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 第 58 章

作品:《宦娘

    三月十六是殿试的日子。

    三月十二的时候, 陈画屏进了宫。

    陈画屏一入宫应当是去拜见父皇皇后的,但是昌平帝早朝未下朝,皇后那里五公主生病了。

    皇后照看女儿, 没有时间接待,所以陈画屏直接来看了母妃。

    赵妃拉着女儿说了些事情,其中就有殿试的事情。

    她说“你还记得母妃说过的那个江南来的公子吗”

    陈画屏脸上笑意淡了些, 随后说道“自然是记得,母妃想让他当驸马。”

    赵妃抿着唇笑着说道“驸马,驸马, 你也不害羞。”

    陈画屏并无羞涩之意, 说道“这有什么害羞的”

    赵妃看着女儿明媚的样子, 只觉得心里舒畅。

    她的女儿明媚大方, 是天家女儿,有如此从容的姿态也是自然。

    赵妃又说到那位, 陈画屏也不出声, 只是慢慢的听着。

    听到最后, 陈画屏才说道“若是有状元之才, 自然是能够相看一二的。”

    赵妃等着就是女儿这句话, 听见女儿说的, 她脸上就有了笑意。

    女儿今年已经十六了,该相看人家了,前段时间皇上还问了女儿可有意中人, 赵妃说了女儿的想法,昌平帝也是赞成的。

    女儿说的话, 赵妃也认同, 她女儿, 也只有世家俊杰, 状元之才能配得上了。

    陈画屏出了赵妃这里,又去见了昌平帝。

    半路的时候,正巧和元池看见了。

    说是巧,其实元池听见公主入宫了,特意往御前凑的。

    元池现在已经是司礼监有些权利的了,有些东西自然也说的好使。

    听见公主要去见皇帝,元池专门拿了司礼监处理完的朱批,呈到御前。

    她不是干这个的,但是不过是些不重要的东西,他说想去送,人家也没有拂了她的面子。

    陈画屏看见元池的时候,眼里闪过惊喜。

    “元池”陈画屏先出声。

    元池脸上扬起笑容,说“这是巧了,奴才竟然遇见公主。”

    陈画屏看着她,说“怎么算是巧,元掌司的活计也不是送这个吧。”

    陈画屏话里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元池愣了下,然后说道“公主知道是奴才自己主动领的活”

    元池问。

    陈画屏没了原先的严肃,然后笑道“嗯,现在知道了。”

    元池这才明白,自己是被公主套话了。

    两个人一路,所以一起走。

    陈画屏身边的人自觉的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听不见两个人说话的距离才停下,陈画屏和元池差开一点。

    两个人一前一后。

    元池说道“不知道公主找皇上什么事情”

    陈画屏站住,转身对着元池说“是为了你给本宫找的人。”

    元池在宫内习惯微微弯着身子。

    这是太监对上面人说话的时候的标准姿势。

    两个人原先差半个头,但是元池微微低着头,弯着身子的时候,两个人差不多个子了。

    元池甚至还比陈画屏矮了一点,她向前看,就能看见公主发育的玲珑有致的身材。

    公主长大了,元池觉得似乎和第一次看见公主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元池脸蛋红扑扑的,马上错开了视线不说,心里还告诉自己非礼勿视。

    元池回归话

    题说道“公主可是找人考了那人的学识”

    陈画屏说“我亲自考的。”

    元池点头说道“公主考的自然是不会错。”

    陈画屏点头,然后说“我还给他找了林相,就是林嫔的父亲当老师。”

    陈画屏对于元池给她找的人上心不说,还亲自给这人找了老师。

    元池说“林相当年五元及第,想来是不错的。”

    这个陈画屏倒是不知道“怎么是五元”

    因为最后一元的状元,是她祖父得来的。

    这个不是什么秘密,元池也就说了。

    “因为最后一名的状元被别人拿去了。”

    陈画屏说“原来如此。”

    元池好奇,屈子坤到底如何,毕竟她知道的都是从别人那里打听来的。

    她自己着急回宫,没有时间问,所以现在又问了公主。

    陈画屏听见她的话,说道“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不然也不能将这个人推荐给我。”

    元池有些不好意思,诚实的说道“知道的不多,都是听别人说的,当时急着回宫,所以没有问具体。”

    陈画屏说“听我说就不是听别人说的吗”

    元池想都不想的说道“公主不是别人。”

    陈画屏听完之后,心间一动,然后垂下眸子说道“学识确实是不错,但是不能保证比得过宋阁老家里的公子。”

    元池宋阁老家里的公子又是谁

    陈画屏似乎是看出来元池的疑惑。

    她说道“是我母妃给我相看的,说要是我喜欢,就让他成为我的驸马。”

    驸马

    元池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公主这个年纪,似乎是应该订亲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说出来的却是“那人若是真有状元之才,想必也是。”

    也是什么

    也是和公主相配吗

    元池咬了下舌尖,觉得好疼啊,她看过许多妇人,无论是六岁以前高门大户家的妇人,

    还是村子里的恩爱夫妻。

    这些人婚后都离不开几个字,贤良淑德,相夫教子。

    元池想到公主若是配了驸马,是不是也是和那些人一样。

    元池对于那些妇人没有别的意思,毕竟她爹娘也是恩爱的让人羡慕。

    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公主是公主,这些日子,对于公主来说,并不是好的选择。

    公主的心不拘于后宅,她不应该早早的成亲的。

    陈画屏似乎想知道她说什么,她接着她的话说到“想必也是配得上本公主的吗”

    陈画屏许久不在元池身边用本宫之类的自称了。

    这次猝不及防的又重新用上。

    即便是陈画屏语气不变,但是元池还是能听出来,公主生气了。

    她看着公主。

    陈画屏看着她。

    陈画屏突然说道“兔子花灯很好看,本宫很喜欢。”

    元池心脏跳的剧烈,她明明很聪明的,但是一瞬间却仿佛听不见公主说的话了。

    元池觉得自己仿佛是过了一年那么久,才能重新听见公主的话。

    她将这句话又在心底默念了几遍,然后说道“就算那人是状元,也配不上公主。

    说完,又重复了一句“公主世无双,区区一个状元,自然是配不上的。”

    陈画屏听见元池的话,笑了。

    她说“我也觉得他配不上,而且他也不会是状元。”

    陈画屏和元池一同见了昌平帝。

    陈画屏先一步进去,元池还以为公主走了。皇上才会让自己进去,结果没有想到公主还在的时候,皇上竟然就让自己进去。

    元池进去的时候,就看公主帮忙念着折子。

    皇帝闭眼在一旁听着。

    陈画屏看见元池进来,冲她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元池也眨了回去。

    公主的念完一本奏折的时候,皇帝才睁开了眼睛。

    陈画屏说道“父皇帝儿臣学过这个。”

    “哦”

    昌平帝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元池,而是看着女儿,有些新奇的说道“那你说说,河道坍塌一事如何处置”

    皇帝根本不信一个小女儿家能够想出什么办法,无非是像那些大臣们说的,拨银子。

    他不只是不相信女儿能说出来什么,还不相信这十几岁的小孩能说出来什么。

    因为他的几个儿子今日在朝堂上也听见了这件事,一个个虽然也有发言,但是都不合他心意。

    不是目光短浅,就是言之无物,要不然就是过于轻视。

    就像是他的二儿子,说这件事用银子就能解决,昌平帝听了之后差点就没有背过气去。

    他还能不知道用银子解决吗,但是关键是没有银子啊,银子只能买些材料,但是根本不够安抚民心。

    若是在这个时候征收劳役,昌平帝都不用想,民间肯定是怨声载道。

    不过这个到底不是几个气死人的混小子,而是自己喜欢的女儿。看着女儿脸上信心满满的样子,昌平帝觉得有些好笑,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忍着笑意,想哄着女儿开心,于是故作不懂的问了下。

    这件事朝臣给的说法朝,除了拨银款,就是征收劳役。

    征收劳役和拨银款没什么关系。

    银子是用来买材料的,不是给征收上来的劳役工钱的。

    这种劳役相当于自愿给朝廷干活,每日只管一顿午饭,没有银钱。

    朝廷虽然不会赶上春种秋收之时找人,但是即便是错开这个时间也没有人愿意干。

    毕竟开道凿路这件事情没有工钱不说,还累人,就是青壮上去一个月,也能将人累的需要歇息个十天半个月,还不一定能休息过来。

    而且这几年年岁不好,若是在趁着这个时候抢修河道,劳民伤财,百姓肯定会怨声载道。

    昌平帝只是偶尔糊涂,但是又不是真的是昏君,劳民的事情,他其实也是不愿意做的。

    但是不趁着这个时候,来年若是河水大涨,这不好修了不说,还会耽误河运。

    昌平帝也是觉得头疼,要不然不能心烦的,在女儿刚说出来帮着他念奏折的事情之后,就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这件事情奏折之上将利弊都讲了个清楚。

    陈画屏读了奏折,自然知道始末利弊。

    她条理清楚的说道“衢州水路连着四洲六郡,是最关键的一处,也是最需要修凿的一处,父皇不如将精力放在于此。

    而且儿臣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衢州百姓大多数靠此路讨生活。”

    昌平帝听着女儿的话,身子不自觉的坐直了,脸上也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一年修好所有的河道,即便是钱到位了,也不现实,更何况,也没有那么多钱。但是若是像女儿说的,只专注一处,也不是不可以。

    昌平帝仔细想想,发现是行得通的。

    他说

    “画屏说的是。”

    得到了父皇的肯定,陈画屏继续说道“银钱方面,这里可以省下。

    至于劳役,这次不征田舍田耕的百姓,只征水道生意的百姓,一家不是只有一个人,而是几人都可以。

    这些人靠着水上生活,要是得了这个活,自然会尽心尽力,农耕之家也不会埋怨父皇。”

    陈画屏说的在理,但是昌平帝道“怎么会有人主动服劳役呢”

    陈画屏说“若是用税收相抵呢按每家出的人数计,税分四份,一人相抵一份。

    至于抵税的年份,一年太少,不如三年。”

    衢州税收少部分农耕,大多是河道上的。

    昌平帝听后眼睛一亮,觉得若是这样的话,不仅不会有百姓骂他劳民伤财,还会有人称赞他仁善,为了百姓着想。

    而且就像女儿说的,衢州百姓做的事实给自己做的,这件事情最得意的不是朝廷,而是水上的水户。

    他们肯定是尽心尽力,建好的东西质量也有保证。

    昌平帝其实都知道水道这几年为什么总有缺口不说,还容易坍塌。

    官员贪些是肯定的,其中劳役的百姓农耕之家也有,水户也有,自然不会齐心协力。

    但是如果都是水户的话,昌平帝觉得,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塌陷了。

    也不用过几年就上奏哪哪哪又堵了,哪里又塌陷了。

    这么一想,昌平帝觉得不错,但是又很快心生不舍,说“衢州税收可是不少。”

    也就是去年旱,才少了不少,但是前几年运河往来生意繁荣,税收一点也不少。

    三年下来,税收的银子是笔可观的数量,要让昌平帝一下子放弃这么多,说不心疼是假的。

    陈画屏看出父皇的不舍。

    她继续说“是不少,但是今年河道若是不修,来年修缮花费的银子会更多。而且河道不稳,容易坍塌的话,百姓生意也会受了影响。

    来年的税收更不好收,如此循环,得不偿失。

    若是趁着现在水少,好动工,等着秋收之后,水位上涨,河道拓宽,河道生意变好,百姓富足,三年后的税收数量肯定也是相当可观。”

    说完,她又说道“父皇,女儿向父皇举荐一个人,此人擅长治理河道之事,不知道父皇是否有意见这人一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