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3. 阿耶 “姩姩——我的姩姩啊——”……

作品:《重生后嫁给废太子

    柳叶口因山口狭小犹如一片柳叶而闻名。

    虽然地势平坦, 但近几年,当地人往来货运都不太爱往这里走,就因为旁边不远的山头盘踞着臭名昭著的黑风寨。

    那是一帮穷凶极恶、逞凶肆虐的恶徒, 专门逮着来往的商队烧杀抢掠, 从山寨往外方圆百里范围都是他们活动的区域。

    又因为柳叶口夹在秦州、齐州以及章州之间, 属于一个三不管的地带, 没有哪一边的官府想要去啃这块又臭又硬的骨头,生怕折了夫人又赔兵,吃力不讨好。

    黑风寨就以此为根据地发展壮大,收纳了越来越多的亡命之徒。

    应峥站在一处陡坡上往下看着柳叶口。

    风呼呼吹过, 在山峡里挤出一阵急促而尖锐的风声, 好似在催人急行。

    奈何不宽敞的山路只能容纳一辆马车和两边各一路的护卫同行。

    打头阵的百来个护卫已经走入了山匪的射箭范围,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软甲,腰间配着大刀,后背还背着弓箭。

    在他们身后就是负重前行的马车。

    两匹马拉着车厢, 车轮在松软的泥土上碾压出深深的痕迹,显示里头装得东西颇为沉重。

    黑风寨的大当家兴奋不已地搓着手“果然是头大肥羊看这车沉的,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你放心,你报来的消息确实无误, 我们黑风寨也不会亏待你,等干完这一票,到时候山上设宴, 定要好好招待”

    大当家不忘对身边的应峥豪迈地拍着胸口, 很义气道“到时候定然会分你一箱”

    应峥暗暗嗤了一声蠢货。

    这些银子只要他们抢下来, 就断不会属于他们。

    两人说话的时候,底下的马车已经走进了七、八辆,黑风寨的弟兄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就想拔得头筹,多杀几个人。

    到时候按功领赏还能分到更多的钱

    “这些马车怎得间隔如此之远,走了这么久还没完”一名长得就很粗犷高大的山匪都不耐烦了,手里的弓握了又握。

    “三当家,耐心些吧,想想这里可是有二十万两白银,还有什么不能等的”

    “嗐我就是觉得这些马车的间距也太远了些,足足错了有一个半的马身,这等着他们完全走进去要猴年马月啊”

    经那三当家这一说,众人也纷纷注意到了下面的马车似乎有些不寻常。

    照常理来说走在这样的狭隘之地,应当会想要越快同行越好,可下面的车队却反其道而行之,马车的间隔远不说,甚至车速都放慢了。

    就在山匪们都等得昏昏欲睡之时,忽然间下面发生了异动。

    吁

    接连十几道声音勒停下了还在行进的马车,紧接着正坐在马车前的车夫抽出大刀猛地砍断车辕处的绳索,解开了两匹马的同时跃上马背,扯起缰绳就往外跑,徒留下几十个马车车厢停在原地。

    “这”在山上正拉着弓箭的山匪都不知所措,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

    这人都跑了,还该不该放箭

    “难道是走漏了风声,他们竟然这般没胆,弃车而逃了”

    “是啊是啊,从没见过这般担心的”

    他们还什么动静都没有,对方就好像未卜先知般逃命去了。

    就在黑风寨的山匪摸不着头脑之际,忽听见有人在身后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不好了我们寨子着火了”

    大当家和三当家齐齐往后头一看,果不其然看见山寨的方向正冒出滚滚黑烟,林子里的鸟都叽喳乱飞,疯一般逃了出来。

    “狗日的居然被暗算”大当家登时就两眼赤红,手握着大刀正要回头找那个银面男子算账,却早已寻不到对方的身影。

    山匪们又急又气,可就在这个时候山下也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原本埋伏在下面的二当家似是与什么人交上了手。

    有个小喽啰眼尖,又扯起嗓子喊“不好了不好了官兵也来了”

    本来就是惊弓之鸟的山匪们顿时胆丧魂惊,居然露出了怯意。

    官兵怎么会来官兵可从来都不敢和他们正面冲突,除非有了极大的把握

    大当家见着身边的弟兄们被煽动了退意,一生气就直接把小喽啰一脚踹了下去,不顾那惨叫的声音,大手一挥就吆喝着弟兄们“大家伙不要害怕官兵就是一群酒囊饭袋群走看见下面的白花花的银子了吗随老子下去救你们二当家的重重有赏”

    峡谷下面早被跑马掠起了一片黄沙,哪里还能看见马车里装的究竟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是白花花的石子,但是山匪们听见了银子还是重振了精神,纷纷响应了大当家的号召。

    在柳叶口官匪酣战了数个时辰,到处一片狼藉。

    黑烟滚滚往天穹升起,地上的血蜿蜒成了红河。

    最后齐州的官兵大获全胜,不但斩杀了黑风寨的大当家,还缉拿了数千名山匪,其中不乏许多正在被各州追捕的凶犯。

    一日后。

    余清窈就随着车队赶到柳叶口附近。

    当地的百姓还在津津乐道这件轰动一时的大事。

    有人高兴拍掌称快“这可太好了,总算有官府肯为我们做主,拔除了这一个大祸害以后我们再也不用绕路去别的地方了”

    也有人仍有顾虑,担心起来“虽说烧了山寨,杀了大当家,可我怎么听说那二当家和三当家都跑了,那黑风寨都是些心胸狭隘、有仇必报的人,也不知道会去找何人寻仇”

    刚刚高兴的人也吓了一大跳,连忙捂住嘴巴,东张西望“反、反正也不是我剿灭的他们山寨,也寻不到我头上吧”

    两人与马车渐行渐远,声音就渐渐听不真切了。

    余清窈听见了他们的议论,不由看了眼李策。

    她知道这件事和秦王殿下有着莫大的关系。

    似乎都不是从他们去襄城买马开始,而是早在设定下路线起,他就已经在计划利用柳叶口这个天然适合伏击地,设置自己的陷阱。

    因为他说过。

    这是一个陷阱,对双方来说,都是。

    真正的猎手却伪装成了猎物,从而一击就中。

    余清窈更加钦佩秦王殿下的脑子了,若她肯定没法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想到了后面这些事。

    护卫从后方赶过来,是来禀告这两天的情况,余清窈听出居然是载阳的声音,不由朝外看了去。

    “王妃安好。”载阳好似比上一回见他更黑、也更瘦了,但咧开嘴笑的时候,模样还是十分英朗。

    余清窈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载阳打过招呼后,语气重归凝重,正色道“殿下,虽然抓获了不少山匪,还有一些是龙骧军的残部,里面也有人肯出来指认是楚王给他们线索,包括车队的路线和护卫情报,但无人能拿出确实的证据来,既无书信、也没有信物,如此口说无凭,也无法交给陛下处置,反倒可能会被利用当做是殿下栽赃楚王的证据。”

    “竟没有一个他的人”李策眸光微沉,也有些意外这个结果。

    余清窈在一旁听见楚王二字,也已呆了。

    不过她早该想到的,上一世自己都是被楚王的人所杀,这一世他也未见的会放过她。

    载阳摇摇头,“其实也不是,听说有一个脸带着半张银面具的男子曾经随着山匪到了此地,那人就是楚王的人,可我们的人谁也没瞧见他,要不然怎么也不会让他跑了”

    “我知道他。”李策一听他的描述,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具体的模样,道“他叫应峥,他的阿耶曾经是虎贲营的一名逃将。”

    “虎贲营”余清窈耳朵竖了起来,一听见跟自己阿耶有关系的事,她总是会更在意一些。

    李策就回过头,对她解释起来道“你阿耶将他亲自斩落马下,如此才重振了军心,赢了那场以少胜多的战役,捷报传回金陵城,陛下高兴,按功行赏就封了他为明威将军。”

    余清窈眨了下眼睛,轻轻啊了一声。

    她阿耶被封明威将军,是三年前的事情。

    载阳又继续道“不管怎么说,能重创黑风寨还是一件好事,只是殿下将这个功劳都让给了齐王殿下就“他搔了搔脑袋,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这种事也是能给藩王增添不少功绩,多少人都抢着要,偏偏殿下还往外送。

    “就是叫上秦州的府兵也好啊”那还毕竟是殿下的封地,能跟着一块分功。

    载阳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这次若不是殿下把自己精锐留下了一千,帮助齐州的府兵一起围剿山匪,只怕还没有这么顺利能赢。

    这样出了主意也出了力,功劳却全是别人的,载阳都为殿下感到不平。

    “倒也不是白白让的,他给了我一千两。”

    余清窈似从这一千两里听出了一点笑意,又联想起齐王给钱那爽快劲,在心里对齐王也有了些改观。

    殿下的兄弟也不像是个坏人。

    李策将手里刚写好的信封袋盖章,又轻轻道“至于秦州他们将赈灾弄成这样,他们也配”

    载阳浑身一个激灵。

    听出殿下这个语气,是已经对秦州上下的官府起了不好的心思。

    别说领什么功劳了,只怕后面有大大的苦头等着他们

    载阳毕恭毕敬地接过信,再不敢提分功劳的事。

    “对了,殿下昨日不但齐州的府兵到了,我后头还得知章州的知府大人带着一队人马鬼鬼祟祟在旁边徘徊,有人问他,他还支支吾吾说是例行巡视殿下您说,这章州知府就是个胆小如鼠的人,怎么有胆量跑到黑风寨的范围来巡视”

    “他带着人,不是来围剿的就是来捡钱的,看来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策唇边凝着笑,“当真有意思了。”

    载阳明白过来,拱手道“属下马上让人去查查这个知府”

    这件事只有几个人知道,黑风寨更不可能把消息透露给官府,如此说来只可能与楚王有关系

    车队休息了片刻,重新做了调整。

    李策让人把运送银子的马车和护卫打散了,以小支小支的队伍从不同的路口慢慢汇进秦州的领地。

    至于他的身边只带着载阳领着的一支三百人的小队。

    虽然黑风寨已经被抓捕了大部分,可还有少量侥幸逃脱,护卫们还是一刻不敢松懈,护送着秦王等人。

    三日后,一个傍晚。

    远离城郊的道路尽头忽然扬起了黄沙,经验丰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对面有大量的马疾驰所致。

    载阳抬手让车队放慢了速度,手按在腰间的大刀,警惕道”敌袭”

    只见地平线上一胡子拉杂的男人骑着大马率先闯入了视线。

    载阳的刀一寸一寸从腰间扯出,雪亮的刀锋映着缓缓西落的夕阳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刀尖彻底脱鞘,对面雄壮的男人扯起了粗嗓高呼道

    “姩姩我的姩姩啊”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