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章 第79章

作品:《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

    九月初五一日, 府衙门口的布告栏前人头攒动,丹桂飘香下的“桂榜”也终于出来了。

    等待放榜之人是一贯的多。

    杜衡和秦之枫天还没亮就过来等着榜单,人挤人下清早就折腾出了一身汗来。

    红榜布上, 更是一阵骚动。

    杜衡原和秦之枫站在一道上, 忽的几个强壮家丁挤进来, 团在一道的人被挤的七零八落, 纷纷不满骂咧。

    “中了,杜衡,中了,中了”

    正立在红榜下头的杜衡忽然被强行挤过来的秦之枫攥住了手腕,只觉得他一双手都在颤抖。

    杜衡看着红榜, 连连点了两个头。

    他着实是榜上有名, 自己都还没来得及乐呵, 倒是一贯稳重的秦之枫高兴的一反常态。

    紧接着他看见眼中有光的秦之枫笑意渐盛“我终于中了”

    “什么, 中了”

    杜衡反应过来, 原则是秦之枫自己中了。

    登时在原本就喜悦的上又添了喜意, 杜衡是打心眼儿里希望秦之枫榜上有名的,也不枉这些年的苦读和坚持了。

    “你呢你可中榜”

    杜衡面上无色的顿了顿, 旋即笑起来“双喜临门了。”

    “果真吗”

    秦之枫双目光芒更盛, 两人又一齐看向了榜单, 不过这回看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看的对方的名次。

    此次秋闱锦团府录用举子合计六十六名, 杜衡在第六十名上看见了秦之枫的名次, 而秦之枫则是在第五名上看到了杜衡。

    两人名次虽然相差不小, 不过能够同在榜上也已经足够欣喜了, 秦之枫读过杜衡的文章, 早知他的才学不在自己之下, 而今的结果倒是情理之中。

    不管名次如何,两人都实打实的为对方高兴。

    听闻有榜下捉婿的习俗,虽一贯是春闱榜下才常见,但在府城之中也不乏商户也想捉个举子做贵婿。

    两人看了榜后便默契的退了出去,未有在榜单之下做显摆,都已是成家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还得回住处安心等着报喜信的衙差上门。

    回到小院中,两人整理了一番,不多时就听见了巷子里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报喜衙差来了。

    听到锣鼓之声,周遭的住户都开门出来看热闹,晓得今日秋闱放榜,都想瞧瞧是哪家幸运儿中了举。

    一路跟在衙差后头,看见人进了杜衡和秦之枫的院子。

    为首的衙差展开一张红纸,朗声询问道“此处可是杜衡举人与秦之枫举人的落脚之处。”

    “正是。”

    “恭贺二位秋闱中榜,喜提举子之名。此乃举人一应恩赏。”

    为首的衙差一挥手,登时便有人送上来两个系着红绸的盒子,衙差客客气气道“知府大人设宴鸿鹄馆,做鹿鸣宴以恭贺诸位新科举人,还请二位举人老爷明日赴宴。”

    “多谢各位官爷辛苦一趟。”

    杜衡奉上了一荷包的赏钱到为首的衙差手上“此乃我与秦举人的一点心意。”

    收了喜钱自是高兴,衙差道谢“恭喜二位了。”

    衙差还要前去下家,自是不会多留。

    眼见差役离开后,周遭看热闹的老百姓一下子便团上了门口,一个又一个连连道贺讨喜钱“恭祝杜举人,秦举人”

    喜庆话儿不绝于耳,秦之枫又洒了许多的铜板出去,诸人欢欢喜喜的前去捡铜板。

    打发了看热闹的,杜衡和秦之枫这才抱着盒子进屋,前头的考试中榜以后皆由自身前去府衙学政处领取恩赏,而下中了举人果真是不一样了,一应都亲自送上门来。

    杜衡开

    盒瞧了一番,照例是举人令牌一枚,一张录有举子特权的纸,以及一套举人的专属衣帽,这是明日赴宴要穿的。

    这些东西都是中举之人都有的,是每个府城中举之人的基本赏赐。

    但是每个府城的知府对读书人还另有奖赏,这是按照知府喜好来赏的,各个府城都不一样。

    根据府城大小,富庶繁荣以及当地知府对读书人的重视程度,颁发的赏赐便有丰厚与单薄之别。

    杜衡便在盒子里拿到了府城的一家盐行和一家铁铺的地契,除此之外还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他颇觉不可思议。

    反观秦之枫,他则只有二十两的赏银。

    “你秋闱入了前五名,又叫做“经魁”,是了不得的成绩。每回乡试前六名知府大人都会厚赏,前三名赏赐最为丰厚,四五次之,第六“亚魁”还往下走些。六名之后的都叫“文魁”,赏赐便没有区分。我先时略有耳闻此赏赐,今日倒是也得一见了。”

    杜衡听完,觉得倒是有些意思。

    当然了,他名次靠前,确实觉得有意思,只是苦了六名以后的考生。

    “此次府城入闱者六十六名,即便先行刨开前六,剩下的六十名一人赏赐二十两,如此也要花费一千二百两出去。”

    秦之枫笑道“每回大考朝廷都会给地方上拨款,其实也算是朝廷给的钱。说句不该说的,这是一朝中举才有的一次恩赏,过去那几十年的光景里,哪一年没有给朝廷缴纳赋税,商税和田产税的。赏钱就算是给中榜的考生报销了一应考试的费用了。”

    像他们这般远县里来的考生,一应赶考住宿吃以及打赏就用了起码二十多两去,且还算是节约的了。

    朝廷肯报销,确实也抚慰了贫寒书生的心。

    秦之枫还透了一声底给他“待咱们回到县里,县府还会另有赏赐的。”

    杜衡迷之一笑,旁的不说,他就喜好这赏赐。

    日以继夜的苦读,不惧天寒也不畏地冻,而今也合该领些实打实的好来。

    这五十两的银子其实已经消耗了有一半,最合人心意和让人艳羡的还是两张地契,盐铁属是天下最挣钱的营生之一了,但却归朝廷所控。

    现在他受赏得这两家铺子,再也不必同小商小户争利,以后吃穿是再不必发愁。

    杜衡心情大好,他总算是能给小满买宅子了。

    两人高兴之余,连忙给家里书信一封过去,给信使加了钱,快马加鞭不出三日家里就能收到好消息了。

    杜衡和秦之枫则预备着参加鹿鸣宴,做一回意气风发的年轻新科举子。

    落霞县这头,秦小满被周挽清喊去吃饭,而今晓得秋闱已经放榜,但是县里却并没有两人的消息。

    若是信先到,则说明有人中了,若是人先到,那说明此次乡试又无功而返。

    家里人心里都紧着一根弦儿,心里有所盼着。

    这日,秦知闫才从县衙里回来,方才到在家宅门口,便被信使叫住“秦主簿,有信”

    秦知闫下意识的心里屏了口气“可是府城过来的。”

    “正是,想必是秦少爷有喜讯传回来。”

    秦知闫笑眯眯道“许是出榜前递过来的信件,不过也是借你吉言了。”

    “来信啦”

    周挽清听到信使的声音,连忙也走了出来。

    秦知闫算了算时间,放榜已经有三日,这时候收到信八成就是报喜的信。

    他提着气,寻摸着不晓得究竟是哪个孩子中了榜,一时间拆信的手都微有点发颤。

    一目十行下去,秦知闫骤然收上了信纸,震惊无可复说的看向了自己夫郎。

    “如何了可是枫儿来的信

    ”

    “中了。”

    “哪个中了嘛可是枫儿”

    秦知闫缓缓吐出一句话“说是两个都上了榜。”

    “两个”

    突然而来强烈的喜悦冲的周挽清脑子发昏,差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头的秦小满也收到了杜衡的来信,他二话没说,抱着孩子就直奔了他堂叔家里。

    入夜,主角虽是未到,一家人却是先行团圆聚了一桌席。

    “出息了,实在是出息。也不枉这些年一直读书,而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饭桌上秦知闫几杯酒下肚,竟欣喜的抹起了眼睛。

    “秦家也总算有了出人头地的孩子了”

    昔年自己一直没得摸上的举子,而今自己的儿子达成心愿,也是圆了他的一桩夙愿,心下如何能不动荡。

    一桌子上的人无不欢喜的。

    秦小满自也是高兴的快没了着落,杜衡有本事,不单上榜,还在乡试拔得头筹,要不是觉得在家里无人庆贺,也不会巴巴儿就跑到了秦家来一道喜悦了。

    而下一家子的人就盼着两个人能早些回来,再次之前,谁都没有透出风声出去说家里有两个孩子中了榜。

    杜衡和秦之枫实在九月八日才从府城里出发回县里的。

    六日参加鹿鸣宴,七一日杜衡把新到手的两个铺子巡查了一通。

    一应事情交托完毕后,两人才踏着一路的桂花芳香返还县城。

    回县之时除却两人,还有此次一道中举的落霞县人士,共计十二名举人,由着府城派遣的衙差护送几人回县。

    一则是给足了新科举子的排面,二来也要前去县里汇报交接一些公务。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抵达落霞县时已经是九月十一了。

    家里人虽是晓得了两人皆中举,却是未在信中得到确切的返还时间,晓得中举后有应酬宴会耽搁,为此都不知两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秦小满隔三差五的便领着承意到县城门口转转,也是想着哪次去就撞见回来的队伍了。

    晚霞铺地,城门口红光一片,倒是美的有些醉人。

    “想吃一块像天上那种颜色的寒瓜再回家。”

    承意眼巴巴的看着路边上吃食,抿了抿唇,在要出城门前,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天色不早了,秦小满关了铺面预备回村里,驾着牛车快到城门口了。

    坐在马车里头的小朋友探出脑袋一直在马车窗前看着外头的街市,眼巴巴儿的望着。

    “行吧,小爹给你买一块。”

    秦小满勒住马儿,跳下车正要去小贩那儿买寒瓜,承意连忙道“阿爹我也想下来。”

    “一会儿的功夫下来干嘛。”

    秦小满嘴上说着,但还是把站在马车上的小崽子还抱了下来,他牵着人道“街上车马多,可不能乱跑噢。”

    “知道。”

    承意跟着秦小满的步子,小跑着到街边上去,小爹跟商贩讨价还价的功夫,他偏着脑袋看着似火红霞的城门,眼睛眨了眨。

    “阿爹,马车,好多马车”

    秦小满正在掏钱,被小崽子摇着衣角,他眉心微动,顺着声音回头便见着一列车马队伍往着进城的方向来。

    也不晓得是谁呼了一声“新科举子们回来了”

    秦小满心中一窒,连忙跨出了两步出去观看,承意连忙问道“是爹爹回来了吗”

    “许是吧。”

    秦小满正隆着眉毛看车马队伍,不晓得杜衡有没有在其间,就见着为首的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已是一个半月有多没有见过的人,此时从车上走了下来,秦小满

    都有些不可确信是真的。

    “我回来了。”

    杜衡看着夕阳下喧嚷的街市边上,一手抱着寒瓜,一只手还牵着个小崽子的人,心中欣喜之余又微有酸楚。

    “爹爹”

    承意软糯糯的唤了一声。

    杜衡信步而来,一把就将小崽子抱了起来。

    承意高兴的小腿儿直蹬,紧紧抱着杜衡的脖子将脸蛋儿贴在他脖子上,嗅着熟悉的味道,欢喜的很。

    秦小满看着人,抿了抿唇,眼底也是微有些湿意。

    杜衡握住了他的手“回来了。”

    秦小满微低下了些头,轻轻点了点。

    “杜举人,还得去见一面知县大人。”

    衙差倒是不想打断人家一家三口团聚,但是他们也公务在身。

    “去,先去县衙,我跟承意在铺子里等着你事情处理完了再一道回家。”

    “好。”

    承意才被抱一会儿就听杜衡又要走,心下舍不得“爹爹。”

    “乖,爹爹有事要忙,待会儿就来找你和小爹,在府城里给你买了好些吃食,晚上回家让你拆好不好”

    承意看着杜衡,再是不舍得也乖乖点了点头。

    这次乡试落霞县中举十二人,锦团县下六个县城,录取人数六十六人,若是平均县城中举人数,落霞县也超出了平均线。

    且还又有一个名列前茅的,作为一直不温不火的县城,此番知县也长了些脸,对这批举子自是欢喜的很。

    知县少不得是要牵头再办宴席做贺,只不过念着考生舟车劳顿,自是没有急于一时,宴会就定在了三日之后。

    简单的夸许了几句,举子们也便能散了各自归家。

    一行人在路上早已经结识,往后在县里少不得来往走动,大家又相互告辞了一番。

    杜衡连忙赶回了铺子上,与老婆孩子团聚一场。

    “买这许多的东西,也不嫌带回来麻烦。”

    回去的路上,小马车里塞满了杜衡从府城买的一应礼品,倒是叫人都没法落座了。

    杜衡便抱着承意小朋友,和秦小满一同坐在马车外头,迎着秋日晚风,一家三口满心欢喜的一道回家去。

    “都是些吃食糕点,还有府城里时新的料子。好不易去一趟府城,不单给家里带点,也能把料子拿些送去二叔家里,大嫂二嫂的估摸也瞧得上这些料子。”

    秦小满嘴上带着笑“你倒是想的周到,只怕是没少花钱。”

    杜衡道“这回中举名列前茅,知府大人恩赏了五十两银子,够花。”

    秦小满一笑“那自是该你手头阔绰。”

    回到家里杜衡谁也没有惊动,先自家看了府城带回来的诸多礼品,小承意欢喜的吃了好几块甜糕,夜里入睡嘴里都还甜丝丝的。

    只是小家伙怕了杜衡又走,要他抱着才安心睡去。

    杜衡搂着小崽子,亲了好几口,这才让芹哥儿抱去睡。

    瞧着小崽子安然睡下,杜衡心里也暖暖的。

    见小满前去洗漱了,杜衡在堂屋中坐下,家里虽是简陋还不如在府城租住的小院儿,但却是让他心里无比的安稳。

    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他吃了一口茶水,闲把水芹菜叫到了跟前“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家里一切可都还好”

    “回东家的话,一切都好着。”

    听闻家里好杜衡心里也宽慰,道 “雇农可都按时缴纳粮食,村里城里是否有人寻麻烦,找主子不痛快的”

    水芹菜想了想,确实东家走的这些日子家里都安生,并没有什么不好。

    不过他眸子忽动,想起一桩事来“主子一直想

    在县城里置办处宅子,前阵子听说有合适的,倒是去瞧了瞧。”

    说起宅子杜衡确有打算,听到说小满已经有看过的,若是合适倒是一举两得,他不禁赶紧询问“什么地方的宅子主子可看得上”

    “福积巷的,二进院宅子,主子看了很是喜欢。宅主也十分愿意把房舍卖给咱们这等清白人家,原本说好了等东家回来再做定夺,只是忽又来了个十分蛮横的秀才将那宅子抢了去,言语之间对主子还十分不客气。”

    “秀才” 杜衡叠起眉头“既也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奴婢不知,只听说是姓王。”

    “姓王”杜衡眸光微动,他记得认识的人里好似并没有这号人物,还需打听“好了,我晓得了,不必在主子面前多言,你去忙吧。”

    回了县里又是一番应酬忙碌,杜衡先回了书院报喜,又带着一家三口在秦知闫家中一同庆贺。

    村里也是乡亲里正的前来道喜,紧接着又是知府大人设宴,杜衡忙得不见空闲。

    他原本不是个厌烦宴席的人,这一茬茬的酒宴下来也实属有些烦闷了。

    酒量原就并不多好,偏生乡试拔得头筹,一应庆贺他都有在做主客,拍马屁奉承,自谦应酬云云简直把他几近掏空。

    这日休沐了,他才得出空闲来,前去打听了自己不在县里的日子欺负他夫郎的王姓秀才。

    “他祖上原是做点小生意的,在县里倒是有点小钱,陛下恩准商户之子科举之后,王家便送了子孙读书,到这一代的王益康总算是中了个秀才。王家欢欣鼓舞,对这王秀才喜爱的紧。”

    王家的生意做的并不大,又爱装面子,银钱自是流水一般花销出去。只不过这王益康中了秀才后,可减免些商税,便有小商户投奔在门下,少不得会给些庇佑补偿的费用,为此王家过得还挺是滋润。

    自是唯利是图,早就没了读书人的风骨,县里的清流人家都很是瞧不起王家,不愿如何与之来往。

    那王益康年纪已经三十有余,借着秀才的功名飞扬跋扈欺压贫寒老百姓,一贯是欺软怕硬,遇到厉害的便马屁拍的响,遇到不如自己的,从不睁眼相瞧,这朝丁忧并未曾前去府城赶考。

    “这王益康不讲理,也不守孝道,且还在这丁忧期间竟酒楼吃宴也便罢了,偷摸着还混迹花楼瓦肆。”

    杜衡听着百事通说着这王家的事儿,越听眉头越紧“当朝重视孝道,丁忧期间当闭门守孝,如何还这般张扬吃酒耍乐,就不怕学政消他功名”

    “寻常老百姓谁敢说他个不是,他笼着些县里的流子,谁让他不愉就去找人麻烦。大伙儿都怕他,谁敢招惹。”

    杜衡心下了然,从兜里取了些赏钱丢给百事通,起身离去。

    “多谢杜举人,多谢杜举人。”

    这日,青雨茶楼里。

    “王秀才,您说要那我那宅子,定金是交了,可这究竟什么时候把钱结清,也好钱货两清嘛。”

    张老医师四处打听,可算是在茶楼里寻到了王益康。

    只见人翘着条腿,由着身侧跪坐着的有些姿色的小妞给他捏垂着腿,身前又是一桌酒菜,一准儿纨绔子弟的派头。

    听到这苦口婆心的声音,王益康偏头瞧了一眼前来催账的张老儿,漫不经心道 “既是缴纳了定金,你那宅子我就是要的,只不过而下我还不急着搬家。”

    王益康凑近了些张老医师“还在侍孝期呢,哪里好大张旗鼓搬家,都说医者父母心,张医师也体谅体谅嘛。”

    张老医师苦着张脸“可这宅子我是急着出手,也还等着用钱嘛。这都一个月有余了,不然这样可行,王秀才把余下的钱结

    了,我便把钥匙交给您,想什么时候搬进去您也方便不是。”

    “诶,不着急嘛。”

    怎能不急,这缴纳了定金就把他那宅子霸着,也没有旁人再敢去看宅子,原是不想卖于他的也只能卖给他,此番竟还拖延着不肯给钱。

    张老医师也是哑巴吃黄连。

    “王秀才便行个方便,不然我将这押金退于王秀才,您再寻他宅如何”

    王益康听闻这话砰的摔了碗碟,怒骂道“不过一个破医师竟然还同我这秀才相公叫嚣起来了,我瞧得上你那破宅子是你的福气那积年老宅可有出过什么有功名的读书人我若是住进去那是你们张家祖坟冒青烟”

    “来人,快把这不识得的老儿给赶出去”

    张老医师吓得腿一软“王秀才”

    只听门外应声冲进来了几个人,张老医师手发抖,正要蜷缩于一旁,然则进来的人未曾动他,反倒是将那王益康一下子给扣了起来。

    惊得那衣着轻快的陪侍女子尖叫一声躲到了一侧。

    王益康也被突来的变故惊吓一跳,想要挣扎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摁在了桌面上,他不免叫嚣“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是秀才相公你们这般粗鲁对待文人秀才该当何罪”

    衙差冷声道“你还是什么秀才。侍孝其间不守孝道出来喝酒狎妓,败坏读书人的名声,学政大为恼怒,这朝扣你回衙门听审,你还能保住秀才功名”

    王益康听闻要被扭送去衙门审理,心中大骇“你们,你们”

    张老医师吓了个趔趄,跟在衙差后头就那么瞧着王益康被拖了去。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