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第 39 章

作品:《甜宠文里的反派女配

    一声惊呼彻底打破了帐内的平静, 略慢一步的成帝跟着走了进来,同样看见了榻上的荒诞。

    到底是年长见过的世面多,他消瘦的脸上闪过抹尴尬, 立即撇开眼, 将帐内其他人都屏退出去。

    见凌维舟还在梦中,他抚了抚隐隐作痛的额角, 沉声道“给朕将这孽障泼醒。”

    言罢,一大盆冷水从头顶浇下, 虽是入了春, 可三月末的清早还是冷的厉害。这盆冷水可谓是直接将这对野鸳鸯, 从温暖的梦乡, 直接浇到了冰冷的池底。

    凌维舟打了个哆嗦, 猛地睁开了眼, 也看不清来人,张口便道“何人敢扰孤的清梦。”

    “是朕。”

    低沉的两个字,足以令凌维舟彻底清醒过来, 他擦去眼前的水珠,愕然地看向面前的人, 一时连自己身在何方都搞不清楚了。

    直到他怀里的赵温窈, 也被冷水泼醒,浑身发颤地往他怀里钻, “维舟,好冷,好冷啊。”

    秦贵妃本来是在心疼儿子的, 但她又是极为好脸面的人, 咬着帕子不忍心地撇开眼, 这会听见那柔媚的声音, 只觉头也跟着晕起来。

    她当初为了能得帝宠还不是各种手段用尽,没想到千年猎鹰,如今竟被鹰啄了眼,叫个黄毛丫头魅惑了她的儿子

    凌维舟苦苦维系了十多年,不近女色正直纯良的形象,全毁于一旦。

    秦贵妃见她还要贴上去,忍无可忍地道“这是哪来的贱婢,赶紧给本宫拉出去。”

    此刻,凌维舟也终于恢复了神智,昨夜的荒唐记忆也全涌进了脑海。

    怎么会这样呢,他一直以为只是场梦,为何会成真。

    他手指冰凉慌乱地摇了摇赵温窈的肩膀,“温窈,温窈醒醒。”

    赵温窈如梦初醒,她浑身都疼,尤其是身下撕裂般的疼,昨夜的凌维舟像是变了个人,如狼似虎,平日的温柔与怜惜都瞧不见了。

    偏偏她还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被周围的人听见,死死地咬着被衾,她像是被碾碎拆开了一般,根本就睡不够。

    先是一盆冷水浇下,又是如此粗暴的推搡,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结果迎面便是四五双眼睛,她抑制不住地尖叫出声,更加无措地往他怀中钻,用被子将自己给蒙住,可昨夜还满嘴对她蜜语甜言的人,此刻却在不停地将她往外推。

    若是可以,她现下便要一头撞死在这。

    比与人苟且光着身子被抓,更绝望的是,发现这一切的人有她最为痛恨妒忌的沈婳。

    她衣着光鲜,发髻妆容一丝不苟,居高临下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向她,这让赵温窈险些连呼吸都停滞了。

    而后她麻木地看着她的好表姐,满脸是泪地摇了摇头,不敢相信地往后退了两步。

    最终什么都没说,崩溃大哭着跑了出去。

    昨夜才破了她的身子,说着最爱她的男人,竟然看着沈婳的背影,掀开被衾就要下床去追,在这一刻,赵温窈头次感觉到了后悔。

    这便是她用尽手段得到的男人,最可笑的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在凌维舟下榻时,她目光一凛,抱起被衾穿上汲鞋,朝着旁边的桌角直直撞去。

    瞬间鲜血飞溅,将屋内的人都吓得心中一个咯噔。

    凌维舟也没想到赵温窈会来这么一出,他除了初经人事时,母妃给他安排的教引宫人外,还未有过别的女子。

    即便昨夜有些荒唐,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如此失控,但对她还是真心欢喜的,见此忙慌乱地上前探她的鼻息,还好还能探到微弱的呼吸。

    屋内其他人的脸色则一个比一个难看,尤其是成帝,他刚病愈没多久,本就对血心中犯怵,这会手脚

    有些发凉。

    再看自家儿子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觉额间青筋直跳,此女性子如此刚烈,难不成还是这孽畜强迫的臂膀都伤成这样了,他倒还有闲情雅致。

    “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还不快给朕跪下,瞧瞧你如今的样子,可还当得起我大雍的太子。”

    见他跪下,平复了下气息,又看了眼那裹着被衾的赵温窈,不忍直视地移开眼“还不快去请个太医过来。”

    安置好赵温窈后,方有精力问“这是谁家的姑娘”

    他隐约记得,方才沈婳哭着跑走时,好似喊了声什么,显然是认识的,说明这还不是个普通的宫女之流,真是越想越叫人生气。

    凌维舟自是不耻开口,静默半晌,成帝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小声地提醒道“回陛下,此女乃沈姑娘的嫡亲表妹赵温窈。”

    成帝原以为最多是个相识的,没想到两人还是姐妹,一口气险些没缓上来,顿了顿,上前对着凌维舟就是一脚。

    他显然是气狠了,这一脚下去,不仅凌维舟被踹得倒地,连他自己都差点摔去,还好秦贵妃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成帝站稳后瞧见是她,猛地抽回了衣袖“瞧瞧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而后指着凌维舟的鼻子继续痛骂“早年朕便问过你,要不要纳侍妾,你信誓旦旦说不用,在娶妻之前,绝不会在此等事情上耗费精力,如今呢”

    “你要忍不住,随便挑个女子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对两姐妹下手,你想让她们往后如何自处”

    “你当你是李后主,能够坐拥大小周后人家可是亡国之君这等有悖人伦之事,你也干得出来朕这张脸可都给你,你们母子丢尽了”

    他原本想着,让凌维舟将这女子解决了也就罢了,再想办法哄哄沈婳,如今这人还怎么解决

    凌维舟被踹倒,又重新爬起跪着,在此之前,他以为在熙春园已是此生最丢脸的时刻,没想到那只是个开始。

    他这会浑身湿透,手上还有伤,着上身跪在地上,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父皇说得对,他根本就没有半分太子的模样。

    成帝被气得心梗,大太监不停地给他揉搓按压才没背过气去,“你给朕说说,现下该怎么办”

    凌维舟本就病着又浇了一大盆冷水,脸色苍白十分难看,却依旧跪得挺拔不敢有半分佝偻,但他确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身边的秦贵妃看得着急,虽然不能让他站起,但还是取了件外袍给他披上,好歹给他留了两分脸面。

    “陛下,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舟儿年岁尚小未经,难免犯了错,依臣妾的意思,不如纳了这赵姑娘为妾室,待婳儿的婚期定下后,再抬进宫。”

    成帝年轻时喜欢秦贵妃美艳动人,尤为宠爱她,虽然明知道她是小户出身,但总觉得她在宫内待久了,能慢慢学会规矩与教养。

    殊不知眼见这个东西,是很难后天再去更改了。

    待上了年纪才知年轻时色令智昏,病好后才会愈发宠爱贤妃,这会听她的这几句话,不免冷哼出声。

    “他今年都二十了,还年岁尚小,那何时才算大来日朕驾崩了,他连国事都料理不好,是否也可说一句年岁尚小况且这是吗分明是最简单的人伦之事,这小姑娘得喊他声姐夫的,他连妻妹都能下得去手,与禽兽有何分别”

    一言一字,犹如戳在贵妃的脊梁骨上,她的父亲便同时娶了她母亲与姨母,她便有个如此有悖人伦的父亲。

    故而她并不觉得事情有多严重,不想她从小觉得稀疏平常的事,在皇帝的眼中,却成了天大的腌臜事。

    凌维舟不忍见母妃如此,硬着头皮开口道“儿

    子知错,儿子这便去沈家登门请罪,求得婳儿与沈大人的原谅”

    “不必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一声铿锵短促的拒绝声响起,众人朝外看去,便见沈成延沉着脸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双眼通红的沈婳。

    沈成延是文臣,当初还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长相仪态自是没得说,年轻时是清秀俊美,如今则是儒雅清隽,平日不论见了谁皆是笑呵呵的,从未和谁急过眼。

    可这会却看不出一丝笑意,严肃板正,让本就作为学生的凌维舟,头次面对这个和善的师傅,露出了些许胆怯。

    他一进屋便跪了下去,重重地叩首道“陛下,微臣不才,自请辞官归隐。”

    成帝赶忙上前去扶“沈爱卿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你可是朕的肱股之臣,你若辞官,朕往后可依仗谁好。”

    他重重地又磕了一个响头“还请陛下体恤微臣一个父亲的心,微臣只有婳儿这么一个女儿,幼时不足月,微臣与妻子是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着,将能给的全都给她,微臣没什么本事,只希望她能平安顺遂。但小女运道好,有幸得到太后娘娘青睐,这才指婚给了太子殿下。”

    “说句大不敬的话,微臣本不同意这桩婚事,对沈家对小女而言实属太高攀了,微臣想让她嫁个普通人家的儿郎,一人一心白首不相离就足够了。可架不住微臣这傻女儿喜欢殿下,满心满眼皆是殿下的好,为他学女红,为他守规矩,为他连山上的猛虎都不惧。”

    “可您瞧瞧,这满心满眼的换来是什么”

    “陛下,微臣不愿女儿再受委屈了,微臣今日来,不为别的,只为退亲。”

    退亲两个字一出,屋内顿时寂静无声,这原是秦贵妃最想看到的,她嫌弃沈家门第太低,对儿子的助力不够。

    可真要退亲时,她却发现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凌维舟,他身上狼狈地披着件外袍,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急迫地开口道“不,师傅,孤不退亲。”

    这是两人在书房读书时,才会喊的称谓,平日都是规矩的君臣之分,这会他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可往日都待他极为温柔宽和的少傅,却冷着脸异常冷漠,“殿下能干出这样的事,还是莫要喊微臣师傅的好,微臣教不出这样没人伦的学生。”

    见凌维舟被骂得哑口无言,成帝有心劝和劝和,毕竟他骂儿子可以,外人骂还是有辱皇家颜面的。

    “沈爱卿的心情,朕都明白,你且消消气。”

    “不,陛下明白不了,若有哪日,卫驸马敢尚公主之前,就睡了公主胞妹,您方能明白微臣此刻的心情。”

    “你”

    成帝被说得有些尴尬,在他的印象中,沈成延该是谦和的文人,没想到文人一狠起来,就没武将什么事了。

    半个脏字不带,却叫人怎么都回不了嘴。

    成帝知道他气性大,干脆不与他争论,转头看向他身后跪着的沈婳。

    小姑娘本就娇小柔弱,方才又哭过,双眼红肿得厉害,看上去很是可怜,他还是很满意这个儿媳妇的,希望她能说服她这固执的父亲。

    “沈家丫头,来,到朕身边来。”

    沈成延犹豫地看了眼女儿,沈婳却朝他点了点头,缓缓起身走了过去,朝成帝微微福身“臣女叩见陛下。”

    “沈家丫头,今日之事确是太子的过失,可人皆有过,你能不能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原谅他这一次”

    成帝说得很是诚恳,按理来说他是皇帝,掌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没有必要如此客气,故而冲他的这份客气,沈婳也尤为认真。

    她跪下恭恭敬敬地重新行了个大礼,“陛下,撞

    人是过失,杀了人也是过失。作为臣女作为您的子民,只要您开口,沈婳会原谅殿下。可作为一个女子,一个姐姐,一个早已定下多年婚约的未婚妻子,我原谅不了。”

    “殿下与我表妹之事,我接受不了,也无法原谅,即便爹爹不说,我也会自请退亲的。”

    若说凌维舟方才只是心中没底,那么这会便是彻底的慌了,他确是偶尔觉得沈婳不够聪慧,不够端庄,不够懂他的心思,可他从未有一刻想过要退亲。

    “婳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婳抬起头,不偏不倚直直地看向他,认认真真一字一句郑重地道“我知道。”

    “我沈婳,要与你凌维舟退亲。”

    “往后嫁娶各不相干。”

    沈婳说完便向成帝恭敬地叩首行了个大礼,“请陛下允诺,还臣女一颗拳拳之心。”

    她不是因为嫉妒,不是因为不容人,也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宠爱会受到影响,只是单纯的原谅不了。

    成帝被这对父女磨得没了脾气,再多规劝的话也都憋回了腹中,女子啊,你看她柔柔弱弱,似乎只能在内宅行走,殊不知她心中藏有怎样的丘壑。

    他长叹了声“起来吧,这本是家事并非国事,此处也无君臣只有沈凌两家,你们父女无错,终究是朕的儿子配不上你沈家的女儿,这婚朕答应退了。”

    沈婳看着面色凛然,成竹在胸,实则心中没底的很。

    今日确是桩丑事,但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她若揪着赵温窈为由,反而会被人说她善妒不容人。

    故她兵行险着,只论她与凌维舟,多亏了之前那位少年,四处说她对凌维舟情根深种,一个爱惨了的人被伤透了心,岂不是合情合理。

    还好,她赌赢了。

    她捏紧的手心一片细汗,听到最后答应二字,如闻仙乐,重重地再次叩首,“臣女叩谢陛下。”

    “若无其他事,臣女与父便先行告退了。”

    成帝疲惫地捏着眉心,抬了抬手,允许他们离开。

    一直没有说话的凌维舟,仿佛这会才如梦初醒,他双目通红,声音沙哑地冲着她的背影道“婳儿,我知错了,能否再给我一个机会。”

    沈婳却连头也没回,“殿下我只有这么一个表妹,还望您能善待她。”

    说完便大步朝外走去,凌维舟下意识地跟着膝行几步,就见布帘掀起,外头站着个高大的男子。

    他不知站了多久,听了多少,浅色的眼眸冰冷犀利,眼底满是嘲弄与讥讽。

    他长臂一横,彻底挡住了他的视线,还露出了腰间那把比他手掌还要长的乌金宽刀,令凌维舟脖间发凉,顿时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散了。

    凌维舟不明白,到底是哪出了错,他与沈婳,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长洲是再晚些知道的这事,他昨儿是头次跟着凌越的手下办差,不敢再像往日那般吊儿郎当,很是谨慎小心。

    上山查了一宿山石崩塌的原因,好不容易发现了些许火石的灰烬,刚睡下没多久,就被程家老二给喊醒了。

    “长洲,出事了”

    他顶着一双发黑的眼圈怒声道“你再喊你爷爷我,你才真要出事了”

    “不是你出事,是你家宝贝妹妹出事了。”

    一声妹妹,直接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什么玩意”

    围场就这么点大,况且退婚这么大的事如何瞒得住,不过半日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程家二郎程闫峰将清早发生的事情与他说了,“这会沈伯父已经带着你妹妹回府了,至于你另一个妹妹,说是还在昏迷着呢。”

    “听说陛下做主,让太子纳了她做侍妾,回京

    就抬进宫”

    “诶,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啊等等,你拿刀做什么啊”

    帐外的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帐中。

    沈长洲一眼就看见了榻上正在喝药的凌维舟,他看上去很是虚弱,还有些失魂落魄,但看见他出现,眼中突然亮起了些许光芒。

    他推开喂药的小太监,满是期待地看向他“长洲,你怎么来了,是婳儿,是婳儿想孤了是不是她”

    沈长洲黑着脸,直接上前一把拎起他的衣襟,“你这畜生,也配喊我妹妹的名字呦呦是我爹娘的心头肉,连我都从小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你居然敢让她如此伤心。”

    “我管你是什么劳什子的太子,若不是看在你是呦呦未婚夫的份上,你以为我会对你一忍再忍”

    程闫峰怕他要做什么傻事,一路跟着他过来,见此赶忙上前去拦“长洲,别冲动,赵姑娘也是你妹妹,你打了他,往后可怎么办。”

    “表妹表妹,还有个表字你没听见我沈长洲这辈子都只有一个妹妹。滚开,你再拦,我连你一并打。”

    说完挣开程闫峰的手,一手提着凌维舟的衣襟,一手握拳,狠狠地朝着他的鼻梁骨砸了下去。

    秦氏自从当上贵妃之后,从未如此丢人过,她捂着额头将帐内能摔的东西都给摔了。

    她身边最得力的徐嬷嬷赶紧屏退了宫人,小心翼翼地给她揉着额角的穴位,小声地安抚着她“娘娘且息息怒。”

    “息怒闹成这样,你让本宫如此息怒李氏那个贱人本就得意,出了这样的事,她那贱蹄子还不知要得意成什么样。都怪那逆子不争气,这太子之位本就没坐稳,还整这些糊涂账,本宫看他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徐嬷嬷给她揉过穴位,又继续给她揉肩捶背,“奴婢倒是觉得这不是殿下的过错。”

    “你还帮着他说话真是想气死本宫不成。”

    “娘娘且听奴婢说,殿下年轻气盛,一时被有心人勾引也是难免的,要说啊,也是您平日对他太过严苛,别人家正妻进门前也有通房侍妾,为何殿下不能有。不说别的,咱们陛下娶皇后前不也有妃子,天下男子都一个样。”

    秦贵妃往日拘着,也只是为了让凌维舟维持个好的形象,没想到反倒让他在男女上如此容易就被勾引了。

    她想着也有些后悔,“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可事已至此,该如何是好”

    “照奴婢说,也不全是坏事,先前是没退亲所以显得咱们殿下失德,既是退了亲,不就是男欢女爱的事情,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过段时间陛下自然就把这事给忘了。况且,您本就看不上沈家这门亲事,如今不是得偿所愿了。”

    秦贵妃仔细想了下,倒确是这么个理,可还是有些担忧“但有这么个小贱人横着,京中哪家还敢把女儿嫁过来。”

    “您真是糊涂了,咱们殿下是谁,堂堂储君,整个大雍还能找出第二个比他更好的夫婿吗即便真的有在意的人家,那是个什么东西,抬进宫了还不是任凭您处置她如今可还伤着脑袋,如此柔弱的小姑娘,一个不小心得个什么风寒不治身亡,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徐嬷嬷最后这句说得很轻,秦贵妃却听得亮了眼,可不正是这个道理。

    若是沈婳她或许还要大费周章想办法处理,一个父母死绝了的孤女,要不是命好,有沈老夫人这个外祖母,怎么可能进得了京,对付她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瞧今日她那傻儿子的态度,分明对这丫头不过是些许新鲜,没准过两日就把人给忘了。

    “还是你最懂本宫的心,既然如此,这事便交给你去办,记得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毕竟她也摸不准沈家对这孤女是什么态度,上次熙春园的事,还是给她留下了些许阴影。

    “是,奴婢定当办得妥妥当当。”

    赵温窈是在剧烈的头疼中醒来的,她挣扎着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床榻与帐子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隐隐的不安。

    她赌赢了,她还活着,可凌维舟却不在身边。

    她艰难地挪动了下脑袋,可一动就是撕裂般的疼痛,她有些口渴,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可整个帐子里空荡荡的,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恰好这时外头传来了说话声,她又重新闭上了眼,说话的是个年长的女子,声音好似在哪听过。

    而后是掀开帘子进屋的脚步声,她听着那脚步声离床榻越来越近,便想睁开眼。

    可刚睁开眼缝,就见那人往杯中洒了什么药粉,端着茶盏往她这来。

    瞬间,恐惧笼罩她的全身,但她根本就躲不了,两个身材高大的宫女将她架住,生生掰开了她的嘴,直接将水灌进了口中。

    宫人如丢破布般,又将她给丢开,重新塞回被衾中,双手安详地搭在胸前,佯装成睡着的样子。

    赵温窈很想笑,却疼得怎么也笑不出。

    她知道,这次许是真的活不了了。

    她费尽心机,搭上自己的清白得来的男人,此刻不知在何处,她这一生真是荒唐又可笑,她的眼角最终坠下一滴清泪。

    “嬷嬷,没气息了。”

    “弄得干净些,莫要留下任何痕迹。”

    脚步又像来时那般渐渐远去,屋内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静。

    如此过了不知多久,那个应当已经死去的人,染着蔻丹的手指轻轻动了下。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