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第 40 章
作品:《入夜我们谈恋爱》 睡觉前苏宥收到了徐初言的短信。
你没回来吗
苏宥抿了抿唇, 听着外面傅临洲进出卧室的脚步声,莫名有种偷情的心虚。
我在傅总家。他回复。
初言,傅总想让我住他家。
你俩在一起了
不是不是
做了
什么呀, 不是的, 就是一点私事,我和人打了一架, 受了点小伤, 傅总把我带回家, 然后他说他想让我帮他改变一下家里的风格,希望我住过来,但是他说会给我考虑的时间,也尊重我的选择。
徐初言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反复出现了好几次,苏宥也等了很久,最后等来徐初言一连串的问号表情。
这个和你要不要来我家看猫后空翻有什么区别
什么意思
他果然和江尧是好兄弟。
苏宥急切地问什么意思啊
你别傻乎乎地相信他,还没确认关系呢就同居,他安的什么心啊不行,你给我回来
苏宥有些为难初言, 你多想了,我觉得傅总不是那个意思。
呵呵我血淋淋的教训摆在这里,你还要重蹈覆辙
我没说我要和他在一起, 初言, 我觉得傅总对我的好是出于同情和可怜。
刚回复完,傅临洲过来敲他的门。
傅临洲穿着睡袍,领襟处隐约露出胸肌的轮廓,竟比苏宥梦中的更加性感, 傅临洲刚洗完澡, 头发还没完全干, 额前落下几绺黑发,淡化了平日里的不苟言笑,显得随意许多。
他用指节叩了叩门,“睡前喝牛奶吗”
苏宥被傅临洲的样子晃了神,呆呆地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傅临洲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
穿西装和穿睡袍都好看。
傅临洲又问了一遍“小呆瓜,睡前喝牛奶吗”
苏宥回过神,倏然红了脸,“不、不喝了。”
“那我给你倒杯茶。”
“我自己来。”
傅临洲转身的时候苏宥立即跟上去,一路碎碎念“傅总,我自己来吧,这点小事怎么好意思麻烦您,您去睡觉吧,一天好辛苦,傅总傅总,啊”
说完就被厨房的台阶绊了一跤。
他一时猛地往前倾,条件反射地要抓住点什么,可左右无处着力,只有傅临洲在他面前半米不到的位置。
一伸手,抓住了傅临洲腰间的睡衣带子,哗啦一下,他摔倒在地,傅临洲本就松垮的腰带就这样被扯了出来。
时间凝固了整整五秒钟。
苏宥望着自己手上的棉质腰带发懵,再抬头时,看见了傅临洲敞开的睡袍,他终于看清了傅临洲线条分明的腹肌,那是他梦里常常摸的却始终看不清楚的地方,他脸颊发烫,再稍稍低头,脑袋传来嗡的一声,他看到了傅临洲平角裤包裹着的鼓鼓囊囊的那处。
好像比他梦里想象的更大一些。
苏宥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低着头,哆哆嗦嗦地交出系带。
傅临洲慢条斯理地接过来系在腰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苏宥说。
傅临洲没搭理他。
他也没敢抬头。
直到傅临洲端了杯温水到他手上,苏宥二话没说,捧着杯子一闷头咕噜噜地喝完了,然后还乖乖把空杯子交给傅临洲。
“”
傅临洲只好又帮他倒了一杯,苏宥接过又要一口闷,被傅临洲拦住。
“不是现在喝。”傅临洲很是无
奈。
苏宥还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我今晚脑袋有点乱。”他讷讷道。
“嗯。”
“我平时不这样的。”他试图给自己捞回颜面。
傅临洲想平时好像也差不多。
但他没有打击苏宥的自信心。
可沉默盘亘的几秒里,傅临洲察觉到苏宥的耳根愈红,视线却一直闪躲,似乎是避着某个位置,傅临洲低下头,突然明白了苏宥仓皇失措的原因。
“没见过吗”
苏宥茫然张着嘴。
傅临洲视线下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宥被宽大睡衣衣摆完全遮住的地方。
苏宥涨红了脸,“见过,当然见过。”
他想的是在澡堂子里谁没见过谁,可是说完又觉得不太对劲。
回答见过和没见过,好像都不太对。
小心翼翼抬起头,就瞧见傅临洲略显黑沉的脸色。
“”
傅临洲把杯子塞到苏宥手里,“去睡觉吧。”然后就绕过苏宥径直往楼上走了。
苏宥急得跟了两步,又慢慢停下来。
他都不明白傅临洲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他哪里做错了吗
他看着傅临洲的高挺背影,心里委屈得不行,他在楼下待了很久,想帮傅临洲关掉一楼的灯,可在家里绕了一圈都没找到开关,最后才想起来傅临洲是做智能家居的,家里肯定全部都配置了智能系统,他跑到门口,在挂画旁边看到了智能面板,然后才把灯关掉。
他摸着黑回到二楼,傅临洲的卧室门虚掩着,亮着昏黄的光。
苏宥叹了口气。
想道歉又忍住。
傅临洲总是问他“又对不起什么”,他也才发过誓,说自己要做一个不迎合不讨好的人。可是讨好傅临洲和讨好别人是不一样的,傅临洲帮了他无数回,那么多恩情他还都还不了,别说讨好了,就算傅临洲让他住进来是让他洗衣服做饭,他都愿意。
苏宥借着微弱的光看了看傅临洲的家。
他或许真的可以当傅临洲的保姆。
他从小在谢简初家就帮忙打扫卫生,住小出租屋也是自己收拾。
傅临洲的家虽然大了点,但家具其实不多,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只有厨房亮灯的时候看起来有点烟火气。
苏宥想到这里,又立即止住。
徐初言的话又回到他的脑海里,他连忙走进客房,拿起手机。
徐初言的消息已经积了好几条。
同情
同情的话他最多是给你点钱或者给你点帮助,那种动不动就送你回家陪你过年,还邀请同居的,纯粹是图谋不轨
江尧当年哄我上床用的也是这招。
我不了解傅临洲,但我觉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虽然我知道你巴不得被他吃干抹净,但是,苏宥你要想想以后。
苏宥逐渐皱起眉头。
他心中茫然一片。
他贫瘠的成长生活里,向来都是面对不公和批评,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面临着一个幸福的烦恼而不知如何抉择。
想想以后。
傅临洲出现之后,他才开始想以后。
他回复徐初言谢谢初言,我会好好考虑的。
这一晚他睡得不太安稳。
先是梦到了满脸是血的谢简初,梦到谢简初冲过来掐住他的脖子,嘴里喊着要他死,在他快窒息的时候,梦境又迅速切换成傅临洲家的卧室。
梦里的卧室还是他想象的那样,蓝黑的色调,复古的装饰。
傅临洲侧躺在他身边,手圈住苏宥的腰,轻松就把他
圈到怀里。
“宝宝怎么了”
“我”苏宥回答不上来。
“宝宝有人爱了,就不需要我了,是吗”
苏宥立即摇头,他翻身紧紧抱住傅临洲,“不是的不是的,你上次明明说过不要我做选择的。”
“那宝宝到底想要什么呢”傅临洲用指尖轻滑苏宥的脸颊,最后到达唇边,他轻声问“是解脱还是幸福”
苏宥愣住。
“宝宝如果想要长久的幸福,那就不需要我了。”
苏宥定定地看着梦里的傅临洲,从内心深处生出恐惧,他的牙齿都在打颤,他们都没有说话,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如果我之后又掉进黑暗里,你还会再出现吗”
如果傅临洲对他没意思,或者真的有意思,又像徐初言说的那样“不过是重蹈覆辙”,他恐怕只会比现在更差。
那个时候,他还能做梦吗
做一次梦,退散白日的沮丧,重新拼凑出完整的自己,才有勇气面对第二天,如果这几个月他没有做这个梦,在生活工作的极大压力下,他大概撑不下去。
他哽咽着问“你会再出现吗”
傅临洲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吻他,唇齿交融发出暧昧的水声,许久之后傅临洲松开苏宥,和他抵着额头,然后说“宝宝,我只能给你梦里的幸福。”
苏宥紧紧攥着傅临洲的睡衣。
傅临洲也抱紧他。
但是最后傅临洲还是松了手,他抚摸着苏宥的脸颊,说“乖,安心睡吧。”
苏宥一觉睡到天亮。
他揉揉眼睛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九点多,早就过了上班时间,刚想冲下床,又想起自己现在鼻青脸肿,根本不能去上班。
他穿好傅临洲的外套,走出客房。
傅临洲的卧室门开着,人不在,苏宥站在门口,勾着脑袋看了看。
傅临洲的房间干净整洁,极简的黑色,一如他给人的感觉。
苏宥走到楼下,餐桌上放着一盒活血化瘀的药还有一张便签纸。
早餐放在烤箱里,牛奶需要自己拿奶锅热一下,吃完早饭之后记得吃药,保姆十一点半会去家里做午饭。我已经让姚雨帮你请假了,不用担心。还有,如果实在想做事,我书房里最右边那台电脑可以用,开机密码是0806。
苏宥把写张纸条反复看了好多遍。
他想起小时候,爸爸去进货或者妈妈学校里忙的话,也会这样给他留纸条。
吃早饭的时候苏宥一直在琢磨这个“0806”是什么意思。
是谁的生日吗很重要的人和铃兰有关的人
苏宥猜了一大串,一直到早餐吃完,他才陡然想起来去搜索一下安腾的成立日期。
果然是八月六日。
他松了口气。
松完气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刚刚那副小肚鸡肠的嘴脸很可恶,傅临洲给他点甜头,他就开始恶意揣度傅临洲的善意了。
实在是不应该,苏宥在自己的胳膊上抓了一下。
傅临洲昨天的问话陡然在耳边响起。
苏宥立即放下袖子。
不能抓,不能再受伤了。
他不会用洗碗机,就自己把碗筷洗了,又把厨房收拾干净,然后就坐在沙发上发呆,他以为傅临洲会给他打电话,但先等来的是刘琴的电话。
刘琴的声音都是哑的。
“小宥,你知道简初在哪里吗”
苏宥心里咯噔一声,看着自己的膝盖说“不知道。”
“昨天你们俩打完架,他回来之后又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
“我不知
道。”
“小宥,你能帮小姨”
“您怎么不问我被他打成什么样呢”
“小宥,你能回来吗小姨想见见你,小姨真的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我不想听。”
“小宥,你别恨小姨,小姨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月就四千多的工资,养两个孩子不容易,一碗水端不平,你能不能体谅小姨”
“那为什么要把我接过去,为什么要向外婆外公保证会照顾好我”
“因为”刘琴哭着说“因为你父母的车祸赔偿金。”
苏宥怔住。
“因为当年赔了将近一百二十万,丧葬墓地花了三万多,二十万给外婆外公,二十万给你的爷爷奶奶,剩下你的那部分归你爷爷奶奶保管。”
苏宥的手都在发抖,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这件事。
“你爷爷奶奶身体不太好,而且照顾着你大伯家的三个孩子,没办法再照顾你,于是找到我,答应给我五十万,让我照顾你到成年。”
“他们先给了我三万,等我把你接过来之后,第一个月给了我一万,第二月给了两万,之后就再没消息,我跑到你爷爷奶奶家,你爷爷奶奶说你大伯得了肝癌,每天做透析,花钱如流水,能不能等你大伯好转之后再把剩下的钱转过去。”
“就这么一年拖一年,一年拖一年,你都长大了,上高中了,那笔钱都没影子。”
“我还要被你小姨夫骂,还要被婆家骂,都骂我装体面人。”
“我有时候看着你,我心里五味杂陈的,我心疼你这孩子,又觉得这一年一年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要用钱,你还要念高中,念完高中读大学。”
“也不是说你给我们家造成多大的经济负担,你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但我就是气,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苏宥冷笑一声,觉得荒谬。
“小姨知道错了,这些年把气撒在你身上,任由简初欺负你,小姨知道错了。”
苏宥一直很想知道的东西,现在终于明朗。
为了钱。
他们都是为了钱。
甚至在长达十三年的时间里,他们瓜分了苏宥父母用命换来的赔偿金,却心照不宣地共同维系着这个谎言。
“小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活在疑问和自责里,我在想,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才会让每个人都不喜欢我。”
“不是的,不是。”
“小姨,我很累。”
刘琴哭着说“你能不能告诉小姨,你到底知不知道简初的消息,小宥,你发发慈悲,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让他从安腾辞职,重新找工作,我保证之后再也不会让他接触到你。”
苏宥长久以来的软弱让他几乎动摇。
可掌心突然传来一阵锐痛。
他低下头,看到傅临洲那张标签条,一角抵着掌心的肉。
就好像傅临洲对他说苏宥,勇敢一点,有我做你的靠山。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对刘琴说“我不知道。”
他挂了电话,然后转而打给傅临洲。
傅临洲很快就接通了,“怎么了阿姨没去做午饭吗”
“傅总。”苏宥突然喊道。
“嗯”
“您在忙吗”
“不忙,你说吧。”
苏宥犹豫片刻,然后问“谢简初的事,您接下来想怎么解决”
“怎么了”
“刚刚我小姨给我打了电话,给我讲了一些事情,”苏宥迅速抬高了音量,补充道“我没有心软,也不是来求情的,我还是很恨他们一家,但我”
“我来处理,苏宥,你放心,我有分寸,他很快就会回家,可能要养很久的伤,但只是伤筋动骨,没有伤到内脏,你也别担心他会报复,总之,不用害怕。”
苏宥安静了很久,然后“嗯”了一声。
“谢谢傅总。”
“还有其他事吗”
“傅总,您晚上回来吃饭吗我想做饭给您吃。”
这回换作傅临洲突然安静。
苏宥心跳加速,等着傅临洲的回答。
“回来。”傅临洲说。
苏宥笑得弯起嘴角,“好”
傅临洲放下电话,也忍不住笑了笑,他处理完事情之后给老严打了电话,“怎么样了”
“傅总,我们刚刚离开工厂,他应该正在联系家里人,照片也拍好了,”老严坏笑两声“他要是还想正常生活,就绝对不敢报复。”
“好,辛苦了。”
下午傅临洲处理完事情,就准备回去,姚雨的座机电话又打了进来,“傅总,有一位叶先生想要见您,他说他和您是校友,他叫叶湛清。”
“请进来。”
不多时,姚雨领着一位身着西装风度翩翩的男人走了进来。
傅临洲起身和叶湛清握手,“叶博士,好久不见。”
叶湛清长着一双丹凤眼,眼尾狭长,笑起来总带着些勾人的意味,“是我来得太贸然,麻烦傅总了。”
“不会。”
姚雨帮叶湛清倒了杯茶,然后关上门。
“傅总,我这次是来寻求合作的,我听闻您从德国引进了一个人工智能实验室,我的团队这两年也一直在人工智能的理论领域深耕,不知道傅总有没有意向,能够让我们团队参与进去,您的实验室需要最前沿的理论,我们需要实践机会。”
傅临洲思索片刻,说“谢谢叶博士的信任,你的意见我会考虑,也会和公司其他高层商量。”
“那就好,实在是感谢傅总。”
叶湛清把自己带来的材料拿出来,“这是我们前年和新加坡的一家科创公司合作的报告,还有这些是我们团队里成员这两年发表的一些论文。”
傅临洲接过来。
叶湛清站起来,“傅总,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实在抱歉,今晚我要回家吃。”
叶湛清笑容敛了敛,“哦傅总已经结婚了”
“没有,”傅临洲也站起来,说“但也差不多吧。”
叶湛清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但他还是维持着热情,“那太让人羡慕了。”
“等我看完材料,了解一下合作的具体方式,如果公司领导层没意见的话,到时候我再联系叶博士详谈。”
“当然可以。”叶湛清看出傅临洲的心不在焉,也见好就收,他拿起包,准备走的时候又转身对傅临洲说“傅总,我好像还没有您的联系方式。”
傅临洲拿出手机,让叶湛清扫了一下他的微信。
通过好友之后,叶湛清笑了笑,“打扰傅总了。”
“不打扰,叶博士客气了。”
送走叶湛清之后,傅临洲看了眼时间。
五点十四分。
开车到煦山别墅差不多三十五分钟。
能赶在六点前到家。
他出门的时候姚雨都愣住了,可傅临洲脚步不停,只回身说了句“忙完就下班吧。”
话音未落就进了电梯。
“”姚雨眯起半只眼,心想刚刚出去的真的是她的工作狂老板吗
傅临洲把车开出地下车库,一路上每一个岔路口,每一个红灯都让他心急。
他第一次对“回家”有了真切的体会。
他终于明白每年春节的春运大潮都带着如何的期待和急切。
回家,原来不是回到一个多大的房子,多豪奢的别墅,而是回到那个人身边。
那个穿着他的宽大睡衣,在家里慢吞吞地走来走去的小家伙,傅临洲光是想一想那个画面,就觉得现世安稳。
平日里将近四十分钟的路程,他这次只花了二十七分钟。
到家的时候,先看到客厅的灯。
是暖色调的橘黄。
傅临洲心尖微动,把车停好之后走出来,一步步往家门口走。
锁是指纹锁,但傅临洲没有按。
他抬起手,敲了敲门。
很快就听见苏宥小跑过来的脚步声。
苏宥大概找了半天猫眼,最后才摸清楚可视门铃的用法,他在小屏幕里看到傅临洲的脸,迅速打开门。
“傅总,您吓我一跳”
他穿着自己的衣服,外面围着白色围裙,脸上的伤淡了许多,眼睛依旧亮晶晶的,他朝傅临洲笑,酒窝很深。
整个房子都被橘黄色的灯光笼罩着,苏宥的蓬松发丝也被晕了一圈暖光,让他看起来像个毛茸茸的小动物。
他很替傅临洲省钱,只开了客厅和厨房的灯,二楼一片漆黑,可偏偏就是这样,偌大的别墅却显得非常温暖,好像所有画面都聚焦到了眼前这一幕。
苏宥接过傅临洲的包,笑着说“您没带钥匙吗您回来得刚刚好,我还有一道蚝油生菜,就都做好啦。”
他转身的时候,傅临洲几乎不可抑制地想要抱住他。
可伸手只碰到苏宥的衣服,指尖滑过。
苏宥已经跑回了厨房。
傅临洲把门关上。
换了鞋,他缓缓朝厨房走过去。
苏宥把汤锅的盖子掀开,加了点盐,然后又掀开一旁炒锅的盖子,展示给傅临洲看,“傅总,您看,油焖大虾”
“这么厉害”
苏宥脸颊红扑扑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中午我麻烦阿姨帮我处理了一下活虾,不过这道菜我也是第一次烧,不知道口味怎么样。”
“看起来就是色香味俱全。”
傅临洲走到他身边。
“还有一道芹菜炒肉,”苏宥很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就是很家常的家常菜。”
“我很喜欢。”
苏宥低下头,抿唇忍住笑,“傅总,您站远一点,我要开火了。”
“我来吧。”傅临洲卷起衬衫袖子。
苏宥连忙把傅临洲推出去,“怎么要您来您快坐下休息。”
苏宥做事很利索,做菜更是熟练,比傅临洲快得多,三下五除二就把洗干净的生菜倒下锅了。
他把三菜一汤端到桌上,又盛好饭,然后坐到傅临洲对面。
他倒了两杯牛奶,充作酒。
他脸上羞臊,却不敢直视傅临洲的眼睛,抿了抿唇,说出自己想了很久的开场白“傅总,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把谢谢对不起挂在嘴边,但是我这次真的很想郑重地和您说声感谢。”
傅临洲静静看着他。
“您救了我,在我最绝望的时候。”
傅临洲没有说话。
“我九岁父母去世,十三岁不到就去了小姨家,在她家的十年里我过得很痛苦,很痛苦,我一度有轻生的念头,手臂上的伤是从高中开始的,因为我妈妈临终前留着一口气告诉我,让我好好活着,我就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直到您出现。”
“我”
“是,您给了我很多关心很多帮助,最重要的是,您让我觉得我不是这个世界上一个可有可无的多余的人,真的非常感谢您。”
他端起
杯子,傅临洲也跟着端起来。
他主动碰杯。
傅临洲突然开口“住过来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
苏宥差点呛住。
“我我觉得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
“我原来的出租合同还没结束。”
“我帮你付违约金。”
苏宥想了想又说“我原来的出租屋还要付一个月一千六的房租,来您这里总不能一分钱不花就住这么好的房子吧。”
“你想付也可以付。”
“我付不起。”
“一个月六百。”
“啊”
“考虑一下。”
苏宥讪笑着夹起一块油焖大虾,刚咬一口,就听见傅临洲说“没钱的话也可以想想其他报答我的方法。”
苏宥吓得一哆嗦,咬住大虾,爆出来的汤汁溅得脸上脖子上都是。
“”他好怂啊,又怂又狼狈。
傅临洲挑了下眉。
苏宥迅速跑到卫生间里擦洗。
就在这时候,苏宥的手机响了。
傅临洲拿着手机慢悠悠走到卫生间,苏宥正在洗脸,傅临洲说“来电人是房东我帮你开免提。”
苏宥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小苏啊,你这两天忙吗我之前跟你说要把房子卖出去的,你还记得吧,明天那对小夫妻可能要来看房,你有空吗”
苏宥僵住,在镜子里对上傅临洲好整以暇的眼睛。
怎么会这么巧啊
苏宥抿唇不说话。
傅临洲用手机戳了戳苏宥的腰,苏宥没办法,只好说“有空的。”
“那好那好,明天下班之后我跟你联系,不好意思了啊。”
电话挂断之后,苏宥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知道自己运气不好,抽红包都抽不到,但怎么能倒霉成这样
他真的不想太麻烦傅临洲了。
可是事不与愿违,他也不想和傅临洲说话了,气鼓鼓地拧干毛巾,擦了擦脖子。
傅临洲伸手环住他的腰时,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立即转身,却正好和傅临洲面对面,就变成了他倚在洗手池边,傅临洲把他困在两臂之间的姿势。
太近了。
傅临洲还在逼近。
苏宥屏住呼吸,他这次不是怀疑,傅临洲好像确实想吻他。
他吓得连忙闭上眼。
可几秒之后,吻没有落下来。
他偷偷睁开眼,看到傅临洲两手捏着他的围裙系带,忍着笑说“把围裙摘了更好擦。”
苏宥大窘,羞恼到脑子一热,把傅临洲推出了卫生间。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