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0. 大佬陈总的替身情人22 烟火
作品:《对象总被虐文套路怎么办》 时隔好几个月, 封致远重新回到了老宅。
陈其深死后留给了他一些东西,包括自己那座房子。但是封致远不想住在那里, 因为那儿实在是太冷了, 冷得他牙齿打颤,哪怕浑身上下裹满衣服躲进棉被里,那股冷意依然如影随形的笼罩着他整个人。好像要把他活活冻死在这初冬的寒霜里。
他下意识开始寻找那个依稀还剩下一点点温度的地方, 于是他腆着脸回了老宅。
肖管家并没有对他说什么,这让封致远心里有些庆幸,这代表着陈修没有完全放弃他。或许说他还是认他的。
可陈修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这也是事实。现在谁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他以前自己孤身住的那个公寓已经挂出去卖了,还有曾经楚嘉裕住过但是被安芳兰带人上门大闹的那个房子也早已经转让出去, 没人知道后来他住了哪里。
封致远有想过要跟陈琅的生活助理打听,但是那个人从来只是推脱, 根本不告诉他陈修到底住在哪里。
封致远想,这应当是陈修的授意,如果他不愿意让任何知道他的住址, 那谁都没有办法知道。
没关系,他等他回来就好。
如果陈修还愿意回来的话, 那他们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样,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叛逆, 处处顶撞和针对他了。
他可以改的。
可惜之后陈修真的一次都再也没有回来,直到过年, 他都没有来看过一次。
封致远看着这空荡荡的房子, 又觉得冷了,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些往事。
梦里的他才刚十一岁,刚失去双亲, 木呆呆的站在医院走廊里,看着人来人往的护士和行人不知所措。
有路人语气可惜的和旁边说:“这孩子,真是可怜,父母都走了,他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都没人领。”
他迷茫的抬起头来,却看不到那人的脸,好像每个人的脸上都拢着一层黑蒙蒙的雾,周围仿佛响起窃窃私语,他们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轻笑着讨论他不知所措的反应,像个小羊羔子被推入了狼群,带着嘲笑和恶意。
直到有只手放在他的后肩上,温暖宽厚,清朗的声音响起:“小朋友,你怎么愣在这里,要小心身后的推车。”
他就这样被陈其深收养了。
陈其深因病住院,他就在医院里陪着他,因为没有亲人,所以只能死死的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押上了自己的全部。
在第一次见到陈修之前,其实他从陈其深的口中听到过他的名字。
不过并不是当着他的面提及的。
那天他从午睡中醒过来,迈着短腿找上楼去,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听到了病房中的两个男人在谈话,模模糊糊的,不是很真切,但他耳朵灵敏。
“是的,电梯本来就有些故障,已经联系准备让维修师傅过来看看的,但是下午他忽然让人把放在电梯前的警示牌给撤走了,那二位不知道那个电梯有故障,所以走进去用了那个电梯,就这样发生了意外。”
他小心翼翼推开门,看见了病床边一个微胖的背影,正在朝病床上的人说:“这样一说,确实是有些巧合,我也不知道他那时候让人撤走警示牌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这样呢”随之而来的是陈其深一声带着遗憾的慨叹,“也没说过维修师傅会提前过来啊”
穿着西装的微胖背影微微朝病床倾斜了一下身形,有些犹豫的说:“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你直说吧,不用忌讳什么。”
这男人压低了声音,道:“陈总他好像跟去世的那两位,私下里有点龃龉。”
“什么时候的事”陈其深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
“陈总曾经想买他们的技术,”他继续道:“但是好像是因为什么原因谈崩了,几个人不欢而散,闹得很不愉快。”
“这样么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什么
年幼的封致远伏在门框上听着里面的动静,辨到有脚步声向这边走过来,他马上从门边离开,躲到走廊上的另一间病房里面,听着那个男人离开了陈其深的病房,一步一步远去的声音。
这男人是那时候还未从陈修公司里离职的尹从轩,在那之后没过几天,封致远就看见了他们口中的这位陈修。
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陈修很高,身上带着股压迫感,在陈其深的解释下生硬的向他伸出手,勉强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说:“你好,我叫陈修。”
他低头,看见了陈修裤脚上的一抹血迹,也不知道是沾到了谁的。
从那天之后,他就住在了陈修家里,由陈修来带。
最初那段时间里他其实接受不了,在老宅里他整夜整夜的失眠,完全没有办法入睡,一闭眼就是父母躺在病床上被白布盖着的身影,就算睡着了也会被梦魇惊醒,而罪魁祸首就和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
每每想到这一点都令他浑身发颤,寝食难安。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委以虚蛇,只好将自己极尽压抑,静待以后,若他有能力反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
在被陈修收养的第三个月里,他因为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面拒绝和外面交流,被砸开房门之后直接和陈修发生了一场剧烈的冲突。
他亲眼看到他暴怒的样子,伪装出来的那副僵硬的和善表象轰然崩塌,他就像一头怒中可怕的狮子,将他的手臂划出一道长长的,极深的伤口,他的右手差点就因此而废了。
后来直到他长大后依然因为心理原因没办法将右手举过肩颈以上,这也是他后来在学校里搬器材时受伤的原因,但他什么也没说。
彼时的他因为不愿意吃饭被强行拉扯离开了房间,陈修对他不吃饭这件事表现出了过重的愤怒,他说:“如果你处处跟我对着干,连吃点东西都要我端到面前来喂给你,那我就只能将你退回去,我这里不收废人,也没有爱伺候别人的毛病。”
那时候他也被陈修强迫的行为给气疯了,忍不住心里对他惺惺作态的怨恨,于是说:“你留不留给我吃有什么关系,你让我饿死就得了吧,省得身边还要带着一个拖油瓶不是,我知道你收留我其实心里不情愿,我又何尝不是能不能让我静一静啊,我爸没了,我妈也没了,在你眼里我是不是非得吃这一顿才能对得起他们如果到时候陈其深死了,那你是不是也得顿顿吃大鱼大肉狼吞虎咽才对得起他在天之灵啊”
啪
陈修打了他一巴掌。
他愤怒的看过去,对上了陈修同样怒睁的,赤红的眼眶:“你闭嘴。”
封致远不记得自己那天说了多少过分的话,但是那时候他气急上了头,一心认为一切都是陈修这个罪魁祸首所导致的,他有什么立场来质问,自己又是作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所以他字字都挑准了陈修的痛点上毫不犹豫的扎。直到最后他们都两败俱伤。
可如果一切都是陈其深故意挑拨的,就是为了让他激化陈修的病情,那他又做了一件怎么样的蠢事
所有的好意都得不到回复,甚至被认为是别有居心,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无视,甚至是激烈反抗,他自认为是在拒绝一个罪魁祸首愧疚悔过的补偿,却不知自己一次又一次浇灭了别人费劲心神积攒着,用一点就少一点的善意和期望。
封致远去问肖管家:“这个宅子,陈修会卖掉吗”
“可能性很小的,这个您不用担心,”肖管家安慰他说:“就算先生用不上这处宅子准备转让了,也一定会为您安排好住处,不会让您在外面无处落脚的。”
封致远愣了愣:“为什么”
肖管家用布巾不紧不慢的擦着杯子,说:“先生其实比谁都在乎您,他只是有时候控制不好自己。”
“我不知道,”封致远艰涩的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感受过。”
“少爷,一叶障目,”肖管家将手里的红酒杯擦得晶亮反光,“有些东西有时候只有旁人才能看得清,您是时候该放下偏见了。”
“先生甚至在半年前就已经立了遗嘱,要把名下的全部财产留给您。”
“遗嘱他为什么要立遗嘱”
肖管家眨了眨眼睛,忽然反应过来。原来封致远什么都不知道,那他这算是泄露了雇主的吗
“不知道,”肖管家不着痕迹的找补:“但是就在不久前,先生的遗嘱已经联系律师修改了,至于现在修改内容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他叹了口气,说:“您最近是不是又惹先生生气了”
“其实顺着点他来就好了,先生本意是好的,但就是脾气犟,也不太会沟通,所以他很多的生意都需要手下来去洽谈,您稍微顺着点他,他就会服软了。”
不,他不会了,他甚至已经不再回来了。
封致远的表情有些失落。
临近过年,楚嘉裕在年前七天放了假,回到家里之后不自觉的开始屯粮。陈琅看他向视频学做腊肠,做得有模有样。楚嘉裕说,别家有的东西咱家里也要有,于是又去外面买了很多肉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围着围裙就开始处理那些肉,炸猪皮,炸虾片,把肉剁碎了做成丸子,一整天都在忙忙碌碌。
陈琅窝在客厅沙发上喝茶,遥遥的叫他:“你歇歇呗,不急嘛,忙活一早上了都。”
楚嘉裕摆弄厨具的声音传来,没一会儿他就端着一盘子刚炸好的肉丸出来,递到陈琅面前:“刚出锅,尝尝”
肉丸子炸得金黄,表皮互相碰撞发出酥脆的声音,味道很香,陈琅连吃三颗,对他竖起大拇指:“很香,厨艺真棒。”楚嘉裕羞涩的笑笑,吃掉盘子里留的最后一颗丸子,准备去炸第二锅。
第二天早上楚嘉裕拉着陈琅去买对联,买回来一人指挥一人贴对联,贴完进去抱着买回来的零食数,陈琅往嘴里面塞了一根巧克力棒:“够吃好久了,光顾着买,也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他看向楚嘉裕:“你帮忙多吃点儿。”
楚嘉裕捧着下巴看他:“嗯,哥让我吃我就吃。”
陈琅:“”啧。
除夕那天晚上楚嘉裕掌勺,做了一大桌子菜,吃完之后发现剩得太多,冰箱塞不下,电视里热热闹闹播着春晚,陈琅忽然神神秘秘的说:“等会儿收拾收拾,带你去个地方。”
楚嘉裕好奇:“什么地方”
陈琅没答:“你穿几件衣服去,待会儿就带你出门了。”
两人下了楼,陈琅开车一路向郊区的大桥出发,行驶了约摸四十分钟左右,陈琅做了个地方将车停下,带着楚嘉裕上桥。
“风好大,你带围巾了没有”
“带了。”
“那就好,跟紧我。”
桥下黢黑遥远的水浪互相拍打着,回响声在风中起伏,他们披着万千灯火的光影,一路顺着恢宏的大桥上走去,江边的风掀起他们的衣领和头发,楚嘉裕跟在陈琅身后,恍惚以为他们这趟旅程的目的点是直达月光的尽头,只要月亮不落下,他们就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
“到了。”陈琅忽然停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表,掐准时间点,忽然笑着对楚嘉裕说:“新年快乐”
他的话音落下,身后骤然升腾起万千烟火,一簇一簇就像是凝聚了万千心血的生命之花,划破冷凝的夜幕在所有人的头顶猛烈的炸开,猝然绽放。楚嘉裕在江边呼呼的风声里听到了远处人们高声欢呼的叫喊,这一簇簇热烈的烟火就像是将他前十七年乏善可陈的人生通通粉碎在了冷若冰霜的过往里,留下一枚摇摇颤颤但却飞速茁壮的火种。
“有人说今天江边会有一场烟火会,幸好我们赶得及时。”陈琅看着他,笑意盈盈,明灭的烟火映着他的脸,恍惚让人错觉里面盛满了深情。
楚嘉裕的心脏怦怦跳,大着胆子借上烟火的掩饰,几步上前微微抖着手一把抱住了他整个人,在他轻声耳边道:“新年快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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