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8. 大佬陈总的替身情人20 对峙
作品:《对象总被虐文套路怎么办》 封致远在房间里休息, 住院十天之后他就出院了,接他的人是陈琅的助理,将他一路送回了陈其深的住处。
陈其深出来接他时脸色不是很好,泛着一股子苍白的病态, 不知是不是病情影响, 他最近变得冷淡许多。
术后恢复期长达两三个月, 封致远这阵子一直待在房间里, 陈其深住所比老宅那边还要冷清, 基本上除了陈其深身边那个生活助理和一个偶尔过来的家庭医生就没有其它人了。
陈其深后续给他请了个护工,然后就没怎么管过他了, 封致远就这样一天天的闷在房间里。
有同班同学和他发消息抱怨课业重, 忙得跟陀螺一样连去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封致远心念一动,意识到自己已经闷在房间里一个多礼拜没怎么和别人说过话了,想出去外面看看。
他站起来缓了缓,看着桌面杂乱来不及收拾的书本,把自己的护腕从里面翻出来戴上,慢慢挪到了外面去。
客厅很冷清, 一个人也没有。
封致远长久的呼出一口浊气, 一边走一边随手扶着路过的桌子沙发走到大门,他盯着把手一会儿, 伸出手去, 门锁却忽然响了一下,突然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
封致远差点被门撞到,匆匆后退两步避开了向自己这边打开的大门,意外对上了一道视线:“陈修”
陈琅开门的时候也没想到这小孩儿就暗戳戳的站在门后面不吭声,他下意识说了一声抱歉,接下来越过门口面带异色的封致远往里面去, 再没给过他一丝目光。
封致远摸摸自己的胸口,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一手拿着文件袋,步履比平时快很多,匆匆上了楼,朝陈其深的房间去了。
房间里很寂静,陈琅推门进去之后才发现陈其深原来醒着,正靠在床上看书,垂头戴着一副眼镜。陈修一家子的人都骨相优越,而陈其深生得清瘦,哪怕已年近五十,身上依然有股子说不清的吸晴气质。
“叔叔。”陈琅出声。
陈其深翻了一页书,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来:“怎么了,今天怎么过来了”
陈琅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陈其深微微一笑:“怎么这副表情,你有什么事吗”
陈琅展开手里的文件袋,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我们公司的核心资料,包括一些机密和技术文件,被人给泄露出去了,还以低价卖给了对家公司。”
陈其深有些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陈琅端详着他脸上的每一丝每一毫表情,慢慢道:“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叔叔”
陈其深脸上的惊讶慢慢收敛起来,换成了一个有些微妙的笑容,说:“我不知道。”
“偷取机密文件贩卖的人是公司里的高管,他也是个老人了,从我爸管公司的时候就一直在这里做,我不明白,他身为一个即将退休的老员工,这时候跑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琅把文件袋随后放在桌上,绕着陈其深的床走了一圈,“所以我查啊查,查啊查,发现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就读的大学,竟然跟叔叔您是同一间学校,我还从已经离职的一些老员工口中听说了,他一生未婚,年轻的时候曾经追求过您。”
陈其深拿着书本的手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
“叔叔,我看过一些以前的老照片,您年轻的时候生得这样出色,追求您的男男女女一定不少吧”
陈其深眼中闪过一抹冷色,抬起头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琅冷静的退开一步,撕开了叔侄和谐的一层假面,说:“我只想问一下,曾经我究竟做下过什么样的错事会让您一步一步毫不留情的把我往死路上逼。”
合上手里的书本,陈其深将眼镜摘下来,折起镜子腿放在了桌上:“你的失忆又好了”
陈琅目光淡淡看着他:“没有失忆,只是死过了一回而已。”
陈其深轻笑,掀开了被子站起来,“曾经答应过的事情没有做到,可你的借口倒是挺多的。”
陈琅皱眉:“什么借口”
陈其深:“你答应过的,你说会给我一个交代。”
“所以,我做错过什么”
“你没有做错过什么,错的只是你的父亲,”陈其深平和道:“而你,不过是我这么多年无处排解的积怨之下,被迁怒最多的一个倒霉鬼罢了。”
陈琅眉头微动:“当年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你知道,你早就知道了,”陈其深说:“你只是在你父亲的庇护之下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绵羊,对外界不管不问而已。”
他叹了一口气,“就算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必须要让你知道呀,打落牙齿和血吞这种事情,我不是很擅长,所以我为了不让自己疯掉,就只好让你疯掉了。”
陈琅沉默不语。
“你说你不知道,那其实我再跟你重述一遍也可以的,”陈其深字句平缓,语调有序:“当年你爸为了让公司起死回生,求助外援,不惜把他那个有心脏病的亲弟弟送到别人的床上给男人玩,玩了一次,两次,三次”他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人老了,有点记不清了,不过玩得挺快乐倒是真的。”
“这里面只有不太和谐的一点是,他弟弟是个直男,不愿意被别的男人玩弄。”
陈琅的身体有点发抖,他看了看窗外,伴随着耳边平缓的声音,原主的身体在本能的震颤,抗拒于第二次被迫接听自己的亲叔叔揭开曾经血淋淋的往事,揭开他这一生的风光都是靠什么得来的。
“所以当弟弟想跑的时候,哥哥总是第一个最积极把他给捉回来的。第一次弟弟爬了狗洞,被硬生生的拖回来,第二次弟弟伪装成保安离开,被大庭广众之下按在地上,第三次弟弟想从楼上跳下去,结果落地的时候没死成,碰上心脏病发,却被哥哥送到医院里救回来了。”
“那时候的哥哥哭着对弟弟说,请你不要死,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哥哥确实对不起你,只要哥哥渡过了这次难关,以后你想怎么样都行,哥哥可以养你一辈子,所以求求你”
陈琅哑着声音说:“好窝囊的哥哥。”
“是呀,”陈其深摇了摇头,“弟弟也是这样觉得的。可是他得整改手底下的产业,要动刀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也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当别人都联合起来对付他的话,哥哥就算是长了三头六臂也应付不过来呀。”
“所以弟弟无奈只能答应了。”
陈琅看他的表情:“被迫答应的么”
陈其深笑,眼角牵起一点笑纹:“被绑着手脚按头的答应也叫答应呀。”
陈琅觉得心底泛上一股凉意。
徐家
陈其深就是被陈修的父亲送给了徐家的那位徐真苑,所以他才会出手帮陈修的父亲渡过那次难关。这也可以解释徐家和他们这种断层式的联系与合作了。
“徐真苑那个畜生,真的不是个人,”陈其深轻轻刮了一下手中书本的封面,“他死的时候我都恨不得请支唢呐队在他病房里吹上一整天,那种人也能在葬礼上被人称一句德高望重并为此追念哀悼,真的让人很不爽。”
他说话的时候轻声漫语,但语气里深藏着极端的恨意,陈琅或许能理解。因为在那几年里陈其深几乎可以算是徐真苑不为外人所知的“地下妻子”,以前那位家庭医生在资料里记录着陈其深在那几年里几乎都在大病小病不断,基本上身体就没有好过。
“你爸走的时候我多想在他葬礼上放串鞭炮庆祝一下,可惜我不能,”陈其深似乎有些惋惜的说:“那时候你还以为他是因为你才死的,葬礼上你的表情让我心里稍稍有些抚慰,所以歇了一阵翻腾的心思。谁知道后来你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一度把自己闷出了抑郁,不过你和你爸的厚脸皮比起来,未免有些太过敏感和脆弱,所以很容易被人拿捏。”
陈琅:“这就是你明里暗里对我进行长达这么多年的精神引导,并利用其它外因来不断加重我病情的理由吗”
陈其深闷闷的笑:“我本来大学就主修心理,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要怪就怪在你是他最宝贝最亲爱的孩子,死前仍然为你扫平一切障碍还给你留个培养好的帮手,可他死了仍然不够平息我心内的怒火,所以你不过是个附加的倒霉蛋儿而已。”
“所以父亲的死因里面,有你做的手脚”
陈其深没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只是道:“封致远那孩子,我确实存过利用他的心,但他总是达不到我的预期。”
“他父母的死的确是个意外,我没必要为了这点儿东西去谋害两条人命,不过是在他面前做了一点蔽蒙眼的纱,他就这么坚定不移的信了这么多年。”
“这孩子赤忱,心眼儿不坏,但是死脑筋,有时候未免过于偏执,我没想毁了他,既然说开了,那你就找个机会把他领走吧,继续养着也好,放他任自己出去也好,总归不要再待在我这里了。”话落他咳嗽了两声,虽然精神头看起来不错,但唇色依然微微泛着白。
“如果我不要呢”陈琅说。
“你不会,”陈其深语气淡定:“你对他有愧疚,最是护着他,即使他没给过你好脸色,即使你们总是不欢而散,即使你后来搬出了老宅,可你不还是依旧找了律师,把自己名下的所有遗产留给他么”
“看来您对我很了解。”陈琅直视了他的眼睛。
陈其深眉眼微弯:“算是吧。”
“但是您仍然有不知道的事情。”
“哦”陈其深十指相扣,放在腿上:“愿为洗耳恭听。”
“您曾经所向陈修索要的一个答复和结果,他其实并没有食言,我猜,这些同样的话,您也曾对半年前的我说过,并对这半年以来都无动于衷的我感到不满,所以才会借由我在乎的人,也就是封致远,来试探我的态度和想法。”
“您应该有过疑惑,为什么我会表现得就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
“陈先生,您跟他说这些话的目的和你想要的结果是什么,其实陈修很清楚,他并没有食言,”陈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小的密封袋,袋子里装着一颗凝固着黑色血迹的子弹:“你要的答复,他在半年前的时候,就已经给你了。”
陈其深盯着那枚子弹看了半晌,目光移到陈琅的脸上:“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陈琅目光平静:“陈修在半年前就已经在家里开枪自杀了,他找律师立了遗嘱,然后支走宅子里的所有人,还给管家放了一个小长假,然后拿出枪,装上,”他的手指抵着自己胸口微微凹陷的那个位置:“他对着这里开了一枪,死了一整天都没有人发现,血染红了半张地毯。”
陈其深扯了一下嘴角:“你是病入膏肓了所以神志不清吗”
“陈修是个性格里带着些许天真的人,父亲的死给了他很大的打击,而在他眼里一向和睦友爱的家庭,原来也不过是个假象而已。封致远,秦君彦,还有他的亲叔叔,这些他身边最亲密的人,一个仇视他,一个心里对他有怨,还有一个表面温柔心里却巴不得他早点死,没有一个人可以成为他留在这世上的理由,亲情爱情友情,这些东西对于认清现实的他来说可望而不可及。”
“所以他辞别了心理医生,让自己顺应给您一个想要的交代。”
他说:“希望您不要急着否认我,也不要后悔曾经所对他做的一切。有些人总是很轻易的就能伤害到最爱自己的人,因为只有他们才会最在乎这些人的看法,可惜再怎么在乎都是单向的,因为他们爱的人不够爱他,或者说,并不爱他。”
陈其深的脸色慢慢沉下来:“那如果按照你说的这些鬼话,真正的陈修已经死了,你又是谁”
“这并不重要,我是他的第二人格,还是一个抢夺了他身体的孤魂野鬼,这对你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难道这半年以来的时间里,您真的没有发现过半点端倪吗”
是啊,怎么可能会半点端倪都没有。陈琅曾经的暴脾气,他对秦君彦的执着,对封致远的庇护,还有面对自己时眼底那实打实对家人真切的关心,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没有了。
曾经的陈修会因为他的心脏问题,哪怕自己忙到病发躁郁症发作也会强自压抑着给他马不停蹄的寻找医生。可是就这几个月以来他因为心脏问题而昏倒过好几次了,陈修却一次也没有主动上门前来看过。
他看自己的眼神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像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陈其深觉得自己的心口似乎慢慢的疼了起来,他开始思考起那个问题来:难道陈修他真的死了吗
心口的绞痛越来越剧烈,呼吸也逐渐变得困难,陈其深的嘴唇惨白中透着紫,忍不住弯腰伏在了被子上喘息。
“您又发病了吗我给您叫一下助理吧。”
陈其深嚯的一下抬起头,直直望进了陈琅的眼睛深处。
他忽然低笑了一声,忍着抽痛说:“我或许有点,相信你说的话了,你并不是他。”真正的陈修不会看到他受病痛折磨的时候,依然这样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评判他的情况。
原来他的侄子陈修,他在这世上唯一剩下的一个亲人,早在半年前就已经顺应他这么多年谋划所指向的结局,死在家里了呀。
陈其深眼前阵阵发黑,他觉得自己心里快活吗
其实并不快活,甚至觉得很空荡,这些空荡让他有些迷茫和无所适从,因为他到现在依然理不清,亲手将唯一会关心和爱护自己的亲人推向死路,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抉择,是不是真的抚平了他心中埋藏了这么多年的恨意
陈其深在被抬出房间之前就已经疼晕了过去,唇色发紫,外面见势不对的封致远一股脑的冲进来,却看见面色冷淡的陈琅站在原地目送抬着人的担架远去,他冲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红着眼睛质问道:“是不是你你对叔公做了什么”
陈琅垂着眼睛淡淡看向他,看他愤怒且年轻的脸,看他青筋突起的手臂和微微颤抖的身体,看他眼中那些气势汹汹的逼问和质疑,半晌微微一哂:“封致远,他是我的亲叔叔,不是你的,你觉得我能对他做些什么”
他缓慢的拂开封致远拽着自己衣领的手,“希望你能永远保持这样的勇敢和固执,以后都不要改变。”
封致远愣住,看他面无表情的与自己错身而过,胸口的刀口因为运动而疼痛,他站在原地缓了许久,不知为什么,就在那一瞬忽然涌上一种空荡又寂冷的,好像一无所有的感觉。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