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村里靓仔

作品:《和大佬联姻后

    安一哥这个称呼, 安一听到后短暂地怔愣了几秒,他已经好久没听见有人这么叫他了。

    只有以前在大山里, 村子里的闺女们会这么叫他, 自从来了城里后,安一就再也没听到过。

    被人突然这么一叫,脑海中几乎是瞬间门想起了, 他之前所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大山。

    虽然日子苦,但他的印象中每逢春天那座大山绿茵环树, 生机盎然, 每一处都是生命蓬勃的气息。

    他对那座山的所有印象也都停留在了春天, 因为他喜欢山里的春天。

    听到称呼后他抬起头。

    眼前的模特身穿一套米色的奢侈品牌的秋季套装, 巴掌大的小脸被戴着的墨镜遮去大半, 一头茂密的黑色卷发, 脖颈修长, 身形纤细高挑,仪态极好,一米七六左右的个子,看上去十分有气场。

    旁边的顾玲玲和林究也是一愣,一脸震惊地转头看向安一。

    什么情况

    眼前的人顾玲玲十分熟悉, 也经常在各大杂志上看见,是前几日还在国际秀场上走秀的周雅,知名度极高的名模。

    今天对方来,肯定也是品牌方特意邀请过来走秀的, 但刚才对方叫安一“安一哥”。

    顾玲玲

    这小子从哪认识的这号人物。

    安一看着眼前的人一脸陌生, 面对顾玲玲探究的目光,想要解释,毕竟他真的不记得他认识过这样一号人物。

    谁知还没开口就听周雅声音激动的继续问道“你是安一哥你是对吗”

    她声音带着无法平复的颤抖, 语调上扬,纤细的手不受控制的在空中比划了几下,穿着高跟鞋的脚向前几步,好像想要验证些什么。

    眼前青年的样貌和她记忆中的如出一辙,只不过皮肤没有以前那么黑了,他挺拔地站在她眼前,眼睛一样,鼻子一样,五官轮廓都一样,是安一哥,她不会认错的,眼前人就是她的安一哥。

    一旁的助理和经纪人瞧见周雅失态的模样也吓了一跳。

    周雅口中的语气像是认识对方,而站在不远处的青年却是一脸懵,好像两人完全不熟。

    “雅雅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认错人了”

    “咱们快进去吧,一会还要上妆呢。”

    周雅没有理会身旁人的话语,而是摘下墨镜,往前走了几步,眼眶都红了起来。

    “安一哥,是我,是我啊。”

    对方身上的香水味侵入鼻尖,看着眼前人画着精致妆容的五官,安一觉得熟悉又陌生,很快记忆中的一张脸和现在的人重合。

    安一瞳孔一缩“春春花。”

    周雅“安一哥”

    见人认出来了自己,周雅一个激动就扑了上去,对方的举动过于突然,安一措手不及直接被人扑倒在了草坪上。

    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雅雅姐”

    “妈呀安一”

    林究想要去把安一拉出来,什么仇什么怨啊,居然想压死安一

    难道对方过去当了坏男人

    然而还没等几人上前,就发现,两人好像真的认识。

    周雅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须满泪水,“安一哥,你是来找我了是吗,你终于来找我了”

    安一也十分惊讶,根本没想到眼前光鲜亮丽的模特,居然是当初和他在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小土妞春花。

    从山里被突然绑到城市,他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归属感,现在看到熟人难免觉得亲切,“春花,真滴是你咧。”

    安一笑容灿烂起来,“恁成大姑娘,忒漂亮哩”

    完全看不出来是以前村里脸上顶着两坨山楂红的春花。

    周雅抱着安一的脖子不撒手,看着安一喜极而泣,操着一口村音“是俺,安一哥是俺,俺是春花,恁好好瞧瞧俺,是不是大变样哩”

    一旁的众人

    突如其来的土味是怎么回事。

    周雅低头看着安一的脸,在看到安一的断眉后,却是一愣,“安一哥,恁滴眉毛咋地哩“

    听人提及他的眉毛,安一哑巴了几秒,“最近不都时兴那啥子断眉,俺追个潮流,就给剃哩。”

    然而周雅看着安一的断眉,上面明显有着一道疤。

    周雅和安一从小都在大山的一个村里长大,那时候她还不叫周雅,周雅是后改的名字,之前她叫春花,春天的春,花朵的花。

    他们村子里和他们同龄的人不少,落后的地方没有什么少生优生的概念,每个人家的娃娃都有三四个,她家除了她下面还两个弟弟。

    只有安一是家里的独苗苗,安一因为是独子,所以每次瞧见他下地干活都是一个人。

    穿着洗的干净湛白的汗衫,太阳光一晃都发亮,肩上扛着锄头,手里拿着的是中午吃的食物饼子和有些破的教科书。

    每到中午休息,安一都会在树荫下边吃饼子边看书,他的侧脸俊逸明朗,做什么都不像村里其他小伙汁那样粗枝大叶的,笑起来更是顶好看,用老话说就是俊的不行咧,瞧一眼心口子都往外冒蜜,甜滴很。

    有些闺女路过田埂偷瞧他被他发现了,还会笑着打招呼,问人家外头这么热,怎么不回家。

    闺女听了,羞答答道一句,“这就回。”

    他就是这样,不懂什么男女心思,做什么都大大方方的,根本不会往什么情爱上想,也不会想人家闺女大中午顶着太阳不回家,是过来看他。

    村里的闺女都喜欢安一,不光光是安一长的俊,还因为对方尊重人,有别人没有的文化教养。

    说文化教育什么的,在山里让人听了可是要遭笑话的。

    说一天就拽那些文词,有个屁用,就是拿出来装有文化,山里哪需要什么文化人。

    每次被人这么说,有些人都羞得说不出话,但偏偏安一不,他会上前跟人理跟人辩,用着合理的谈吐说得对方哑口无言。

    文化教育那可是好东西,不能你没有就不让别人有。

    还有就是安一从来不会拿闺女开玩笑,村里十六七岁的小伙汁到了什么都懂的年纪,什么话都往外说,荤话更是止不住从嘴里往外冒,安一不说这种话,也见不得别人拿这种话开闺女们玩笑。

    他觉得下流,粗俗,不尊重人。

    村里和他一个年纪的小伙汁瞧见闺女路过田埂,都流里流气的吹口哨吆喝,就他看不过眼,说不要那么对人家。

    有一次周家小子开李家小闺女的玩笑,安一就在旁边,看李家小闺女通红的脸,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周家小子还不知收敛,皱眉叫人别说,不许说。

    周家小子偏不,两人差点没在地里打起来。

    村里的小伙汁没几个待见安一,觉得他装,来地里干活还带着书,不就是想吸引闺女看他嘛。

    合着就好像他读过书一样

    但偏偏去他娘的,村里的闺女们都围着安一转。

    出门赶集想要人帮忙带东西,也都只找安一。

    家里有姊妹的,聊天张嘴闭嘴安一哥安一哥的叫,就好像村里就他一个年轻的小伙汁一样。

    春花也不例外,每次和闺女们在一起时都会聊起安一,觉得安一哥是他们村里最好的年轻人了,长的好看不说,还懂文明讲礼貌,有正义感。

    每次见到安一,对方总是笑着打招呼,时间门长了,闺女们也难免会讨论起安一喜欢什么样的。

    谈论了许久也想不出来,但安一哥喜欢的人总不会差的,村里结婚都早,有些不上学的小伙和闺女十七八就成家了。

    村里觉得上学没什么用,有几年许多闺女家里都不给供读了,还是学校的老师联合村书记走访才让一些闺女能继续上学。

    前阵子他们刚参加完高考,要是能上大学就能走出这座大山了。

    有文化多好啊,就像安一哥那样,他总说外面的世界如何,家里也贴着书本上面画着的大山外的建筑,说那是新世界。

    春花那日跟闺女们编完花环照常往家走,谁知回去的路上村里的人瞧见她,面上的神情都有些看热闹的意思。

    春花以为是自己脸上还是衣服上蹭了什么,抬手摸了摸想把脏东西蹭掉,谁知就在这时周家的小子过来拍她肩膀,呦呵道“俺听说恁家要办喜事了,恁知道不”

    办喜事

    他们家

    春花一向不喜欢周家小子,上次开李家闺女玩笑,还差点没和安一打起来,但她纳闷,她家怎么就要办喜事了

    春花问“啥子喜事”

    谁知此话一出,周家小子噗嗤就笑了出来,笑容中不怀好意“恁还不知道呢”

    春花一头雾水,什么知道不知道的。

    她家办喜事,她可没听说,对方怕不是在耍人玩。

    周家小子也没说,嬉皮笑脸地转身走了,一路上春花路过的地方就会有人瞧她,瞧见她后又和身边人低头说几句什么。

    春花觉得不对劲,村里人舌头长,上了年纪的谁家热闹都凑,就爱嚼舌根,该不会是她家出什么事了吧

    春花着急加快步子,赶忙往家里走,谁知一进门就对上了父亲殷勤的笑脸。

    “春花啊。”

    春花神情一懈,看着父亲笑出的那口黄牙,不祥的预感像是破土发芽的小苗一样开始疯狂生长。

    她家重男轻女,要是没她妈,小时候春花就差点被卖了,年初母亲离世后,父亲就更加不待见自己,为了能在家里好好过,她每天包揽了家里的所有活,下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的弟弟们和父亲做饭,下地也跟着,回来也不歇,转头去厨房做伙食。

    看着父亲殷勤的笑容,春花后退一步,脑海中想起回来路上村里人的议论,强装镇定地问了句,“爸,恁笑啥子”

    “俺”春花深吸一口气,“俺刚才回来路上听人家说,咱家要办喜事,啥子喜事”

    男人笑眯眯地搓着手,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春花,那眼神不像是在看闺女,而是在看摇钱树“对,是要办喜事哩,刚说成,顶好,顶好。”

    春花嘴巴打了个颤,“谁滴”

    男人抬眼,笑容像是吃人的魔窟,“还能是谁滴,你滴啊,春花。”

    说着拉过春花,“是个好人家,就是比你大点,但是你嫁过去不吃亏。”

    “俺不嫁”春花看着父亲慌了神,“俺不嫁俺不嫁”

    “哎,这是什么话,彩礼都收了,哪有不嫁的道理,都说成了,日子就定在后天,不嫁也得嫁

    他收了隔壁村陈家汉的二千块钱,说只要他家春花嫁过去就行,二千块,在山里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虽然那陈家汉四十多岁,刚死完老婆没两月就娶新人,但看在钱的份上,他也没想那么多。

    反正现在不嫁以后也得嫁,兴许到时候还没这个价钱呢。

    春花不从,开始和父亲理论,谁知抬手便被人扇了一巴掌。

    春花被扇得眼冒金星。

    “你踏马别不知好歹,劳资养你这么多年够意思了,把你嫁过去又不是害你,那家人不差钱,你去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候感谢我还来不及。”

    春花看着放在桌上的两千块钱,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划过红肿的面颊砸在地上。

    她不嫁,她不想嫁。

    那哪是嫁人,陈家汉名声不好,之前还被传出来喝醉酒打老婆,这不是嫁人,这是让她往火坑里面跳。

    家里的两个小子回来瞧见春花坐在地上哭,年纪小的赶忙上前问,“这是咋了,爸你打姐做啥子。”

    “让她嫁给隔壁村陈家汉,她不知好歹不嫁,人家陈家拿两千块钱娶她,她倒清高上了,你以为你值多少钱,两千还不够”

    大的开口,“那陈家汉不是刚死了老婆,四十多,姐咋能嫁过去”

    “你们两个兔崽子蒙昏头了,你们姐嫁过去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豺狼虎穴,陈家汉有钱,你姐过去还能过苦日子不成,不就年纪大点,谁以后没那个年纪再说二千块钱难道是我一个人用,你们以后不娶娘们不过日子钱哪来还不是老子出,她要是不嫁,你们俩就等着打光棍吧”

    此话一出,原本还打算说几句的两人瞬间门哑巴没了声,之前是看不得春花哭闹,现在触碰到了自身利益瞬间门没话了。

    是啊,他们以后要成家要娶老婆的,家里没钱,他们拿什么娶老婆啊。

    那陈家汉有钱,春花嫁过去说不定比家里过得好,一时间门接受不了而已,等嫁过去习惯就好了。

    春花的眼神逐渐绝望,嗷啕大哭起来,从地上站起身,边哭边往外面跑。

    男人瞧了赶忙追了出去,对着两兄弟吼道“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她要是跑了,钱也飘了”

    安一拿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就瞧见一处树下围了不少人,安一不是爱凑热闹的,估计又是哪家人弄了什么新鲜玩意让大伙瞧。

    就在他打算离开直接回家时,一声凄惨的啼哭闯入他耳间门,是闺女家。

    安一愣了下,赶忙剥开人群去看。

    只见春花泪涕横流地跪在地上,手乞求地拉着她父亲的衣角,声音抽咽嘶哑,痛苦无比“爸,俺不嫁,俺不想嫁,俺高考了,俺成绩好,一定能上大学,等俺上大学毕了业,工作了一定多多挣钱,俺一定给你养老送终,俺以后一定会挣钱滴,给家里添东西给弟弟们娶媳妇儿,爸,求求恁了,求求了,俺不嫁,俺真的不嫁”

    男人不为所动,看着她骂道“少来这一套,谁知道你出去还回不回来,你不嫁谁嫁,钱都收了,赶紧回家,少在这丢人现眼的。”说着低头去扯春花,春花在地上撒泼打滚踹了他好几脚,男人怒火中烧对着一旁的两个儿子喊道“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把人弄回家,还嫌不够丢人。”

    看着春花泪涕横流的脸,两兄弟为难,但还是动了手,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就算再不忍心不舍得,也都能下手,毕竟谁也不是唯一。

    春花嫁过去有钱了,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

    “我不要我不要”春花崩溃,嗓音越发刺耳。

    春花被扯走时,抬头看见了剥开人群挤进来的安一,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落,眼神空洞无比。

    看着春花被打的高高肿起的脸,安一听人说是她家老汉收了两千块钱要卖闺女,手里握着的锄头紧了紧,迈步就想上前,谁知还没走几步,耳朵先是一疼。

    安炳胜拧着安一的耳朵把人从人堆里带了出来,哪怕一路上安一疼得龇牙咧嘴也没松手,一手拿着酒瓶,一手带着安一回了家。

    到家里直接把安一往炕上狠狠一摔,口吻警告,“你小子少踏马给劳资管别人家闲事。”

    安一愤怒起身,“那就眼睁睁看着春花被他家老汉卖了隔壁陈家汉今年四十多,刚死完老婆没两月,之前不少人说他打老婆家暴,春花才十八,他跟春花爹一个年纪,咋能嫁过去”

    闺女家花一样的年纪葬送在这里,安一看不回去,也不想看下去。

    想起春花绝望的眼神,手握成拳,想起之前对方跟他说的话。

    “安一哥,恁说山外面是啥样子,我看书上面的图片里有好多大高楼哩,你说有咱们的大山高吗”

    “安一哥,我想去外面看看,你不是一直也想吗,咱们一起吧。”

    “安一哥,高考完了,等通知书下来,咱们就能上大学哩,我都听人说了,大学可气派哩”

    安一起身就要往外走,谁知猛地被安炳胜打了一拳。

    看着儿子愤愤不平的样子,安炳胜啐了他一口,“你去你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天神转世,普度众生了人家嫁闺女嫁不嫁轮的到你管,你要是想管,你能拿出两千块钱你出去装什么英雄管人家家务事,你算老几,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安一不服“那就眼睁睁看着春花嫁人”

    咋能那么做,根本不顾及春花本人的意愿,闺女在村里跪在地上求人,她不想嫁人,她还要去山外面看看,她读书有文化,就算没文化也不应该一辈子困在山里,像个傀儡一样,嫁人做媳妇,之后大肚子做母亲,操持一大家子。

    那是明媚朝气的闺女,不是没人气的破布偶。

    安一咬牙看着安炳胜“你一天就知道喝酒,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我就算不知道也是你劳资,你踏马给我老实待着”

    说着迈步离开,把安一的小屋门给锁上了。

    他这儿子有思想有文化,看不过眼的事什么都要管,但这天底下谁会喜欢管自己闲事的人,安一那么做除了给自己竖敌,没有任何好处。

    日后惹祸上身,他可不是什么大罗神仙,能帮他兜着。

    春花被带回家后就被锁在了偏房,男人叫她弟弟们轮流看着,第二天晚上逼着春花换了红布衣裳,随后把春花手绑在柱子上以防人跑了,天亮陈家就要来接人了。

    春花头上盖着红盖头,盖头下眼泪都要哭干了。

    安一不想春花就这么断了自己的未来,第二天晚上趁夜深了,破了窗逃了出来,一路跑到春花家。

    春花家已经灭灯了,但她所在的屋前,她家大弟一直在门口蹲守着。

    安一趁着夜黑,见对方在屋前睡得沉,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全程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生怕出了声响把对方吵醒,进屋安一就瞧见了盖着红盖头呜咽的春花。

    他上前一把扯下红盖头,盖头落地,安一俊俏的面容落入春花眼中。

    此番场景,春花这辈子都忘不了,安一扯下红盖头,月光冲破灰云,透过那贴着红色喜字的窗子洒在他身上。

    他眼神坚毅,目之所及没有丝毫畏惧。

    他来救她了,须着泪的瞳孔映出的是他的倒影。

    “春花,是俺,安一。”

    他捂着春花的嘴,小声告诉她别出声,随会开始给人解绳子。

    春花哭得浑身瘫软,看见安一后,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安一看。

    安一哥来救她了。

    春花望着他“安一哥”

    安一将春花扶起来,“哥带你走。”

    安一带着春花摸着夜色,小心翼翼地从屋里走出来,生怕吵醒在门前睡着的人。

    两人冒着腰,轻手轻脚地走出大院,刚松一口气,隔壁家的狗子就叫了起来。

    “汪汪”

    春花被吓得腿一软,瞬间门栽倒在地,狗叫声震耳,门口熟睡的人被吵醒,睁眼就看见了被打开的屋门。

    顿时破口大叫,“跑了春花跑了”

    原本在屋子里熟睡的男人和小弟听见了,赶忙出来追。

    “哪呢,那死丫头往哪里跑了”

    安一扶着春花带着人往村外跑,春花害怕极了,整个人不停地打着哆嗦,一路上摔了不少回跤,摔了又赶忙哆嗦着爬起来,不敢说话,眼泪止不住,手和腿都摔破了一层皮。

    她不能被追上,她不能被追上,要是被追上来,她的一辈子就完了,身后是吃人的洞穴,她不要回去。

    在春花再次摔倒后,两人听见了远处急促的脚步声和手电筒的灯光,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也帮忙出来找春花。

    春花吓得瘫在地上起不来,哆嗦的不行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安一见状矮身将人背起来往村外跑。

    春花呜咽害怕的声音响在耳边,安一带着人快速奔跑。

    少年的声音带着喘息声,“别怕,哥一定能把你送出去。”

    看着漆黑一片的前路,安一的声音响在耳边,“春花,你还要上大学,还要出去看大高楼呢,很快了,哥很快就带你出去了”

    春花流泪看着带她奔跑的少年。

    少年背着人不断奔跑,头顶的那一轮圆月是他们唯一的光亮,遥远却又时刻照着他们。

    “春花,别怕。”

    他一句一句安慰着,脚步未停。

    “他们在那呢”

    不远处有人追上来,春花吓得慌了神,猛地打了个哆嗦,想回头去看。

    安一“别回头”

    春花瞬间门在人背上僵直。

    安一咬牙,喉咙像似被人灌了铁锈水,他托着春花的手紧了紧,到了一处小山坡,俯身带人滚了下去,那里有一条他们上学时走的小捷径,村里上学的人少,这条捷径也很少有人知道。

    安一放下春花,双手紧紧握着她的肩,开口道“春花,你现在沿着这条路去学校教职工宿舍找楚老师,她一定会帮你的。”

    楚老师是个希望学生能有好未来的好老师,知道春花的处境一定会帮忙的。

    说着快速从口袋里拿出五百块钱,这是他之前攒下来留着出去上大学花的,他把钱塞给春花,“拿着钱,走,走的越远越好,等过几天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你就到小镇坐客车走,再也别回来了。”

    春花拿着钱,“那安一哥你呢”

    安一“没事,我不会有事,春花,你出去好好上大学,哥会出去找你的。”

    说着将春花转身一推,“跑春花快点跑别回头看哥在呢”

    春花觉得泪水迎着风在脸上干枯,她向前跑着,不敢回头,不敢回头

    月亮在她头上,光亮也洒在了她身上。

    看着春花跑远,安一起身上了坡,跑到另一个方向去吸引他人注意力,很快就被人逮到了。

    男人上前看着春花不在,一把拎起安一的领子,“春花呢我问你春花呢”

    安一看着他,“不知道”

    “放屁,劳资看见你带人跑了”

    很快安一就被春花家的两兄弟和看热闹的村民围住。

    “春花往哪跑了说说啊”

    “我们家嫁闺女关你小子什么事,她跑了,明天陈家来怎么办”

    安一咬牙,“那你就把彩礼钱给人还回去卖闺女的名声你以为落在头上真的好听,村里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你不知道吗别人都拿这事当饭后谈资,你以为现在出来帮你找人的都是来抓春花的,他们只不过是过来凑热闹看笑话“

    说着看向春花的两个兄弟,“春花平日里为你们兄弟省吃俭用,处处为你们着想,你们却这么对她,你们就这么对她”

    兄弟俩被安一说的臊红了脸,因为对方口中说的是事实,但现在被戳破了,两人非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恼羞成怒了起来。

    “闭嘴,你小子给我闭嘴”

    春花嫁人,他们家才能有钱,他们才能娶老婆,不然这钱哪来,靠那片庄稼地

    男人抬手给了安一一拳,安一想反抗,却被春花的两个兄弟按到在地,旁边的村民没有上前,都在一旁瞧着热闹。

    春花家里的三个男人按着安一打,安一挣扎反抗着对人挥着拳头,这时其中一人打红了眼,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安一砸了过去。

    第二天蒙蒙亮,安炳胜转悠了许久才在村口两公里远的一处小土坡上,看见倒在地上的安一。

    安一倒在地上,半边脸贴着黄土地,一侧眉眼满是已经干枯了的血痕,干干地黏在脸上,他趴在地上疼得动不了,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男人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瞧着地上半眯着眼喘气的安一,男人和平常一样,手里拿着一瓶白酒,但酒瓶里的酒却一点没喝。

    安炳胜“说了不让你多管闲事,你这是自找的,活该。”

    话落,拧开瓶盖,把白酒尽数倒在了安一脸上。

    安一眼睛被酒冲的睁不开,脸上破了口子的伤被白酒刺得钻心的疼。

    把空瓶子扔开,安炳胜弯腰将安一背了起来,往家走。

    走了几步后,安一看到了那个小坡,笑了。

    春花走了。

    安炳胜背着儿子,也知道这事安一是办成了,笑骂道“你笑什么,被打成这样亏你笑得出来。”

    安一看着那个小坡,“爸,俺高兴。”

    “俺高兴。”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