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0. 和镜主不得不说的二三事14 红莲……
作品:《对象总被虐文套路怎么办》 自红莲夫人出现后, 镜明宗几人都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魔尊单是站着不动也能给他们施以无法承受的威压,伤了腿的那个队友渐渐承受不住, 腿上的伤口复又裂开, 汩汩流出血来。
师兄顶着压力汗如雨下,一只手背在身后悄悄捏诀。
红莲夫人朝他轻笑:“小兄弟,不可以这样哦, 夫人我真的很讨厌有人背后偷袭, 你要是真的敢出手, 我会立刻拧断你的脖子。”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语调微扬, 师兄的汗却流得更快,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嘛,”红莲话音一转,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柔柔倚在了薛挽星身上, 抓着他的一只小臂说:“要是你能劝得动这个小朋友今天跟着我离开, 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三个人一码。”
这说的什么狗屁胡话难道要他来出卖自己的同门师弟这种事来苟住自己的命吗
师兄深深皱起眉头来, 冷冷看着她。
“你不愿意”红莲夫人撇了撇嘴。
但美人就是美人,哪怕撇嘴也是风情万种, 她的手臂进一步攀附上薛挽星的肩颈,无视他额头上跳动的青筋,冲后面那几人柔柔的笑:“不愿意也不行啊, 你们可不知道, 薛挽星是几千年都难得一遇的天魔体质, 修真的灵气于他而言并无益处,反而会令他愈发痛苦,所以才会资质平平。”
她掩唇:“这孩子可是我们魔界的宝贝。”
“他要是能修得了魔,”她的手覆上薛挽星的一侧脸颊, 表情缱绻:“修行会一日千里,百年之后这九州里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成为他的对手,包括你们镜明宗里的雪峣尊者,甚至是被供在神殿里的那位。”
“天魔体质霸道而强悍,境界进阶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喝水吃饭一样简单的家常便事,习了灵力只会与体质相悖,越努力便会越痛苦,进阶更慢,你入道至今,也不过才看看突破金丹而已罢”
她压低颈项,咬着薛挽星的耳朵,低低的笑:“你说对不对,我的好儿子,来修魔吧,入魔一事于你来说毫无阻碍,你甚至不需要任何引导便能在你天生的领域里如鱼得水,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的原因。”
“可惜啊,”她偏头嗔怪道:“你不认我,不听我的话就算了,每次见面都在暗暗盘算着怎么杀了我,怎么”红莲夫人的语气带上几分蛊惑和戏谑,如魔音贯耳:“你这是怕被你的镜主发现,你原来是个披着人皮,流着脏血的小魔徒么”
薛挽星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闭嘴”
“哎呀,好凶的小魔徒,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红莲夫人的肩背微微往后一些,仰头去看他的脸,随即伸出指尖缓缓点向他额头的正中间:“我记得你出生时额头上有一道红色的纹路,你是用了什么法子把它遮起来了”
在她的指尖就要碰到薛挽星的额头,点开那一处小小的封印时,红莲夫人猛的闪身避让了一下,偏头看着薛挽星朝她当胸递出来的一剑,剑尖在阴翳的林子里闪烁着锋利的寒芒。
红莲夫人的眼皮子一翻,妙曼的音色沉了下来:“你当真要杀我”
回应她的是薛挽星不假思索的回答,因为她话音还未落,那只剑已经猛然朝她掷了过去。
这一掷角度刁钻巧妙,堵在了红莲避让的去路,迫使她不得不侧过身,利刃堪堪擦破她腰间的衣物,露出一道细小的口子来。
“真是毫不留情啊。”红莲轻声说了一句,随即振动身上柔若徐风的轻纱,卷起身后那只钉在树上的剑,转头朝薛挽星刺了过去。
利刃裹挟着剑气猛冲而来,那速度太快,薛挽星避让不及,直接让她一剑穿透了肩骨,巨大的冲击力逼着他一路往后倒退着狠狠撞到树干上,长剑整支没入伤口将他钉住了无法动弹,枝叶猛的摇晃了一下,薛挽星全身麻木的喘息着,见面前的红莲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我一直想对你留情,可惜你根本不愿意领这个情,”她抬起手:“那就别怪我了。”
她并起食指和中指,指尖凝聚着翻涌的魔气,红莲声色如魅,循循道:“一起堕落吧,这才是你的本性啊,不是吗”
薛挽星压低眉毛发了狠,握住插入肩骨上的剑把缓缓抽出,霎时整个肩膀血流如注,半边的身子都被血色渐渐洇红,眼看她的指尖就要碰到自己的额头,他一咬牙,猛的将整把剑都给抽了出来。
剑尖带着些许震颤的不稳直指红莲的颈子,血从上面滴落到了她雪白的皮肤上,缓缓往下流动,蜿蜒出一条绮色的迤逦红线来。
红莲动也不动,两人就这么对峙片刻,薛挽星抿了抿唇,忽然猛的喷出一大口血。
哪怕这样也没有让他的剑尖离开,红莲却大笑起来:“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她打了一个响指,周围被定在原地的三人纷纷倒地不起,薛挽星没看清他们是怎么死的,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了,耳边嗡吟阵阵,响彻红莲不留余力的引魂音,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暗沉下来,充斥着一股末日般的黑灰。
“但你真的让我很生气,所以我也不想对你留情。”眨眼间红莲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再一眨眼,红莲已经出现在他面前,莲步轻移,几乎整个人都贴着他,伸手轻轻一点。
薛挽星猛然惊醒一般睁大眼睛:“不”
一瞬间摧枯拉朽的魔气纷纷从四周席卷而来,以一种不容转圜的趋势越过面前的红莲向他的额心涌去,长剑落地,薛挽星两只手用力贴着额头企图阻挡一点点魔气钻入的趋势,却因为过于慌乱而狼狈的摔倒在地上,无奈只能调动全身灵力去勉强抵抗,整个人都在发抖。
“不,你不能”他哆嗦着妄图爬起来去够到地上的长剑,将额心的印记剜去,红莲却将剑轻轻一踢,在一阵乒铃乓啷的狼狈里抱起了薛挽星的上半身,柔声道:“好孩子,别去压抑你自己了,你入魔之后尽可来杀我,但是不要暴殄天物,浪费这如此难得的天魔体质,好吗”
薛挽星的脑子已经痛得快要炸开了,他吃力的掰开红莲的手,睁开一双混沌的眼睛,红莲有些痴痴的看着他眼中不断被侵占的神智,慢慢笑起来,“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将会是下一代的魔尊,是我一手养成”
红莲的声音一顿,她缓缓低下头去,看见自己的心口上插着一把短匕,匕身全数没入心脏,只留一截刀柄在外,狠绝到不留丝毫情面。
她有些恍惚的抬手抚着薛挽星的脸,喃喃道:“真狠啊,挽星,你跟你爹真的很像。”
薛挽星的手还在刀柄上,用力的旋转匕首。
“啊哈,哈哈哈”红莲痛得哆嗦了一下,将他放开捂着心口后退,一边大笑不止一边咳嗽着流下泪来:“哈哈,哈小畜生,简直跟你爹是一个德行,你是真不怕我杀了你”
她拔下发间的一只钗,钗子幻化成了一只剑。待她再次启步向这边走来,面色不再如以往那般轻佻,甚至没了一贯若有若无的笑意,随着走动她胸口上的血洞在翻飞着快速愈合,身上的威压压得薛挽星唇边不停溢出血沫,他闭上了眼睛。
红莲举起剑,冷眼看着他不再挣扎,她冷笑一声,红唇微动,长剑挥落间忽然自薛挽星的额间闪出一道青光,连周围蜂拥而至的魔气都在这一瞬滞了滞,长剑铿锵一声碰上利器,红莲的剑被一股力道击飞,划破长空径直落在了百来丈之外。
待红莲站稳身形,定晴一看,面前的人却让她不得不警惕的后退几步。
陈琅从烟尘中走出,看也不看她一眼,蹲身伸出指腹抹了一下薛挽星的额头,而后曲起指节,似乎从中捏住了一样什么东西,他眉头微动,毫不犹豫的往外一拽。
青色长袖扬起一道利落的弧度,随着他的动作,那些涌入薛挽星额间几乎已经凝聚成型的魔气就这样被他猛然拽了出来,尖啸着向四处逸散。
呈喷出式的魔气向四处散尽之后,陈琅朝他口中喂了一粒丹药。
中途薛挽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镜主”他的脑袋大抵是有些糊涂了,分不清现实和幻觉的区别,在看清身前之人的面貌后,视线不再如平常那样小心压抑,反而带着一丝大胆的渴慕:“我还能看到,真好”
他满足的闭上眼睛,似乎在最后一眼能在幻觉里看到陈琅,已经令他心满意足了。
陈琅把他放回地上,转身看向了红莲。
“他不想做魔物,”他淡淡道:“所以我来保他修道一途平平安安,谁若对他出手,那便一并都是我的敌人。”
而对于敌人,他一向不留活口。
红莲不敢轻视,面色冷凝,解下头上所有的发钗,幻化成一把把已经天下绝迹的名剑,她一时没说话,名剑兀自悬浮在她身后,剑尖直指陈琅,寓意已经不必用语言来说明。
万剑待发。
“茵娘,千年一别,你已与过去的模样不大相同了。”
红莲眸光扇动,继而扬起下巴,慢慢朝陈琅露出她那标志性的妩媚轻笑,语调奇异道:“是么,我更喜欢现在的我。不过相比于这个,镜主这么多年还是风采依旧,一点都没有变呀。”
她有些困惑,表情有一瞬间和曾经惶恐躲在青楼柜子后面,生怕被龟公逮到的八岁小姑娘重合在一起:“你们这种没有心的人,是不是都是这么容易登顶高位,受人景仰,然后高高在上的玩弄人心的”
“我从未如此过,你也不必将对别人的怨恨代到我的身上来,”陈琅看着她:“你堕魔之初我就曾劝过你,走了这条路,一生孤煞的诅咒会对你如影随形,你怎还会渴求他人的真心”
“那又怎么样,”红莲笑,身后散乱的头发微微摇晃,荡出一个绮丽的弧度:“你至今不也是孤身一人吗,一无所有吗,你同我有什么区别”
陈琅看了眼身后的人,浅声:“有区别的。”
红莲愣了愣,随即目光渐渐狰狞起来,“他不行,他全身上下都是属于我的,没有谁能够擅自主张我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这世上只有他不能摆脱我”
陈琅轻轻叹出一口气,抽出拂尘中的剑:“那就来看看,你到底够不够这个资格来主宰他的一生吧。”
薛挽星醒的时候,除了额间隐痛,他身上并没有任何不适,他伸手摸了摸额际,那里的红印早已被一抹青纹取代。视线微微一转,身前坐着一个背对着他的人影。
薛挽星眼睛慢慢睁大,有些不敢眨眼。
原来他昏过去之前看到的,不是错觉。
真的是镜主来救他了。
悬崖风大,他们就坐在崖边,身前是绵延不绝的山脉,日光西薄,似乎连风也在这温柔的夕阳下变得和缓起来。
那人忽然说:“红莲走了。”
薛挽星眨了下眼睛,下意识伸手接住了飘过来的一缕白发,拢在掌心里,纤长而柔软。
“你会怨我吗”那人又说。
薛挽星闻言撑着身体坐起来,身形晃了晃,而后不管不顾的,不计所有可能的后果扑了过去,伸手环住了那人的腰。
“这怎么可能”他将脸埋在那片纤薄的后背里,语气很低。
怎么可能会怨呢。
我爱您还来不及。
风缓慢的抚过他们的眉眼,薛挽星察觉到有只手落在他的头顶上,揉了揉。
这人身形并不高大,甚至薛挽星稍微一用力,就能把人全部抱进怀里。可是在他面前,薛挽星总像那个还没长大,会下意识依赖他的少年,不管伤了痛了,总会拖着残破的身躯来到他面前,寻求一个最让人宽心的安慰,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摸头。
薛挽星心里从未有过的充沛安定起来,于是顺从内心,将人揉进了怀里。
离开云丽岛之前陈琅带着薛挽星找到了岛上隐藏起来的阵法,薛挽星拓图,然后陈琅把阵眼上的九奉门一刀削了,从门上掉下来的巨大眼睛骨碌碌顺着滚进了河里,跟着水流一起冲走。
“魔族在替这扇门打掩护。”陈琅忽然说。
薛挽星笔下微顿:“为什么难不成这个法阵的幕后之人的魔族中人么是红莲夫人”
陈琅摇了摇头,“不是红莲,她不过是个一条路走到黑,已经不能再回头的失心徒而已。”
薛挽星不关心这个,他落完最后一笔,将拓图收进袖子里,而后敛起身前人垂落在枝叶上的头发,温声问:“回去了吗”
“嗯,走吧。”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