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第054章
作品:《邪神家的人类幼崽》 满场死寂。
“我家小幼崽要是听到这话, 她会扎你的”
这话在众人脑子里转了好几圈,大家才把金种子尤娜娜和眼前的赤瞳男人联系起来。
对哦,金种子尤娜娜是黄昏的继承人。
一只是整个四大区唯一具备四种精神能力, 潜力无限的金种子小幼崽。
一个是沉眠五年后, 突然苏醒归来的最强神选者。
这一大一小,怎么看真的很像亲生父女啊
一时间, 众人竟是不知道该羡慕小幼崽,还是嫉妒面前这个男人。
当然, 这种羡慕和嫉妒, 并不包含徐池洲。
他像一头被侵占了族群的狮子, 暴怒到恨不得撕碎所有靠近的敌人。
但,黄昏不为所动。
他就那么坐在那里, 面无表情的屈指轻敲“会议什么时候开始”
虽然白鸽说过, 小幼崽睡眠质量很好,不过万一真要中途醒了, 一睁眼找不到他, 估计是会慌的。
眼隼抬头“现在就开始。”
所有人就位,唯有徐池洲还站着, 充满敌意和戾气的盯着黄昏。
眼隼道“徐池洲你要无法控制情绪,可以先下线, 稍后我会将会议资料整理给你。”
徐池洲闭眼,深呼吸几口冷气, 随后转头回到座位,再次睁眼不往那边看。
他双手仍旧是握成拳头的样子, 非常勉强的稳住了情绪, 可仍旧是一点就炸的状态。
眼隼调出会议报告, 众人一边看报告一边听他简述。
“会议之前, 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他顿了顿,将苏教授自愿牺牲,成为二代嫉妒邪种艾蒂锚点的事说了遍,并将苏教授当时说的话,悉数转告。
末了,他又道“好消息就是,我们二区是第一个和新型邪种艾蒂,建立起桥梁的区域,以后苏教授会传递回来更多关于邪种和血门的宝贵数据。”
所有的数据,都将成为二区最重要的资本,也将在人类阵营对抗恶种、邪种的生死之争中做出巨大的贡献。
同时,那些数据更是会为二区在和其他区,以及和中央城的资源置换中,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
所有人的既沉默,但又觉得很振奋。
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情绪,大家为苏教授的奉献悲缅,又因为隐隐看到的人类希望而兴奋着。
长久的黑暗黎明里,在无数的“光”炸裂在黑夜之时,终于照亮了前方的晨曦。
眼隼等了会,待众人平复了心情之后,他适才调出“二代嫉妒邪种艾蒂的资料”。
有关新型邪种,二代嫉妒邪种艾蒂的事件报告
事件编号s00033号血门嫉妒,邪种艾蒂二代。
事件时间20xx年11月1日。
事件触发在上一次邪种清除任务中,治字队队长徐池洲重伤一代嫉妒邪种,该邪种逃逸并被同为精神类能力的种子艾蒂吸引,产生同化反应。后在金种子狩猎月里,艾蒂抢夺金种子名额,一代嫉妒邪种主动献祭反同化,至此拥有人类理智和感情,但同样拥有邪种强大力量的新型邪种二代嫉妒邪种艾蒂诞生。
血门特征高两米,宽一米,通体呈鲜血的红,材质不明属活物,且需要特定推门人打开,并且和邪种平等地位,可相辅相成,也可以意识左右相悖。
邪种能力嫉妒属性,精神能力情绪链,高共情力。
血门世界一望无际的嫉妒之海,并有代表黑暗属性的深海巨兽。
清除建议无法被清除。
眼隼言简意赅“艾蒂和血门的数据,往后还会有更多,这不是今天的会议重点。”
他转向众人,仿佛是在“看”所有人,最后停在黄昏身上。
线上会议室,光线并不昏暗,故而能将男人的眼睛看的清清楚楚。
妖冶的赤瞳,不是烈焰般的热烈和蓬勃,反而带着没有丝毫温度的淡漠,如同没有生命和感情的神祇,只微微低头俯视脚下的一众蝼蚁。
不管是苏教授的事,还是邪种艾蒂亦或是血门,都不能引起他丝毫的情绪波动。
眼隼甚至怀疑,这个男人有没有属于人类的情绪。
兴许,冰冻的五年,不仅冻住的是他的血肉之躯,一通冻住的还有他身上的人性。
眼隼忍不住问“黄昏先生,你怎么看血门”
毕竟,艾蒂的那扇血门,是他暴力推开的。
邪种的血门,就是邪种自己都不一定能推开,比如一代嫉妒邪种。
可这个男人,才从冰冻中苏醒,身体机很可能并未恢复,就持刀暴力劈开了血门。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不自觉集中带了黄昏身上。
然,男人眼波不兴“不怎么看。”
众人“”
啊这,说了等于没说。
徐池洲嗤笑,条件反射的就想嘲讽几句,眼隼抢白道“在苏教授和艾蒂离开之前,艾蒂送了两句道别的话给尤娜娜。”
闻言,所有人屏息凝神。
眼隼深呼吸,放出艾蒂的语音消息。
“不要回保育院”
“永远别回去”
两句话,咬字清晰,在线上会议室里回荡。
众人怔忡,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金种子尤娜娜别回去
眼隼特意留意黄昏,见他在听到这两句话时,似乎挑了眉。
仿佛,他也有些意外
眼隼扭头“我们推测,在植物园血门事件里,艾蒂被同化为邪种后,不仅继承了一代邪种的强大力量,一并得到的,还有更多和血门和恶源的相关情报。”
“而且,”眼隼语气逐渐凝重,“此次事件里,我们得到个很重要的结论。”
他身体微微前倾“血门,需要推门人才能打开。”
推门人
一众人愣住,区长皱眉“一代嫉妒邪种已经算是强大的了,可依旧不够标准,无法推开血门,按理说艾蒂才被同化,实力上并不比一代强多少,但是”
他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艾蒂怎么就成了推门人”
“成为推门人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眼隼面无表情,他放出一段仅有十秒钟的视频。
视频里的场景,不是别的,正是艾蒂血门世界的景象。
一望无际的嫉妒之海,不计其数的深海巨兽黑影,还有永不知疲倦飞翔的海鸟。
门内眼花的景象,每一种都是艾蒂内心的具象化。
她的嫉妒是汪洋,她的恐惧、她的不安、她的恶意等等,则是深海巨兽。
至于那群海鸟,应当是她仅存的、微末的,对美好之物的向往。
偶尔的晴天,是她心情还不错的时候。
暴风雨之时,则是情绪很
负面的时候。
非常典型
众人看着那一眼不到头的海洋,忽的心里齐齐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如果如果门内世界是邪种内心的具象化”
“那么,如此辽阔的嫉妒海洋,证明推门人艾蒂内心无比的负面和黑暗。”
“以此为标准的话,似乎就说得通了。”
眼隼总结“推门人,必须是心有黑暗之人。”
亦或
“推门人,皆心有深渊。”
推门人,皆心有深渊
这话落下,众人震惊不已。
眼隼再落下一记炸弹“一代嫉妒邪种说起过,保育院那扇血门,已经有推门人了。”
保育院血门推门人
众人顺着这话,将两扇血门,以及艾蒂说过的话联想到一起,顿时纷纷倒抽冷气。
区长冷汗唰的就下来了,他频频扭头看黄昏,又不确定的向眼隼询问“你是说,保育院血门的推门人是”
尽管很不想说,但眼隼还是沉重点头“尤娜娜。”
轰隆
晴天霹雳
这一记惊雷,将众人炸的头晕目眩。
金种子尤娜娜
四种精神能力,潜力无限的金种子,怎么可能会是心有黑暗深渊的推门人
众人的目光,缓缓转向黄昏,仿佛是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一个否定的答应。
就连白鸽,此时也是无比震惊的。
明明那么乖那么奶的一只小幼崽,讲礼貌懂规矩,善良又积极,正在形成的三观比谁的都正。
除了有一点无伤大雅的意识障碍,任何方面来看,那都是只阳光软糯的小幼崽啊
那样的小崽崽,奶乎乎的,竟会是像艾蒂一样,内心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深渊吗
白鸽无法相信
她转头看着黄昏,张了张嘴“先生,小姐她”
这话没说完,黄昏抬手打断。
他脸上依旧无甚表情,甚至眼睛也没眨一下。
众人只听他说“有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嘭”徐池洲早忍不住了,他一拳头砸在会议桌上,拳头却从桌面穿了过去,他的全息投影身体滋滋扭动了两下。
“什么叫可能是可能不是”他像一头见了红布的斗牛,岌岌可危的理智弦嗡的崩断,“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黄昏,你这是在拿所有人的生死开玩笑”
这一次,面对徐池洲的盛怒,线上会议室里,没有人再开口阻拦了。
某种意思上,众人也觉得黄昏的回答很敷衍。
黄昏眼神淡淡“我没亲眼所见,也没听她说过,所以我不会现在就下结论。”
他慢慢站起身,眼神睥睨而不在意“是或不是,又有什么所谓她仍旧是我养的小幼崽。”
他和小幼崽的抚养关系,并不会因为任何外因而有所改变。
只要这一点不变,其他的在男人眼里都无足轻重。
他大致已经清楚了会议内容,故没必要再待下去。
临下线之前,眼隼突然开口道“黄昏,如果小娜真的和艾蒂一样,内心隐藏着黑暗深渊呢”
黄昏侧身回头“那又如何”
眼隼无比严肃“不如何,只是很大可能她会成为一只邪种。”
邪种和血门,是伴生存在
。
纵使现在还是人类,可内心的深渊早晚会吞噬她,叫她变成邪种。
这是眼隼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他曾几度想要领养小幼崽,可惜种种原因都没成功。
可在他心里,早已将尤娜娜当成是自己的责任。
只要一想到,有糟一日,尤娜娜会走上艾蒂那条路,眼隼就坐立不安。
他注视着黄昏,如果其他人没有办法,那么这位最强神选者呢
但黄昏的回答仍旧是“她当人类是我养的幼崽,她成为邪种,也是我的幼崽。”
人类和邪种,不同的物种形态罢了。
说完这话,黄昏的身影消失,他下线了。
线上会议室里,短暂的陷入了死寂。
没人能料到,五年后归来的黄昏,竟会说出那样的话。
那几乎是,没有人类立场和原则了。
“哈哈哈哈,”徐池洲笑了起来,他笑的无比嘲弄,笑的众人脸上火辣辣的,“这就是你们心念念了五年的最强神选者”
他慢吞吞的走到白鸽身后“白鸽,这就是死心塌地的男人”
这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
白鸽神色一收,冷冰冰回道“先生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
“事到如今,”徐池洲一手撑桌沿,一手撑在白鸽椅背,几乎是将她半拥的姿势,“你还在为他说话他连邪种都养,你还维护他”
“白鸽,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句话,像一根尖针,狠狠的扎进白鸽心脏,让她瞬间呼吸不上来。
“徐池洲”白鸽几乎是一字一字咬出这个名字,她盯着他眼神烈然,“我现在是什么样不关你的事。”
她深呼吸稳定情绪“再者,我相信小姐,我也相信先生。”
这话看似是对徐池洲说的,实则也是对会议室里所有人说的。
所有人沉默了。
不相信又能怎么办呢那可是最强神选者黄昏啊。
“哎,”区长重重叹气,他的目光投向了空置的主位,“如果教授还在就好了,这种情况他一定知道怎么解决。”
大家一听这话,不自觉的就更沉默了。
晦涩又凝固的死寂,在会议室里蔓延,众人耳膜里只有时不时蹿过的嗡嗡电流声。
是啊,苏教授是极罕见的脑域能力者,如果这时候教授在,他一定能理智的做出对二区最好的决定。
徐池洲也不说话了。
他眼神阴鸷又暴躁,时不时抽动的疤痕,泛起骇人的戾气。
便是连他,在此时也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虽然,苏老头在某些决定上,是会让人觉得不痛快,可他却一直在做对的事。
好一会过去,眼隼勉强开口“不管怎么说,目前金种子尤娜娜并无异常,她仍旧还是人类。”
眼隼并不愿意将小幼崽现在就监管起来“如艾蒂所说,日后保育院那片的清除任务避开她,杜绝掉任何她回去的可能。”
防微杜渐,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区长等人点头,目前来说,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眼隼“等苏教授联系之时,我会将此事汇报。”
闻言,众人心里这才多少没那么担心。
徐池洲看了眼隼一眼,并未有任何异议,白鸽也没反对。
可只有眼隼自己清楚,他心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
莫名的他想起,曾
经那个试图进入小幼崽潜意识的催眠师,虽然后来白鸽证实,催眠师是个败类。
但是,催眠师变成了陶泥人偶。
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像是乖巧的小幼崽能做出来的。
可如果,尤娜娜内心充斥着黑暗深渊,那就说得通了。
还有白鸽支配过的吸血鬼恶种,既然不是治愈能力,而是吸收能力,那么吸收了的恶种又去了哪里
还是说,恶种已经沦为黑暗深渊的一部分了
眼隼心脏沉甸甸的,只觉巨大的迷雾笼罩在小幼崽周围,叫他什么都看不清了。
所以,尤娜娜你的潜意识里到底有什么
保育院那扇推开的血门内,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太阳穴涨涨的,他曾经在血门口看到的几道邪种黑影,不断在脑海闪回,白布蒙着的眼窝,似乎再次疼了起来。
眼隼眉头紧锁,用力揉按了好几下。
身边有人在说话,但他的思绪却飘回了保育院废墟,什么都听不清。
“眼隼眼隼问你话呢”区长推了他一下。
眼隼一个激灵,呆愣了下“什么事”
一众人全都看着他,显然刚才大家已经进入了会议的下一个议题。
区长道“二代嫉妒邪种艾蒂和苏教授的事,连夜上报到中央城,那边要来人了,预计后天就到了。”
眼隼惊讶“这么快”
区长扯了扯嘴角“新型邪种啊,中央城还是很重视的。”
眼隼心思急转“谁会来”
区长表情凝重了,并隐有惧意“中央城司法部部长。”
眼隼失态“司法部不是只监察四大区的吗更何况部长不就是”
区长点头“郁知的表姐秦冰,代号判官。”
判官
这两字一落,顿惊的众人一身冷汗。
徐池洲眉头紧锁“司法部只管四大区徇私舞弊的事,新型邪种和血门,不应该是研究院和防治中心的职责吗”
判官的到来,是逾权了。
区长接连叹了三口气“谁让郁知在咱们区变成邪种的秦冰过来也正常。”
“不正常,”白鸽插言,“郁知变成邪种,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真为了郁知,判官不会现在才来。”
说着,她站起身,仿佛对中央城颇有了解“区长,苏教授的离开,让我们二区少了定海神针,判官到来必有所图,总归一定不是为我们二区好就是了。”
众人表情凝重,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区长像是瞬间就老了,他想了半天忽然道“你们觉得黄昏如何二区总要有个能威慑的招牌。”
对这提议,徐池洲冷笑不已“一个会把邪种当崽养的人,你们指望他什么”
这冷水泼的众人心头拨凉拨凉的,好似完全就没有办法了。
白鸽却有不同的意见“再看看吧,先生很宠小姐,虽说小姐是推门人,可目前而言,她还是很乖的,有些事小姐开口的话,先生不会拒绝。”
兜兜转转,好像一切事情解决的源头,又回到了金种子尤娜娜的身上了。
冥冥之中,哪哪都和小幼崽有关系。
区长头疼“只能先这样了。”
如果说,如今没有苏教授的二区,谁还能威慑宵小,保住二区的话,那也只有最强神选者黄昏了。
徐池洲不以为然,他眸光深沉瞥白鸽一眼,神色阴沉难辨
。
会议后半部分,徐池洲完全没有听。
他所有的心神,全都在黄昏和白鸽身上,这两人像是两根毒刺,五年前就扎进他的心窝里,如今还在里面腐烂生根。
那种苦恨和疼痛,让他寝食难安,日日不安生。
如今,黄昏回来了。
黄昏回来了
徐池洲眼底浮起隐晦的血色,浓郁的惊动体内的恶种多目。
一人一恶种的结合值,更是突然就在攀升。
惊喜来得太突然,多目兴奋问道“你不想活了吗你打算把身体白白让我吗”
徐池洲宛如恶鬼般冷笑“你做什么春秋大梦,我不活也不会留下这具身体便宜你,我不活也要用这具身体跟某人同归于尽。”
多目“”
白高兴一场。
徐池洲闭上眼睛,在众人诧异的目光里,突然下了线。
昏暗的房间里,脸上狰狞疤痕的男人陡然睁开眼睛。
漆黑的眼瞳中,飞快闪过一抹血色。
夜色与他,毫无阻碍。
他着上半身站起来,随手扯起件外套,抬脚出了门。
夜风寒凉,他就那么敞开着外套,任由寒风刮在精壮的肌肉上,丝毫不觉寒冷。
徐池洲买了烟,抽出一根微微偏头点燃。
猩红的烟头,随着口允吸的动作,在黑夜里尤为红亮。
他眯着眼睛,站在街边一口气抽了半支香烟,适才慢吞吞踱步,就着夜色往黄昏那栋别墅去。
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目前也不准备干什么,但就是想要去看看。
徐池洲走得很快,身影在黑夜里消失,片刻后又在别墅外出现。
他隐没在黑夜里,除了猩红的烟头,没人能看到他。
别墅里,暖黄的灯光投射出来,偶尔能看到女仆的身影。
隐隐约约的,夜风也能带来模糊的说话声音。
徐池洲侧耳凝神,没在其中分辨出白鸽的声音。
他背靠大树,双手迷彩裤兜里,嘴里咬着烟,在袅袅香烟雾气里,散漫的眺望着别墅。
这栋别墅,五年前白鸽离开他那天,转头就走进了这里面。
在这五年里,他们再见的机会屈指可数,更没再说过话。
如果不是那只小幼崽的到来,兴许还会这样继续下去。
一支烟抽完,徐池洲抬手就要摸第二支。
发黄的指尖才刚抽出香烟,徐池洲迟疑了下。
尔后,他将烟放回烟盒里,转而摸出粒口香糖丢嘴里。
白鸽不喜欢他抽烟,更不喜欢嗅到他身上的烟味。
“嗤,”徐池洲哂笑了声,为自己这点莫名其妙的坚持嘲讽,“离都离开了女人,还想着干什么”
真他妈没出息
他这么自我唾弃的时候,不经意一抬头,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出来。
徐池洲心头一紧,条件反射的隐到树后,并且还把多目唤了出来,将黑暗场域缩小了放到自己身上。
多目“”
神经病啊它的场域不是拿来干偷窥的
白鸽例行巡视前庭,最后仔细检查一遍大门内外。
单边眼镜在黑夜里折射出点点冷光,白鸽从别墅大门出来,走到大树边停下脚步。
视野之中,是和周围一样黑的夜色,好似一切都无异常。
徐池洲屏住呼吸,紧张的
手心直冒热汗。
一道黑暗场域,像是一面涂了黑胶的镜子,竖立在两人中间。
徐池洲能看清白鸽,近的甚至可以看到她颤动的眼睫毛。
她微微抿着唇,皮肤白皙无瑕疵,五年的时间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一如多年前。
徐池洲近乎贪婪的看着,从前的美好回忆,猝不及防闪现出来,狠狠的攻击了他。
回忆有多甜蜜,眼下就有多不堪。
“出来。”
白鸽皱眉,冷冷的一声喝。
徐池洲眼皮一跳,从回忆中清醒,动也不敢动。
白鸽眉头皱的更深“徐池洲,别让我请你出来。”
轰
被发现了
徐池洲一震,眼神倏地就复杂了。
身处黑暗场域中,白鸽是绝对看不到他的,但却能准确的说出这话。
果然,白鸽还是最了解他的人
即便眼睛看不到,可只要他在附近,她就是知道的
徐池洲心脏塌陷了一隅,如果没有感情,她是不会知道的
“到处都是烟臭味,你能藏到哪去”白鸽说出这话。
徐池洲僵住“”
什么烟臭那是男人味
他面无表情的走出黑暗,冷着一张骇人的脸。
白鸽也很面无表情“你想干什么”
徐池洲不吭声。
白鸽道“先生此次回来,一心只有小姐,徐池洲你别挑事。”
提及黄昏,徐池洲一点就炸“一口一个先生,怎么他心里只有那只小幼崽,你等了五年失望了吗”
他还嘴贱的补充了句“你就这么上赶着想给人当后妈”
“徐池洲,”白鸽脸色难看,“你给我滚。”
她半眼都不想再看见他
白鸽转身就要走,徐池洲身体反应快过脑子,一把将人拽住并按带树上。
“白鸽,”他喘着粗气,眼白布满血丝,握着白鸽的双肩的手,用力到青筋鼓起,“鸽子”
他微微低下头,极力在克制忍耐。
白鸽没动作,她只微微垂眸看着他。
男人身上,辛辣的烟草味和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混杂在一起非常有侵略性的笼罩过来,熟悉的叫她阵阵腿软心悸。
徐池洲没有抬头“鸽子,你要是喜欢小幼崽,你回来我们生多少个都可以,随你高兴。”
男人的声音,带着薄冰般的颤意,稍微一用力就会破碎。
“我戒烟。”他还这么道了句。
白鸽指尖一抖“徐池洲,你还想去中央城吗”
徐池洲诧异抬头,脸上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挣扎“鸽子你知道的,我必须去中央城,我必须要去。”
闻言,白鸽扯了扯嘴角。
她的眼神平和,口吻清淡“徐池洲,我五年前就不爱你了。”
不爱你了
所有的怒火和戾气,像是点燃的燃气罐,轰的一声爆炸开来,将徐池洲心脏炸的四分五裂。
他只眼睛发红的盯着她,像是被拔了逆鳞的恶蛟,浑身都痛。
他听见自己用嘶哑的声音问“中央城和你,这根本就是毫不相关的选项,鸽子你为什么非要我选”
白鸽没有解释,她看着男人的眼神依旧清淡如冰水。
那是,真的已经放下了的眼神。
迟来的心脏钝疼,时隔五年后,徐池洲才感觉到。
白鸽说“我对黄昏只有感激和恩情,无关男女情爱,我留在这里,不过是小姐需要我。”
“所以,”她说出最后一句残忍的话,“徐池洲你要真想我好,就别招惹先生。”
徐池洲放开她,慢慢后退了一步“我要是招惹了呢”
白鸽“徐池洲你的神性值只有88”
“95,”他纠正吐出一个准确的数字,“95,我的神性值现在95,整个二区最高。”
白鸽摇头“五年前,我第一次遇见先生,他的神性值就已经95了。”
不等徐池洲说什么,白鸽又继续道“神选者神性值最高100,即便你神性值100了,那是你只能神性值100,而先生”
白鸽顿了顿“先生的神性值只能100。”
一字不差的话,表达的意思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人是拼死拼活,最后只能走到顶峰神性值100。
而另一个,却是人类制定的神性值最高100,所以只有100。
完全不同的概念,天和地的差别。
徐池洲不甘,但理智却告诉他,白鸽说的没错。
黄昏就是那样一个天才中的天才。
徐池洲暴躁,满腔的愤怒、满腔的不甘心、满腔的嫉恨,全都虬结成一股无法熄灭的野火,煅烧的他五脏六腑都在痛。
嘭
他猛地抬脚,狠狠踹了那棵树。
白鸽扶了扶单边眼镜“早点回去。”
说完这话,她从徐池洲面前擦肩而过。
非常浅淡的发香,随夜风飘进徐池洲肺腑,如同一掬冰泉,清冽入骨,欲罢不能。
“你说你不爱我了,你对黄昏也没男女之情,”徐池洲的声音在白鸽身后响起,“那你是只喜欢那个小幼崽了”
白鸽驻足但并未回头“是。”
从迷宫血门中,她被小幼崽拯救的那次起,她余生只都为小姐活着。
从前的白鸽,在被吸血鬼恶种夺取身体的时候,就已经死去了。
很低的一声笑传来,徐池洲最后道了句“也行,我也挺喜欢她。”
听闻这话,白鸽豁然转身表情冷厉“徐池洲你”
“大实话,”他挑眉,“是挺乖的小幼崽,喜欢不也很正常”
白鸽狐疑“你不是最讨厌小孩子”
徐池洲扬眉“不讨厌这只不行”
他说完这话,看着白鸽后退两步,身影逐渐被黑夜吞没,直至彻底融入夜色里,再也看不见了。
徐池洲离开了。
白鸽在原地站了会,视线掠过树下满地的烟蒂,不禁皱起眉头。
烟瘾这么大,早晚变烟鬼恶种。
白鸽重新关好别墅大门,确定再无异常了,适才松了口气。
徐池洲就是个浑人,又很冲动嘴贱,今晚之后,应该不会再因自己去招惹先生了。
白鸽瞥了眼小幼崽的房间,隐约间她好似看到落地窗边有双赤瞳。
等她定睛再看之时,又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白鸽没多想,抬脚去了管家值班室。
尤娜娜主卧里。
黄昏从落地窗边走过来,他站在床边,垂眸看了会熟睡的小幼崽。
尤娜娜睡的非常熟
她肚皮朝下的趴着,小短腿翘着,胳膊排开,一半的
小脸压在枕头上,小嘴微微张开。
小小的一只幼崽,两米的床,她竟是滚到正中央,占了最宽的位置。
黄昏身高一米九,想要蹭上床,就很勉为其难。
他弯腰,伸手戳了戳小幼崽的脸。
娜娜没反应,他两根指头捻起她胳膊往一边放,人还是没醒来。
他在捉住她的小脚,往一边挪动,小幼崽仍旧没反应。
等到手脚都挪过去了,许是觉得姿势不舒服,小幼崽自发的就滚动了一圈。
床位有了
黄昏慢吞吞躺上去,他倒是睡不着,索性偏头垂眸看幼崽。
一夜过去,早上七点整,不等闹钟响,小幼崽自己就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眼,人还没彻底清醒,就率先嗅到了父父的气息。
小幼崽闭着眼睛一滚,滚到黄昏怀里,她头发还乱糟糟的就去蹭他下巴。
尤娜娜“父父,早上好呀。”
黄昏嗯了声,rua了一把幼崽小脑壳“今天要做什么”
小崽儿勉强转动脑子思考了下“要去学院,眼隼老师可能会说昨天的事,狩猎月还没结束呢。”
四位金种子还没分出胜负,且枪炮师那边还失去了一个金种子名额,大概是想要夺回去的。
小幼崽爬出被窝,站到床上打量了一下父父。
忽的,她苦恼的皱起眉头“父父现在不是乌鸦了,不能陪娜娜去上学了。”
小崽儿非常遗憾。
黄昏愣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他也有点不习惯,一时间竟是不知,不陪小幼崽了他要去干点什么
仿佛是看出父父的茫然,小崽崽拍着父父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娜娜去上学,父父去工作,赚钱钱养娜娜。”
黄昏“好像并不需要。”
五年前,他就财富自由了。
小崽崽呆了呆“父父不需要工作赚钱”
黄昏“已经有很多钱了。”
仍旧需要上学的小幼崽嫉妒了“”
小娜娜又说“父父可以去清除恶种。”
黄昏表情淡淡“没兴趣。”
五年前兴许他会去,但现在么,除了眼前的小幼崽,他什么都没兴趣。
他抬手,将小幼崽脑袋上的呆毛捏过来捏过去。
娜娜抓下父父的手,按着不准他动。
她非常严肃的说“父父不要当很咸很咸的鱼,咸鱼不好吃,连白姨都会嫌弃的。”
黄昏问“你嫌弃吗”
小幼崽认真想了想“不嫌弃父父的。”
她焦愁的看着男人,包子小脸都皱紧了。
算了叭,父父想咸就咸,再咸娜娜都会养父父的。
“父父送我去学院,”小娜娜绞尽脑汁,试图给父父找点事做,“早上上学,中午放学,中午上学,还有晚上放学,父父来接我。”
黄昏点头,乌鸦那会他也是这么跟着小幼崽的。
然而,当黄昏牵着小幼崽的手,将人送到学院,还没走进教室,就叫无数的学生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围住了。
“啊,真的是黄昏先生”
“呜呜呜,活的黄昏先生啊妈耶我摸到了”
“想要想要黄昏先生的签名。”
“我想跟黄昏先生和金种子尤娜娜合照”
小幼崽完全无法走进教
室
眼看上课时间要到了,她急的满头大汗。
明天明天娜娜不要父父送了
仿佛是接收到了小幼崽的怨念,黄昏猛地抱起她,一个闪逝瞬移,直接出现在教室里。
尤娜娜“”
好像,也还是可以继续让父父送的。
“父父再见”小幼崽发现教室里的同学,看着父父也双眼放光,她赶紧推人赶人。
黄昏“放学来接你。”
娜娜正要说不用,可黄昏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起。
小娜娜蹭的回座位坐好,其他种子也跟着稍稍安静下来。
众人对黄昏好奇,连带着老师在课上也多问了小幼崽几句。
彼时,黄昏并未真的离开。
他站在乌鸦常蹲的那颗大树树冠顶,那个位置透过窗户,刚好可以看到教室里的小幼崽。
沙沙沙,沙沙沙。
树冠摇曳,枝叶簌簌。
有风卷来,掠起他的裤管和领口,细碎的发落在红眸,投落下浅色淡影,只让那双瞳越发的色深。
忽的,空气一阵波动。
似秋叶飘落湖面,荡起微微的涟漪。
一股冷气骤然在黄昏身后出现,温度低的将树冠叶子都冻出了薄薄的霜色。
黄昏侧目,一身材高挑的女人凭空出现。
她眉心一点水滴状的红,五官竟和郁知有七分相似,法令纹微微深刻,不苟言笑的时候,气质让人难以接近。
“听说你苏醒了,我立刻就来看看。”女人开口,和黄昏并肩站立,视线循迹看去。
黄昏没说话,目光仍旧专注的落在小幼崽身上。
女人瞥他一眼“看你没死,我很遗憾。”
黄昏吐出两个字“抱歉。”
女人眯眼看了乖乖上课的小幼崽一会,她一扬下颌“就是她吗”
“我那个理想主义的表妹,宁可成邪种也要护着的孩子”
这下,黄昏吐出三个字“我的崽。”
我的崽
秦冰挑眉“等你死了,就不是你的崽了。”
黄昏不说话了。
但是,秦冰接着又说“你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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