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2. 后记6 还请陛下分些精力在后宫…………
作品:《美人尊贵》 李家的这座老宅在一处历史悠久的幽深老巷中。
新雨过后, 院中景物被冲刷的焕然一新,又有种经足了岁月所沉淀下来的那种古老又悠扬的底蕴。
置身其间,仿佛人心也都跟着洗去浮华, 回归到最朴实宁静的氛围当中。
闻成礼立在院中, 原是来寻人的,这一刻却不期然有点走神, 惬意的四下欣赏起庭院中的风景来。
直至
感觉到窗内女子的目光落过来。
他飞快收摄心神, 也转过视线, 望定了对方。
敞开的窗口摆着的那高矮不同的几盆茉莉, 将屋里屋外的环境隔开却并不割裂。
两个人,四目相对。
李少婉抓握着手中书册, 手指不由的微微使力, 将纸叶都抓皱了。
她对闻成礼的好感,从来就没想过要表露, 她也知道一开始就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对方对她并无此意
尤其,是经过了东宫那次的事端之后, 她最是隐秘的私心被秦绪揭开暴露在了对方面前, 这已经足够叫她难堪,后来闻成礼一如既往礼貌疏离的态度反而解了她不少的尴尬。
现在,他却突如其来主动找上了门来
女子此时心中的感觉是忐忑更多于欢喜的。
院子里的闻成礼却是从容有余,见她望来, 便是扬起唇角露出个温和的笑。
李少婉犹豫片刻, 终是咬咬牙走了出去。
“昨日春闱放榜,闻三哥当是榜上有名吧今日不该是策马游城去吗”在对方面前站定,她选择先发制人。
并且,换了个以前从未用过的称呼。
闻成礼却像是完全未曾领会她这称呼之间的暗示, 依旧从容温和的微笑。
“的确不负家中长辈的厚望,榜上有名了。”他道,算是答了李少婉问话,然后目光再次扫过这院落里外的环境。
之后,他重又望定了面前女子,神色之间也终于见出了几分拘谨与犹豫。
李少婉以为他要提自己婚事上的变故,刚想要再次先入为主提前将话题引开,不想闻成礼却猝然开口“你这里的环境很是不错。”
李少婉
所以,现在面对面的站着,对方该是与她一般尴尬的吧
李少婉总觉得这都是自己曾经一厢情愿的芳心萌动惹出来的麻烦,再次巩固心防,打算干脆说清楚
闻成礼紧跟着却是话锋一转“我原来的打算是放个外任,出去走走,也见识下别处的风土人情,可是方才进你这院子,看着这里与世无争的环境,听着屋里孩童们朗朗的读书声,却又觉得这样的日子会比混迹官场自在。”
青年的眸色温润,是那种不染世俗欲念的纯正。
他这话题跳跃转换太快,李少婉一时又是没能接上话茬儿。
下一刻,闻成礼却又突然正色下来“我今日过来,起初是想问,你要否出去走走,但是方才这一念之间,又觉得京城也很好。不过俗语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还是觉得趁着年轻有气力,风华正茂时,四下走走长些见闻是好的。”
这番话,乍一听来,词不达意。
但是短暂的怔愣之后,李少婉却是听懂了。
听着面前青年颠三倒四发自肺腑的感慨,突然之间她在面对他时也不再受那段未能启齿的私情困扰,也释怀豁达的多。
做为一个土生土长,从未出过京城的十九岁姑娘,她对外面世界不可能毫不向往。
只是
受困于这个女子的身份,也没有任何契机罢了。
闻成礼的话,像是在她封闭的心门之上开启了一扇窗,也往她心上洒下了雨后初晴的花香与阳光,激得她心中也瞬间升起跃跃欲试的冲动来。
只是下一刻,她又再次迟疑退缩了“这样好吗我母亲怕是不会答应。”
闻成礼道“出去走走散散心,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便叫人送你回来。也或者你去李将军处待一阵都好。”
不得不说,他的这重提议,打动了李少婉。
女子捏着手中书卷,脑海中浮现出曾经无数次在书册上面阅览过的大好河山与风景。
这一刻,心绪飞扬,便不是这区区一方小院能困得住的了。
只是束缚于自己的身份与礼法约束,一时之间,李少婉也并未决断答应。
闻成礼更是未曾勉强,只站着与她说了两句话,见着屋内孩童们都趴到了窗口好奇张望,为了不想招人误会再说李少婉的闲话,他也便礼貌告辞“这事儿不着急,你慢慢想,我约莫半月之后离京,即使那时候你还尚未拿定主意也没关系,我走前会给你准确的地址,日后你随时改变主意,想出去走走了,尽管去封信,我再叫人接你。”
言罢,他又一如往常冷月清风般颔首微笑,洒然离去。
许是外面天高海阔的诱惑力太大,此后这段时间,李少婉的心绪便再难平静,每个夜里辗转反侧,想的依旧不是与闻成礼这个人之间的情感纠葛,而是他轻描淡写与她描绘的,外面自由又广阔的那片天地。
最终,她也是未曾经受住诱惑。
闻成礼此次考中了二甲第七名,原是有资格直接进翰林的,但他自主拒绝,反而谋了个外放北方小镇上的七品县令。
闻家的长辈都知晓他是个稳当的性子,凡事都有自己的考量,也并未干涉于他。
闻成礼定的是半月后启程北上。
李少婉却是早了他两日出京。
当然,她对外甚至对李夫人的说法都不可能是与闻成礼同游,只跟家里说是心情不好,正好避一避最近婚事闹出来的流言蜚语,北上投奔自家的一位表亲,小住个一年半载散散心。
李家本就是武将人家,对女儿的管束不如文臣家族那般严苛,李少婉软磨硬泡求了几次李夫人就松口答应了。
之后,她出城,行了一日,等在了北上的一家驿站。
两日后,闻成礼出行的人马途径此处,两人会合,结伴继续北上。
清晨,驾着车走在官道上,闻成礼提醒“回头除了给京里报平安,也记得给你家表亲捎封信,如若李夫人写信过去,也好叫他们知道如何应对。等到了地方,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此行我特意跟阿阅要了几个好身手的护卫,若是独自出行,你带上他们,注意安全就好。”
李少婉与他同坐在车辕上,穿的是一身简便素服,头发只用一根发簪随意挽起。
即使她是武将家族出身,平时在京,出行时也得中规中矩坐在马车里,此时甩着腿坐在车辕上吹着夏日郊外凉爽的风,说不出的惬意自在。
女子的唇角,带一丝几乎是压不下去的笑纹。
闻言,她侧目看向身侧青年。
闻成礼其实也不习惯与女子结伴同游甚至独处,强自镇定,目不斜视的赶车,佯装无事。
李少婉盯着点他侧脸看了好一会儿,瞧见他渐渐憋红的耳根,心情就越发好了些。
片刻之后,她绵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认真道谢“多谢你带我出来。”
这一声谢,发自内心。
曾经只觉得女子长大成人后,就只有早早成婚,相夫教子这条路,现在走出来才发现
那样的日子,仿佛回头想想都会叫人觉得窒息与煎熬。
闻成礼不应声,她也不甚在意,随手自路边扯了几根杂草,胡乱鼓捣编着玩儿。
赶了半日的路,中午没赶上村镇也没遇到驿站,一行人停在路边就地休息吃干粮。
李少婉去附近寻了溪水洗脸。
刚拧干了帕子要往回走,就看闻成礼循着杂草之间的痕迹找了来。
她于是主动笑道“也没多远,我走不丢的。”
见对方手里拎着水囊,又道“车上不是还有一个水囊么先凑合吧,饮用的生水别用这荒郊野外的,等夜里投宿的时候再打。”
闻成礼低头看了眼手中水囊,从善如流的就当真应了“好。”
李少婉率先往回走。
他亦步亦趋跟着。
走了没几步,他才像是终于鼓足勇气,叫住了对方“少婉”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其名,两个字落在李少婉心上,不免激起一层涟漪。
李少婉心跳微微一滞,但她飞快的深吸一口气,几乎顷刻便稳住了情绪。
转身,面带笑容看过来。
闻成礼却是唇线紧绷,手里抓着那个干瘪的水囊,看上去前所未有的局促。
踟蹰再三,他终是鼓足勇气,抬眸对上对方的视线,一直一句认真说道“事实上,我从未心悦过某个女子,也不太明白男女之间两情相悦的感情是怎样的,就也或者我们可以相处试一试”
说着,又仿佛是怕对方误解一般,连忙又再急急地解释“但你心中不必有所负担,若是过段时日,你觉得我有哪里不好,也或者我们彼此合不来随时同我说。”
以往看闻成简为情所困的别扭模样,他总有种啼笑皆非从旁看戏的愉悦感,现如今轮到自己才发现,身临其境时,他甚至连闻成简那般明目张胆的勇气都欠缺。
可能
真的是读书读傻了吧
闻成礼几乎是一鼓作气,一口气将这些斟酌准备了多日的话说完,也依旧还是前言不搭后语,说的一塌糊涂。
他心中兀自懊恼,也不用等李少婉说什么,就先涨红了脸。
李少婉曾经一直觉得他二人之间,尴尬的该是自己,这会子终于将对方拖下水,再看闻成礼拘谨又慎重的这般模样
她却反而豁然开朗,完全释怀了。
果然
她看男人的眼光还是相当不错的,这人越是接触下来,就越是能从他身上找出些她以前不曾窥见的可爱之处。
在闻成礼忐忑不安的注视下,她反而云淡风轻的笑了“好,我知道了。”
说完,也是为了缓解对方的尴尬,再次转身,率先朝大路上走去。
而当她视线移开的一瞬间,眼眶里却不期然涌上几许暖流。
她不是天真无知的小女孩儿,又如何不懂,今日闻成礼之所以提出要“试试”,还是基于她那一开始的一厢情愿。
但是他这个人,确实远比一般人都更加细心周到些,时时处处都在顾及她的感受。
若是东宫出事之后,或者她退亲之后,闻成礼直接找上门来说要娶她,她一定会无地自容,不管嫁他还是不嫁,曾经一腔赤诚的爱慕之心也被践踏,踩得稀碎,所有小心仔细维持的尊严也必荡然无存。
而现在,他以这样委婉的方式对她提了
虽然也是个因为旧事要对她负责的意思,却是最大限度的捧高了她的尊严,照顾到了她内心的感受。
这样温柔细致,叫人如沐春风般的男子,其实也算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存在了吧
李少婉是与闻成礼同行的事,满京城里就只有沈阅知道。
也不是闻成礼大嘴巴守不住秘密,而是他找沈阅帮忙找几个可靠的身手好的护卫,沈阅问起原因,他不能利用了自家妹子还骗人,便道了实情。
沈阅依旧是秉持着自己的原则,未曾在别人的感情里指手画脚,只尽可能的便利,给他安排了人手。
之后,朝廷本届新晋的进士们相继履职,本该直接留京为官的闻成简却被秦照坑怕了,要死要活也非得放弃了一步登天的机会,同样讨要了个外放的官职远远的跑了。
因为秦照使坏,故意吊着吓唬他,他离京要比闻成礼那种按部就班出京为官的还要晚上一阵。
临行前没了自家三哥“互诉衷肠”,总觉乏味许多。
然则,就在他低调出城这日,却在城门之外与徐惊墨师徒二人不期而遇。
徐惊墨这人,脾气有些古怪,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圆滑游走于任何人中间,但是始终不交心罢了。
闻成简也不傻,对方真心还是假意他看得出,所以他俩虽然偶尔遇见也寒暄打个招呼,终也不过泛泛之交。
是以,瞧见等在城门外的徐惊墨,他便十分诧异“你这也是要离京不会是在等我的吧”
徐惊墨马车里还坐着个唠唠叨叨自说自话的甘长松。
他手指挑起门帘一角,那张倾城绝艳的脸上,笑容十分惹眼“你不是也要南下顺路结个伴,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说着,眸色忽的加深,语气也愈加恶劣几分的调侃“而且我若再不识趣些,下个被人整的灰溜溜狼狈出逃的只怕就是我了。”
闻成简
这个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可爱
不过一个人赶路,确实无聊,他也不介意有人同行,翻了个白眼,继续打马上路了。
徐惊墨笑着,也放下了帘子。
两队人马行李凑成一队,不徐不缓的南下前行。
一直走出去好远,闻成简再回首,看着远处逐渐被他抛却的那座城,想着住在这座城里也曾是住在他心上的那个人
曾经年少情窦初开时,他怨愤过为什么自己不能是携手沈阅走过一生之人,可最终他对沈阅的爱慕之心也没能转化成执念,如今看着她得遇良人一切安好,曾经诸多的放不下也都逐渐放下了。
毕竟
他的初心,也只是盼着她好。
曾经想娶她,也只是天真的以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一个比他对她更好的人了。
现在既然有人更胜于他,放心了,也便释怀了。
再至于这会儿与他同行坐在马车里的徐惊墨
这个怪胎,谁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毕竟这人的脾性完全不可控,把他带走,离着沈阅远远的,其实是件好事。
闻成简如是想到,然后就对与徐惊墨师徒同行一事越发的乐见其成。
朝堂之上,秦照花费了将近一年时间重新规整了秩序,一切都在有条不紊朝着他设想中好的方向发展。
一年以后,当初政变带来的创伤与阴霾已然彻底过去。
可大概人性便是如此
容易吃饱了撑的。
眼见着朝中逐渐呈现出政通人和的好气象,就有人看这安稳日子不顺眼了,尤其是在各大老臣劝谏秦照数次要求他纳妃充盈后宫都被他无视之后
新年刚刚开朝,就有一伙儿老臣联合起来、以前所未有的阵仗,又一起上书谏言。
理由自然老生常谈,还是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子嗣
一群人,以宗室和礼部为主,陈词甚是恳切“陛下登基以来,勤政爱民是国之幸事,但祖宗基业须得传承不是还请陛下分些精力在后宫”
秦照面不改色,没等他们弯弯绕绕进正题就一脸纯洁不解的打断“朕与皇后一直以来还挺恩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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