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52】

作品:《二嫁帝王

    “来人, 来人快给我抓住他”

    庞麒麟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掌,气急败坏地朝门口大喊“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暗算小爷, 看我不活宰了你”

    院内一干奴仆得了命令, 如梦初醒般抄着家伙就冲上前。

    门口的锦袍男人面庞没有半分波澜,仍是气定神闲地站着, 那双狭长的凤眸甚至不曾多看庞麒麟他们一眼, 只一错不错地盯着院内那抹清雅身影, 好似周遭一切都不存在, 唯有这一抹雾霭夕岚色是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李妩自也感受到那道鹰视狼顾般的锋利目光,若说有形的袖箭射穿了庞麒麟的手掌, 那他的目光就如无形的袖箭, 牢牢地瞄准了她的脖子, 他随时能捕杀她, 而她已无路可逃。

    一种说不出的寒意潮水般涌遍全身, 与此同时, 无数疑问在心头冒出,他怎么会在这难道她的破绽那样大, 竟能叫他这么快就寻了过来

    细白的手指不动声色掐紧, 就连指尖陷入掌肉都不觉得疼般,李妩杵在原地, 心乱如麻。

    再看庞家那些张牙舞爪的奴才,一个个挥舞着棍棒上前, 连衣角都没沾到,就被身形凌厉如鬼魅的暗卫打翻在地, 而后一个个捂着胸口抱着胳膊腿哎哟惨叫着。

    “主子, 可要收拾干净”暗影卫首领躬身请示。

    裴青玄这才从院中收回目光, 慢悠悠扫了一圈地上,转着扳指轻笑道“拖出去就行,今日是个好日子,不宜杀生。”

    暗影卫首领应了声“是”,转身一抬手,示意其他暗卫将地上那群人都丢出去。

    眼见自己带来的人,像是小鸡崽儿似的被那群黑衣高手拎着丢去门外,庞麒麟慌神了“你你放肆你知不知道小爷我是什么人,你竟敢如此无礼来人啊,来人”

    可不论他怎么叫,身旁再无人敢上前。

    裴青玄提步往院内走去,看着那吓得浑身如筛糠却还大喊大叫的庞麒麟,浓眉轻折“聒噪。”

    他抬了抬手指“拖下去,舌头割了。”

    暗影卫首领“是。”

    “你敢我爹可是庞有道,幽州太守潘德岳是我表姨夫你这不长眼的东西若是敢欺辱我,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唔”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庞麒麟便被捂着嘴巴,硬生生拖出院子外。

    见此场景,一旁的媒婆和那些扛箱笼的力夫也都慌了神,再不敢久待,一个个喊着“杀人了”,便屁滚尿流地冲出了院门。

    方才还人满为患的小院子一时间空了下来。

    李妩苍白着一张脸,看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男人,一颗心也止不住地往下沉。

    “娘子”石娘和朝露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唤着“这这又是谁啊”

    李妩脑子乱成一团,哪有心神答话。

    就在裴青玄离她不过十步之遥时,两道魁梧身影一前一后挡在她的面前

    “不许伤害主人。”

    “不许伤害沈娘子”

    安杜木和杜文斌一人手握铁锹,一人握着长刀,皆满脸防备地看向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俊美男人,看他这来头,似乎比庞三难对付得多。

    裴青玄眯起黑眸,看着面前这两只拦路虎。

    黑的这只,他知道,是她买的昆仑奴。另一个没那么黑的,看这身打扮,是暗桩提到过的那个大献殷勤的捕快

    倒是小瞧了她招蜂引蝶的本领,才来固安县不到一月,便招了一个又一个男人。若是自己再晚来几日,她没准又找了个新郎婿

    思及此处,裴青玄面色愈发冷硬,连着语气也变得不耐“闪开。”

    安杜木咬牙不让。

    杜文斌

    心下虽害怕,但想到这个男人随口一句吩咐就把庞麒麟拖出去割了舌头,沈娘子这么个弱女子到了他手中,岂不是更惨一股强烈责任感涌上心头,他握紧手中刀柄,强装威严“我听你的口音并非固安县人,你是何人,为何私闯他人宅院”

    裴青玄眉头拧起,耐心已经消耗殆尽,正要吩咐暗影卫将人丢出去,便听一道温软平静的嗓音响起“杜捕快请收刀。安杜木,你也退下。”

    这话一出,院内众人都循声看去。

    李妩双颊透着些不自然的白,却显得一双乌眸愈发明亮,不辩情绪地看了眼裴青玄,她压下心头慌乱,故作镇定地与杜文斌道“杜捕快别误会,他不是什么恶人,他是”

    抿了抿唇,她道“是我一位远房表兄。”

    “远房表兄”杜文斌诧异。

    裴青玄眉梢也微挑起,意味深长睇着李妩。

    李妩现下也顾不得那些,只想赶紧把这乱糟糟的摊子给收拾了,于是硬着头皮应道“是,他是我表兄,是位商人,今日大概是凑巧路过固安县,顺道过来探望”

    杜文斌将信将疑“真是这样”

    李妩抿唇嗯了声,又朝裴青玄投去一眼。

    裴青玄扯了扯嘴角,慵懒语调里透着几分嘲弄“表妹说得是。”

    他这一应,算是承认这瞎编的表亲关系。

    杜文斌顿时尴尬起来,收回了刀,又讪讪朝裴青玄拱手“这位郎君对不住,我还当你与那庞三是一样要对沈娘子不轨,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是一家人。”

    裴青玄不冷不淡嗤了声“谁与你是一家人。”

    杜文斌一噎,而后涨红着脸道“我的意思是,你与沈娘子是一家人。”

    “这还算句人话。”

    说罢,也不再看杜文斌一眼,他抬步朝李妩走去。

    午后秋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秋日明净光影里,裴青玄垂眸,打量着面前鲜活存在的女人。

    她的确活着,好端端活着。

    面色红润,肌肤白嫩,颊边好似还圆润些许,较之在宫里病恹恹的娇柔模样,现下更多了份坚韧活力。

    看来她在外三月,过得很是不错。

    男人深邃的目光犹如实质,李妩能清楚感受到那目光一寸寸在自己面上逡巡徘徊,又逐渐变得炽热滚烫,所到之处如熔岩,将她的肌肤都要烫化般。还有那亮度惊人的狭眸,如同黑夜里发绿的狼眼,下一刻便要把她生吞活剥般。

    “表妹,别来无恙啊。”

    沉金冷玉般的嗓音传来,明明再寻常不过的话语,李妩却听出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本就沉重的心情顿时更凉了几分。

    他此番前来,是来找她算账了。

    李妩嗓子发紧,半晌也说不出话,索性偏过脸,避开男人侵略意味十足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杜文斌“杜捕快,今日之事真是麻烦你了。现下我表兄来了,谅庞家也不敢再来招惹朝露,你去取瓶伤药给杜捕快。石娘,厨房那半边羊腿也拿出来,给杜大娘送去。”

    杜文斌一听这话,忙不迭拒绝“沈娘子客气了,都是街坊邻居的,何况我是捕快”

    “收下吧。”李妩道“你不收下,我心里难安。”

    朝露和石娘手脚都麻利,很快就拿了伤药和羊腿出来。

    杜文斌也看出这是送客的意思,朝李妩惭愧地拱了拱手“今日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沈娘子实在太客气。既然府上来了客,我也不便打扰,先走一步。”

    李妩浅浅一颔首,又道“石娘,送一送。”

    石娘这边送杜文斌出去,另一边暗影卫也来与裴青玄复命“主子,都已经照吩咐收拾好了。”

    裴

    青玄淡淡嗯了声,见李妩面色清冷、静默站在一旁,他略一抬手,示意暗影卫先退下。

    院里顿时变得格外安静。

    他朝李妩靠近一步,见她往后退,黑眸轻闪,却没去拦,语气平静到听不出任何情绪“换个地方说话。”

    李妩眼皮动了动,微微仰脸,看着面前之人。

    这是从他出现在门口后,她第一次正眼仔细打量他,三月不见,他消瘦一大圈,人也憔悴许多,最为明显的莫过于眼下那片薄薄乌青,还有眉眼间那股挥之不去的阴鸷冷戾之前他还会伪装出一副温润和气的模样,现下竟是装都不装了。

    这个认知叫李妩心下发紧,明明沐浴在暖阳之下,她却觉得一阵阵恶寒袭遍全身。

    “有话在这说便是。”

    她梗着脖子,嗓音发哑“反正你既能找到这,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裴青玄低头看她倔强的小脸,忽的笑了“还是这个气死人的坏脾气。”

    说罢,上前一大步,这回直接伸了手,反手掐住了李妩的后颈,在她惊愕慌乱的目光下,他俯身,灼热气息掠过她的耳侧“朕不杀你,也不会剐了你,朕想对你说的话、对你做的事,在此处怕是不好施展。”

    余光瞥见她迅速涨红的雪白面颊,他话中笑意愈冷“当然,阿妩若不介意被别人瞧见听见,朕也无所谓在何处。”

    李妩如何没想到才将见面,他就说出这种无耻之言。再看院内安杜木他们正紧张担忧往她这边看,一副想要上前又不敢贸然上前的模样,一种强烈的羞耻感蔓延全身,叫她面颊滚烫到几乎融化,却又不敢大喊大叫,只得咬牙低语“你先松开我”

    他并未松开,冰凉的指尖不紧不慢捻着她细嫩的后颈“去你的闺房,还是朕的马车”

    脖间那冰冷又亲昵的触碰叫李妩肩背不由紧绷,咬住下唇,思忖几息,她认命般低声道“马车。”

    她不想弄脏这座她一手采买、承载了她许多美好希冀的小院,更不想叫沈老夫人他们听到她与裴青玄的争吵,或是其他什么声响。

    “很好。”裴青玄松开手,直起腰“朕在马车等你。”

    轻掸了掸袍袖,他转身往外去。

    李妩双腿一软,单手撑着石桌,才勉力稳住身形,一张清婉脸蛋却雪一样煞白,失了血色。

    朝露他们忙不迭迎上前,你一言我一语地叽喳起来“娘子您没事吧”

    “刚才那位郎君真是您的表兄吗瞧着怪骇人的。”

    “是啊是啊,他一句话就叫人把那姓庞的舌头割了,刚才还掐娘子您的脖子娘子,咱们去报官吧”

    “朝露你傻啊,姓庞的那什么姨夫是太守,他都不怕,本地的芝麻小官他肯定更不怕了。”

    “那那怎么办呀”朝露急得快哭了“不然,不然我们现在收拾东西,从后门跑了吧。”

    “跑”

    李妩纤长的眼睫垂了垂,金色阳光照映下,洒出一片细密的影子,她面露嘲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跑哪去呢”

    心底长叹口气,再次抬眼,她看向面前三人“行了,你们别担心,那人是我的旧相识,不会把我怎样。我现下有些事要与他商量,你们在家守着院子,该干活的干活,该准备晚饭的去准备。至于庞家来人的事,晚些我回来与老夫人说。”

    交代好后,李妩稍定心神,抬步往外去。

    融融日光下,那辆黑漆齐头平顶的马车由两匹身形矫健的骏马拉着,在这偏僻不算富庶的小县城里,这样的车驾便是县太爷也不一定能坐,何况马车左右还站着数位黑衣劲装的守卫,气势凛然。

    李妩踩着杌凳上了车。

    她能感受到来自左右看热闹邻居的目光,随意一瞥还有些熟面孔。庞麒麟又是放爆竹又是带那么多号人,想不惊动左右都难。

    只她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掀开车帘,弯腰钻进马车。

    才将探进半个身子,一只长臂陡然拉住她的手腕,不等她反应,便在一阵强劲力道下,天旋地转般扑进一个坚实而滚烫的胸膛。

    小巧鼻尖撞在男人胸口,那痛意险些叫她落下泪,待痛感稍缓,那熟悉的龙涎香气便灌满鼻腔,如一张密密织就的网铺天盖地将她笼住,让她毫无逃脱的余地。

    “阿妩,你真是让朕好找。”

    磁沉冷冽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李妩脊背一僵,反应过来,忙抬起头,正好撞入那双湛黑幽暗的眼。

    许是车厢里光线昏暗,他此刻的瞳色显得格外深暗,像暴雨即将来临的夜色,阴沉到透不进一丝的光。

    李妩被他这般凝视着,心下警铃大作,求生的本能告诉她,她得赶紧跑。可理智却提醒她,跑不掉了,她此番已彻底激怒他了。

    危险从四面八方攀上她身体的每一寸,她心如擂鼓,聒噪不休,还得分出一份理智去思考,现下曲意服软,虚与委蛇还有用吗然而此念才起,心头又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她真的受够了,烦透了,不想再装了。

    “是,我是跑了。”

    闭了闭眼,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形状好看的乌眸一片清明“叫你抓到,是我运气不好,我自认倒霉。”

    裴青玄眯起眸,看着她坦然无畏的眉眼,胸口忽的升起一阵沉沉的闷气,淤堵在喉间不上不下,真恨不得将她就此掐死。

    修长的手指拢住,他扼紧她的手腕,语气沉下“你想说的就这些”

    腕骨好似要被捏碎,李妩眉头蹙起,吃痛看他“不然呢”

    稍顿,她似想起什么,又补了句“我知你心头定然是恼恨的,但一人做事一人当,莫要牵连无辜。”

    “好,很好。”裴青玄笑了,笑到后来,咬紧的牙关明显带着几分阴恻恻意味“事到如今,你仍不知悔改,看来的确要吃些教训,才会知错。”

    李妩听这话直觉不妙,脸色也变了,防备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裴青玄不语,只抬手拨弄了车窗旁一道蔷薇花形状的木雕。

    下一刻只听得“哗啦”一声,伴随着金属碰撞声响起,马车两侧陡然出现两个暗格,而暗格里各是一只鎏金镣铐。

    李妩眸光猛闪了闪,前所未有的慌乱让她剧烈挣扎起来“裴青玄,你疯了”

    “是,朕疯了。”他体型高大,力气又足,几乎不费多少力气就抓着她一只手,拷进了车壁上的金色拷锁里“被你给气疯的。”

    “你放开我”

    见一只手已被缚住,李妩拼着全力躲藏在另一只手,不让他得逞,平日那张冷静脸庞此刻只剩下愤懑无措“裴青玄,你混蛋,你自己是个疯子,与我有何干系你说我不知错,我何错之有从一开始我就明明白白告诉过你,我已经不再爱你,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是你一意孤行,不择手段拆散我的姻缘,还将我弄进宫里,妄图将我变成你的禁脔是,你当了皇帝,你了不起,人人都顺着你,一大堆女人想伺候你,可我不想我只想过正常人的日子,不想当个以色侍人、随意摆弄的玩意儿,我逃跑有什么错”

    禁脔玩意儿

    裴青玄额心突突直跳,大掌扣住她另一只细腕,黑眸逼视着她“朕说了给你名分,让你风光入宫,是你推说明年。”

    李妩怒目回视“你以为给了我名分,就能掩盖你强迫我入宫的事实么什么名分,我不稀罕我告诉你,我李妩不想要的东西,便是再好再

    名贵,旁人吹得天花乱坠,于我而言也不过一堆废物。名分如此,人亦如此”

    若说方才裴青玄还能收着几分力道,怕镣铐伤了她,现下听到她这话,就如火上浇了满满一桶油,腾得烧遍整个胸膛,那难以遏制的恼怒夹杂着心口疼痛融入血液,淌过四肢百骸,又冲上大脑,叫他彻底失了理智。

    “好,你既如此不屑,那日后便遂了你的心意。”

    他冷着脸将她另一只手拷上,看她双手缚在马车两侧挣扎的模样,嘴角弧度愈发凉薄“朕将你当作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事无巨细地体贴你、照顾你,只想将这世间最好一切都捧给你。你说朕将你禁脔、当玩意儿傻阿妩,你可知真正以色侍人的玩意儿该是怎样的”

    微凉的长指抚过她的颊边,一点点往下,勾住她的衣带扯落“主人归家,她们须得打扮的花枝招展笑脸相迎。端茶递水、捶肩捏腿自不用说,还得会些诸如唱曲跳舞取悦男人的手段。这些朕可让你做过倒是朕,替你端茶倒水、穿衣洗漱,变着法子哄你展颜”

    夕岚色外衫敞开,里头那件芙蓉色鱼戏莲叶的小衣完全显露眼前,玲瓏有致的身體曼妙無比,因着两手被镣铐牵住,外衫逶逶沿肩堆着,雪白肩頭一触到秋日微凉的空气激起颗颗战栗,李妩咬着唇,面色难堪地辩驳“我没叫你那样做。”

    “是,都是朕愿意。”

    裴青玄面无表情扯开芙蓉色的系带,见她僵住的身形,他眸色暗了暗。

    “再说伺候人。”他嗓音不疾不徐,听不出半点情绪“若真是个玩意儿,何必还要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哪家玩意儿敢这样给主子脸色早就被弄死了拖出去埋。”

    这番话说得极不客气,加之他掌心炽热温度,李妩也不知她是被这话吓得,还是如何,纤薄肩背止不住抖,一双乌眸也渐渐泛起泪意“你松开我”

    “这就怕了”

    裴青玄嗤笑“朕当你胆子有多大。”

    李妩仰起脸,两只手挣动着,扯着锁链发出铛铛的响声,她水眸间泪意潋滟,红唇翕动,仍是那句话“松开我。”

    松开那抹莹軟,大掌转而攫住她小巧如玉的下颌“你的眼泪,现下对朕已毫无作用。”

    裴青玄深深看着她的眼,好似要看进她的心里“你那封遗书说的对,朕的确愚不可及,竟会被你这样的女人骗了一次又一次,莫说你觉得可笑,就连朕都觉得自己可笑。好在现下想明白了,你本就没有心,朕何必去求那种没有的东西,倒不如抓住眼前能得到的东西,尽情享受才是。”

    李妩觉得他这话骇人,再看他嘴角那抹残忍的弧度,心下惴惴,连着嗓音都发颤“你你要做什么”

    “傻阿妩,都这个样子了,还问朕做什么。”

    身形高大的男人低下头,薄唇若有似无擦过她的脸颊,忽又含咬住她的耳垂,濕熱气息涌入耳廓,他嗓音喑哑“当然是,你啊。”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