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顾清玄对苏暮起疑

作品:《穿成心机丫鬟后

    一众人到了庄子里后, 苏暮等人好奇地转了一圈。

    庄子占地面积宽广,里头不仅有鱼池,还有马场。

    后方山林围绕, 前面一眼看出去, 是大片即将丰收的高粱地,火红的一片造就出壮美的奇观。

    这片土地盛产高粱, 所有佃农都喜欢种它们, 故而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下午顾清玄在马场里遛马,他换了一身干练的胡服, 伏在马背上风驰疾行,其身姿矫健, 犹如在旷野里驰骋的猎手。

    苏暮送来饮子, 过来见他兴致正浓,倒也没有打扰,只同许诸站在廊下看他恣意飞扬,在马背上意气风发。

    许诸得意道“咱们郎君的马术精湛,在京中的世家子弟里算得上拔尖儿的。”

    苏暮好奇问“这般精湛的马术, 可是出自谁的手”

    许诸“自然是母族盛氏了。”又道,“夫人将门出身,其马术也不输郎君,郎君的马术源自盛老将军之手。”

    苏暮轻轻的“哦”了一声,往后进京势必得跟顾夫人盛氏打交道, 便试探道“夫人将门出身,想必性情也豪爽。”

    许诸点头, “咱们夫人不拘小节,待人宽厚,从未苛刻过下人。”停顿片刻, “府里家风甚严,主子们从不会无端责罚家奴,可以说在京城里当差,算得上最好的去处。”

    苏暮拍马屁道“听说老夫人是河东裴氏嫡长,这样门楣出来的老人家,自然有管家的本事。”

    许诸“嗯”了一声,“郎君跟老夫人感情甚笃,小的时候多数受她老人家教养,关系很好。”

    苏暮从这些话语中听出来不少名堂,对京中的两位掌权女性有了几分印象。

    之后她又拐弯抹角打探京城里侯府的情形,许诸兴致勃勃同她八卦。

    马背上的顾清玄瞧见她跟许诸打得火热,御马过来勒停缰绳,朝她招手道“阿若过来。”

    苏暮应了一声走上前。

    顾清玄居高临下问“来试一试”

    苏暮没有骑过马,不禁有些蠢蠢欲动,说道“奴婢从未骑过马。”

    顾清玄“无妨,我带你。”

    说罢翻身下马,扶住她的腰身轻巧地把她托送上去,随后爬上马背,坐到她身后,叮嘱道“把缰绳牵好。”

    苏暮依言照做。

    顾清玄忽地附到她耳边,冷不防道“骑真马和假马有何区别”

    这话委实暧昧。

    苏暮不好意思地掐了一把他的大腿,顾清玄咧嘴笑了起来。

    二人共乘一骑在马场上遛弯。

    怕她不习惯,刚开始马儿只是慢步,待她习惯了颠簸,才逐渐跑动起来。

    速度带动冷风刮到脸上,苏暮既害怕又兴奋地靠在他的臂弯里。

    身后是男人温暖坚实的胸膛,有他护着,她竟觉异常心安,一点都不害怕。

    马背颠簸,速度与从未体验过的飞扬刺激着她兴奋的神经,作死道“郎君还能再快一点吗”

    顾清玄御马加速,马儿扬蹄飞奔,越跑越快,如疾风般狂奔。

    苏暮没料到会这般刺激,有些吃不消,惊叫起来。

    身后是顾清玄恶意的笑声。

    她委实受到了惊吓,像羔羊一样死死地抱住他的腰身,求饶道“奴婢不骑了不骑了”

    顾清玄附耳问道“下回还敢不敢骑我”

    苏暮连连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那家伙报复心极强,被她骑了一回总是惦记着讨还回来。

    她也不过是遛了几圈,下马时便觉得两股战战,体验感一点都不好。

    马背上的男人则继续风驰疾行,跟撒欢的狗子一样,好似犯人放风,有着消耗不完的精力。

    当天晚上他们在庄子里留宿。

    不同于城里,这里的夜幕异常漆黑,些许繁星洒落在天空里,周遭是昼伏夜出的虫鸣和猫头鹰的声音。

    苏暮趴在楼上的美人靠前观繁星。

    现在周边没有人,她浑身都放松下来,任由思绪蔓延。

    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不由得想起了前身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丛林。那里的人情冷暖虽然跟这里相差无几,好歹生活的环境要舒适许多。

    两个地方一对比,差距委实叫人心头不爽。

    再一想到自己家生子奴仆的坑爹身份,她一时生出几分戾气与厌恶。

    顾清玄上楼时她并未察觉。

    见她神思,顾清玄也未打扰她。

    也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其他,那女郎安静时的样子跟平时不太一样,神色冷冷清清,带着与世隔绝的寂寥森然,显得有些孤僻。

    许是夜色太浓,他破天荒地生出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从她身上窥见了一股说不出的格格不入。

    那种感觉很奇妙。

    顾清玄忍不住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当时她不知在想什么,独自一人眺望夜空,体态放松,神情木然,脸上淡漠疏离,是从未见过的戾气。

    顾清玄不太喜欢,喊了一声,“苏暮”

    听到他的声音,苏暮扭回头,方才明明冷漠,眨眼间便笑脸相迎,好似戴了一张面具,起身道“郎君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顾清玄不动声色问“你在看什么”

    苏暮回道“没看什么。”

    顾清玄又问“方才见你神色不对,在想什么”

    苏暮愣了愣,委实大意了,当即露出黯然的表情,忽悠道“奴婢忽然想起了病故的阿娘,心里头有几分沉郁。”

    这话顾清玄并不相信。

    他也说不出当时看到她的感觉,那种奇怪的,冷漠的,甚至有股子凉薄的厌世感他一时没法用言语去表述那种怪怪的心情。

    苏暮不知何时走了上前,顾清玄仿佛被吓着了一般,情不自禁往后退一步。

    “郎君怎么了”

    顾清玄看着她,冷不防说了一句,“你过来我瞧瞧。”

    苏暮不明就里。

    那家伙像撞邪似的把烛火端到她面前,仔细照她的脸,仿佛想把她方才的陌生感揪出来。

    苏暮困惑问“郎君在看什么”

    顾清玄鬼使神差地伸出指尖去触摸她的脸,有些凉。

    烛火被风吹动,不安地跳动着,苏暮的心沉了几分,觉着方才他的表情有点怪怪的,她再次试探问“郎君怎么了”

    顾清玄没有说话,只进屋去了。

    苏暮跟了上去。

    顾清玄忽然说道“我有些乏,你早些去歇着,今晚不用伺候了。”

    苏暮“”

    这还是他第一次拒绝她守在身边,她顿时生出几分危机感,觉得这个男人不大对劲。

    苏暮温顺地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屋里的顾清玄竖起耳朵,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走远,才若有所思地坐到床沿,陷入了胡思乱想中。

    他着实忘不了方才看到苏暮的那一幕,与他平时见到的女郎大相径庭。

    在他的印象里,苏暮虽然狡巧,变化多端,但多数都是娇怯幼弱,一副小女儿家的城府算计。

    他并不介意女郎有点小心机。

    可是方才所见到的苏暮,身上却毫无女儿家的娇态,只剩下了冷漠,通身都是清冷寂寥,好似一口没有波澜的深井,让人探不到底。

    这样的苏暮既陌生又熟悉,令他浑身不自在,甚至有点抵触。

    顾清玄望着幽幽跳动的烛火,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

    他素来不是一个重女色的男人,但不知怎么回事,一来到这里就被那女人迷得七荤八素,对她春心浮动。

    她的性子委实合他的胃口。

    他偏好鹅蛋脸杏眼长相的女郎,她偏偏就符合他的审美;他觉着女郎娇软婉约的模样是最好的,她刚好娇怯幼弱,好似一只娴静的小白兔。

    他印象里的女郎多数都规矩守礼,她看似规矩,实则处处挑起他的兴致。

    有很多回他都能明显感受到她就是在故意撩拨引诱,奇怪的是他非但不警惕,反而还颇觉趣味。

    毕竟那女郎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讨他欢心。

    不知道为什么,顾清玄忽然觉得心里头不踏实。他从未遮掩过对她的喜欢,可是那个女人却让人捉摸不透。

    按说她应是倾慕他的,至少目前看到的表现确实有那么点意思。但方才看到她的模样森冷,厌弃,孤僻寂寥,甚至有几分戾气阴森。

    顾清玄的心里头莫名有些怵。

    这样的苏暮太邪门了。

    想到白日里带她骑马时的娇俏害怕,与刚才看到的人一对比,简直是两个人。

    顾清玄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心里头毛毛的。

    他平时偏爱看各地县志,曾看到过一个奇诡的记录,说的是一名书生被女鬼引诱,那女鬼事事合书生的心意,最后被哄骗,食掉心脏的悲惨故事。

    顾清玄不怕鬼,怕的是披着人皮魅惑他心智的女鬼。

    这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到大半夜时他忽觉身上有些发冷,迷迷糊糊醒来,困顿睁眼。

    一只手不知从哪里伸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耳边忽地传来温软的声音,有人唤他郎君。

    他警惕地扭头,看到苏暮那张苍白的,死气沉沉的脸庞。他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退。

    苏暮看着他笑,轻声道“郎君啊,地下好冷。”

    她一点点靠近他,气息冰冷,没有一丝人气儿。

    顾清玄头皮发麻问“你是何人”

    苏暮露出困惑的表情,自言自语道“我是何人,我是阿若啊,你收进房里的阿若。”

    顾清玄半信半疑,作死地伸手去摸她的脸。

    哪晓得指尖刚触碰到她的肌肤,就化作腐朽的皮肉一点点往下脱落,整张脸都溶掉了。

    “啊”的一声惊叫,顾清玄从梦魇中惊醒。他瞪大眼睛,心脏剧烈跳动,被吓出一身冷汗。

    周边黑漆漆的,他在黑暗里喘着粗气。

    还好,只是一场噩梦。

    一场噩梦罢了。

    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胡思乱想了阵儿,再次陷入酣沉中。之后他总是在半醒半睡间,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翌日顾清玄精神不大好,有些颓靡。

    苏暮过来服侍他更衣洗漱,她跟往常一样,看不出异常来。

    顾清玄奇怪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苏暮笑道“郎君盯着奴婢的脸看什么”

    顾清玄没有吭声。

    苏暮试探道“看郎君眼下青灰,昨晚似没睡好”

    顾清玄坐在床沿,语气有些沉闷,“你过来。”

    苏暮老老实实走上前。

    顾清玄做了个手势,她把身子矮了下来,他忽地捏住了她的后颈,迫使她对视,“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苏暮“”

    顾清玄细细打量她的面部表情,“我梦到你变成了一个女鬼。”

    苏暮抿嘴笑,打趣道“女鬼莫不是想来勾引郎君”

    顾清玄没有说话,只看着她,眉眼深深。

    苏暮无视他眼里的探究,跟往常那般俏皮,垂下眼帘道“让奴婢猜一猜,那女鬼是如何引诱郎君的。”

    说罢视线落到他的颈项上,缓缓凑上去咬他的喉结。

    顾清玄整个人都颤栗了,只觉头皮发麻,连忙把她推开。

    苏暮轻笑出声,“奴婢若是女鬼,只怕身上的皮早就被郎君给扒了。”

    这回顾清玄没被她忽悠过去,只平静地看着她。

    苏暮被他盯得极不自在,嗫嚅道“奴婢惹恼郎君了”

    顾清玄“去把郑妈妈唤来。”

    苏暮不敢继续作死,默默地退了出去。

    下楼时她的眼底滑过了一丝阴霾,觉得那家伙是有点不对劲。

    眼见不久她就能跟着他回京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曾想他忽然生了疑虑。

    苏暮心中一番盘算,这阵子顺风顺水的,到底大意了。

    她仔细回想昨晚的情形,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来,除了她趴在美人靠上满脸不痛快之外,并无其他举动。

    为何对方在一夜之间对她的态度多疑又谨慎

    难不成是她当时不痛快的表情把他给吓着了

    想到此,苏暮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忐忑。

    她前去把郑氏喊上楼服侍顾清玄洗漱,郑氏颇觉诧异,因为自从苏暮进房后都是她在打理顾清玄的饮食起居。

    苏暮解释说“奴婢似乎把郎君给惹恼了。”

    郑氏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

    苏暮摇头,别有用心道“奴婢也稀里糊涂的,等会儿郑妈妈上去了,劳你问一问,也好让奴婢赎罪。”

    郑氏没说什么,自顾上楼。

    楼上的顾清玄已经穿好了衣裳,郑氏进屋来服侍他洗漱,说道“方才见苏暮那丫头一脸委屈的样子,莫不是把郎君惹恼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顾清玄就觉得心里头别扭,冷不防道“郑妈妈你跟我说个实话。”

    郑氏“”

    顾清玄一本正经道“我收她入房来,是不是昏聩之举”

    郑氏愣了愣,诧异道“郎君此话何意”

    顾清玄的表情有些奇特,他想了许久,才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女郎有些奇怪之处。”

    郑氏“”

    顾清玄“我就问你,我收她入房,你是何见解”

    这个问题委实不好回答,他是主子,收个奴婢进房伺候自己,她作为奴仆并没有多嘴的资格。

    郑氏圆滑道“郎君是主,只要你喜欢,收谁入房都是合情合理的。”

    顾清玄“你没答实话。”

    郑氏颇有几分为难,小心翼翼道“奴婢若说了,郎君可莫要怪罪。”

    顾清玄点头,“你尽管说,我想听真话。”

    郑氏这才正色道“起初奴婢以为是苏暮作死爬床,对她懊恼不已,可后来听张和说起郎君曾使钱银拆了周家的提亲,便悟明白了。”

    顾青玄“”

    郑氏意味深长道“苏暮生了一张跟薛小娘子相似的脸,郎君对她上心,倒也在情理之中,你收她入房,也算是水到渠成。”

    听到这话,顾清玄解释道“我”

    郑氏严肃摆手道“郎君无需解释,奴婢都明白。”

    顾青玄“”

    郑氏继续道“薛小娘子与郎君青梅竹马,倘若没有寿王府那桩亲事,你们俩多半能佳偶成双。只是遗憾,寿王府的门楣侯府得罪不起,侯爷又一心筹谋,对郎君的心思自然不会在意。”

    顾清玄再次出声道“我”

    郑氏一厢情愿阻截了他的辩解,“郎君无需多说,你收苏暮进房,奴婢是理解的。”顿了顿,“回京后夫人问起,奴婢也会婉言,相信她也能理解郎君的难处。”

    顾清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善解人意的妇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顾清玄再也没心思跟她提了,鸡同鸭讲,压根就没法说清楚。

    思来想去,他又转移话头道“郑妈妈觉着苏暮这个丫头的性情如何”

    郑氏对她的评价还挺高,毫不吝啬赞道“奴婢在府里当差十多年,从未见过像她那般玲珑的丫头。”

    “如何玲珑”

    “那女郎性子平和沉稳,行事也谨慎,知进退,清楚自己的位置,从来不会僭越,且会来事儿,是个会讨人喜欢的,郎君偏爱她也在情理之中。”

    听到她的一番佳赞,顾清玄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岔了,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知进退,不会僭越”

    郑氏点头,“奴婢从未见她做过出格之事。”

    顾清玄像听到了笑话一般,一本正经问“当初在书房里被你与沈正坤撞见,也不算出格”

    郑氏愣了愣,尴尬道“那不是郎君你”

    顾清玄“”

    郑氏觉着她的房又塌了一角,露出奇怪的表情看他,“难不成是女郎家霸王硬上弓强迫郎君行事”

    顾清玄“”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顾清玄痛苦地捂脸,总觉得哪里不对。

    郑氏干咳一声,说道“郎君是君子,这么些年来坐怀不乱,房里干干净净,想必也是为了寿王府的那桩亲事使然,而今却破格收苏暮进房,奴婢可不信郎君对她是没有心思的。”

    顾清玄“”

    这话噎得他有嘴说不清。

    郑氏似察觉到了什么,试探道“郎君莫不是没打算把她带回京”

    顾清玄愣了愣,倒没想过这茬。

    见他神色淡然,郑氏觉得她的房再次塌了半边,自圆其说道“奴婢多嘴了,不过是个乡野粗鄙,委实没有必要带回京生出是非来。”

    顾清玄看她表情不对,说道“我”

    郑氏斩钉截铁道“郎君什么都不用说,奴婢都明白,回京后一字不提。”

    顾清玄“”

    郑氏自作多情道“夫人那里郎君只管放心,奴婢会管住自己的嘴。”

    顾清玄“”

    啊啊啊,到底哪里不对

    两个人鸡同鸭讲了半天,顾清玄委实受不了她,心里头烦躁道“去传膳罢。”

    郑氏依言下去传膳。

    下楼见到苏暮站在屋檐下,她的心情有点复杂。

    苏暮不知情,忙巴巴地凑了上来,试探喊道“郑妈妈。”

    郑氏看着她,欲言又止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来,“你往后好自为之罢。”

    苏暮“”

    郑氏没有多说其他,自顾去了庖厨那边,留苏暮在那里危机顿生。

    什么叫好自为之

    难不成咬钩的鱼儿真要脱钩了

    想到这里,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琢磨应对之策。

    另一边的郑氏则心情复杂,她素来知道自家郎君是个君子,收苏暮进房情有可原,不带她回京也情有可原。

    从理智和现实处境上来讲都是合情合理的,但是从感情上来讲就有点渣了。

    她身为女性,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是从女性利益出发,觉着顾清玄睡了就走,委实不像话。

    诚然,主是主,仆是仆。

    主子想睡哪个奴仆都可以,但睡完就走,一下子就把顾清玄的君子形象颠覆了。

    郑氏觉得,她的房再次垮塌得一干二净。

    这不,顾清玄用早食时,总觉得郑氏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就像他看苏暮的眼神那样,有点奇怪。

    他把心中的怪异感压下,在回城的途中一直在思索昨晚看到苏暮一脸戾气的表情。

    阴沉,冷寂,森然。

    就算是他自己,也做不出那样的表情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越想越觉得怪异别扭。

    之后的两天顾清玄都没让苏暮近身,那家伙像中了邪似的,说他近日噩梦连连,于是朱婆子差人去求来两道符纸贴到了寝卧的门上。

    苏暮看着那两道抹了鸡血的符纸,被活活气笑了。

    也是,她原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若按迷信的说法,算得上借尸还魂。

    倘若顾清玄知道她死而复活,估计跑得比马还快。

    现在他既然对她忌讳,她便识趣离他远点,反正欲擒故纵的手段她已经练就得炉火纯青了。

    已经咬钩的鱼儿,哪有让他脱钩溜了的道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