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水里 水里有虫。

作品:《重生后嫁给废太子

    驿站远离官道, 藏匿在一小片树林后。

    夜幕降临后,林子里虫鸟小兽叫声此起彼伏, 各不相同, 竟比傍晚时还要热闹。

    名粗使仆役各拿了几个熏着草药的陶炉登梯而上,却在楼梯口被拦截下来。

    “何事”一名护卫手扶着腰间的大刀,目光梭巡在他们脸上。

    在他身后还有数名护卫同样盯了过来。

    如此让人窒息的威压下, 仆役们连忙堆起讨好的笑,“大人, 奴是奉了叶驿丞之命, 拿了些熏虫药草过来。喏, 大人请看, 这就是本地特有的草药,防虫的。”

    仆役举起手里烧得冒烟的小陶炉。

    护卫捏着鼻子, 避开脸,一脸嫌弃, “什么味, 这么难闻。”

    “大人, 草药的味道就是这样的,但是管用呀”

    这时候福吉从他们身后走来, 听见他们的对话连忙道“东西给我就成, 你们没有听叶驿丞交代过吗二楼不许人靠近。”

    名仆役笑脸微僵了下, 连忙点头哈腰,把陶炉交给福吉。

    福吉目送他们一窝蜂般从楼梯口涌了下去, 眉头拧起, “这个叶驿丞办事怎的如此不靠谱,下面的人也毛手毛脚,还不听话。”

    那名护卫搔了一下脸, 奇怪道“不对啊,我刚刚听到叶驿丞夜里高兴,多喝了几杯,早早就去睡下了。”

    “是吗”福吉略提了音,同感奇怪,不过他也没多想,很快就自己摇摇头,“算了,你和兄弟们务必把这里看好了,不能放其他人上来。”

    护卫手握住大刀,面容坚毅,“放心,一只虫子都不会放进去。”

    福吉抱着怀里四个烧的发烫的陶炉,不一会就觉得头上热得冒汗。

    “哎哟,太烫了,我得赶紧去放下。”

    二楼东屋。

    屏风外面的蜡烛烧出了一道笔直向上的白烟。

    光线被蒙着娟纱的屏风柔和了,照到莹白的肌肤上就像是润了一层柔光。

    水珠找不到能攀附的地方,顺着那羊乳般柔腻的背一路往下滑,刚落到水面,就被搅动的水面主动吞没。

    余清窈指尖紧紧攥住桶外李策凉湿的衣裳。

    蒙着水雾的杏眼半合,显得罔知所措。

    温热的水在她的腰间不断拨荡,好似一只温柔的手若有似无地在轻抚,敏感的腰倏地绷紧了,那纤细的弧度当真让人爱不释手。

    李策的手缓缓从背脊上滑落,大掌横覆,掌腹竟比周围的水温还要高些。

    “殿下”余清窈无意识地唤了声,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嗯”李策稍一用力,余清窈的身子只能贴在浴桶微凉的桶壁上,手也不知是想将他拉过来还是想将他推远些,就这样软软抵住。

    他在浴桶外边,衣裳完整,看起来依然矜贵优雅,好似只是临时起意过来赏一赏花。

    余清窈晃了一下脑袋,玉簪就从发间滑落,扑通一声落进浴桶。

    长发如瀑倾泻而下,遮住了腰背的风情,沉浮在水中,宛若茂盛的水草摇曳。

    李策眼里浮现一抹惊艳。

    她现在就像遗闻轶事里被拖出水面的鲛人,檀口微张,美得不似凡间物。

    余清窈蹙了蹙秀眉,身边的人似乎对她说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只有温热的水还在周围波荡。

    李策不得不用下巴压下她的发顶,才能抵住她不断想往上拱的动作,将她困在水里,他慢悠悠地问“窈窈还没回答我,是怕虫子去哪里”

    余清窈慢慢掀起水漉漉的眼睫,好像才抽回了魂六魄,反应迟钝地反问道“去哪里”

    热雾弥漫,李策的笑音也被水汽濡润过,变得格外黏糊。

    好似一块融化的饴糖,在她心口黏糊糊地流淌。

    她无意义地重复,似是把问题抛回给他,让他自行揣摩。

    “是怕虫子去”

    噗叽

    温热的水往里浸涌。

    就好像大地被锄开了一道口子,被引导过来的水互相挤着,争先恐后地渗入地缝。

    这不亚于地龙翻身带来的混乱。

    余清窈心口狂跳不止,忍不住扯住他的衣襟,想着借着他的力挪出浴桶,就好像怕水的猫急于逃离水面,生怕水底下会有什么怪虫把它大口吞了。

    被久久浸泡的腿有些乏力,只能颤巍巍地支撑起腰身,眼见着就快要挣离水面,离开那水底不断游走觅食的怪虫。

    哒啦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殿下奴婢放了驱虫的炉子在门外,是叶驿丞让人送来的,想来是有用。”福吉熟悉的嗓音清晰入耳,“一角一个”

    “不过味是有点难闻”他不知里面的情况,滔滔不绝地在门外道。

    余清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才蓄起的力就像是一戳就破的气泡,啪得一声没了。

    腿软了,她的身子猛的往下沉。

    膝磕到了木桶上,发出咚得一声钝响。

    “呃嗯”

    短促的喘音从咽喉破出,捋直的舌挡不住气音径直冲了出来。

    余清窈往后仰着脑袋,就好像一张突然被拉开的弓。

    从脖颈到腰腹,弯出了一个大弧,都有着向上顶的力,雪白的肌肤玉润冰清。

    像是一枝被暴雨浇折了腰的花,既脆弱又美丽。

    李策空空的脑海里还来不及理清头绪,门口又传来了福安与福吉交谈的声音。

    驿站的门窗并不严密,所以隔绝不了里外的声音。

    余清窈羞得整个人都缩了起来,不但是手和腿,就连头发丝都裹住了身子。

    就在一墙之隔,外面的人自顾自的在交谈着正经的事。

    “别怕。”李策笑望了她一眼,俯身深吻,封住她的唇。

    她没了空闲的唇舌再没有发出声音。

    屋里的声响都变得没有意义。

    就好似不远处林子里的鸟叫,不会被人在意。

    布谷布谷、噗叽噗叽。

    叽喳叽喳、噗叽噗叽。

    水。

    万物之源。

    水能滋养万物,也能润物无声。

    即便是重石坠入水里,也会被温柔的水面卸去那千钧的冲击,再慢慢纳入水里。

    它不断被掀开,又不断恢复。

    毫不计较人对它了些什么。

    更不介意穿梭在水草之间的游虫,东啄西碰地觅食。

    呛人的草药味不断随着浓厚的烟雾送进屋来,难闻的味道逐渐令人感到头晕。

    余清窈收紧的腰又慢慢松了下来,身子无力地往后仰倒。

    李策及时发现了她的异状,停手托住她的腰背,没让她因为无力而往后倒去。

    “难受了”

    余清窈弱弱地嗯了一声,脸颊上的酡红好像是上了一层艳丽的胭脂,眼眸下水光盈盈,柔弱无依。

    “头、晕,有点点想吐”

    “想吐”李策觉察不对,忽然就将她从水里捞了起来。

    余清窈虚软的身子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蔫巴巴地被抱了出来。

    李策在旁边的藤椅上铺上了沐巾,把身上还落着水珠的人儿裹住了。

    余清窈无力地瘫在藤椅上,檀口微张,就像条离水的鱼,缺失了氧气。

    李策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并指在她颈侧动脉上停留了片刻。

    书上可没说会因此想吐,他探的又不是她的喉。

    所以这是病了

    李策站起身,想去叫人把随队的大夫找来,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些头晕,手撑在一旁的墙上,等了片刻才醒过神,好转了一些。

    鼻端难闻的草药味重新引起了他的注意。

    “福安、福吉”

    两盆水浇灭了陶炉的火,浓烟一下被水冲淡,难闻的气味逐渐消散。

    李策望着两个陶炉若有所思。

    片刻后,福吉捂着鼻子回来,叹气道“殿下,奴婢去瞧过了,知蓝和春桃两个人把草药炉拿进了屋,现在已经彻底昏了过去,看来真的是这草药的问题。”

    他与福安就一直觉得这药草难闻,所以在门谈的时候都是捂着口鼻。

    所以还没余清窈呆在屋子里的反应大,还只是有点恶心。

    春桃和知蓝两个人都怕极了钱串子,所以连难闻都顾不上了,直接端进屋子里熏,这会全都不省人事了。

    “你刚刚说是个仆役拿给你的,是叶驿丞吩咐”

    福吉点点头,又想起了些事,说道“他们是这样说的,但是楼梯口的护卫说,叶驿丞晚上高兴多喝了几口酒,醉倒了。”

    “殿下,要不要现在就去把叶驿丞抓起来,这件事怎么着也要他负责,居然敢用药草谋害殿下”

    “不必,先悄悄去把那名仆役抓起来,叶驿丞让人看着就行。”

    正在这个时候福安带着大夫走了上来,在大夫蹲一边验看陶炉里药草的时候,又向李策禀告刚刚抓到了人。

    “殿下,奴婢去驿站外请大夫的时候,发现有四名男子鬼鬼祟祟地准备骑马离开,就先让人把他们都抓了起来。”

    福吉拍手道“定然是他们见到兄长去外面找大夫,知道事情败露了,急着逃跑,还好给撞见了。”

    “让人看住了,别让他们轻轻松松自裁了。”李策面容森冷。

    “驿站外增加巡视,查看是否有人在外接应,见到可疑的先抓起来,无需禀告。”

    福安、福吉连忙应声。

    等两人离开。

    李策才盯着大夫,问道“如何,知道里面是什么毒了么,能否解开”

    大夫手掌托着药渣,镇定地答道“回殿下,老夫认得这些草药,都是山里很寻常的植物,燃烧后能麻痹身体,头晕呕吐,量多的时候会引发晕厥,一些山林猎户会用这些草药驱逐猛兽。”

    李策神色霎时松了下来。

    大夫镇定自若,所以这对他而言就不是什么难解的毒。

    “去调配解药,速速送来。”李策不想耽搁余清窈的病。

    大夫领命下了楼,李策也转身回到屋中。

    余清窈还用沐巾裹着躺在藤椅上,身上无力,也只有一双眼眸还能转动,听见他走过来声音,就低声问“殿下”

    “春桃和知蓝都被药晕了,眼下没法过来帮你擦身穿衣了。”李策知她心里所想,率先回答了她的问题,他转眸望来,“大夫配药煮药还要时间,你也不好就这样等着。”

    说罢,他关切地朝她身上看了眼。

    “小心着凉了。”

    余清窈飞快明白过来。

    虽然沐巾把她表面大部分的水都吸了去,但还有很多擦不到的地方还湿湿潮潮的。

    林子里本就阴寒湿冷,哪怕夏天也不能小觑。

    可春桃和知蓝不在,现在除了殿下,谁还能帮她擦水穿衣

    余清窈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心里忍不住想,如若不然还是自然晾干吧,也好过要被他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看。

    刚刚在浴桶里的事她还没缓过来,哪里还有强大的心去接受这件事。

    “你放心,我这次不会乱来了,我们先把衣裳穿了,好吗”

    好像是怕她还不放心,李策一再保证道。

    他不开口说这话还好,一说余清窈的眼眸就含幽带嗔,睨了他一眼。

    也就说他现在不乱来,刚刚是在乱来了。

    这样软绵绵的眼神没有半分力,反而惹人心悦。

    李策凑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问道“你是觉得被我看光,不高兴”

    余清窈没有吱声,粉颊似桃,红通通。

    这是羞了。

    “那我也褪了衣给你看,可好”李策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可他声音甚是坚定,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在她面前袒露身体会难为情。

    只要她一句话,他马上可以毫无负担地为她宽衣解带。

    余清窈眼泪都憋了回去,眼睛瞪得溜圆。

    急得开了口,字正腔圆道“殿下不用”

    谁要看光光他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