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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7. 第六十七章 圈养起的玫瑰

作品:《动心

    她醉酒前后判若两人, 秦昼有幸目睹过。

    沉吟片刻,不知道有所“幸”之人,除了他还有谁。

    想到这里, 又去看坐在他腿上讨巧卖乖的小姑娘, 他心中升起不知名的火气来。

    惩罚般地在她臀上拍了拍“别乱动。”

    长期练舞的身材健康柔韧。

    她轻呼一声, 靠在他肩上小口喘着气。

    也不知是打疼了, 还是其他。

    秦昼声音微沉, 问她“以前也喝醉过吗”

    她不太确定, 声音有气无力“之前聚餐的时候好像喝过几次。”

    他随口一问“和谁聚餐”

    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再加上喝醉,记忆早就生锈。

    她回想不起来,只能随口敷衍一句“都有, 同学和同事。”

    秦昼眼底密布阴云, 尤其是她此时更加娇柔地在他怀里乱蹭。想到这副样子可能被其他人看见,嫉妒就好似野火燎原。

    将他的理智烧了个干干净净。

    周凛月还没意识到危险来临,搂着他的脖子与他贴面相拥。

    “秦昼,秦昼。”

    她一声一声地喊他的名字。

    秦昼单手揽着她的腰,将人放在腿上。

    周凛月愣了愣, 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视野也从秦昼变成了铺在地上的地毯。

    北欧风, 燕麦色的新西兰羊毛。

    光脚踩上去特别柔软, 这是她刚才亲身体会过的。

    似乎是诧异秦昼的举动, 她有些无辜地回过头去看他。

    秦昼却扬起左手,狠狠地拍了下来。

    她身体发颤,呼吸在那一刻也变得缓慢。

    “秦昼”

    男人眼底沉邃,手臂肌肉线条绷紧, 青筋如同航拍下的蜿蜒山脉一般起伏。

    他替她揉了揉“打疼了”

    周凛月小声说“我感觉你在生气。”

    秦昼低笑“那你说说看,我在气什么”

    她摇头,说她也不知道。

    秦昼按着她的腰“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我什么时候停。”

    在某种意义上,周凛月也算如了愿。

    他让她报数,打一下报一个数,报错了就重新开始。

    力道控制的很好,虽然每一下都是重重落下,但也算不上很疼。

    不过肯定会留下痕迹。

    到后面,周凛月报数的声音开始发抖,甚至染上哭腔。

    秦昼轻声叹息,将人重新抱在怀里,按着她的后脑勺又是一阵哄。

    温声细语地,珍视的不行。

    “怎么哭成这样。”

    她摇摇头,靠在他肩上轻轻喘息。

    哭是因为难为情。

    秦昼沉默一瞬,低头看她。

    正好瞧见她那双恢复些许清明的泪眼。

    他了然轻笑,用指腹为她擦去眼泪“酒醒了”

    周凛月瓮声瓮气地点了点头。

    酒醒之后发现自己趴在秦昼的腿上被打屁股,本来是很羞耻的事情,她的身体却给出了最直观的反应。

    醉酒时的那点记忆还占据她的大脑,一幕幕难以直视的画面,仿佛在观看一场明明不想看,却又不得不看的电影。

    并且那部电影的主角还是她。

    秦昼笑着安慰她“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我们是夫妻,做这些不是很正常”

    他的这番话在周凛月那里起了反效果,她更加抬不起头。

    秦昼单手抱着她,另只手在她被打过的地方揉了揉。

    电视还开着,即使两个人同时沉默,也不至于太过安静。

    他替她揉完了伤处,又去按摩其他地方。

    虎口卡在她朝里凹折的腰线,指腹沿着脊骨方向轻慢按着。

    周凛月像是一只正在被安抚的小鹿。

    往下耷拉的尾巴随着他的温柔抚摸也逐渐恢复了生机。

    半醉半清醒的状态,一半思维由自己掌控,另外一半还处于不受控制的阶段。

    大约是他当下的溺爱让她又沉沦进去,此时不受控制占据上风。

    她暂时丢弃掉那点畏首畏尾,主动去握他的手“秦昼,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的,当你很喜欢一朵花的时候,你不会把它连根拔起,但你会把它圈养起来。”

    她其实很早就想问了,“这朵花是在说我吗”

    秦昼还以为他从前与她说的那些话,她一句都没有放在心上。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记得。

    那时的他与现在不同,过于倨傲,也过于理性。

    任何事情都讲究过犹不及,理性到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的那个阶段,无异于是冷血。

    但阴差阳错的,在外人眼中,这反倒是一种公平。

    他一视同仁的态度,搭建于不在意基础上的,礼貌。

    成为了口口相传的良好美德。

    老师之间的夸赞,同学眼中的仰视与爱慕。

    秦昼成为了学生典范,与之相匹配的是他遥不可及的好成绩。

    但事有两面。

    他近乎冷血的理性也有被破开口子的那一天。

    学校废弃的后门成了他最常去的地方,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小姑娘,也成了他最想见的人。

    可对方实在太过木讷,仿佛一艘失了发动机的船,需要他在后面推。

    他推一步,她走半步。有时甚至还会倒退。

    过于怯懦,就会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怕什么呢,既然走出了第一步,既然主动落了网,他就不会轻易放她再游出去了。

    他告诉她“我很喜欢一朵花的时候,我不会把它连根拔起,那样太自私了,花也活不了多久。但我会把它圈养起来,养在一个只有我能看见的地方。”

    她眼神懵懂,清澈如幼鹿。

    在秦昼心中漫无目的地冲撞。他爱死了放学后的半个小时,可是毫无顾虑的与她待在一起。

    “周凛月,刚才我在会上讲的内容你有没有认真听。”

    她懵懂不解,仅凭本能摇头。

    “没有”

    他的声音嘶哑,无奈叹气“学校禁止早恋。坐你后面那个男生看你的眼神不太对,以后和他保持距离。”

    她第一反应居然是问为什么。

    没有得到准确的回应,秦昼眉头微皱,手指在她脸上掐了掐。

    不同以往的轻微力道,这回是真的用了力气的。

    她吃痛,皱眉,问他,为什么

    “学校禁止早恋,他不行,你更加不行。”

    他眼神分明还是温和的,看似从容不迫的外表下,却藏着不满。

    周凛月吃了痛,也记住了他当时说的那句话。

    以后和后排男生保持距离。

    那时迟钝的她就隐有察觉,秦昼想要圈养起的玫瑰。

    只是那个问题她一直找不到勇气问出口。

    万一是她自作多情。

    大概是酒精催发了她的莽撞,她毫无顾虑的问出了口。

    秦昼答非所问“在我不知道那朵玫瑰具有独自存活的能力时,我的确想过要将她圈养。”

    “那现在呢。”她抬眸看他。

    秦昼轻阖眼眸,散漫的笑了一声“可我发现,那朵花没了我,依旧活得很好。”

    再娇柔的花,也有独自对抗风雨的能力。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推心置腹的与他说几句从前羞于启齿的心里话。

    周凛月将这些归罪于酒精。

    “我以前虽然有点怕你,但我也很依赖你。”

    秦昼闻言,喉结微动“是吗。”

    她点了点头,继续说“我爸妈只会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可你与他们不同。”

    他轻笑“哪里不同”

    此刻氛围恰到好处,客厅里的电视早就更换为一档安静的节目,主持人接通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电话投稿。

    他们诉说着自己的经历,有难过的,有幸福的,也有令人悔恨的。

    周凛月的声音仿佛也融入其中。她说话时语调很慢,音色天然带点糯。

    仿佛一团并不粘腻的棉花糖,吃在嘴里,只觉得意犹未尽。

    “你那个时候在我心里是无所不能的。好像总能很快猜到我在想什么,我想做什么。然后提前帮我打点好这一切,让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去完成这些事情。”

    她手指无意识地拨弄起他松垮垮地绑在腰间的浴袍系带。

    周凛月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这是她第一次剖开真心去与他说这些。

    可等她全部说完,回应她的却是无边的安静。

    秦昼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让周凛月的心往下沉了沉。

    哪怕酒精的作用再大,可她仍旧有一点理智尚存。

    以为他并不在意。

    她借助酒精才能坦然说出的这些,在他那里无足轻重。

    仿佛心脏被人从万米高空投掷,她甚至找不到落脚处。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重,坠毁。

    在她心灰意冷接受这一切之前,是秦昼带着低沉笑意的声音将她的从崖底拉了上来。

    “周凛月,我也不是无所不能。最起码,我没猜中你心里想的这些。”

    如果能早点明白,那么他们中间也不会平白无故浪费那么多年。

    至少在很久之前,他是真的确信,周凛月对他没有爱。

    充其量算是弱者对于强者的崇拜与依赖。

    也并非他过度自大,而是那种微妙的情感,在周凛月的眼中无处躲藏。

    他看得一清二楚。

    可唯独没有看见藏在其中的爱意。

    她半梦半醒,抬起头,一脸真挚地问他“秦昼,还做吗”

    她难得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秦昼却并没有进行下一步,而是温声提醒了一句“再不睡觉的话,明天又要头晕了。”

    他的语气像在哄孩子“要关灯吗”

    周凛月点了点头,撒起娇“你抱着我睡。”

    他不爱与小孩相处,觉得麻烦,偶尔家庭聚餐,碰到亲戚家的小孩来跟前嬉闹。

    他也会象征性的逗弄一番。

    大约是他演技太好,竟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十分喜爱小孩。

    可秦昼对那些精力旺盛到看不见底的人类幼崽感到头疼。

    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不要和他们有接触。

    但面前这个。

    却让他将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付出在了她身上。

    “好。”

    所有来自周凛月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也无法拒绝。

    之后的时间里,周凛月都待在舞蹈室,为比赛做准备。

    这次的态度相比从前,显然十分重视这场比赛。

    平均一天甚至只睡了四五个小时。

    那四五个小时,睡得也并不踏实,总是突然惊醒。

    秦昼知道,她精神紧绷时就会这样。

    于是他干脆推了工作,那段时间整天待在她身边陪她。

    哪怕她失眠,他也一起陪着,等她睡着了自己再睡。

    比赛当天,林昭特地请了假过来陪同。

    周凛月坐在等候室发呆,这是她惯常的习惯,越紧张,她反而更容易走神。

    林昭递给她一杯热美式,询问她现在的感觉。

    她抬起头,说还好。

    林昭笑了笑,随手拖了张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还挺想看到你有害怕的那一天。听说这次比赛时雪兰也报名了。”

    听到这个名字,周凛月有片刻的沉默。

    即使她并没表现出太多太复杂的情绪,但林昭还是敏锐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从周凛月闪躲的眼神,再到她抿紧的唇,无一例外不在述说着她心底那点惧怕。

    她的确在害怕。

    并且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被誉为舞蹈天才的周凛月,一路走来都格外顺畅。

    过高的天赋加上她自身的努力,让她在任何赛事上脱颖而出。

    除了有一场是因为身体原因主动弃赛而没能拿到第一,剩余的败绩都是输给同一个人。

    时雪兰。

    可是这一次

    周凛月冲她笑了笑,让她放宽心。

    她说“我有把握能赢她的。”

    林昭见状,也笑了“我最近运气不错,卖刮刮乐中了五百块,我把我的幸运分给你,你一定能赢的”

    滕丝雨凑过来,笑嘻嘻地问“也可以分给我一点吗。我没那么大的理想去争第一,能拿上名次就行。”

    她也晋级了这次的总赛。

    林昭像做法一样,装模作样打了一套太极,然后一人一掌拍了拍后背。

    “好了,好运渡过去了。这次就不要辜负林师父,拿个好成绩回来。”

    滕丝雨揉了揉被拍疼的地方,笑说“你这样好像个神棍哦。”

    周凛月也在笑。

    刚才那点恐惧仿佛在说笑间全都烟消云散。

    就像电视剧那样,永远被压一头的主人公,在坚持不懈的努力后终于站上了第一的位置。

    可现实不是电视剧,周凛月还是输了。

    舞台上,主持人拿着手卡公布名次。

    为了营造紧张氛围,而从最末开始往上公布。

    滕丝雨虽然没进前三,但也算有了姓名,她高兴的在台上鞠躬,还冲台下的林昭送了个飞吻。

    感谢她把买刮刮乐的好运气分给了她。

    随着第三名的揭晓,接下来就是第一与第二的争夺。

    毫无悬念的,在周凛月与时雪兰中间。

    周凛月甚至忘了该如何呼吸,也一时找不到呼吸的正确频率。

    直到主持人说出冠军的名字。

    她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不是她,果然不是她。

    比赛历来的惯例,赛事赞助商作为颁奖嘉宾上台。

    冠名商是这次比赛的投资大头,几乎赞助了所有。

    甚至连闻讯而来的那些零碎赞助,都是因为这次冠名带来的巨大规模而被吸引。

    冠名方自然也被邀请,作为观赏完整场比赛。

    关于颁奖嘉宾的邀约,对方一口回绝。

    可在颁奖开始前,主持人却临时接了通知。

    那位改主意了。

    作为本场赛事最大金主,主办方自然不敢有任何怠慢。

    周凛月神色无异,与一行参赛选手站在一起,怀中抱着花。

    滕丝雨小声关心她“你还好吧”

    她笑了笑,低头拨弄起花束里的粉荔枝“我很好啊,全力以赴地完成了比赛,还收到了喜欢的花。”

    听了她的话,滕丝雨暗松一口气。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难过。”

    虽然周凛月并非多爱与人交心的性子,但两人也算认识多年,年幼时就在各种大小赛事上遇见。

    时雪兰早年前有个外号,叫做周凛月克星。

    一开始是一些黑粉用来抹黑周凛月,他们说只要碰到时雪兰,周凛月就像被猫按住的老鼠。

    扑腾地再厉害也于事无补。

    滕丝雨看了眼周凛月松展的眉,感叹她心理的强大。

    自己好像从未看到她哭过,哪怕是训练出现失误受了伤,她也只是安静等待救护车过来。

    看着娇滴滴的软弱性子,却有着常人都没有的柔韧。

    如果换了自己,恐怕早就忍不住泪洒现场了。

    随着主持人累赘的口播结束,颁奖嘉宾拿着奖杯上了台。

    周凛月低着头,视野里,烟灰色的衬衣一丝不苟地收束进裤腰。

    黑与灰的搭配冲撞,再缀以量身裁剪的高定,给人一种清贵禁欲的沉稳。

    好比埋在地窖久不见天日的纯酿。

    哪怕只是简单一瞥,在心底留下过印象,往后总能时不时被唤醒记忆。

    周凛月的记忆里,最为符合这种气质的,只有秦昼一个人。

    所以她顺理成章的想到了秦昼。

    秦昼

    她在心里默念起这个名字。

    如果他在的话,如果他在的话就好了。

    自己也不用一再忍耐,明明难受到快要崩溃,却又不得不故作轻松去面对每一个人的安慰。

    她双手接来奖杯,语气恭敬地与对方道谢。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带笑的声音“周凛月,腰挺直,头抬起来。”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