吓人,谁的话都不好使。

    解铃还须系铃人,除了卫寂,没人能让姜檐顺心。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