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8章 娇千金118

作品:《七零团宠真千金

    苏娉回以一笑。

    按照婚俗, 她和陆长风胸前都戴了两朵大红花,在婚宴开始前各自去招待来宾。

    来参加的大多是容老爷子的熟人,都是医疗行业的, 正好借这次机会互相认识一下。

    而且有很多和她都有过一面之缘, 在去年的南城医学研讨会上。

    “容院长,你这个外孙女可不得了啊。”有人夸赞道“战场急救的册子我们军医院办公室都放着呢。”

    “后浪不容小觑。”

    “是啊,心理医疗站我们也略有了解, 目前国内对于心理健康这个方向的空缺还是很大。”

    之前关注的只有吃饱穿暖,身体没有疾病,很少注意到这方面的问题。

    容如是笑着和老友们寒暄,“阿软年纪尚小, 以后有需要诸位帮扶一把的时候, 还希望伸以援手。”

    苏娉到底资历尚浅,这些前辈们在医学上的经验以及知识储备远远高于她, 她以后在研究所工作,难免会有需要帮忙的时候。

    “这是应当的, 且不说是你老容的外孙女,作为医学界耀眼的后辈, 我们也会尽一份力。”

    好的医学苗子就是传承,因为她中西医都学,以前是挨骂,现在出了成果反而成为益处。

    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看她都格外顺眼。

    陆长风在和他亲哥说话。

    陆云霆和陆雨忱看着这个比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小弟终于成家,心里欣慰不已。

    陆家两个嫂嫂围着苏娉,嘴里说着喜庆的话。

    陆曦没有过来, 她在西北帮忙布置。

    到了吉时,新人给父母长辈敬茶,改口, 收红封。

    向容老爷子和容老夫人敬茶后,换了位置。

    陆长风像是在心里演练了千百次,十分顺畅自然脱口而出“爸,妈。”

    苏定邦手一抖,看他这么高兴,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敷衍地应了一下。

    只有容岚越看他越欢喜,“诶”了一声,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封给他“以后和阿软好好过日子,你们夫妻俩要互相扶持,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不要跟对方置气。”

    陆长风看到她眼眶含着的泪,原本散漫的笑意收敛,他认真道“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阿软的。”

    苏娉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跪在男人旁边,仰头看着妈妈,她鼻子一酸。

    “乖囡囡。”容岚伸手,把红封给女儿后,指尖轻轻贴了下她眼角“今天真漂亮,不哭。”

    “妈妈永远爱你。”

    最后这句话很轻,苏娉和耳尖的陆长风都听见了。

    苏娉动了动嘴角,她喃喃道“我也永远爱妈妈。”

    给长辈们敬完茶,陆长风去敬酒,他让苏娉去吃饭,一切交给他。

    苏娉知道他的酒量,看了他一眼,坐到哥哥们旁边。

    陆长风端着酒杯,在桌与桌的缝隙中穿梭,因为在座的医生较多,平时要工作,鲜少喝酒。

    这次也只是热闹一下,没有为难他。

    最让人头疼的反而是小姑娘那桌。

    张轻舟坐在上首,然后是沈元白、苏策、沈青雪、苏驭、高朔。

    沈青雪已经好整以暇,手搭在旁边苏驭的椅背上,侧身等着他。

    “”

    陆长风见他这样,再看看桌上那十来瓶酒,他有些头疼。

    苏娉坐在沈元白和张轻舟中间,她拿着筷子,慢条斯理夹着菜,手上的银镯铃铛碰撞,叮当作响。

    男人们之间的事,她不出声,不参与,不偏帮。

    这边喝得热火朝天,另一边容老爷子和张老爷子在陪老友们吃饭,聊医学上的事。

    容岚和林漪一桌,顾卿卿也坐在这。

    苏定邦和沈霄到处敬酒,有一小半是苏定邦以前在南城军区交好的战友。

    都是部队上的人,沈霄和他们相处起来也自在。

    林漪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刚才阿软,叫她妈妈了

    陆灼从另一桌挪过来,挨着他小叔叔坐,起哄道“多喝两瓶”

    “是啊,一桌子酒,不喝可惜了。”张轻舟随手把酒瓶往前推。

    陆长风闻言,倒酒的手微顿,偏头看他,笑容和蔼可亲“好侄儿,十八了啊,快十九了吧,过两年也能娶媳妇儿了。”

    陆灼想到什么,他立马换了语气“小叔叔,您胃不好,少喝点。”

    苏驭笑声很大,他咧嘴道“没事,这里一屋子医生,哪痛医哪。”

    陆长风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位呆二哥是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苏娉看着他们喝酒,吃了小半碗饭,因为有点噎,想去找水。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碗汤。

    她顺着看过去,眉眼弯弯“谢谢哥哥。”

    沈元白笑容温润,他略微摇头,含笑看着她喝汤。

    苏娉吃完饭,去楼上休息。

    楼下依旧是笑谈声不停。

    她坐在床边,有些恍然。

    过了会儿,垂眸看着手上的银戒,眉眼弯成月牙儿。

    晚上没有中午这么热闹,只有自家人吃饭。

    吃完饭,他们要直接去西北。

    难得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容老夫人感慨道“家里热热闹闹的,真好。”

    张老夫人坐在她旁边,笑道“幸好这两年阿软在东城,我们家也没那么冷清了。”

    “还是要人丁兴旺。”

    陆长风时不时出声应和长辈们的话,手里动作没停,在给小姑娘剥虾。

    南城靠海,新鲜的鱼虾管够,等回了北城,能吃的也就是鱼干虾干。

    苏娉是很爱吃虾的,在东城也没少吃。

    看到女婿的动作,容岚十分满意。

    苏定邦也很上道,一边和老丈人说话,一边给媳妇剥虾。

    现在容老夫人也很满意。

    吃完饭,苏娉去楼上收拾东西,顺便再换一身衣服。

    容岚推门进来,看到女儿窈窕的背影,她心里的不舍溢于言表。

    “阿软。”

    苏娉听到妈妈的声音,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走到她面前,抱住她的腰,脑袋搭在她肩膀上。

    “都嫁人了,还这么小孩子心性啊。”容岚这次没有用手指戳她,只是摸着她的脑袋,说“你会不会怪妈妈,今天让你喊林漪”

    苏娉摇头。

    “好孩子。”容岚叹了口气“以后来往也不多了,就当全了母女缘分吧,你以后在东城,或许还会和长风回西北,除了过年,也很难再见到她了。”

    而且还不知道女儿过年会不会有时间回来。

    研究所有多忙她也清楚,闲一下,忙一阵,这样看来反倒是陆长风时间更加自由。

    “我知道的。”苏娉闷声道“其实我心里不怪她,我知道她也没什么错。”

    容岚知道女儿很难和林漪亲近起来,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叮嘱道“这次妈妈陪你们去西北,只能待两天。”

    “以后的路妈妈不能陪你了,但是只要你需要,爸爸妈妈一直在。”

    苏娉点头,她吸了吸鼻子,“妈妈,谢谢您。”

    谢谢您,这么爱我。

    “你永远是妈妈的囡囡,妈妈最心疼的宝贝。”容岚想到第一次见她,小小的,被一条军绿色的毯子抱着,在医院外面垃圾桶里。

    那么虚弱的她,微弱的哭声大概是最后的求救。

    如果她那天,没有在医院生孩子,或许她的囡囡就没有了。

    一个看起来就养不活的婴儿,还是个女儿,路过的人再多,都不会多看一眼。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这就是老天送给她的孩子。

    她含辛茹苦把女儿养大,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

    生怕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会熬不下去。

    幸好,她的囡囡捱过来了。

    女儿漂亮聪慧,落落大方,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崭露头角。

    现在她遇到了爱的人,这个年轻人人品很好,对她很好。

    容岚觉得,老天欠她家囡囡的,都在慢慢还给她。

    她的囡囡从现在开始一定会是最幸福的姑娘。

    母女俩都红了眼眶,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相拥。

    在苏定邦来敲门的时候,她们才依依不舍分开,苏娉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一起下楼,容岚和父母道别,抱了抱妹妹,又叮嘱外甥有空来北城,然后才叫上女儿女婿和儿子,出了容家院子。

    林漪和沈霄以及沈家兄弟都是要去西北的,张老夫人和张老爷子留在容家,张轻舟和医药协会的副会长约好了,明天去他那看看。

    到了火车站,陆灼把他们送上火车,然后在站台送别。

    他没有长假,只能留在军区。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火车缓缓驶动,在茫茫夜色中向西北而行。

    陆长风没有睡,他就坐在小姑娘铺边,握着她的手,脊背抵着后面的车厢,看着她睡觉。

    这节卧铺车厢六个铺位,沈家两兄弟,苏家两兄弟,然后是苏娉和陆长风。

    苏娉的铺位在第一层,沈元白在她对面。

    随着火车的蜿蜒,到了差不多十点钟,累了一天的苏策他们都睡着了。

    灌陆长风酒,他们也喝了不少,现在身上还有酒味。

    苏娉同样睡得很安心。

    只有陆长风和沈元白没有睡。

    “不困”陆长风率先开口道。

    沈元白看了他一瞬,然后摇头,从旁边的行李袋里,拿出连环画。

    车厢上面只有微弱的灯光,他就这样安安静静靠着背后的铁皮,连环画放在屈起的腿上,指尖慢慢翻着。

    “我一直很好奇,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看这个。”

    陆长风没听到回答,自顾自道“后来好像明白了。”

    “阿软送我的药包上,绣着郁金香,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肯定会不理解。”

    “但我自己开心,因为是重要的人送的。”

    “你喜欢看连环画,和西南那位姑娘有关”

    都是战友,提这些不用太避讳。

    以前在军营,还只是个普通的小兵的时候,都是住大通铺,这时候总会有人带头聊起喜欢的姑娘。

    陆长风听过很多人说自己以前没当兵的时候,在老家遇到的姑娘,什么大眼睛乌黑的麻花辫,红红的脸蛋,经常听到。

    至于沈元白,确实没听他提过。

    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又是漫漫长夜,就当随便聊聊。

    本来以为他不会搭理,结果听到对铺的男人“嗯”了一声。

    陆长风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再看过去,坐在那看连环画的沈元白眉眼温柔缱绻,目光在同一页面停留太久,迟迟没有翻动。

    就知道,肯定是想起了那位姑娘。

    他“啧”了一声,指尖摩挲着新婚妻子手上的银戒指。

    “那你怎么打算的”那位谢家姑娘的家底早就被沈青雪抖了出来,就他那嘴巴,藏不住事。

    谢子衿以前是北城军区谢师长的女儿,上面有个哥哥,在孤岛驻守,下面一个弟弟。

    因为某些原因,谢师长和夫人被发放农场,谢家这位姑娘果断带着弟弟回了老家。

    陆长风推测她只是想暂且有个安身之处,庇护之类的应该没有考虑过。

    不然沈元白也不会每年都去一趟,除了看她,应该是担心她的处境。

    至于背后做了什么他也不清楚,但能从这位谢家姑娘的行事风格推断出她的性格,肯定是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事。

    而沈元白向来有分寸,不会逾矩。

    所以很可能只是托人照看,有情况及时通知他,平时不会插手。

    苏娉翻了个身,陆长风的目光被她吸引,没有再想大舅子的事。

    沈元白是谁啊,用不着他操心。

    而且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直接调去军部了。

    陆长风估摸了一下,自己暂时升不了他这么快。

    车厢内脚步声断断续续,沈元白没有被影响,他翻看连环画,看完最后一页,又收起来。

    第二天将近中午十二点,到了西北。

    现在天气好,不像之前铁轨还结冰,就是在站点停靠的时间还是有些长。

    陆家早就备好了饭菜,等他们吃完饭后,安排他们休息。

    陆家的酒宴备在晚上,现在全部准备就绪了。

    陆长风拉着小姑娘回了他的房间,等苏娉从行李拿出衣服换上,他坐在床边,揽着她的腰,往自己这边带。

    他抱着新婚妻子往后倒,苏娉惊呼一声,压在他身上。

    男人右手枕头,左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身,斜躺在床边,脚依旧还踩在地上。

    他的胸膛炙热滚烫,苏娉脸贴在他胸口,能听到清晰的跳动。

    她的手垂在男人身侧,抬眸看他,只能看到他凌厉的下颚线。

    陆长风忽然喊“媳妇儿。”

    苏娉好半天才缓过神,是在叫她,红着脸“嗯”了声。

    “你知道什么是圆满吗”

    “就是现在。”

    陆长风喉间溢出清朗的笑,他说“我满足了。”

    苏娉愣了一下,她缓缓抬手,攀上男人的肩膀,闭上眼,安安心心在他怀里睡了一觉。

    苏策他们没有休息,现在天气好,陆曦嚷嚷着要带他们去草场跑马。

    苏策一听这好玩啊,上次来冰天雪地的,今天在火车上就能看到翠绿的草原和冰蓝的湖泊。

    他早就心动不已。

    陆曦跟妈妈说了一声,带着苏策和沈青雪去了军区旁边的草场,撒了欢似的跑马。

    苏策虽然不是骑兵营的,但是多看两眼就敢上马,很快也有模有样。

    陆长风睡到两点,就被楼下的动静闹醒了,他揉揉眉心。

    都是熟悉的声音,应该是军区里的婶婶嫂子们。

    苏娉依旧趴在他身上睡,呼吸安稳绵长。

    垂眸看了眼,他忍不住笑了,然后做了一直想做,但是没有做过的事。

    他戳了戳她的脸颊。

    和他粗糙的指腹比起来,小姑娘的皮肤娇嫩,吹弹可破。

    他有时候都不敢摸她的脸,怕自己的手划伤她。

    似是不过瘾,又蹭了蹭她略带红晕的眼尾。

    可能是不小心擦到眉毛,指尖有一抹黑色,他不自在地清咳一声,悄悄往自己黑色的裤子上蹭。

    苏娉早就醒了,她向来浅眠,在楼下传来说话声时,就睁开了眼。

    看到男人有要醒来的迹象,才又闭上眼睛,想知道他会做什么。

    只是没想到,他会把自己眉间的青黛蹭了。

    陆长风每次都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轻微的动了一下。

    陆长风手掌握拳,心想她应该是不会发现的吧。

    “几点了”嗓音带着午睡后的慵懒沙哑。

    “啊,”陆长风抬手,看了眼腕表“两点过八分。”

    苏娉“噢”了一声,挣扎着要从他身上起来,被男人搭在她腰间的手掌按住。

    “怎么了”她不解。

    “腿麻了。”陆长风说“你让我缓缓。”

    她乖巧地趴回去,两人紧贴着,炙热的呼吸在脖颈间,男人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嗓子不舒服喝酒喝多了吗。”苏娉柔声问。

    “没,有点痒。”刚才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鼻间充斥着她身上的幽香,就很难受。

    “我去给你倒杯水。”苏娉又要起身。

    被她的膝盖蹭了一下,陆长风叹了口气,松开手任由她去。

    顺手扯过旁边军绿色的薄被盖在身上。

    他房间明显是收拾过的,窗户和墙上都贴了红喜字,就连暖壶上也贴了。

    苏娉提起暖壶,倒了半杯水,走到床边。

    “你冷吗”现在是十月初,天气还是很暖和的。

    “有一点。”陆长风缓缓坐起来,面不改色接过搪瓷杯。

    他腿已经没有那么麻了,只不过是换了种难受的感觉。

    苏娉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因为容岚上楼叫她下去,陪长辈们一起聊聊天。

    等她走了,陆长风掀开薄被,自己垂眸看了一眼,随手把搪瓷杯放到一边床头柜,起身走到衣柜前面。

    拉开柜门,找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和黑色长裤,他去卫生间洗澡。

    晚上,觥筹交错。

    陆政委从军多年,战友下属无数,他没有大肆铺张,请的只是较近的老朋友。

    苏娉跟着陆长风喊了很多叔伯,而且这些叔伯的孙子都比她年纪大,因为男人是老来子,辈分高,她跟着沾了光。

    陆长风怕她饿肚子,开席的时候就把她带到沈元白那里,让他们看着她吃饭。

    大院里和陆长风一起长大的兄弟们想来闹一下这位小嫂子,只是敬酒,没有别的意思。

    西北能喝酒的姑娘很多,陆曦就是个两瓶酒下肚依旧活蹦乱跳的。

    苏娉没喝过酒,她看着递到眼前的酒杯,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妹妹是医生,要时刻保持清醒。”旁边的男人嗓音温润,像是泉水击石,他接过她面前的酒杯,一双桃花眼笑意潋滟“作为哥哥,我替她喝,可以吗”

    “可以。”虽然差不多年纪,但是他们下意识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好招惹。

    哪怕他的笑容温柔和缓。

    陆长风是真的喝了很多酒,这些叔伯很多是已经退伍的,西北人骨子里的豪气从一碗碗酒里也能体现出来,他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只能尿遁。

    改口收了不少红封,而且十分丰厚。

    没有人为难这个南方的娇软小姑娘,赵明珠她们想帮着挡酒,但是自沈元白替她喝酒以后,就没有上前的,所以她们现在期盼的就是闹洞房。

    容岚和陆夫人聊了一阵,转而和陆家大嫂二嫂聊天,可能因为年纪相仿,聊起来也尽兴。

    苏定邦是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和大军区的政委做亲家,现在在场的,除了那几个小子,就他职衔最低。

    陆政委看穿他的拘谨,温和笑道“亲家,你只当是寻常家宴就好。”

    面对这一群首长,苏定邦觉得自己是真的很难当是普通家宴。

    楼下的热闹还在继续,苏娉吃完回了房间,房门关上。

    她盘腿坐在床上,手边都是红封。

    拆开第一个看,一百斤全国通用粮票,一千五百块钱。

    这么大的手笔,应该是陆家大哥给的。

    第二个,两百块钱。

    谁给的不太清楚,上面也没有写名字。

    陆长风酒量再好,回了老家和都很海量的兄弟长辈们喝了一圈,已经有了七分醉意。

    因为陆政委在,他们不敢闹得太过火,也就没有继续灌。

    也不能再继续灌。

    今天可是他的新婚夜,要真把人灌醉了,明天陆长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挨家挨户敲门,喊他们比划比划。

    这种事他真就做得出来。

    陆长风的房间在三楼,听到楼梯间传来脚步声,苏娉就知道,应该是他来了。

    站在门外,男人有些迟疑。

    他有些不敢推门,明明这是他住了十几年的屋子,但是隔着木门,总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期待、心慌,什么都有。

    苏娉知道他在门外,也没有出声,继续整理红封。

    拆开的红封整齐放在一边,钱票都有厚厚一摞。

    男人想了许久,终于抬手,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阿软。”他目光落在坐在红色大喜被单的小姑娘身上,原本躁动的心,在看到她温和眉眼时,纷纷平息。

    “来啦”苏娉好像一点也不紧张,还扬起笑脸招呼着他过来“你看,好多钱票诶,这些到时候我们要不要交给妈妈或者大嫂保管”

    陆家现在是陆大嫂持家,家里吃穿用度都由她管。

    “不用。”看到她娇俏的容颜,男人喉结滚动,走到她旁边,坐下,说“你收着就好。”

    “真的呀可是太多了,我们也用不完呀。”

    “到时候爸妈还有哥哥们都拿一点。”陆长风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沈元白他们给的肯定不会少。

    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肯定是想给点压箱底的钱。

    “好。”苏娉把拆好的红封放到一边,钱票整理好,她略微倾身,打开旁边的床头柜抽屉,放进去,头也没抬道“我先放这儿,到时候你需要再取。”

    男人随意“嗯”了一声。

    刚要说什么,外面拍门声不绝于耳

    “小叔叔小婶婶你们在干嘛啊,一起来玩啊。”

    陆曦已经准备好了苹果,就等俩人来咬了。

    来闹洞房的都是她的小姐妹,没有男的,毕竟知道陆长风是什么人,大喜的日子还是别为难兄弟了。

    听到她的声音,陆长风顿显头疼。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格外闹腾,和赵家那个小姑娘凑一起,就差把天翻了。

    “小叔叔你别不回答我,我知道你听见了,快开门,不然我就推啦。”

    “小婶婶”陆曦装模作样推了一下,又喊苏娉。

    陆长风对放好钱票的女人说“别搭理她。”

    苏娉弯眸,“好。”

    小姑娘这么乖,他忍不住抬手蹭了蹭她鼻尖,然后说“今天我们新婚夜。”

    “嗯”

    “你知道要做什么吧”他怕小姑娘没有准备,先问,如果实在不行,就再缓缓。

    “嗯。”苏娉不好意思地别开脸“我们上了生理卫生课的。”

    学医的,什么不知道。

    “你都知道啊。”陆长风忍不住笑了,他装模作样地解衬衫扣子,吓唬她“那你怕不怕”

    “不怕。”苏娉坦诚道“我带了银针,如果你不太行的话,还可以给你针灸。”

    “”

    “”

    陆长风脸上难得有错愕之色,他反应过来,痛心疾首道“媳妇儿,你平时跟张轻舟都学了些什么”

    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一开口就是要给他治男科。

    “什么都学呀,”苏娉不好意思道“你要是需要我帮你割那个也是可以的。”

    说完,还补了一句“不用不好意思,这是正常现象。”

    她学的杂,在学校学的,在医院实习学的,自己看书自学的,很多。

    现在就是用医生的口吻来跟他说话,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

    面对她坦荡的眼神,陆长风觉得是自己龌龊了。

    门外的叫喊声还在继续,陆曦就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因为门页够厚,就她那小巴掌拍烂了也进不来,他也不担心。

    目不转睛盯着小姑娘看了一阵,他脸上笑容收敛,没什么表情,开始解皮带

    “行,麻烦苏医生帮我看看,有什么需要您操刀的地方。”

    “尽管动手。”

    见他动真格的,苏娉拉过一边的薄被,裹着自己,缩成一团“我开玩笑的。”

    “是吗我没开玩笑。”男人扯出皮带,挂在旁边的椅背上。

    他侧身,单腿压着床单,左脚踩在地板上,手掌撑在她身侧,俯身看着她。

    “来,仔细看看我。”

    苏娉全身的细胞被他这一句话点燃,轰然炸开。

    耳垂鲜艳欲滴。

    陆长风看到她耳尖的朱砂痣,伸手捻了捻。

    苏娉不敢动弹,一双美目似是胧了水雾,她怯生生道“是你先问我知不道要做什么,我才顺着说的。”

    “嗯。”男人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冷硬,眉眼漆黑,狭长的眸子看不出喜怒。

    “陆副团长”

    察觉到男人手下力度,耳尖有点痛,她换了个称呼“长风。”

    陆长风看到红印,知道弄疼她了,眼底掠过一抹懊恼和愧疚,就是想逗逗她。

    他松了劲,没什么表情的脸对着她,也没应。

    “老公。”她可怜兮兮道“我错了。”

    听到这个称呼,陆长风心尖一颤,他不动声色“哪错了”

    “我不该在结婚的时候还带银针过来。”

    面对男人渐深的眸色,她立马道“也不应该说你不行,要给你针灸。”

    狭长的眸子微眯,男人神色危险。

    “我错了,”苏娉干脆利落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不应该拿你来开玩笑的。”

    陆曦喊得嗓子都哑了,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她咬了一口苹果,看向旁边的好友,纳闷道“明珠,你说我小叔叔小婶婶在里面吗”

    “在吧,我好像听到有声音。”赵明珠示意她趴在门板上,“你看看能不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是不是笑你傻。”

    陆曦听到最后一句哪里还能忍,立马附耳在门板上,正要仔细听呢,就被陆二嫂拎到旁边。

    “你小叔叔好不容易娶个媳妇,你别在这捣乱。”

    见妈妈面色不善,她下意识甩锅“不是我,是明珠”扭头一看,行,这里就剩她和她妈了。

    赵明珠早就消失无影,还能隐约听到脚步声,应该是到了二楼。

    “”赵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人赵叙是这样,明珠也是这样

    陆曦忿忿不平地想。

    “明珠怎么了”陆二嫂皮笑肉不笑“赶紧给我回屋待着,要么去楼下玩,再来三楼我打断你的腿。”

    “妈妈。”陆曦装可怜撒娇,陆二嫂不为所动,拎着她衣领后背下楼。

    听到门外没了声音,陆长风收回目光,看向躲在被子里,只剩一双眼睛在外面的小姑娘。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悄悄躺下了。

    陆长风哼笑,原本解开两颗纽扣的衬衫继续往下,露出瘦削的锁骨和壁垒分明的腹肌。

    他看着小姑娘,问“还要不要给我看了”

    “不”苏娉果断摇头,心里已经有些害怕“明天是不是要早点起来呀你累了一天了,喝了那么多酒也有点醉吧,我给你煮个醒酒茶,喝完早点睡。”

    “早点起来干嘛”男人看着她的眼睛,把衬衣脱了,挂在椅背上,大腿敞开,手撑着膝盖。

    “家里早饭不用你做,也不用拜见长辈,更不用回门。”

    “着什么急啊阿软。”他扯了扯嘴角,“家里有医生不用,不是浪费医疗资源吗你帮我看看。”

    “看看满不满意,不满意随你下针。”

    苏娉彻底不敢说话了,她拉过被子,蒙住头。

    陆长风看不到她,心里暗笑,想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还拿这个开玩笑。

    他站起身来,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搪瓷杯,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浑身都是酒味,也怕熏着她。

    苏娉躲在被子里,只能听到衣柜门打开的声音,是木门摩擦的“吱呀”声。

    很快,又听到房门被打开,然后关上。

    男人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透气,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这样说的。

    不过这些她确实都会,只是没有试验过。

    她略微起身,靠着床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现在还是能听到楼下的声音,长辈们还在交谈,隐隐约约还有陆曦的声音。

    好像是在责怪什么,然后就是另一道讨好的哄声。

    她抬手,覆上胸口。

    心脏狂跳,显然是被刚才的陆长风吓到了。

    其实也不算吓到,就是很少见他这幅模样。

    他平时都是懒懒散散的样子,一般说话都带笑,鲜少有这么冷然的一面。

    他五官硬朗,不笑的时候挺吓人的,苏娉刚才确实被他唬到。

    拿过旁边被男人喝过的搪瓷杯,她指尖触着冰冷的杯壁,稍微回神。

    喝了口凉水压下心里的躁意,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

    装睡

    放下搪瓷杯,她又躺下,深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拉过被子,又躲了起来。

    陆长风洗澡很快,本来还有三分醉意,现在彻底清醒了。

    水珠从他鬓角落下,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划过眉眼,落在睫毛上。

    随手扯过毛巾擦了把脸,又洗完拧干挂好。

    他穿着黑色长裤和白色背心,手里拿着烟盒和火柴,往房间走。

    “咔哒”门被关上。

    她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