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 第 33 章 他抱上她不撒手,她的脸……

作品:《妻色氤氲

    正如郜英彦所说, 仓库那边的喊杀声已经平息,风中送来的有凌然的呵斥声,以及那些吃过贼匪苦头人的咒骂声。

    “那, 要不就过去看看你也放心。”贺勘见孟元元不说话, 猜到她是不放心,牵挂着郜家人, “只是可能场面会很骇人。”

    他是不想让她过去,毕竟也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 铁定有死伤, 一个女儿家的会害怕。

    郜英彦赞同贺勘的意思, 也跟着劝了声“别过去了, 没什么好看的。”

    “我就去看看阿伯和伯母。”孟元元小声道。

    她经历了太多的分离,如今只是想确认人还安好。

    “那行罢。”郜英彦应下, 又看了眼贺勘,“贺公子伤到了”

    “小伤罢了。”贺勘的手握上右臂,道了声。

    “今晚的事,谢谢贺公子出手相助。如若不嫌弃,一会儿在下安排一辆马车, 你同孟家妹妹暂且去我家住一晚。”郜英彦真心表达了感激。

    与贼匪抵抗的时候, 贺家的仆从也赶了过来。那些可是有腿脚功夫在身的护院,自然比他们这些平常人厉害, 更不提后面来的衙差, 也是冲着贺勘面子。

    贺勘客气颔首“郜兄长客气,剿灭这群贼匪,是你我的责任,无需感谢。”

    他的话字字在理,完全没有士族的高高在上, 不由让郜英彦刮目相看,心中起了敬意。

    “先去仓库罢,把伤口先包起来。”

    孟元元也跟着点头,仰脸看着身旁男人“冬日伤口容易冻伤,别恶化了。”

    只一句简单的关心话,贺勘心中某处一软,竟也觉得贼人这一砍很是值得“好。”

    低下头,女子两只手扶着他,有些小心谨慎的样子。

    三人才刚往前走了一段,兴安大跨步跑过来,声音带着哭腔“我的公子爷,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想吓死小的啊”

    他抹了一把脸,天知道一路追着过来,根本没看见贺勘的影子,他是把仓库里里外外找了两遍,最后还翻了趴在地上的贼匪尸体。

    贺勘还没等说话,自己的这个小厮就扑了过来,缠上他的手臂“你”

    下一瞬,柔软的女子双手松开了他,取而代之的是兴安没有轻重的手。

    “公子啊,你下回别丢下我,”兴安继续说着,恨不得把自己刚才的担心一股脑儿的全倒出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陪葬的啊”

    贺勘耳边嗡嗡作响,简直不比手臂上的疼痛好受“兴安”

    “是我说错了,”兴安抽了下自己的嘴,赶紧改口,“公子吉人天相,怎么可能有三长两短”

    眼见着孟元元已经走去了郜英彦的身旁,关心询问,贺勘冷冷的瞥了眼还在喋喋不休的兴安。

    一股熟悉的冰冷,兴安当即闭紧了嘴,手里不禁也跟着重了些。

    “嘶”,贺勘伤口一扯,疼得吸了口气。

    没再耽搁,几人迅速回到了仓库大院儿。

    两扇巨大的门板,此时就躺在地上,里面已经被衙差和伙计们控制。除了被打死的贼人,剩下七八个活着的,皆是被捆得严严实实扔在地上。吃过这些贼人太多的苦头,守仓库的男人们狠狠地往他们身上踢着。

    院中一片哀嚎。衙差见了也不阻止,只嘴上懒散的道“都够了,别把人打死。”

    贺勘甩开兴安的手,走去了孟元元旁边,给她挡住了西墙方向“别往那边看,没有好东西。”

    西面墙下,是几具贼匪的尸体,血肉模糊的很是骇人。他不想让她看到那些。

    他轻声提醒,孟元元微扬起脸庞,看到了他脸上的认真“嗯。”

    “元元”正巧,郜夫人从仓库里出来,一眼看见进来的侄女儿,当即双手一拍大腿,哭了起来,“你想吓死伯母”

    孟元元赶紧跑过去,也是鼻子一酸“你看,我没事。”

    “你这孩子,那么高的房顶,你爬上去,就不怕一个万一”郜夫人可不依,刚才她是亲眼看着孟元元怎样一步步爬上货物,最后从气孔里钻了出去。

    她被挤在箱子后头,眼睁睁看着,大气儿不敢出,生怕一个动静就分了人的神。

    刚走近的贺勘正好听见,随之往仓库里看了看。屋顶横亘的大梁,细窄的气孔,再结合适才郜英彦的话,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在船上看到的那枚烟花弹,是孟元元放出的。她利用仓库内的货物攀爬,随后上了大梁,再由气孔钻出,到了屋顶

    孟元元察觉到别人的注视,转头去看,正对上贺勘的一双眼睛。

    “公子去屋里坐,我帮你包扎。”她看去他的手臂。

    有了光线,她看见他衣袖上的一片血红。还有,他身上全是泥泞,向来端方持重的郎君,此时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哪怕那张俊脸,也脏得看不出原来模样。

    看到底的时候,孟元元皱了下眉“你的鞋呢”

    贺勘的左脚上居然没有鞋,沾满泥水的罗袜松松套在脚踝上。

    “嗯,”贺勘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淡淡道,“可能是踢倒那贼子的时候,掉了。”

    孟元元眼中闪过疑惑,方才柳树那边可没有泥浆,更何况沾在贺勘身上的这些,更像是河中的淤泥。

    “先处理伤口罢,”郜夫人看了眼贺勘的手臂,吓得捂住胸口,“快进屋去。”

    说完,就强打着精神往院中走去,去看自己的男人和儿子。

    孟元元去推开了屋门,带着贺勘进了屋子。

    跟上来的兴安刚想往屋里走,在看到自家公子疏淡的眼神时,却了脚步。

    “呃,那个,”他指了指混乱的院子,咽了口唾沫,“我去帮忙。”

    “去罢。”贺勘唇边送出两个字,应允。

    随后脚步一迈,进了屋内。

    屋里的桌上还是方才饮酒时的一团乱糟,倒下的空酒瓶,吃了一半的包子

    孟元元拖来一根凳子,摆在还算干净的角落“公子先坐下。”

    她说着,又转身回到桌旁,捡起那把倒了的圆肚酒壶,手里摇了摇,随后提着快步回来。

    回来时,贺勘已经依她的言,坐去了凳子上,正好也是伤口最疼的时候。

    孟元元在他的腿边弯腰,酒壶随手放在脚旁,眼睛落在了他的右臂上“我先把袖子绞下来,你手臂别动啊。”

    轻声叮嘱着,她仰脸看他。

    “好。”他点头应下。

    孟元元拿起剪子,半弯着腰,从贺勘的上臂处,剪开了他的袖子,露出了结实的薄肌。

    她的脸近在眼前,细腻的肌肤,明亮的清眸,因为紧张而抿紧的樱唇,细看还能见到微微现出的酒窝。

    贺勘的鼻尖除了自己的血腥气,此时突兀的闯进清新的水仙香,随之混杂在一起。

    “要是疼,你就说话。”她抬眼看他,眸中仿佛会说话一样,轻轻浅浅的印着担忧。

    孟元元把那片衣袖扔去一旁,屋内烛火明亮,真正看清了贺勘手臂上的伤,着实吓了一跳。

    伤口很深,正汩汩的往外渗血,隐约可见翻出来的肉她突然有些不敢动手。

    “只是看着骇人,其实并不深。你瞧,根本没伤到筋骨。”贺勘见着孟元元白了一张脸,就知道她是吓到了。

    像是给她证明一般,他还故意收放了几下手指。

    孟元元回神,后牙咬了咬“公子,我给你把伤口缝起来罢。”

    一直这样流血不行,天寒地冻的,伤口很容易恶化,在这边没有郎中也没有药。伤口缝起来,好得快也止血。

    而且,他明年春闱,手臂留下伤万一影响握笔书写

    贺勘低头看眼血肉模糊的伤口,又看看等着回复的孟元元“你如何知道用线缝伤口的”

    孟元元不明白这时候他还问这些,便道“父亲教的,在船上受伤,用针线缝起伤口最有用。”

    “对,”贺勘道了声,“只是要辛苦元娘了。”

    孟元元见人答应,也不耽搁“公子忍一忍,我也是头一次帮人这样料理伤口。”

    说着,她抓起酒瓶,用里面剩下的酒,清洗着贺勘的伤处。她做得仔细,全神贯注。

    她蹲在他的腿边,手里飞快的引上针线,另一只手捏上他的手臂,将翻开的伤处捏合,随后下了第一针。

    她的头顶上,男人一声不吭,仿佛她现在缝的只是一块布料。只是到了中段,终是听见他逐渐浓重的呼吸。

    一针一针,孟元元每一下都在心里数着。她也紧张,后背已经冒出一层汗,可是不能分神。其实就是短短的时候,在她感觉中,像过了一宿那样漫长。

    终于,伤口在她手里缝合,心力也在这时候耗尽,身子竟是一晃,往一旁歪倒。

    贺勘眼疾手快,忙伸出左臂揽住了孟元元“元娘,你怎么了”

    孟元元深吸一口气,扶着对方的手臂慢慢起身“头晕了一下。”

    无意间往他眼中看了眼,忽的在里头看见了他对她的担忧。

    “你的风寒还没好,是不是”贺勘没心思去管那条挂彩的手臂,左手直接往孟元元额头上探,“怎的还有些发热”

    孟元元站好,往后一步,额头也就离开了那男人的手“好了。”

    是真的好了,今日过晌之后,已经没再觉得不舒服。他觉得她额头发热,不过是因为他自己的手太凉了。

    “药还有罢你吃上两粒。”贺勘问,抬高的手慢慢收回。

    孟元元解着腰间的锦囊,就在方才,她还从里面取过针线“有是有,但是不能吃了。”

    “不能吃”贺勘不信,他让兴安送药的时候,可是满满的一小瓶,二十几粒呢。

    想着,他从孟元元手里拿过锦囊,想着帮她把药拿出来。右手不方便,干脆往身旁的窗台上一倒。

    紧接着,几块瓷片从锦囊中滚出来,还带着几粒药丸子“怎么碎了”

    药瓶已经碎掉,而药丸上也沾了细碎的瓷渣,就如孟元元所说,根本不能服用。

    “可能刚才从屋顶掉下来,弄碎了。”孟元元简单道,也未多想。

    贺勘眉间深皱几分“从屋顶上掉下来你,今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用想吗在屋顶上放烟花弹,不掉下来才怪。

    孟元元也想起了适才的凶险,心有余悸“我只是想帮忙,不想坐以待毙。”

    即便此刻,她也没有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时候一味躲藏,不如主动相博求生机。

    闻言,贺勘无言以对,因为这话的确没错。他两根手指夹起一粒药丸,清苦的药香钻进鼻子。

    忽的,他噗嗤笑出声,向来冷淡的眉眼弯了弯,瞳仁中落上烛火细碎的光“元娘的脸,有些像贺御的那只猫儿。”

    “猫”孟元元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落下时就看见指尖上沾着点泥。

    稍一思忖便明白,脸上的泥不就是拜面前男人所赐在柳树下,他抱上她不撒手,她的脸正好擦上他的衣衫。他也不知道从哪里过来,沾了满身的泥。

    抬头看他,他还在笑,声音竟是越来越亮。

    “脸上还有”孟元元再次抬着手背去擦拭脸颊,擦完左边擦右边。

    可是贺勘还在笑,竟能从他的笑声中听出几分轻松与愉悦。她疑惑看他,伤得这样厉害,他还笑得出来。

    “我笑,是因为明白了一件事。”贺勘嘴角仍旧勾着,盯去两步外的女子,“原来,她对我很重要。”

    她静静站着,烛光为她打上了一层柔光。散落开的长发,柔顺的沿着她秀巧的双肩泄下。

    恍然见,他便记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柔美恬和,脸上的笑让人心中发暖。他记得自己当时是失神了,美丽的女子,怎会不被吸引呢

    谁都不是圣人。

    孟元元倒是越发奇怪,不止今晚贼匪来袭的凶险,是这个一向冷淡如冰的男人,他着实反常。

    “公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问。

    贺勘摇头,手臂上的疼痛让他无比清醒。就是今晚的种种,他看清了一件事,眼前的女子是他在意的,而且不想放手,并不单单因为她是他娶回的妻子。

    原来所有的纠结,答案是这样简单。

    孟元元哦了声,想起外面还有别的伤者,便推门出去。

    迈出门槛,她不禁回了下头,见到仍旧坐在那儿的贺勘。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身上的冷漠疏淡少了些。

    孟元元刚走,兴安轻着脚步走到屋门外,往里探了一眼“公子”

    “去帮忙罢,不用管我。”贺勘淡淡一声。

    兴安往后一退,随即揉了揉眼睛。明明他方才看见公子在笑,怎么自己一问话,人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大院儿里,那几个贼匪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哪还有原来的嚣张西墙下,那几具尸体已被撞上拖板车,官衙的人拉了出去。

    衙差毫不客气的上去,又给了贼人狠狠两脚“别装死,给老子站起来”

    那几个贼人陆续被带出了大院儿,恐怕后面还有事,陈都头留了三四个衙差在这边,自己带着两人走出了院子。

    孟元元仔细看了看,郜家父子和这里的伙计都没事儿,顶多就是挂了彩。但是这些人也没把这点儿伤放在眼里,刚才抗敌的热血还未退却,一个个的讲着自己如何出手。

    郜居则是跟过来帮忙的别家管事伙计道谢,并说年前儿子定亲,让所有人去家里喝酒。

    只有郜夫人瘫软的坐在石阶上,泪水怎么抹都抹不干净。这个嘴巴相当厉害的女子,心底其实是最软的。

    “都没事了,伯母进屋里坐罢。”孟元元上前去,想将人扶起来。

    郜夫人摆手,表示自己就想坐在这儿“让我缓一缓,我这心口到现在还跳得厉害。”

    说着话,眼睛不离自己的男人和儿子。

    “要我说,伯母现在是该赶紧回家去,”孟元元怕人在这里坐久了,冻出风寒,又劝道,“今日化险为夷,要给菩萨和祖先上柱香才是。”

    郜夫人眼泪一停,拿袖子用力一擦,这才从石阶上站起来“元元你说得对,我得回家去上香,感谢菩萨和祖先保佑。”

    说着,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想念叨了两句。

    郜英彦走过来,正好听到,没想到孟元元简单一句话就能劝母亲回去,他可是说破了嘴,人就是不回去。

    “还是孟家妹妹有办法,”他挥挥手,让伙计准备马车,转而又道,“你也随我娘一道回去罢。”

    孟元元看着郜夫人上了青帷马车,自己刚想回答,就听到身后先于她道了声,“不用”。

    是贺勘,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从屋中出来,受伤的右臂落在斗篷内,只左臂端在腰前。

    “元娘,阿伯家里现在很多事处理,”他迈步到了孟元元身侧,往她脸上看了看,声音轻和的有些商量的意思,“你我还是回船上去罢。”

    闻言,郜英彦道了声“孟家妹妹不用担心这边,有什么事儿,我回去去信儿的。”

    南城这边终究是乱,这种时候有些地方也顾不上。贺家有权势,那些贼匪并不敢明目张胆去惹,是以,孟元元跟着贺勘,会很安全。

    孟元元点头,便又看了看贺勘的右臂。

    等回到贺家大船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丑时。南城西面,还能看见几个火点子,那是郜家仓库的位置,人们在收拾着。

    寒风在这个时候,终于停歇了,只听见江水哗啦啦的流淌。

    孟元元和贺勘一同上的船,他走在前面,腰背一如既往的笔直,浑身的泥泞掩盖在斗篷下。脚上,也已经换上新鞋。

    较以往,他的步伐略慢,上到甲板后,先是往东面看去。那边一团漆黑,隐隐中,地平线的上方闪耀着一颗启明星。

    “公子,水备好了。”兴安从船舱中出来,对着甲板上道了声。

    进到船舱,贺勘回到自己的房间,才进去半面身子,便回头看向孟元元“船上很安全,贼匪不会过来。”

    孟元元点了下头,不明所以,那群贼人不是已经抓到了么

    “少夫人,给你也备了热水,去收拾下罢。”兴安道,左手一抬,示意着走道的尽头。

    孟元元应了声,跟着人往里走“公子怎的浑身是泥”

    “公子啊,”兴安摇摇头,道了声,“可能跑错了路,跑进了滩涂里。”

    “西面的那片滩涂”孟元元问,乘船的时候曾看见过那片地方,江水下落露出的泥滩。

    兴安也是不解,他家公子向来精明,这回怎么就跑进滩涂里了还弄了满身的泥泞,他都不好意思说,那股味道真够难闻的。

    最里面的房间,并不大,摆了一张床和小桌子。剩余的地方,被一只大大的浴桶占着,正往外冒着蒸汽,放中氤氲着淡淡的药香。

    孟元元走到浴桶旁,便见水上飘着着药草。她认得,这是抑制风寒的药浴。

    她泡进浴桶中,洗去了满身的寒气,同样也泡掉了心中的慌乱。不知水中是不是还填了别的药材,闻着清淡的药香,神经亦是舒缓,整个人变得轻松。

    洗了干净,她换上一套新衣。刚系上腰带,房门便从外面敲响。

    “少夫人,公子让人准备了吃食,你过去用一些罢。”兴安在外头走道上唤了声。

    孟元元回了声好。

    吃食什么的,她现在吃不下,倒是想过去看看贺勘的伤。毕竟也是为她挡了那一下,如果当时他不出现

    发丝未干,她简单用一条发带绑住,遂就走出了房间。

    贺勘的房间门是开着的,孟元元走过去,一眼看着圆桌上摆了菜肴。还不待她敲门,贺勘先是看到了她。

    “元娘快进来。”他迎来门边,隔着三步远。

    孟元元迈进房内,鼻间嗅到了药味儿,再看他床边的老梨木高脚茶几,几面上摆着各式的药瓶。

    “郎中来过了,给了些伤药。”贺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道,“还说幸亏你及时处理,手臂没伤到筋骨,养养就好了。”

    他一番轻描淡写,就好像擦破了点儿那样简单。

    “坐下罢,”贺勘帮着拖出椅子,看去孟元元,“你一晚上的也累坏了,吃些东西,等天亮咱们就回去。”

    孟元元在椅子上坐下,贺勘则顺势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下一瞬给她摆了一双筷子。

    “谢公子,我不饿。”她忙颔首,做礼节上的谢意。

    “元娘,”贺勘手里握上汤勺,往碗里盛了百味韵羹,随之放在孟元元手边,“一道回趟红河县罢。”

    他想,既然那里是他和她错误的开始,便就从那里,一点点的解开。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