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2. 第 52 章 羽仁彻:翻车了^v^……

作品:《和哒宰相爱相杀的路上

    送走条野之后, 羽仁彻独坐半晌,起身走到一边的书架,拿出了一本再常见不过的字典。翻开书页, 上面夹着一张紫色的符箓。是与寻常的符不一样的画法,外围的符文包围着侧下方的一个椭圆图形, 图形中写着禅院一字。

    姓氏的颜色比周边的颜色更沉一些, 隐隐还能闻到一丝新鲜的,独属于人类的血腥气。羽仁彻看着两个字体, 眸色转深, 眼一眨, 方才索饶不去的某种让人胆寒的奇妙气息如烟般消散。

    他头也不回的反手握住架在刀架上的大太刀的刀柄, 脱离刀鞘的白色刀刃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白色微光,随手往前做出一个斩击的刀势。

    虚空的前方,突然现出一道被一分为一的白影,滚圆的头颅咕噜噜的在地上转动, 失去头部支撑的矮小的身躯啪的一声向前跪下,栽倒在地。

    那个头颅长着三只月牙眼,像长期泡在水中肿胀了的肉块。不是人, 而是另一种奇形怪状的生物,附着在上面的邪气被醇厚的灵力斩散, 躯壳化为一缕青烟消失。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另一侧响起。

    “别来无恙,羽生大人。”

    羽生

    羽仁彻轻皱细眉,神色有瞬间的恍惚。定住心神后, 目光如炬的盯着门口那个渐渐现身的人影。拥有人类男人的身体,却有一副奇怪的脸,像是随意从树干切割下来的一截,在上面并排描绘四只眼睛, 和一张嘴巴。

    “是你。”羽仁彻笃定的道。

    羽生是他曾经使用过的一个化名,仅有一个人知道,是距离这个现代两千年之久的弥生时代,且与这个世界应该不属于同一个时间线。

    “我记得你的能力是不死。”但你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

    羽仁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只从对方身上感觉到强大的咒力,却没有一丝灵力的轨迹,基本可以排除走了时政的路子。那他又是怎么穿梭时空的

    “如今,世人皆称为我为天元。”自称天元,似咒灵又不似咒灵的人用平缓无波的语气说着,“羽生大人,离上次会面,您倒是变了许多”

    在天元的口中,两千年相隔的时光,仿佛是一日一夜之距。

    羽仁彻眯着眼睛,微微勾起嘴角,那不是寻常时候用来应付交际的虚假笑脸,而是被挑起了兴致的,杀气蓬勃的冷笑。

    “啊”他低叹一声,“原来你就是天元。那一切的怪异就可以解释了”

    天元怔了一下,咧开嘴角,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羽仁彻的眼睛一瞬不离的观察着他,眼里含着探究和审视。

    对天元而言,与他已有两千年未见,但在羽仁彻的记忆里,上次会面不过是在八个月前。一时间还真无法将眼前这个怪物一样的男人,和当初遇见的那个胆小懦弱又孤注一掷的青年重叠在一起。

    八个月,离那个本丸被净化,只相隔短短的两天。若不是后面顾不上他会亲手杀了他。

    这一点,天元自己也清楚。当初他冒险做下那件事,早就做好了会被报复的准备,但时间过去太久,太久了,久到如今见到这个孩子,非但无法升起一丝戒备、恐惧、愧疚,反而觉得怀念。

    漫长的生命中,能跨越时光见到久远之前的友人,是多么难得的体验。

    “自古以来,这个国家的咒灵、咒术师的产量就远高于其他地区,然而咒术师却不因这种特殊的环境,高效的运用这股能量。天元结界”天元语气不疾不徐的说着,“将这个海岛包纳进去的结界,将这股能量禁锢其中,使得咒术师对咒力的使用得到最优化,达成两者间的平衡。”

    “可笑。”羽仁彻并没有心思听他长篇大论,对他的言论更是不屑一顾。“我听闻因为你的缘故,结界得到了全面的强化,这种只进不出,长久下来反而促进了咒灵的进化,这股平衡迟早会崩溃,当命运线偏向咒灵时,身处这个蛊池的人、咒灵,所有的一切,都会泯灭。”

    “质量失衡么羽生大人看到的东西,总是与我等俗人不同。”

    羽仁彻狠狠的皱眉,面色有些难看。

    他对天元口中将他与其他个体分隔开的语气尤其不满。他是人类,但在天元心中,却像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有一种被强烈冒犯的感觉。

    “但您知道么这个结界不只是能守住咒力,同时,也能挡住一切不速之客。”天元的笑容扩大,诡异又桀骜的笑着,“那些,您与您的武士们杀掉的,一直追杀着我的刀妖。”

    天元一步没有动弹,看着近在咫尺,仅离他的脖子不到一公分的刀刃,不为所动。只是一个眨眼间,原本四米开外的孩子犹如瞬间移动般抵达他的身前。

    若是这一刀真的砍下来,他所操纵的这个咒骸,毫无悬念的会如之前那一只般被消灭,消失无踪。

    羽仁彻瞳孔收缩,表情前所未有的冷骇,若不是听到天元这句话,他这一刀不可能会停下。

    “你对我的血做了什么”

    随着质问的声音出口,室内的地板也在疯狂的抖动着,书籍纷飞,书架倾倒,台灯的灯泡炸裂,有形而无形的浩瀚杀意,连死物都会为之震颤。

    灵力像是刀光剑影一般的从四肢百骸扩散,面前的咒骸变得破破烂烂,醇厚纯正的灵力暴动,就连远在他方的天元都觉得心惊不已。

    咒骸无法承受这股压力,身形被压弯,血源源不断的从鼻子、眼睛和嘴角流下。

    这具咒骸,已经离报废不远。

    但驱使这个咒灵躯体的天元,却在笑,低声的笑着,穿过空间传进了羽仁彻的耳中。

    在室内回荡着他的声音。

    “我对您并无恶意,羽生大人。只是劝告一声,请停止对禅院家,对御三家,对咒术师血脉传承之谜的探究由您的血肉所进化的这个结界,我更乐于称它为羽生界,若您执意要破坏它,执意要杀掉守护这个结界的我,那就来吧可到时候,那些刀妖也会源源不断的循着气味过来,这真的是您想要的么”

    咒骸已经无法发声,那个遥远的声音自然无法传来。身处灵力旋涡之中的羽仁彻,这个办公室已然换了一个样子。犹如被暴风雨摧毁的废墟一般,疮痍满目。

    门外的武装队,在听到屋内的动静后第一时间的赶来,却无论做什么都无法破开这扇木门,他们惊慌焦乱之余,也担心着里面之人的安危。羽仁彻若是出事,责任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被无形的力量强化包裹,纹丝不动的门,突然间卸去了那股奇特的力量,木门被撞开,十几个武装人员还未进入,就被屋里的惨状吓得全身无法动弹。

    唯有武装队长强压着心头的恐惧,怯怯的问一声“羽仁先生”

    羽仁彻缓缓的抬头,脸上不是平时那副亲和又隐含着强硬的,让人忽视他年龄的笑脸,而是冷冷的,仿佛从寒冬冷夜之中踏出的雪山妖魔般的冷然。

    能够将人的血脉都冰冻住的森冷之感,从大脑延伸到四肢,过度的惊惧甚至让意志稍弱之人都忍不住的双膝发软,跪倒在地。

    犹如刀刃般锋锐的灵力已经消散许多,残余在空气的灵压却在敲打着闯入者的心灵。

    心脏被一阵盖一阵的敲打着,痛得无法呼吸。

    羽仁彻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只是说一句让他们收拾好办公室的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无法使用的办公室。无人敢拦,武装人员们下意识的后退,让出了一条可供离开的道路。

    在踏出门槛一步时,羽仁彻转过头,看向了原本存放着紫符的书架。书架近乎化为了粉末,不只是用来压符的字典,连符都被震得粉碎。

    刚才的灵力暴动,有一大半就是冲着那张符去的。

    作为封印着禅院家这代嫡子的血肉的那张符箓,被损毁之后,里面储存的东西自然也化为乌有。

    等走出了这栋外表平平无奇的公寓楼大门,羽仁彻的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无法从他身上再看到一丝刚才失控的迹象,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对面住宅一位老奶奶提着篮子出门时,还能与她点头打个招呼。

    唯有羽仁彻心里知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的。

    天元的话他不得不在意。而同时,也解开了这个世界之所以不被溯行军盯上的原因。

    时之政府的时空装置做到了能让审神者和付丧神在任意的多个平行世界和时间线穿梭,而这些世界之所以不排斥这些外来者,是因为时之政府与各个世界的神明签订了契约。

    按道理,既然时空转换器能够穿梭到这个世界,就证明这个世界也签订了一份契约。然而,他去过这个世界千年前的时间线,并没有感觉到溯行军的踪迹。

    就连这个现代,也没有一丝痕迹。

    这是个特殊的世界。

    天元诞生于此,而在两千年前,他曾与对方相遇。因为可笑的怜弱心理,被夺去了重要的血肉。对灵能者而言,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头发、眼泪、汗液在内都是能充当媒介的重要存在。

    也正因为这么重要,他才会一直穿着这身审神者制服,在没寻到替代品,没寻到能够锁住这些重要存在不要外泄的特制衣物时,他很少脱下。

    但他被两千年前的天元生生从身体里夺取了重要的血和背部一块巴掌大的肉。

    那个肉疤虽然早被时政的治疗师治愈,看不出痕迹,但羽仁彻清楚,有那么一个人拥有着能够牵制他的重要东西。

    必须要夺回来的,重要的东西。

    可现在却得知,那个东西他夺不回来了。

    站在这片天空下,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被灵力附注的双眼看到了别人所看不见的,结界的轮廓和轨迹。

    呈现半圆的结界,将这方天地笼罩住。

    结界里蕴含着与他同源通脉的灵力,有他的血,有他的肉。因为有这个结界,溯行军被挡在了这个世界的壁垒之外,让这里成为一片不会被时之政府监控到的桃花源。

    本打算着先研究禅院家血脉之中传承的术式的源头,再去研究其他拥有这份血脉传承的咒术师届时,再一举击破这个结界,让被禁锢在小小天地里的能量不再受限,让被拨动的命运线回归原来的方向。

    避免在不久的将来,咒力彻底失衡导致的因果恶报。

    可若是结界真的毁灭了,在恶报来临之前,这个世界就会先被溯行军盯上。没有人比羽仁彻更清楚,对于溯行军而言,这个千年来圈养了无数咒灵,咒力渗入地脉的海岛是多么诱人。

    赶过来的溯行军会犹如大旱后的蝗虫一般铺天盖地的汹涌而至。

    许久之后,羽仁彻垂下头,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叹息着道“果然讨厌麻烦。”

    就算再不甘心,这个亏也得乖乖的吃下去。天元那个老妖怪,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主动找上门的吧。

    被看透了。

    他,对这个产生了羁绊,结下缘的世界,无法割舍。

    尤其这里还有

    一阵铃声响起,羽仁彻从袖袋里翻出手机,打开看到来电电话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接通。

    是警署的电话。

    太宰当街指认人贩子时,被另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人贩子掳走,好在有中也和第一个人贩子的帮助,他被及时救下,遗憾的是受了点伤。

    什么乱七八糟的。

    羽仁彻听完警察的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忍不住的扩大,灿烂到顶上的太阳都为之失色的程度。

    手里拿着的手机外壳,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裂开了几条细缝。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