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小狗崽

作品:《打工人她总在脱线[快穿]

    第二天, 早晨。

    邬昼醒来后,打了个哈欠。袖子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掉了一小截,手腕的皮肤与平常不大一样。

    邬昼注意到, 把自己的手臂翻来覆去地看,灰眼睛迷茫地眨了眨。

    他发现,昨日胡雄用鞭子抽打所留下的淤青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可是从前每到早上,身上的伤痕都还会有一点红印子。

    “怎么了”

    云昭揉着眼睛从地上的垫子上爬起来。

    “那些疤,不见了。”邬昼给她展示了下自己的胳膊。

    云昭往前凑了一点。

    居然还真的不见了。

    邬昼已经忘了自己的皮肤有多久没有被伤痕覆盖, 看到那条白生生的手臂还有点陌生。

    “啊”云昭想起来, “难道是因为你有好好吃饭”

    “”

    邬昼思索片刻。

    好像是哦。

    可怕的身体强度。系统不可置信地感叹了句。

    云昭单手托着脸颊,同样不可思议。

    她是说过多吃饭就能逃出去, 但这才过去一天时间

    邬昼之前每顿饭就只吃那么一点,可是身体的自愈能力仍然强到可怕。

    这明显不是低等种所能够拥有的体质。

    “你的眼睛”云昭开口,“是天生就是这个颜色吗”

    邬昼不解她为何会问起这个问题,不过还是犹豫着点了下头。

    得到肯定答复,云昭转回头。

    难怪。邬昼之所以被抓到这里来, 想必是胡雄他们看见他的灰色眼睛, 误以为邬昼的眼睛也是低等种拟态失败的结果。

    但他的瞳色却是生下来便是这个颜色, 加上邬昼不同寻常的身体机能

    云昭想, 邬昼大概率不是低等种,而是强化种。

    当然了,也有百分之一的概率可能是最为稀有的高等种。

    邬昼兴高采烈地挥着他的手臂, 仿佛这两条胳膊是今天才长出来的一般。

    云昭朝他招了招手。

    邬昼停下摆臂的动作,屁股挪了两下, 靠近她。

    “你低调一点。”

    “为什么”

    “为了少挨点打。”

    还有另一层意思云昭没说出来。一旦被胡雄察觉到邬昼不是低等种,有可能会像杀掉纪明珠一样,杀人灭口。

    “你天生灰眼睛的事, 不要告诉别人。”

    邬昼的年纪只比云昭大了两岁。

    十岁的孩子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算大。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云昭的意思。

    “好。”

    他顿了一下,忽然问“你多大”

    “八岁。”

    邬昼的眉梢挑了起来,“我比你大两岁,应该我教你东西才对。”

    “”云昭严肃地摇摇头,“可我比你聪明。”

    系统

    他才十岁。不要欺负小孩子。

    不过,它的确发现云昭在这个世界里不像前几个世界那样、几乎每天都处于节能模式。

    它想到原来她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跟树懒一样。

    今天早饭分发下来,邬昼主动把所有的东西全部吃完了,并且跟云昭一人一半分完了小木的馒头。

    云昭被关进马戏团的第三天晚上,是胡雄口中的马戏团“演出”。

    胡雄刚给他们吃完饭,就立刻用鞭子吆喝着把所有孩子赶到地面的训练场上。

    黄瘦子负责舞台的灯光,胡雄则是在演出台上指挥演出的那一个。

    上台演出的孩子跟在后台干杂活的人数持平。

    打杂的孩子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他们发生拟态的身体部位很不显眼。

    有的是一对儿耳朵拟态成为兽耳,有的是尾椎处凭空长出一条尾巴,还有一些稍微幸运的孩子,只有是手指、或是一小块皮肤产生了拟态。

    他们没有过度畸形的身体,起不了满足看客变态需求的作用,便被胡雄分配出来忙活后台打杂。

    凌晓是他们中为首的那个。

    他年纪大,经验丰富,两年前就被胡雄指名每次演出管理后台的负责人。

    “负责人”,听起来名头响亮,其实就是个帮那些孩子担罪的。

    只要出了什么意外,胡雄的鞭子就会找到他身上。

    云昭来马戏团训练不久,原本也该是在后台呆着的。

    黄瘦子路过的时候,余光瞥见她干净无害的圆脸,捏着自己干瘦的下巴思索一会儿,找了个笼子把云昭关起来丢在了演出台上。

    好不容易找了个品相佳的,当然要让她发挥自己该有的作用。

    夜色深极了。

    本该静谧的马戏团,四周却响起马蹄踩在土地上、车轮碾过干草的嘈杂声。

    云昭被关在笼子里,像个摆设一样被放置在演出台的边缘。

    演出台漆黑一片,马戏团里只有几盏烛灯燃着,仿佛是在迎合即将到来的观众们的喜好。

    他们见不得光,隐匿在黑暗中,作为一切肮脏深夜的幕后黑手。

    云昭的位置距离观众席很远,只能隐约看见台下人头攒动。

    几分钟后,观众席上的灯光霎时间全部亮起。

    台下,坐在场下的人一个个戴着样式不同的面具,奇形怪状,聚在一起莫名可怖。

    纵览下方座位上这群人的衣着,面料价格不菲,设计也像是贵族才能穿得起的。由此想来,能够进入这里的票价大概也不会便宜。

    演出随即开始。

    表演的孩子们都在台上。灯光一照在他们身上,台下就随之响起嘲弄的笑声。

    小木和邬昼站在所有孩子的正中间。

    一个紧张的连爪子上的尖锐指甲都差点嵌进地板,另一个神情悠然,偶尔偷看一眼被关在笼子里当展出品的云昭。灯光时不时会打到她身上,那张精致稚嫩的脸蛋曝露在金色的光芒下。

    “台上笼子里关的那个”

    “呵呵,新来的低等种。”

    “她有节目吗”

    “被关在里面,这次恐怕没有。”

    “啧扫兴。”

    “别急嘛,我看新来的还没完成拟态觉醒。要不赌一把她是什么低等种鸟还是鱼”

    底下的观众窃窃私语起来,幸灾乐祸,好像看到了新的玩具。

    邬昼的耳朵很灵敏。灰色的眼瞳,冷冰冰的目光箭一样射向下面那帮人。

    他的威慑只有少数几人注意到,并且在察觉到自己被一个十岁的小毛孩威胁,面具底下的笑容更加扭曲玩味。

    邬昼不由得皱眉,眼睛寻找云昭所在的位置。

    当发现她神情如常,甚至察觉到他在看自己时,还朝邬昼露出一个略有些敷衍的、不怎么真诚的笑容来。

    “”

    邬昼于是也有样学样,僵硬地牵了牵嘴角。

    “你在干嘛”小木抖着腿看他,两条竹竿似的细腿像是某个老人拿不稳的筷子。

    “没事。”

    胡雄对着下面的观众点头哈腰,殷勤至极。跟他平常在孩子们面前的形象截然不同。

    他挥动手里的鞭子,孩子们就是一个寒战。

    所有的演出按照次序进行。

    跟邬昼说了句话,小木的抖腿症状稍微减轻了点。

    轮到他的时候竟然意外的顺利。

    以往,他踩着单车在钢索上,用爪子抓着脚蹬前进时总是不敢上前,哆哆嗦嗦掉许多眼泪才能顺利完成。底下的观众开始哄堂大笑。

    而今天,他一鼓作气地骑到了对面。

    台下一片寂静,甚至有喝倒彩的嘘声。

    从钢索上下来,胡雄充满血丝的眼睛像两颗鬼怪的铜铃,死死地瞪着他。

    小木被他看得脸色惨白,又想着他这次什么也没做错。

    胡雄大概是在瞪其他人,比如邬昼。胡雄经常这样瞪他,哪怕邬昼实际上没有做错任何事。

    想到这儿,小木心中放松了点。

    一小时后,除了邬昼外,所有的演出全部表演完毕。

    但台下的观众无一人离席,仍旧坐在原处等待着什么。

    胡雄将除了邬昼以外的所有孩子驱赶到地室中。似乎是在给他腾场地

    云昭忽地感觉微妙。

    邬昼今天还没有任何演出。可他一直留在台上

    她的脚步慢了些,往后多看了一眼,被胡雄一鞭子打在后背上。

    “磨蹭什么”

    邬昼看见这一幕,犬齿有一瞬间似乎从上唇中往外长出来,比起人类的虎牙,更像某种猛兽的獠牙。

    可惜这样微小的变化并没有什么人察觉到。

    云昭眼皮轻抬,捕捉到胡雄脸上狰狞的得逞表情。

    他想找机会收拾她很久了。

    凌晓眼皮子一跳,连忙抓着云昭的手腕,把她带了下去。

    二十分钟后,地室的地砖被人掀开。

    虚浮的脚步从地面一阶一阶往下,这脚步属于黄瘦子。

    云昭只闻见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再就是黄瘦子靠近的脚步声。

    咚

    什么东西被丢进了三十六号隔间。

    扔下这块带着血腥味的“不明物”,黄瘦子的脚步又走远了。

    地室的门被盖上。

    云昭叫了邬昼的名字。

    “”

    “在。”

    所幸,隔壁被黄瘦子丢下来的“不明物”给了她回应。

    地室灯光昏暗,邬昼刚好又在最暗处,云昭看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表演什么了”

    邬昼回答得轻巧“斗兽。”

    黑暗中,云昭漆黑的瞳孔放大。

    像猫。

    她说“你过来一点。”

    “怎么过去”邬昼睁着眼,趴在地上,“滚过去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

    邬昼动了下身子“可我有点儿疼。”

    “”

    云昭抱起她破烂的小披肩,推开自己的隔间门,跑到了三十六号。

    “你说,哪疼”

    语气活像个技术娴熟的医生。

    邬昼没法动弹,向云昭口头描述他伤口的位置。

    云昭坐在他旁边,邬昼说一句,她就把自己的披肩撕下来一块。

    昏暗的光线没有影响她出色的包扎技术。

    十几分钟过去,她的白色小披肩被分成了十一块布条,分别包扎在了邬昼的身上。

    。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