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作品:《穿成女主的妹妹后被流放了

    林岁午和卫擎苍比完后, 接下来再上台的新生有了参照,便谨慎了许多,全都只从虎贲榜二十名以下挑选对手。

    但虎贲榜二十名以下的学长似乎也都不是吃素的。

    第一轮比试结束, 两边胜率差不多是三比一, 上了虎贲榜的新生拢共也就只有七人而已。

    这七人算是稳稳当当地取得了弘武馆的入场券,未上榜的新生也还有第二次挑战的机会。

    之前一名使剑的新生以半招之差, 败给了虎贲榜排在第三十位的对手。

    第二次挑战的时候,他似乎也并不打算过于降低自己选对手的标准, 挑了排在第三十五位的学长再次进行挑战, 最后以半招之优势,险胜

    此人于未上榜的新生中只是个例。

    在他之后, 为了保守起见, 人人都只敢挑战虎贲榜末位,排在第一百位的学长被新生们过于热切的目光盯得直翻白眼。

    第一百位学长在连续被挑战了两场后, 托着苟延残喘的身躯挪下擂台,榜上其他人均向他致以幸灾乐祸的目光。

    林岁晚手肘撑着脑袋,为其抱不平道“前边儿不是还有九十九、九十八、九十七么, 为何就只逮着一只鸭子赶呢, 这都快把人家给累吐血啦接下来上台之人若还是挑战他,即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小娃娃都明白的道理,有些人为了输赢,竟是偏半点脸面都不要了。

    雷万三不等上一位落败的新生下台, 就急吼吼地冲了上去,大声道“我也挑战虎贲榜第一百位学长, 请赐教”

    “”

    刚下台的学长恨恨扭头, 大骂道“我赐教你妈逼老子今日就是拼着缺胳膊断腿, 也绝不与你这种狗屎玩意同窗”

    连续被人当成软柿子拿捏,那学长大约是被激起了真火。

    之前比试都是点到即止,此时杀场陌刀真正出了鞘,那必是要刀刀见血的

    雷万三本就是个没甚节操的投机者,哪里招架得这拼死的打法。

    九环大刀直劈过去的时候,那学长不退反进。

    电光火石之间,他瞬间侧身,陌刀斜削,牛皮护心甲被割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可那学长手里的陌刀却架在了雷万三的脖子上。

    刀刃划破皮肉,鲜血顺着刀尖往下滴。

    台下离得近的新生被吓得面色惨白,喃喃道“杀杀、杀人了”

    学长闻言嗤笑一声,挪开刀刃冷着脸下了台。

    雷万三愣愣地摸了一把脖子,上面只一道割破了皮肉的口子而已,想来应该是死不了的。

    虎贲榜第一百名学长跑到裁判台下躺着,耍无赖道“大提学,这免费陪练的活我不干了待会儿若是还有人再想挑战我,怕是得先立了生死状才行”

    上官岳很想踢他一脚,但看他喘得跟死狗一样,到底没下得去脚,只扭头对着剩下的新生,大骂道“都听见了,不想立生死状,就特么地别一窝蜂地往一个茅坑里挤,换个地儿不行吗”

    躺平了的学长跟个死不瞑目的冤鬼一般,目光幽幽地盯了上官岳一眼,心想大提学这是在内涵我占着茅坑不拉屎呢,别以为我没听出来

    剩下的新生自觉从九十九名往前挑选对手,再不敢反复挑战同一人了。

    戏院里武戏看多了容易腻也容易乏,看擂台比试也同样如此。

    比试不紧不慢地进行到了最后,林岁晚看得眼皮沉沉,险些睡着。

    散场后,林岁午将自家妹妹从石兽上抱了下来,又顺手接住了险些掉下来的小舅舅赵华维。

    韩叔重刚从石兽上滑了下来,就被他二哥提溜了起来,还冲他狞笑道“你个瘪犊子玩意儿,这一日日的当真是变着花样

    地找揍,怎么,又想往哪儿溜啊”

    韩叔重摊着手脚身子,跟撑着腰的大猫似的,理直气壮道“林老将一家不是在枣花村落了脚么,我上门去拜访拜访,瞧瞧有什么可帮忙的。”

    林岁晚躲在她二哥身后,怯怯地瞥了凶神恶煞的韩瞻诚一眼,小声邀请道“我家宅子如今还未建好,等建好了,小哥哥你来我家玩儿啊”

    韩瞻诚抖了抖手里的小崽子,嗤笑道“听到了没,人家宅子还没建好呢,你上哪道门拜访去,还帮忙,你不给人找麻烦就不错了”

    林岁午觉得这兄弟俩怕是还有得掰扯,恭敬寒暄过后,便带着妹妹和小舅舅告辞了。

    弘文馆那边考试还未结束,林岁晓却提前交了试卷文章。

    他没在门外见着自家妹妹,打算去弘武馆寻人时,正好看见林岁午领着两个小娃娃来找他。

    林岁晚跑过来问“大哥哥,你考得如何了”

    林岁晓笑得矜持,回答道“夫子只出了一题,让写一篇策论文章,我交卷最早,夫子当场便翻阅了一遍,瞧他那反应,我估摸着大约是能通过考核的。”

    林岁晓说得有些谦虚了。

    事实是那夫子读完他的文章后,当场便叫了声“好”,怕影响他人,又生生压下了激动。

    林岁晚早就摸透了她大哥哥的性子。

    这人说话喜欢留三分,大约能过的意思,那就是肯定能过啦

    四人欢欢喜喜地出了山门,没想到祖父和外祖父已经等在外边了。

    因为晨时出门得早,林岁晚他们参加完考核回家时,竟然还赶得上午饭。

    春末气候慢慢回暖,林岁晚连夹棉的袄子都不愿意穿了。

    周红英去年冬天腌的腊鸡、腊鸭还剩好几只,眼瞅着就要存不住,得赶在发霉变味之前,紧着吃完才好。

    腊鸡、腊鸭吃着都很方便,热水洗干净切块后,上锅蒸就好。

    林岁晚跟赵华维坐在一起,一个手里拿着鸡腿,一个手里握着鸭腿,啃得那叫个津津有味,吃相凶残。

    对面赵华莹拿筷子在盘子里扒拉了两下,“啪”地将筷子摔在了桌上,气骂道“连着两日都吃这些死鸡烂鸭子,这便是你们周家的待客之道,当真抠门得跟王八似的。”

    “”

    林岁晚看了看手里的死腿,心想活鸡的鸡腿也不好啃啊,啃得满嘴毛不说,还得挨啄

    周红英闻言也不动怒,只笑呵呵道“我出生那周家可不会拿死鸡烂鸭子招待占不着便宜的客人,能给你两个馊了的杂粮窝头,便是大方了”

    赵华莹被怼得憋屈不已,有些想要掀桌子撒气,可被林晔亭淡淡地瞥了一眼后,却又不敢。

    她自个嫌弃菜不好不愿吃饭,便也不想别人吃好,索性就坐在桌边哀声痛哭。

    一会儿抱怨自己命不好,一会儿哀叹父亲薄情偏心,再一会儿又逮着白瑞荷骂。

    林岁晚自来便是个心大又贪吃的小呆瓜,倒没觉着赵华莹那眼泪对自个的食欲有什么影响。

    她一边啃着鸡腿,还一边抽空往嘴里喂了一筷子香椿芽煎鸡蛋。

    这世间上有些人可真是奇怪,消停日子不喜欢过,就爱瞎作,瞎折腾

    不乐意吃死鸡烂鸭子,那你不吃不就行了,旁边不是还有麻婆豆腐、蒜蓉炒小青菜、香椿芽煎鸡蛋,又不是没得选。

    再说香椿芽难寻,枣花村附近都没两株,外祖母说过了这个季节,可就没得吃了

    林岁晚想着,就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香椿芽煎鸡蛋,真是太香了

    这一顿饭除了林岁晚,其他人都吃得十分堵心,就连赵华维也嫌恶地瞪了那位讨人嫌的异母姐姐好几眼

    赵家堂屋内,林晔亭平静开口道“本初林绍年,字本初啊,为父老了,就想过几天消停日子,等到宅子建好后,你就带着你的妻妾分出去单过吧,咱们父子往后就只当作寻常亲戚来处,你们没事也别来我面前晃悠了。”

    林绍年闻言却十分悲痛,立时便哭嚎道“爹啊您就孩儿这么一个子嗣,当真就这般狠心不要儿了吗呜呜呜,祖母没了,阿娘也早早就走了,这世上儿就只剩您一个血亲长辈了,您别不要儿啊儿有什么错处,您要打要骂都好,以后我改还不成么。”

    “”

    林绍年哭得就像个一百三十多斤的孩子。

    林晔亭看着他蹭得自己裤腿上全是鼻涕和眼泪,心里当真是说不出的烦闷。

    这儿子没出息,没主见,没担当,耳根子软,还容易被人糊弄怂恿。

    可他却不是十恶不赦之人,甚至还有为数不多的几点好处,譬如孝敬长辈、心地善良、疼爱子女等。

    林晔亭抬脚将抱着自己腿哭嚎的儿子抖到一边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劝道“分家又不是断亲,你不还是我儿子么,哭什么哭”

    林绍年还要哭着再说什么,白瑞荷却抢先道“夫君,老爷只您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可能当真就不管你,即便是分了家,定然也是会提前替您打算好的。”

    白瑞荷自以为隐蔽地朝林绍年使了个眼色,朝着放牌位的正堂方向斜了斜眼,明显打着要分那金砖的主意呢。

    “”

    林晔亭眯了眯眼,搭在桌案上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

    当年若是没有这个贱妇从中搅和,他们夫妻本可以为儿子寻个贤惠顶事的儿媳。

    以自家儿子心善的本性,再有明理的枕边人时时提点,他又何至于浑浑噩噩十几年

    这贱妇害了本初一生,此时竟还敢打林家传承的主意,当真是贪得无厌

    林晔亭此时恨不得生劈了她,可扭头看了旁边无地自容的长孙一眼,又不得不生生压下了脾气,握紧的拳头也无奈松开。

    林晔亭于战场上即便明知九死不得一生,亦不会胆怯退缩,可到了家事上,却又怕打鼠伤了玉瓶,不得不束手束脚。

    他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决断,只觉这糟心的日子短期内怕是也没个转机。

    此时林晔亭还不知道,他所期盼的“转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离着赵家大门估计也就只差半里地的路程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