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5、晋江文学城独家

作品:《嫁给侯府嫡子

    元州脸色阴晴不定。

    却没有出手。

    最终他冷冷地看了眼褚源, 又扫了一下夏枢倔强的面容,冷声道“希望你不会有求我的那一天。”

    说完,毒经往常随身上一扔, 扭头就走。

    常随看看夏枢,又看了看手里的书册, 神情有些无奈,冲着夏枢等人施了一礼, 便小跑着跟了上去。

    “你没事吧”褚源摸摸他的脸颊。

    “没事。”夏枢摇了摇头, 他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精神也有些蔫蔫的。

    不过想到褚源的箭术, 他立马又打起精神,夸赞道“你太厉害了,竟然离那么远,都能把冯二的发冠给射断,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箭术呢。”

    “比旁人都强。”他立马又干巴巴地加了一句“在我心里你也是最强的。”

    褚源原本对他担忧不已,现在见他自己都没缓过神来,却一心要安慰自己, 不由得心里暖洋洋的,神情也缓了下来。

    “没事的话,去看看马吧”他握着他的手腕,笑了一下“念了那么长时间,可要挑个你喜欢的。”

    夏枢抬脚, 不动声色地带着褚源往马棚的方向走“好。”

    他发现了, 褚源在侯府里的时候还不显,在外面不熟悉的地方,他虽然面上努力表现的正常,但空茫的眼神, 让他抬脚都是犹豫不定,小心翼翼的。

    夏枢想到元州对他的肆意侮辱,又想到他那出色的箭术和武功,心里一阵酸涩。

    若是褚源正常,眼睛未瞎,何至于被人侮辱成废人

    他明明就该是最惊才绝艳的那个人啊

    “褚源,有了解药药方,你的眼睛会治好的吧”夏枢突然开口。

    褚源一愣“解药药方”

    元州这边,等气势汹汹地离了马场,见四周没人,他立时卸下怒气冲冲的表情,变成人后不正经的模样。

    他一把将胳膊搭常随肩上,边软骨头地靠着,边摸索着腮帮子上的伤,连连倒吸凉气,后怕道“这双儿可真凶”

    “是吧,我也觉得。”常随哪里见过他受这种委屈,嘴上应和,心里却在不住地幸灾乐祸,憋笑

    憋的肚子疼“好可怕哦。”

    “不过,他打人的模样也挺可爱的。”元州摸着下巴,神情贱兮兮的。

    常随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就是欠打

    小双儿果然没打错人

    不过他可不敢说这种话,只敢心里吐槽一下主子的神经病,嘴上敷衍“是哟。”

    元州满意地点点头“哎,你说”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提醒道“今儿的事情千万不能叫大哥、叔母他们知道了。”

    常随心道,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招惹人家双儿的时候,你倒是硬气的很呢。

    不过身为主子的心腹,他自然会为主子兜底“下属知道,一定不会乱说的。”

    元州稍稍放了心。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疑问“你说他真的是小弟吗”

    世人都知道燕国公府只有两个公子,燕国公夫人生第三胎的时候难产去世,第三胎没有活下来,跟着母亲一起去了。

    但燕国公府的主子们怎么会忘了他们家里曾经被女主人拼死生下来,却被人偷走的双儿

    当年的元州才几岁,他早已记不清阿娘的样貌,更记不得被偷走的双儿弟弟是不是和别家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红扑扑的像只猴子。

    但是他却牢牢的记得,他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刚失去阿娘的他,连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弟也一同失去了。

    是被人偷走的。

    嫌疑人直指淮阳侯府。

    元州眼睛看着远方,迷茫道“阿爹说,阿娘性子豪爽可爱,又武艺高强,她生的双儿必不会像我们一般土匪、不听话,肯定会是个识理、懂事、且根骨奇佳的小可爱,可以叫他想怎么教就怎么教,家里十八般武艺可以全教授予他,就算学累了,他也不会像我们一样闹得鸡飞狗跳,肯定会软软地抱着他的膝盖撒娇”

    常随“”

    国公只是在嫌弃你们罢了。

    并不是小公子就是这般性子。

    元州继续道“我第一眼见到夏枢,就觉得他面熟。”

    常随面无表情“主子,这话你也经常对其他双儿这么说。”

    元州噎了一下,坚持道“他不一样,总叫我觉得亲近。”

    “哦。”常随敷衍地应了一下。

    “他的生辰八字和小弟太接近了,前后相差不过一个月。”元州没发现他的敷衍,继续道“我安排的人已经去了北地,若是查出他不是夏家亲生的,他是小弟的可能性又大了些。”

    常随没料到他这次竟是当了真,惊住了“你们不过是见了两次面你竟然派人去北地了世子知道吗”

    “大哥不知道,家里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元州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你要给我好好保密。”

    常随觉得他这样做不妥“不过是两次面二爷,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不是国公府的小公子还好,若是他是,他现在已嫁进淮阳侯府了,又该怎么办”

    元州看着远方,没有说话。

    常随继续道“不说国公府和淮阳侯府有不共戴天之仇,就是说”

    他顿了一下,放低声音道“下属说句不好听的话,少卿夫人今儿这表现,明显是对少卿产生了感情,到时候若真证明了他的身份,你叫小公子如何选择又要叫他们夫妻如何相处最终为难的都是小公子。”

    他没说的是,看今天的表现,让夏枢来选,夏枢明显会选褚源。

    到时候为难的就不是夏枢了,而是他们燕国公府。

    “你考虑的挺多的呢。”元州以新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常随被他犹如实质的目光打量着,有些承受不住,硬着头皮道“下属也是为了国公府好。”

    元州倒也没为难他,打量了他两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我知道你的担忧。”他漫不经心地道“不过若是确定了他就是小弟,这些担忧统统都没必要。”

    常随一愣“什么意思”

    元州目光瞬间晦涩难明“到时你就知道了。”

    常随有些拿不准元州的意思,但见他不愿多说,也就老实地闭了嘴。

    只是走着走着,元州突然又道“你觉不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啊”

    常随正在琢磨他前面的话,听他猛地这么一问,有些反应不过来“谁啊,什么不对劲”

    元州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夏枢啊。”

    常随

    “”

    怎么又转回到淮阳侯府少夫人身上去了。

    “他先前明明是想要那本毒经的,甚至为了毒经都跟我笑了。”元州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变了脸,丝毫不在意起来。”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还是道“他看起来很在意那姓褚的,怎地最后不过是一句话,他都不愿说,要知道,只要他说了那句话,我就会把他心心念念的毒经给他的啊”

    常随无语“人家或许不想要了呢。”

    “不会的。”元州立马反驳“我不过是说了姓褚是个瞎子废物,他就上来打人,他那么在意姓褚的眼睛,不可能不想要毒经。”

    常随本来还一心敷衍他,听到此处,也觉得有些问题了,念叨着道“除非他已经有别的药方了,不然不可能不在意。但毒经只有国公府有,而且他也就只翻看了一遍,不可能记下来,他”

    “你说什么”元州突然抓住了什么,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人也激动的微微颤抖起来。

    常随吓得一哆嗦,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拨动了这位主的神经,惊的张大嘴,磕磕巴巴道“我、我说他、他不可能记下来我、我也没说什么啊”

    元州却觉得豁然开朗,整个人激动的手脚狂舞。

    他大笑着快速地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双手摁着常随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激动的几乎语无伦次,笑道“你知道吗阿爹还说过一句话,他说阿娘聪慧,可以过目不忘,小弟肯定不会像我们一般榆木脑袋,他肯定会像阿娘那般的聪慧”

    元州眼眶发红,高兴的整个人几乎疯魔,一把抱住常随,往上掂了掂,还大笑着转了几圈,把常随吓的差点没哭出来,哆哆嗦嗦地双手护胸“二爷,小的是男的啊”

    元州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哈哈笑道“男人怎么了,男人也很可爱啊”

    然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会不会让常随晚上做噩梦,抱着人的肩膀就又是一顿摇晃,激动的像个傻疯子 “哈哈哈哈哈他就是小弟啊”

    常

    随“”

    但是你没发现,你抱人的姿势很不对头吗

    而且,你被你那个“小弟”耍了啊

    夏枢这边并不知道元州那里的操作,他被带到马棚之后,精神头就一下子回了来,绕着褚源给他准备的五匹马欢快地撒欢起来。

    “都好骏啊”夏枢双眼闪闪发光,抱着褚源的胳膊又蹦又跳“都好喜欢。”

    褚洵也羡慕的流口水“都是汗血宝马呢,嫂子,大哥对你可真好。”

    景璟也有些动容“匹匹都是千金难求。”

    他从小就习练马术,对马自然有鉴赏的本事,不过他阿爹出身寒门,给他买匹稍微好点的马都有些吃力,他阿娘的嫁妆他阿爹又不许他动,叫他好好经营以后当做他的嫁妆带入婆家,所以这么好的马,他也只能看看,日常是摸都摸不起的。

    景璟现在对于夏枢说的褚源是真的疼他有了些实质性的感受,不由得升起些羡慕。

    夏枢真的太厉害了,不仅把世人眼里的憋屈生活过得好好的,还得到了那么多人的喜欢连褚洵这个眼睛一直长在头顶上,对同龄双儿爱答不理,颇为看不起的世家公子都对夏枢崇拜有加,多有维护

    景璟真的太佩服夏枢了,他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少卿大人确实对小枢哥哥很用心了。”

    夏枢有些脸红。

    他扫了一眼景璟和褚洵,见两人都是眼含惊艳,眼神不停地在汗血宝马身上流连,便捏了捏褚源的手。

    褚源立即会意“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夏枢不料褚源如此懂他的心,愣了一下之后,就转身一把抱住褚源,开心地在褚源怀里蹦跳了两下,笑眯了眼“好。”

    褚洵没开窍,只觉得大嫂和大哥之间比平常黏糊了些,景璟却是个已经开了窍的,见夏枢如此大胆地在褚源怀里又蹦又跳,褚源也没显出不耐烦的神色,反而怕他摔倒,双手微微抬高,半护着他的腰身

    两人之间的气氛真的既和谐又暧昧,叫景璟只是瞄了一眼,便忍不住脸红。

    他不敢多瞄,眼睛便使劲地盯着眼前的马看。

    谁料,此时夏枢

    却开了口“褚洵,景璟,你们两个看看喜欢那匹,一人挑一匹。”

    褚洵早就知道自家嫂子豪爽的性子,一听立即蹦了起来,开心大笑道“谢谢嫂子”

    然后就朝自己早就看中的一批枣红马冲了过去,哇哇大叫道“我最喜欢这匹”

    景璟则是当场愣住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挑一匹”

    这可是汗血宝马,千金难得的。

    他和夏枢也才认识了几个月,甚至刚刚在来的马车上,夏枢才对他解开心结,和他好起来

    这么快就要送他汗血宝马

    景璟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不过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当然不能收,忙道“不用,这太贵重了,使不得。”

    夏枢哈哈大笑着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不用客气,以后就是朋友了,你挑一匹,等以后夫君忙没时间陪我的时候,咱们就一块来骑马。到时候,我教你武艺,你教我骑马,咱们也不用请师傅来了,还省了一笔银子呢。”

    他看着景璟圆润的小脸,趁机捏了一下,故作生气道“当然,你要是客气,就说明没把我当长久处下去的朋友,那我就随你了。但是,你要是把我当朋友,你就去挑一匹马,咱们别的不多说,洒脱豪气一点,以后也能处的长长久久的。”

    景璟从未见过夏枢这般豪气、不扭捏的双儿,听夏枢说要长长久久地做朋友,当即心中一阵激荡。

    干脆地一拍手,身上迸射出一股豪气,爽快地应了下来“好”

    想了想,他又道“那你有空就来找我,我教你骑马。”

    夏枢想着以后离开京城去皇陵又带不走他,他一个人留在京城,身后又有心性狠毒、防不胜防的继母,哪里是容易的,就道“我日日都有空。索性景府和淮阳侯府距离近,你早晨无事的话可以骑马到淮阳侯府来教我,到时候我骑马,你和洵儿一起在侯府的校场练武。白日我们去上学,你忙你的事,等休沐的时候,咱们再一起约着来这个马场骑马。”

    景璟觉得收了人家那么一匹好马,确实不能只休沐的时候教骑马,于是就果断应了下来“好。”

    夏枢立即笑眯了眼,推了推他的肩膀“去选一匹吧,选完之后,咱们就骑上试一试。”

    景璟既已应了下来,就不再扭捏,反身抱了他一下,便高兴地朝着自己最喜欢的那匹马跑了去。

    夏枢见景璟跑远,便凑到褚源跟前,坏心眼地道“景政估计要气坏了。”

    褚源意外地挑了挑眉“怎么提到他,他得罪你了”

    刚刚一堆事,夏枢差点把景璟告诉他的事给忘了,此时提到景政,他立马就想起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告诉褚源。

    他高兴的心情瞬间被担忧替代,人也沉郁下来。

    褚源敏感地感受到他的变化,神色一正“可是有什么要事”

    他猜测道“和景政有关”

    “是,也不是。”夏枢抓了抓脑袋,话到嘴边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扫了一圈四周,马棚开阔,此时除了马夫们在远处照料马匹,附近并没有人。

    也无人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褚源。”夏枢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组织了下语言,说道“景政让景璟告诉我,周青那里有夫人娘家通敌的信件。”

    褚源瞳孔猛地一缩“王家,通敌”

    夏枢见他一脸震惊,心里也是既难受又气愤,点了点头“景璟没见过信,他说可能在他阿爹手里。”

    他忍不住气愤地嘀咕道“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姓王的吃了几十年的俸禄,还敢通敌卖国,简直不是人。还有,景政那人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天天防我们防的,我们要是想把景璟认回侯府早就认了,他又何必接二连三的搞这些事情。”

    褚源思绪未定,却摇了摇头“他不是防我们。”

    夏枢一愣“不是防我们”

    “他是在提醒我们早做打算。”褚源伸手捏了捏眉头,思绪有些混乱。

    上一辈子,几年后李朝连年战乱,之后瘟疫、地动、洪涝灾害,连年不断,百姓们民不聊生、流离失所,淮阳侯府被祭天,褚源流落民间,不再清楚朝堂之事,但他在朝堂多年,又在民间清楚情况,知道李朝还有挽救的余地,只要有燕国公府镇守,就算李朝摇摇欲坠,只要君

    臣合力度过眼前的难关,就能把国祚延续下去。

    但怎么也没想到,淮阳侯府覆灭不过一年,北地防线溃败,异族入侵,李朝国祚就这么走向了尽头。

    他之前一直想不通。

    想不通有能臣老将在,李朝为何会走向灭亡。

    今儿听到这个消息,他想,他明白了。

    李朝从根子上就烂了

    这哪里是王家通敌

    根本就是皇族通敌

    夏枢和景政不清楚情况,褚源对褚家、王家和李朝皇族的那点儿破事儿门清。

    就是给王家家主王长安十个脑袋,他也没那个胆子去通敌。

    通敌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背后之人,当年杀父弑兄登位的二皇子,也就是今上

    为了和世家贵族争权夺利,李朝皇族竟已荒唐至此,这是褚源怎么也没想到的。

    与虎谋皮,最终赔了夫人又折兵,把整个王朝都赔了进去。

    褚源想想他那为争权力头破血流的祖父、叔叔们就觉得面目可憎,极其可笑。

    夏枢见他神情悲恸,似哭似笑,以为他对王家失望,内心痛苦,忙一把抓住他的手,劝道“你莫难过了,他们都是坏人,不值得你为他们难过。”

    褚源神情突然说不出来的复杂。

    “你说,要是李朝完了,我们会怎么样”他伸手慢慢摸向夏枢的眉眼。

    上一辈子,异族入侵,李朝覆灭,他和夏枢在抵抗异族的战乱中分离,再见面,夏枢已身首异处。

    尸首被挂在城墙上,惨烈至极。

    据说是为了救一个被异族抓住的双儿,被乱刀砍死。

    他还记得和夏枢见的最后一面,因为知晓了他就是连累他家破人亡的元凶,两人不欢而散。

    谁知道,再见,已阴阳相隔。

    醒来,已人世变幻,生如隔世。

    夏枢不知他心中的惊涛骇浪,听他又说起李朝,心中登时一跳,忙手指竖在唇上,小声道“你不要大声。”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天空,见没什么动静,就稍稍松了口气,有些生气地教育褚源道“你不要瞎说,会被听到的。”

    褚源本来心情沉郁,听他如此小心翼翼,却不由得想笑“听到又如何”

    “听

    到了会成真的。”夏枢心有戚戚焉,抚摸了一下胸口,双手合十地拜了拜,闭上眼睛,认真道“愿李朝早日结束北地战乱,国泰民安,愿阿爹早日找到阿娘,一家团圆,愿褚源身体健康,眼睛早日康复,愿所有亲人都得偿所愿,平平安安。”

    褚源怔怔地“看”着他。

    “那你呢”半晌,他问。

    “你们好,我就好啦。”夏枢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虽然有些贪心,但也就这些心愿了。”

    想了想,他再次小声提醒褚源“别说那些丧气话,不然叫上天听到,万一都成真了,怎么办”

    他小声嘟囔道“我晓得自己见识比不上你们这些当官的,读过很多书的,家传渊源的,但不管怎样,李朝都要好好的,那些不安好心的,想要勾结外敌的坏蛋也得收拾了,不然战乱一起,阿爹肯定找不到阿娘,而且,到时候大家都得背井离乡,说不定会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面”

    他吸了吸鼻子“而且,没有粮食,什么都没有,会填不饱肚子,喝水都喝不饱,你不知道有多难受”

    他们夏家还没定居蒋家村的时候,他是一直被阿爹养在身边,跟着阿爹在外面跑。

    外面的世界动不动就各种饥荒灾难,不仅远没有京城周围的蒋家村富庶,还没有蒋家村安稳。

    有的地方粮食颗粒无收,有银子都买不到粮食,有的地方买了粮食,但转眼就能被人抢走。他阿爹是跑镖的,不能和当地人交恶,很多时候都是把口粮拿出来交过路费。

    所以他有一段时间是经常饿肚子的,记忆非常深刻。

    后来北地战乱,二叔二婶迁到蒋家村,他阿爹才把他放到村子里,让二叔、二婶平时照看着他,日子才算稳定下来。

    褚源当然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上一辈子战火弥漫,没有粮食,他不止树皮杂草吃过,连观音土都吃过。

    不过他没说,而是沉默地摸摸他的脑袋。

    夏枢就势伸手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膛上依恋地蹭了蹭,撒娇道“还有,你也才愿意我抱你,我还要你慢慢喜欢上我呢,才不要你和我分散,离开我。”

    褚源一怔“我怎么会离开你”

    夏枢超记仇“你先前还说要和我和离呢。”

    褚源“”

    他嘴角抽搐地捏了捏怀里人的脸“不要不讲理,半个月前不是还说了要和你去皇陵吗”

    夏枢哼唧“我不是怕你说话不算话嘛。你都不喜欢我”

    褚源有些不自在,耳尖也有些微红“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