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0. 梁潇潇x葛丛鹭 这是我太太。
作品:《蝴蝶骨》 近来, 汾城金融或财经小报,倏而爆出几条热闻。
主人公相关,皆是葛氏近来入主董事会, 攥握公司上下全脉的新一任掌权人,葛家的大公子, 葛丛鹭。
新任家主顺利入主葛氏后, 手段隐而凌厉, 如叶锋偏行,看似温和无痕, 实则刀刀利落, 刃刃割人。
而论及这位公子的来头, 众说纷纷。
有人说他早年便随了葛氏旧主的儿子,即葛楹的亲哥,居于海外,不见踪影, 此刻甫又回国掌权, 实属突兀;也有人说, 葛丛鹭及其舅舅这一对舅甥,虽神龙不见摆尾,可论及葛氏海外部门的业务开发,每每相关于此的负责人文件签署, 又实打实地落款为两人的名字, 以此看来,好像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也就意味着,虽说单单寻不到他们的具体行踪,但暗地里有关公司海外分部的运作,其实都在这两人的掌控之中。
眼下葛丛鹭辗转间独自回国, 也不过是承接了原本就该有的位置,按照道理,实在是指摘不了什么。
再谈起那些年的缺席,也算作是他回国前的小插曲罢了。
无数媒体原本就因为沈鸫言和葛烟两人的公开,格外关注沈,梁以及葛方的一切动态。
此刻注意力落于葛丛鹭身上,有关这位公子当年为何骤然出国的猜测,就没停过。
梁潇潇是这其中,少数知晓内情的人。
当年乔牧华和葛楹离婚,除了两人闹到最后各方面都不合,这其中,多半有乔家的推力。
乔牧华是那个年代颇具才华的青年画家,于单亲家庭长大,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他生活拮据,却也因为落了张好看的相貌和独特的艺术家气质,很是吸引女孩的注意。
从一开始,乔老太便同葛楹这位心气颇高的豪门媳妇不合,她不觉自家有所高攀,只每每看着在葛楹面前唯命是从的乔牧华,心疼得不行。
起初只是暗暗地在背地里抱怨,再往后等到孩子降生,全部都随了葛家的姓,老太太的不满终于到达了顶峰。
乔牧华处于婆媳之间,长年累月下,也从一开始的劝解劝和转为最后的漠然不管。
而他终究散去了一身的清高,借由葛氏的关系卖画办展,彻彻底底地变成了铜臭满身的画商。
此外,还要拿自己儿子因为兴趣和灵气所临时作的画,来当做他吆喝的噱头。
葛楹没打算继续忍耐,两人的离婚闹得相当持久。
乔老太以婚后财产平分为由,觊觎葛楹的金库还不算,手还伸到了两个孩子身上。她不仅想让乔牧华拿到两个小孩的抚养权,打算以此改姓归宗,更是想着再借由抚养费的名义,光明正大地揽下兄妹俩早先便拥有的葛氏股份。
可葛家岂是那么好拿捏的。
葛氏当年的太子爷亲自出了马,最终,乔牧华只单得了一笔现金,其余的什么都没觊觎到,就此彻底和葛家划开了界限。
而论及孩子,葛烟被分给了葛楹,葛丛鹭则是被判给了乔牧华。
可虽说是归到了乔家那边,葛丛鹭也没和他们住一起,偶有会去的地方,是梁宅。
那时葛楹已然再嫁给了梁致臣。
乔家骤然失去葛氏这座靠山,往后再有后悔,也不过是短时间的事。
等到乔老太终于明白过来后,已然追悔莫及。
让自家儿子去和葛楹复婚是不可能了,她很快又将主意打到了葛丛鹭身上。
然乔老太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葛楹的亲哥是个极疯的性子,相传早些年因为未婚妻跟别人跑了,他干脆便没再娶,似是要一直找下去等下去。
算不得威逼利诱,乔老太被他警告过几回后,愣是吓得不轻。
或许是为了挡开乔家时不时的纠缠,又或许是为了别的。
出国的打算很快便定下。
葛楹的亲哥再三询问了葛丛鹭的意见,随即向自家妹妹允诺会照顾好这位侄子,这才将他带出了国。
葛丛鹭的消息并不是一开始便中断的。
出国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和梁潇潇之间仍维持着联系。
是各自成年后,非常突如其来且猝不及防,也很是偶然的一天。
他就那样地消失于茫茫人海中,杳无音讯。
但也并不是那种生死攸关的骤然湮没,偶有他乍一出现却复又消失匿迹的时刻,是众人这么些年所牵挂的念想。
也是梁潇潇坚持找寻这么多年的缘由之一。
而再往内里所探究的具体渊源,恐怕只有现在复又归来的葛丛鹭本人,才能说清了。
梁潇潇目光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相关界面,有关过去的思绪还未收回,脑海里倏而便闪现那天晚上。
葛丛鹭淡然询问她的画面。
于他来说,那般重要的事,竟也是随口便能提起的。
四合院的堂屋偏厅没有多余的光,只顶上悬着的八角棱彩灯渗了点昏沉的亮。
那时的她慌不择路地半滑落至古式架子床的边沿,几乎是轻颤道,“丛鹭哥,你不要拿这件事和我开玩笑”
得他淡然却极为笃定的一句,“没有在和你开玩笑,有关这件事,我很认真。”
“小小,回去好好考虑。”
葛丛鹭话落,就着那昏昧的隐绰,不知看了她多久。
沉默须臾,他终是从梨木的椅子起身,颀长身影朝前几步迈至前方,修长分明的手扶起被惊到的她,“我等你答复。”
还是太突兀了。
一连几天都做到和那晚相关的梦,梦境将葛丛鹭的面容比拟,他那般稍显纵溺的语气也随之被放大。
梁潇潇每每醒来时,只觉得脑海里思绪繁冗,几乎是乱成了一锅粥。
稍稍清醒了会儿,手机铃声却骤然响个不停。
她敛眸划开屏幕,入目又是陌生的电话号码。
自从她将林肃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后,每天都会有新号码拨打过来。
想起那天对峙时林肃所说的话。
梁潇潇惊觉,命运竟是和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比起他口中所说的,和那个女人,只是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朋友关系。
殊不知,她和林肃的初见,也是在孤儿院。
那会儿葛丛鹭还没有因为乔家发生的事,前往国外。
一行人被大人牵引着去往孤儿院作慰问交流时,正好碰见林氏的林董在接人。
冰雪天,风极为寒凉。
林董身边围了满满绕绕的一圈人,不住地低头弓身,哈腰赔笑。
比起院内近乎谄媚的那些人,被接的少年却是被忽略的那位。
他全程垂着头,一声不吭,薄薄的脊背却撑得挺又直。
目光不小心撂到她时,俊秀的少年抬眸定定地望了她眼,不过几秒,骤然低下头。
仍是抿着唇不说话。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位少年,叫林肃。
是林伯伯早年流失在外的私生子,被母亲当做拖油瓶抛弃后,被孤儿院收养。
而和林肃再有进一步的接触,是他们一群世家子弟相约去爬山。
骤然而起的雨落个不停,挡去来时的路,泥泞不堪。
暴起的水帘间,她不慎滑落在沟渠里,因为疼痛短暂昏迷了过去。
再有意识时,眼前撑起的弧度,是极为清颀的肩背。
近处没有救护车,没有信号,只有不断探索着往山下快速迈去的山路,以此寻求能够得到最快处理。
荆棘和沾湿了的落叶卷在身上,泛着山间雨落时的特有土腥。
梁潇潇痛到意识模糊,恍惚间,只知道那人背着自己,不停地喊自己的名字。
是小小,还是潇潇。
她分不清了。
只记得再醒来时,视线里映入林肃关怀担忧的眼神,“潇潇,你没事吧”
梁潇潇摇摇头,因为淋了雨的后遗症,头痛欲裂。
好像便是那时开始,葛丛鹭便渐渐地,不再陪伴于她的身边。
那天的他也是爬山中的一员,分明没滑倒,却不知为何,也躺于医院间。
再然后的事,仿佛也由着时间的翻页,悄然上了色。
丛鹭哥走了很久很久,烟烟也出了国。
而她成年以后,和林肃青梅竹马,顺理成章。
年少相陪,随后订婚
看似一帆风顺,却也能在最后即将抵达港湾停泊的时刻,尽数被掀翻。
梁潇潇未曾想过。
那样传说中的,在婚前才会展现的恶俗且狗血的情节。
竟也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原先她在心中也早就做了定夺,此刻再回首,竟似是走马灯,将所有的一切终结于此。
梁潇潇深吸一口气,利落地将那个来电拉进黑名单。
这个婚,她一定要退。
梁氏千金要和林家二少退婚的消息顷刻间便传遍了汾城。
对于那些极爱讨论八卦的人来说,这堪称是极为劲爆的消息了。
俗话说,有钱人间的虐恋情深更为引人注目。
退婚,便是这其中的头等大事。
当初梁林两家已然走到了订婚这一程序,眼下梁家大小姐不顾所有主动要求退婚,不正是说明男方做了极为严重,且挽回不了的烂事吗。
人们吃瓜之余,再联想林肃和女服侍生牵扯不断的绯闻,隐隐约约间也能参透些什么。
而比起全梁氏上下对自己照常出入公司工作的目光洗礼,梁潇潇却颇为淡定,继续去处理公务。
如果说,早先她是初绽的荷,静静秉着香意,迎接每日晨间凝露的水珠,
历经这一茬后,她便是彻底舒展了自己的荷莲垂叶,只弯弯坠于滔伏之上,堪堪汲取自己所需的水源。
再论及葛丛鹭先前所留给她考虑的时间。
梁潇潇接连好一阵都没有答复。
或许是知道她在躲他,他似是并未强求,不再联系她,亦或者是来寻她。
此刻的梁潇潇不知晓,自己就如同那只她养在梁宅庭院里的小乌龟,牢牢地缩在壳中,想着能多藏一天便是一天。
可壳子终究有被掀起的时候,而她,也终究要迎面应对。
和葛丛鹭再次遇见,是在某天的晚间。
梁氏和新合作方的聚餐地点定在了三潭月。
梁潇潇往常都是自己开车,晚餐结束后,她屏退了小助理,刚准备往地下车库迈。
却在铺满华美地毯的长廊间,迎面撞见两位女生。
隐隐约约的,瞧着便觉得面熟。
梁潇潇很多时候都被人说反应过慢。
可此刻再慢,却也能依稀分辨出,眼前的这两人,是当初差点被梁氏大楼那略有不准的电子杆打到的女生。
其中一位差点撞到她身上,几乎是近在咫尺。
长相颇为清纯,穿着三潭月女服侍生专有的纯白锦绣旗袍。
梁潇潇鼻间又掠过当初在林肃领口所闻到的香水味。
不过片刻,脑海里便拼凑出完整的模样。
照片里模糊的身影;三潭月的服侍生;略显熟悉的魅惑香气。
而比起上回匆匆打过的照面。
这个女人,很明显认识她。
或者,换句话说。
很明显知道,她先前是林肃的未婚妻。
其实自和林肃对峙起,梁潇潇便不曾询问这个女生的任何讯息。
她却主动靠近,一步一顿间,巧笑嫣然,“梁小姐,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梁潇潇定定地望着眼前人,径自忽视,刚要转身。
这个女生不依不饶跟着她的步伐再迈近,“你为什么不问”
卢箐未曾预料到梁潇潇是这般反应,紧跟着扬起声调道,“你难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梁潇潇顿住,视线平移探过来,“这位小姐,请问,我和你很熟吗”
卢箐面色倏而爆红,她意识到自己略有失态,将落在脸侧的发别到耳后,“梁小姐,我也敞开天窗和你直说了,你应该也清楚,阿肃那晚在我房里待了很久”
梁潇潇没听完便打断她,“他待得再久,是他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而我也并不感兴趣,你们俩的私事建议自己私下解决。”
卢箐见她这般云淡风轻地揭过,似是急了,“可是阿肃近来想见你想疯了,你真就不感兴趣,也不打算去找他吗”
梁潇潇垂眼,心中只觉荒谬。
这人说出两人在房中久待的话语后,为什么还能再劝她去找他
她再抬眼,语气携着真情实感的疑惑,“我很好奇,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劝我去找他的”
卢箐面颊胀至猪肝色,见梁潇潇抬腿便要走,还想上前。
自不远处,倏而传来道清雅的男声,“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立于此处的两人纷纷侧头,都顺延着声源望去。
三潭月长廊中,颀然的男人停于往来的暗色里。
他褪了西装,搭于臂弯间,衬衣撑开挺括的弧度。
似是高山西岭之雪,将晚间的湖色都映衬生辉。
梁潇潇诧异,脱口而出,“丛鹭哥”
葛丛鹭应声,长腿几步走近于她身前立住,开口却道,“手给我。”
有些突然,梁潇潇下意识往后退了步。
葛丛鹭见此,神情无异,只长睫微敛,“听人说你刚才的饭局没怎么吃,带你再去用点。”
梁潇潇更为惊讶了,“所以,你刚刚也在这边”
葛丛鹭下颌棱角轻抬,抬起长指将她微泛起乱的衣领整理好,“有商务在谈。”
对于他近期在忙的,梁潇潇有所耳闻,当即开口道,“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招标案”
提到工作相关,她便好似来了兴致。
葛丛鹭微不可察地抬了瞬唇角,“是。”
得了确切的答案,梁潇潇就此话题展开和他讨论,自然而然便被牵了手。
两人身影相携,很快消失在转角。
而葛丛鹭,似是不知旁侧还有另外两人那般。
全程都未曾给过半分眼神。
卢箐身边小姐妹看恍了眼,好半晌才回过神,“阿箐刚才那人好像就是葛家公子,葛丛鹭。”
卢箐尽力压住自刚才起心上便泛着的莫名情绪,转头便问,“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听到别人喊他葛总啊。”当然,还有梁潇潇那句自然亲昵的丛鹭哥。
小姐妹话落啧啧两声,“原来他真像是传闻中的那样,长得这么好看啊。”
原本以为林肃面容清朗,算是世家子弟里还不错的长相了。
可眼下与这位相比,那堪称是一个天一个地。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风华双绝,迤逦如霜的男人。
原以为豪门世族培养出来的公子哥,都像林肃那般,在她们面前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耐。
可刚才葛丛鹭亲身面对梁潇潇时,竟也似是雪融过后的初霁,温然耐心。
连带着整理衣领都是极为细致且和柔的。
最关键的是,他竟也和梁潇潇相识。
看两人相处的模样,关系应该匪浅。
小姐妹再不想承认,也只能暗暗感慨梁潇潇真是命好。
心中难免泛起酸,她再不经意地抬眼,却是直接对上卢箐意味不明的视线。
似是安慰别人,也似是说给自己听,小姐妹当即吐吐舌,“我就是说说啦,这样的男人肯定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类,阿箐,你把林二少抓牢了,一切也就足够了。”
卢箐像是听,又不像是听。
只垂眸,指尖泛白地攥紧衣角。
梁潇潇被葛丛鹭带至角落时,才倏而察觉,他此行的意图不在工作。
而是要来算先前的那笔账。
被攥过的手悄悄凝起热意,梁潇潇深吸一口气,在被眼前人携着阴翳裹挟住之前,开口缓声道,“丛鹭哥,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
葛丛鹭接了她的话,“我说过,我是认真的。”
须臾的沉默凝固,就这样在两人间散开。
再垂眸时,他只道。
“刚好我被催得紧,也没有其他心仪的女孩,你可以现在就答应我。”
眼前的人这样一提
梁潇潇倏而了然。
其实自葛丛鹭回国后到现在,据传上门作媒,以此要来谈婚事的人,如流水般络绎不绝,几乎要踏破门槛。
他的受欢迎程度,比起想象中的,还要来得高些。
或许,他确实是有过几番因素的考量,才
梁潇潇垂眸,径自沉思,到了此刻仍是一声未吭。
见眼前女孩这般,葛丛鹭敛下清幽的眸,话峰倏而一转,“小小,我的身体你再了解不过,这样知根知底,我可能才会彻底放心。”
梁潇潇蓦地抬眼,“丛鹭哥,你现在”
葛丛鹭迤逦面容凝着沉静,淡声应下,“是。”
“可是伯母那边”
她属实是惊诧了。
葛楹前几天还和她说过,说他当年没被带出国前便大差不差好了,身体强健。
可轮到他自己,怎么是截然不同的说法
两厢话语掺和,梁潇潇脑子稍显凌乱。
她悄然抬起长睫,眼前的男人仍是那副如雪赛霜的脸。
黑暗能将感官放大,联想起他消失的那些年,梁潇潇心似是被拔起了芽苗,到底是没有拒绝,“我”
葛丛鹭见此不紧不慢地追问,“我之前说过给你时间考虑,现在,有没有明确的答案可以给我”
不等她回答,他温然出声,“考虑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这下梁潇潇是真的懵了,“出发去哪里”
葛丛鹭双目锁定住她,“民政局。”
梁氏千金退婚的消息仍传得沸沸扬扬。
而随着这般的热闻,沈氏集团与葛氏集团即将联手合作的消息甫一放出,汾城的热夏也终于掀开盛大的帷幕。
在接连迎来接踵而至的合同,以及公司各方面骤然迸起,节节攀升后。
葛氏集团将于华安庭成举办庆祝宴,寓意宣扬葛氏更好的未来,以此稳定人心。
而除却新任家主正式入主葛氏集团的介绍晚宴,据传还将于宴会中,宣布一件极为郑重的事。
前来赴宴的人纷纷好奇,往四周打探,却是半分风声都没觑见。
这般神神秘秘的,到底所为何事
当然,今天最有看头的,其实还要数梁氏千金和林家二公子退婚后的首度同框。
听说林家那边仍是不愿意放手,心心念念于此,想着要挽留呢。
周遭全然是相关于此的讨论。
卢箐木然地听着,想起近来林肃对自己的敷衍,更觉心烦。
今天是她好说歹说才求来的机会,不过是刚入了场,便如同惊弓之鸟,只觉处处新奇,处处都透着低调中的华贵。
那台阶精美,铺满红绸,看着甚是靡丽。
但她知道,想要跨越,却是比登天还难。
目光捕捉到了想象中的人影,卢箐提起裙摆朝着一道晚宴的转廊迈去,刚想跨入,却是被保镖模样的人给拦住,“不好意思小姐,这里被清场了。”
“清场”卢箐下巴朝着里面努了努,“我刚刚明明还看见梁有人进去啊。”
安保仍是不肯放行,只强调,“抱歉,里面已经清场,还请您离开。”
卢箐还想说些什么,自身后传来窸窣声的热闹声。
紧跟着,这眼前的安保双眼也泛起了亮,将身板挺得更直。
催她离开的声音也更为响了。
卢箐不得已往旁边退了退。
转身望去,便见男人被身边人簇拥着缓缓走向这边。
临近这边时,似雪矜贵的男子只低低吩咐了些什么,那周遭围绕着的人便全部散开了。
卢箐望着,心砰砰直烧,几乎要跳出喉咙。
在葛丛鹭即将要越过时,她终究是鼓起勇气,细嗓极轻地唤了他一声,“葛先生。”
见葛丛鹭清幽视线随着这音不偏不倚地探过来,卢箐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狂喜。
她攥了攥手心里的汗,刚要出声。
只听他淡淡道
“这里不需要服侍生。”
只一句,没有任何停留就直接掠过她,走向隔开界限的内里,立于一道厚重的木门前,“里面准备好了没”
在门边守着的助理模样的人朝他躬身,“葛总,潇小姐还在里面试礼服呢。”
后方,目视了整个过程的卢箐目光极尽呆愣,在耳中落入服侍生三个字后,便嗡嗡作响,再听不得其他。
面上惨白一片。
原来,原来在他心中,她便是这种形象么。
卢箐似是魔怔住了,咬唇提起裙摆,抬腿便要往里去,当即便被拦住。
先前的安保见她搭讪葛总不成功,此刻又要硬闯,态度当即强硬起来,“小姐,这里是贵宾私人区域,闲杂人等勿进”
室外稍有争执。
室内却落于沉静。
葛丛鹭迈进来后,全然不顾在场还有化妆师的存在,自后往前拥住她,侧首埋进她的嫩白的颈间。
轻缓挲摩。
哪怕是到了此刻,梁潇潇仍是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颈处涔了水色似的微粉,随着她眼睫的不住颤起,而轻轻抖着。
漂亮可人极了。
“丛鹭哥”
“小小,跟着我来。”
这场晚宴清幽静谧,却也杯弓成影,往来觥筹交错。
葛丛鹭绸面西装于身,淡雅神色,面容迤逦,真当是应承了那番人如其名的佳话,竟似神仙的鹭鸟那般,轻盈掠过时,如山峻峭。
而在历经开场致辞,近期总结以及未来规划后。
葛丛鹭拿过话筒,位于主厅,直面台下的所有来宾。
“这场欢迎会结束前,我还想向大家宣布一件喜事。”
话落,满场瞬间沉寂。
他在这样的空隙间示意,旁侧一直候着的那人便缓缓迈步上前。
而经由短暂的沉默,随着迈步这人身影的渐渐显现,宴会厅内再迎来的,便是波涛而起的热烈讨论声。
满场哗然间,他牵起梁潇潇的手,“我结婚了。”
将人带至身边,让她与他并肩,葛丛鹭转目望向她,眸中冰然被温度所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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