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6. 大佬陈总的替身情人(完) 大结局

作品:《对象总被虐文套路怎么办

    家里摔了个摆件, 陈琅从沙发底下把它拾起来时, 摆件上已经落了灰,长杆都摔断了。

    陈琅挠挠头,试图把螺丝拧回去,桌上的手机正放着有声书, 显得家里不那么冷清。

    “分手后的晚自习, 学院广播传来他小奶狗一般的声音,姐姐, 臣,退了, 这一退,就是一辈子全校都沉浸在悲伤里, 就连校长也在办公室里偷偷抹泪”

    陈琅咕噜咕噜拧着螺丝, 分神去听:“”

    有声书还在继续念得有声有色, 没一会儿陈琅就挪着屁股, 坐立不安,脚趾底下扣出一座魔法城堡。

    他正要去把有声书关掉的时候, 楚嘉裕推门而进:“哥你在听什么”

    陈琅一着急切了一下,机械的女声缓慢而不带感情的念出:“老师您可记住了,姑娘我要是愤怒攒够了,作业一撕, 班群一退, 您这辈子, 可别想再见到”

    啪。

    陈琅:“送你一套房, 拎包入住,来不来”

    楚嘉裕没理他的胡言乱语,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今天有发烧吗”

    “没什么不舒服的, 你别操心这个。”系统商场给的止痛药效果很好,五星好评,他现在状态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以直接无痛去世。

    8485:

    陈琅把他的手拿下来,楚嘉裕却顺势拢起掌心揉了揉他的指尖,“今天还出去吗”他凑到陈琅耳边,放低了声音:“不要出去了好不好哥,在家陪陪我。”

    “还有件事要了结,”陈琅觉得他男孩子家家一点都不矜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道:“我要去公司一趟。”

    楚嘉裕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眼眶又慢慢的红了。

    陈琅简直受不了,把手重新伸过去:“给你给你,给你牵着。”

    楚嘉裕吸了吸鼻子,动手动脚:“嗯。”

    下午的时候陈琅出了门,楚嘉裕用大衣把他裹成粽子,还说要陪着他一起出去,陈琅好说歹说把他劝下来,看他红着眼眶围上了围裙,默默进厨房里去了。

    陈琅决定今天开始不吃他这一套,于是揣着兜转身就出了门。

    马路上挂起了大风,陈琅走几步路就停下来喘一喘,像个风烛残年腿脚不便的七十岁老人,只露出一双眼睛,颤颤巍巍的在寒风里缓慢前进。

    好不容易到了公司,因为裹得太严实前台一下子没认出来,他搁在那儿吉祥物似的站了快有十分钟,这才被认出来送到了秦君彦的办公室里。

    陈琅颤巍巍摘下帽子和皮草大衣,一身暴发户的气质终于褪下去一点,身体在办公室的暖气烘烤下暖和起来。

    秦君彦开完会回来就看见他捧着咖啡一脸凝重的坐在沙发上,像是在思考公司最关键时期的什么生死存难问题。

    “先生,您今天自己过来的吗”

    “嗯,陈琅点点头,今天来就是简单跟你说一件事。”他从皮草大衣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秦君彦的面前:“这是你当初跟我父亲签订的协议吧”

    秦君彦眼皮一跳,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拿起文件翻阅了一下。

    他的“卖身契”,他当初被陈修的父亲逼着签下的,给陈修打一辈子工的霸王协议,现在被他拿出来了。

    “我今天是想来告诉你,我已经跟律师谈过了,这份东西里的条款很霸道而且不合理,本应是不具有效力的,我不想拿这种东西去约束你,所以可以中止这份协议,它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他沉吟一会儿:“然后如果你有意愿继续留在公司里工作的话,我这边当然是没问题的,但是过些时候我会把我名下的大部分产业变现捐出去,公司规模缩小,到时候你还会留在这里吗”他偏着头看他,用询问的语气道。秦君彦这时候才发现他唇色偏白,脸颊比平时消瘦许多,连平时穿着正正好的常服似乎都宽大了些许。

    “如果你选择继续留在公司里的话,”秦君彦听他说:“我就把公司留给你,不过你需要答应我,往后公司的收益里,你需要分出一部分的收益捐给福利院。”

    “你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秦君彦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放下文件看着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想做就做了啊,”陈琅抿一口咖啡,半眯起眼睛:“这能有什么理由,我不想做下去了而已。”

    秦君彦审视他许久,忽然说:“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

    陈琅半真半假的笑:“是,绝症,治不了了,所以来处理后事。”

    秦君彦牵强的扯了一下唇角:“陈总,这时候您就别乱开玩笑了。”

    “那你觉得这份协议还有用吗”陈琅拿起那些文件在他面前晃了晃,清楚的看到他的视线也跟着动了动,五指攥紧,微微用力。

    许久他才出声:“您真的愿意让我离开吗”

    陈琅撇他一眼,“你一直都是自由身,那些禁锢,只是你以为的禁锢而已。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你一辈子都捆在我身边。”这句话他是替自己说的,同时也是替陈修说的。

    陈修要是真想把秦君彦捆一辈子,早在那之前就把他给强了,他这么多年都过得行尸走肉似的,原主又何尝看不出来。

    “你是自由的,没有被绑在这里,”陈琅看向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如果你想离开的话,随时都可以。”

    秦君彦说他需要过些时候再给出答复。

    陈琅没意见,反正他的安排已经告诉他了,怎么选择都是他的自由。

    他喝完杯子里的咖啡,拿上自己的大外套准备离开,秦君彦在他身后忽然说:“小远说他想见你。”

    陈琅套上帽子,动作不停,“他要什么就给他买吧,钱从我账户里扣。”

    “不是因为这个,”秦君彦下意识伸了一下手,想将他叫住:“他只是想”

    “行了,他一来就和我吵架,没什么好见面的。”陈琅整装待发,将手插进兜兜里,又变回了那个高冷的暴发户,“我走了,你自己选,选好了告诉我就成。”

    秦君彦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出门口坐电梯下了楼,竟一时有几分恍惚。

    陈琅出了公司一头扎进寒风里,他想,对于封致远这小孩儿,他自己是没什么好感的,但是原主在他身上投注过太多心血,甚至死前也要把所有的财产留给他。而现在自己占据了原主的身体,把他的财产全部都捐出去,相当于违背了原主的意志,这好像有点儿不太地道。

    但这小孩儿实在太踏马欠了,陈琅至多把原主的那个老宅留给他,不然他总觉得不值。

    他替原主憋得慌,六年来尽心尽力的庇护只因为没长嘴,就换来那么多的针锋相对,那么多的叛逆和狼心狗肺,怎么样都是不值。

    可人已经死了,再怎么不值都是虚的,毕竟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钱他可以留一点给封致远,但这小孩儿必须要知道以前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他把系统给的记忆包整理之后剪了剪,花了许多积分准备晚上投进封致远的梦里,之后的事情他就不想再管了。

    回到家之后浑身都没什么力气,陈琅差点倒在门口,楚嘉裕忙跑出来将他接住,往他怀里塞暖水袋。

    陈琅腿一蹬:“有点累。”

    楚嘉裕抿了抿唇,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陈琅直接吓一跳。

    楚嘉裕:“我抱你回房。”

    陈琅:啊这倒不用

    他扭来扭去的想跳下来,“我很重的,你放我下来吧。”

    “不,哥很轻,”楚嘉裕轻声道:“我可以抱很久。”

    这小子仗着现在比他高两厘米越来越放肆,陈琅被弄到床上的时候脸都憋得有些红了,楚嘉裕摘掉身上的围裙,“身上有其它的淤青吗,没有摔跤吧”

    陈琅:“没有。”

    陈琅:“别解衣服。”

    陈琅:“啊”

    陈琅:“啊”

    上当了。

    封致远做了个梦,梦到了许多他曾经不知道的往事。梦里的陈修孤身一人站在老宅的门口,轻轻晃着手里的蛋糕,打出去三个电话,无一不是提示他无法接通,他在风里站了有好一会儿,随即可能是明白了什么,把蛋糕放进冰箱里,只身上了二楼。

    陈修的步伐很慢,表情也有些呆,带着难以言说的疲惫,坐在房间地毯上就不动了。他看他出神一样呆了很久很久,然后非常缓慢的,呼出一口厚重的浊气,就像是把支撑着身体那股气给吐出去了,他表情懒懒的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

    那把枪封致远认识,他前不久才把它从柜子底下拽出来。

    陈修低头给枪撞上了消音器,在这之前肖管家已经被他放了个小长假给支走了,老宅里面也没什么人,他的脸色平淡,低垂着视线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处,扣动了扳机。

    巨大的后坐力崩得他往后倒去,枪掉落在地毯上又被他挣扎的力道给踢进了柜子底下,最终死死的卡在了里面。

    他抽搐着身体,滚烫的热流从伤口处源源不断的涌出来,陈修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花板,血染红他的牙齿,从他的唇边缓缓溢出来。

    最终那只手无力的蹭过了地毯上的绒毛,被蔓延的血迹包裹其中,他死得悄无声息,就像是下班累了突然想要休息一下,所以选择蜷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安静的小憩一会儿,却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封致远也无从得知,他最后一次和颜悦色的让他回去过一次生日,到底想要和他说些什么。

    他早就已经死了。

    这种感觉和认知如此真实强烈,惊得封致远坐起来捂住了刺痛的胸腔,大口大口的匀着气,纷乱不堪的想,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如若他真的早已开枪自杀死在了家中,那后面的那个人又是谁

    都是梦吧,他这是魔怔了。

    封致远越想越觉得头疼,靠在床上缓了一会儿,下床的时候有什么冰冰凉凉的动作落在小臂上,他皱眉伸手去摸了摸,摸到脸上有点湿。

    第二天他在大街上看到了陈修,穿着西装,将外套搭在臂弯上,低头从熙攘的人群里经过,手里提着一个蛋糕。

    他心里一惊,愣神了片刻,待回过身去对方的背影早已经走远了。

    封致远忙拔腿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大喊陈修的名字。

    十字路口一过,陈修的身形不见踪影,封致远朝着他的方向疯狂追了许久,只招惹来一个个路人诧异的目光,却再也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那只是他的幻觉。

    封致远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又过了很久,有一天秦君彦忽然找到他,和他说,要带他去见陈修。

    他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一路上秦君彦都很沉默,他说:“你要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可当他真正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懂了。

    他怎么样都不会想到,在上一次的分别之后再见面,陈修会被框在黑白相片里,由一个年轻人来主持他的葬礼,而自己是最后一个被通知的来客。

    陈修死了,他们说死于白血病,没有治疗,恶化得很快。他甚至没有见过他最后一面,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封致远觉得自己记不清了。

    他麻木的参加完葬礼,听那几个稀稀拉拉的来客悼念,可当他看见了陈修的墓碑上面刻下的死亡时间时,双腿却好像灌了铅一样动都动不了了。

    那上面的死亡日期是他的十七岁生日时,前一天的那个晚上。

    一阵天旋地转,封致远直接在葬礼上昏了过去。送走封致远,秦君彦对那个年轻人说:“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楚嘉裕木着脸:“你要说就说呗。”

    秦君彦看了看他。

    楚嘉裕尽管不愿,但还是走开了,他站到了远处,冷冷盯着孤身一人站在墓碑前的秦君彦,莫名看出来几分落寞。

    秦君彦捻着手里的雏菊,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淡淡道:“你那天原来不是在开玩笑,”他仰头看了看天,继续道:“我的选择结果好像还没有告诉你。我会在公司里留下来,照你所说的,把公司经营下去,将收益捐给福利院,不过你说走就走真的有点”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真的有点绝,一点余隙都不留,小远这半年来一直想见你,这次还是你第一次对他这么狠。”

    “真的挺狠的,”秦君彦长长吐出一口气:“我这一辈子都在逃离你,可是当有一天我真的成功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思来想去,可能其实我早就已经做好被你困着蹉磨一辈子的准备,可是你却又毫无征兆的将我撇下来。”

    “陈修,”他低声道:“你还是这么任性,就像小时候一样,哪怕再喜欢的东西,真到了那一天,说不要就不要了。”

    “说完了吗”楚嘉裕忽然出现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说:“他不喜欢故人打扰,该让他自己静静了。”

    秦君彦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嗯。”他最后再看一眼墓碑上的照片,眨掉眼眶里莫名其妙的水汽,转身离开。

    再见了。

    封致远在高考后选择了最近的一所大学就读,他得经常回去。

    老宅是陈修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去大学报道前一天晚上他去看了陈修,可惜他运气不好,碰上了那个疯狗一样的年轻人。

    这人很怪,他依稀记得他是陈修的其中一个情人,和他同居了有一段时间。不过这人没有参加高考,天天守着墓碑,不让他和秦君彦靠近。

    那天他们两个打了一架,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封致远被他一拳揍晕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墓碑上的照片已经褪色,墓园里的灯是冷白色的,冷冷清清。

    封致远蹲下来,摸了摸照片上的脸:“他们说你当初查出白血病之后,没有选择治疗。”

    天空下起一场小雨,淅淅沥沥的淋在他身上,带着丝丝入骨的寒意,封致远绞着手指,说:“陈修,你是不是很恨我啊,你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让我见。”

    可是是你不愿意去见他最后一面啊,主动错过的人,明明就是你自己。心里有个声音这样对他说。

    封致远的手瑟缩了一下,“好冷啊。”他喃喃自语:“你一定很失望吧”

    他站起来,左右环顾,那个年轻人就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瞪着他。

    封致远将怀里被压得乱七八糟皱巴巴的花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放在了墓碑前,“再见,下次再来看看你。”

    他深一步浅一步的踩着泥泞路离开,晚上洗过澡过后回到陈修的房间里,拿出那瓶香水往被子上轻轻喷了喷,然后小心翼翼的躺了上去。

    熟悉的香味环绕,他终于能够安心的合上一双疲惫的眼睛。

    梦里的他因为叛逆从家里跑出去,恰逢天冷下雨,他被淋湿之后倒在桥洞底下发着高烧,意识模糊间就是带着这样一股香味的大衣将他包起来送去了医院,梦里他紧紧攥着那人不松手,但是大衣还是被人抽走了。

    香味不见了,他睁开眼睛,坐在床边的是秦君彦,他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冲他轻声说:“你醒了,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吗

    不,不应该是他。

    明明就是明明就应该是陈修啊。

    封致远第二天自己去学校报道,他弯腰填完信息,抬头的空隙忽然看见混在学生当中一抹黑白色的西装影子。

    他一愣,笔从手里掉落,而陈修隔着人群站在远处就那么看着他,目光平淡。

    他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没管身后班助叫他的声音,忽然拔腿就往那个方向狂奔过去。

    被撞开的同学愕然回头看他,却见他魔怔一般盯着一个方向强硬的拨开人群逆流而上,满眼希冀的似乎伸手要去够什么东西。

    可下一刻他却忽然惊醒了,因为那里空荡荡的,其实什么也没有。

    那只充满慌张和期待的手就这么僵硬的停在半空,而后缓缓的落了回去。

    封致远表情茫然的站在人群中央,不断的有人从他旁白经过,看着这个忽然泪流满面的年轻人。

    “你怎么什么都不留下来,什么都不跟我说,”封致远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再见见你,我一直都想和你说的,我不会顶撞你了,不会和你针锋相对,不会气你,不会再用那种眼神,还有那种态度去对你了,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

    回头看看我,再听听我。让我亲口告诉你,我在后知后觉的爱着你。

    可是陈修听不到,他也永远都不会再听到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