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5章 第 95 章
作品:《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 少年一身远山紫色道袍, 愣愣地微微仰头看着对方,眼眶周围微红,还带着明显哭过的泪意。
郁含朝只觉得那颗冰封万年的心脏被穿堂而过, 留下一个空落落的大洞,又仿佛被某种轻柔而无形之物填得满满当当,有种酸涩的沉重。
他想伸出手,为他拭去那滴泪,又最终只是克制地捏成拳。
“是我的错, 不要这样伤心, 郁慈只是一具普通的化身而已,要多少就能捏出多少, 不值得你这样伤心。”
江宴秋愣愣的依然没反应过来。
什么
小师叔是剑尊的身外化身
无数回忆涌上心头,他微微睁大双眼,下意识想要否认,却最终只是张了张嘴, 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先前不是没有过打趣般的猜测, 小师叔跟剑尊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但正常人想破脑袋,也只可能猜测他们会不会有血缘关系比如什么一表八千里的远亲之类的,怎么可能联想到是同一个人
郁含朝是何等忙碌又尊贵的大人物,他的时间和目光, 只应该投射在那些更重要的,什么关乎修真界存亡、北疆命运的大事上。
怎么可能是陪宗门一个平平无奇的凝元境弟子下山历练,还大费周章地整出了一具身外化身
他何德何能啊
江宴秋的第一反应甚至是惶恐的。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甚至就像是他不小心勾引了少林镇寺的那朵本应无心无情、无感无应的大金莲花,勾引得人家圣花本职工作也无心做了, 少林的大池子也不愿呆了, 满心都是要跟他私奔。
他怎么能怎么能让剑尊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所以江宴秋的第一反应, 甚至是荒诞而惶恐的。
甚至心底有一瞬怀疑,是不是剑尊为了让他不要为小师叔的死伤心难过,故意编出了个劣质的谎言。
但一切又是那么有迹可循。
比如他连姓氏都没有换。
比如那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万事万物不放在心上的冷淡态度。
他分明就从来没想过要遮掩。
是他自己愚钝,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那样专注而温柔的目光曾经在殒剑峰,也曾这样落在他的身上。
但听到剑尊的那句“他只是一具化身,要多少有多少”时,又下意识地拳头硬了。
剑尊大人他凭什么、凭什么能就这样毫无芥蒂地抹杀“小师叔”存在过的痕迹,毫无芥蒂地说“要多少有多少”
凭什么对“自己”那么凄惨的死亡,表现得这么满不在意
他视线又忍不住有些模糊,鼻腔酸胀哽咽。
他虽然从来不认为眼泪是弱者的表现,却依然很讨厌现在这样脆弱的、情绪因为他人的牵动而大起大伏的自己。
“所以,您一路上骗我,很好玩是吗”
他不想哭的,却没忍住一开口就是哭腔。
“那是您的化身,要多少有多少,您当然无所谓了但是他也是我的小师叔啊。”
眼泪争先恐后地流出来,很快将他的面颊打湿。
“您既然这么无所谓,既然不在意他那把他还给我啊。”
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只有他一个人是真情实感的笨蛋。
他哭得那样伤心,肩膀一耸一耸,拼命擦去泪水,却抑制不住地越流越多。
江宴秋微微睁大双眼。
眼前的世界忽然一片漆黑。
不。
是郁含朝,扣着他的后脑勺,把他按进了怀中。
眼前的漆黑,是对方衣服的布料,遮住了他的视线。
是跟小师叔一样的味道。
淡淡的冷松和新雪的气息。
很好闻,让人觉得很安全,很可靠。
他们真的是一个人。
没什么比这个怀抱,更能让江宴秋直观而冲击地意识到这一点。
他鼻子一酸,自暴自弃地想推着郁含朝的前胸抬起头。
后脑勺却被按得更紧。
这完全是抱小孩子的抱法。
郁含朝力气极大,却依然让人明显感受到他的手足无措。
好像他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这样抱过另一个人。
江宴秋闭关这两年,个子比以前高了一些。
他也不是被人像抱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的年纪了。
他闭了闭眼,把蓄在眼中的泪水挤出来。
报复似的,全抹在郁含朝一尘不染的白衣上。
郁含朝一动不动、甚至堪称纵容地让他“打击报复”。
这个怀抱
他用尽毕生的修为克制,才让自己不要轻轻颤抖。
那种灵魂都在战栗的感觉,让他惶恐又喜悦。
“嗯。”
“抱歉,让你这样伤心,全是我不对,你想怎么发脾气都行。”
“你想要郁慈,我就变成郁慈的样子;你想要我把他还给你,只要你需要,我就让他长长久久地陪着你。”
“这样可以吗”
江宴秋有些吃惊。
还有一点不好意思。
郁含朝这样诚恳的道歉、堪称纵容的态度、没有底线的有求必应,反而让他很快冷静下来,开始反思自己的不对。
好像的确是他反应太大了。
还像小孩子那样,对剑尊大人说了那么无理取闹的话。
他老脸一红,咳了两声,连忙从郁含朝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不、不用,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是我太激动了。”
小师叔跟剑尊本就是同一人,相同的记忆和灵魂,因为人家的身外化身死了,剑尊本人还没说什么呢
郁含朝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惋惜。
但他将这份情绪隐藏得很好,目光看起来仿佛依旧淡淡。
江宴秋掏出丝帕将哭花了的脸擦干净,还是背对着郁含朝的。
回想起刚刚自己对着剑尊嚎啕大哭啊啊啊救命这也太社死了能不能把剑尊脑子里刚刚的回忆通通删掉
然而想起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郁含朝瞬移带走,留下的面面相觑、目瞪口呆的一群同门
救命。
真的社死他妈给社死开门了。
压根没有脸踏出回去面对众人的脚步
足足做了十分钟心理建设,等情绪平稳下来,他才吸了吸鼻子“剑尊大人,我们回去吧。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等着呢。”
郁含朝淡声道“你若是现在不想见他们,我们就单独回昆仑。”
江宴秋“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有隐隐的笑意在郁含朝面上一闪而过“我已经传音入密,除了留下收拾残局之人,让奚武带着他们先行回去了。”
江宴秋“”
原、原来是这样吗。
他心中为郁含朝无言的体贴无比感动,于是又像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小动物,挨挨蹭蹭到剑尊的身旁。
他现在肚子里倒是攒了一大堆问题了。
“剑尊大人,您分出那具身外化身是因为昆仑地脉的大阵,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吗无尽峰所在的那方翻转倒置的小世界,是否就连通着所谓的上古大阵您强行出关,为了摧毁四象聚阴阵又消耗了那么多灵力,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其实这也是他心底最忧虑的问题。
十几年前剑尊就重伤强行出关过一次,不得已才分出化身跟着他,眼下又因为阙城之事耗费这么多灵力
“无妨。”郁含朝微微垂首看着他,将一根手指搭在凤鸣上。
江宴秋猝不及防,只见凤鸣无比欣喜地在剑鞘中震动,它已经很熟悉郁含朝的灵力了,甚至撒娇似地回应了一股清澈轻盈的灵力。
原来他在用实际行动向江宴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那股剑气和灵力虽然泛着愣愣的寒意,威慑之力却一无既往。
也只有凤鸣这种没心没肺的才上赶着愿意跟寒霜贴贴。
江宴秋“”
对你们剑修寡言少语的刻板印象加深了。
哭也哭过了,误会也解开了。
之前再狼狈的模样剑尊也不是没见识过,对此江宴秋十分厚脸皮,啊不,接受度良好地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的哭腔。
但他暂时还有些别的事情,还不急着回昆仑。
因此江宴秋十分体贴道“耽误剑尊大人时间了,要不您先行回去我还有些个人私事。”
郁含朝“”
他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才缓缓道“郁慈也是我,他承诺过你的事,也是我做出的。”
江宴秋“”
怎么老是忘记这茬。
他在阙城经历的一切,也都是跟小师叔结伴一起的来着。
要怪就怪这两张脸实在长得太不像了。
“可是昆仑大阵那边没关系吗”
郁含朝一脸的“反正来都来了”,淡淡道“不急于这一时。”
简直十足的昏君相。
江宴秋“”
要是被掌门真人知道剑尊被他带坏成什么样,估计要被逐出昆仑的吧
阙城受到最大打击、最破败的,便是皇城和周围的皇子府。
毕竟萧衍之才刚搞完事,马上释真大师又整这出。
昭武帝一生皇子公主众多,这些人要么在某处完好无损的别院挤一挤,要么只能选择睡在屋顶都被掀翻的原府邸,十分狼狈。
但最可怜的还是流离失所的百姓。
很多人一生的心血、家人、朋友都折在里面。
百废待兴,灾后重建的工作,永远是最难的。
这下那群恨不得争得头破血流的皇子,反而一个个都跟哑巴了似的。
不做这个出头鸟,至少还能混个闲散王爷当当,反正下半辈子是吃喝不愁的。
但要是坐上那个皇位,可就不好说了。
没听说那个可怖的大魔头专挑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人下手吗没看到流民营的暴动要直取狗皇帝的脑袋吗
要想享那个富贵,也得有那个命在啊
这时候呼声
最高的,反而是五皇子。
一来太子去世后,他在这群皇子中间算是年长,又曾立下赫赫战功,百姓和兄弟们还是比较服他的。
二来没听小道消息说吗这次五哥那位侧室乔夫人被大魔头寄生后还能安然无恙,就是因为他跟昆仑那边无比厉害的仙师有交情甚至这次大魔头祸乱,就是仙师出手拿下的
这下还有谁敢惹他,一个个都陪着笑脸,左一个“五哥”右一个“臣弟”的,生怕表忠心表晚了。
连带十七皇子的地位都水涨船高,虽然连贵妃倒了,但人家仙师对他青眼有加啊,指不定这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五皇子是三天后回来的。
他的盔甲上沾满泥土,已经脏得不能看了,胡子拉碴,脸颊都瘦得凹进去,只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放光一般。
至于他的经历,又是一段奇遇了。
当初护城军和流民被判官笔一起打包带走,竟然把他们传送到了百里之外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头。
最妙的是,这座山的山大王是个开了灵智的低阶妖兽,差不多有炼气巅峰的修为,杀个把凡人就跟喝水一样。
但传送过去的,是乌泱泱几千号人,还是最彪悍的那批流民和训练有素的官兵。
双方对峙了两天一夜,护城军和流民被迫达成统一战线,一起对付山大王和他手下的小弟。
他们东躲西藏,极其狼狈,一起猫在山洞里躲避袭击,一起喝泉水、吃野果,反而在这种极端情景下被迫放弃敌我纷争,开诚布公地聊了聊。
大部分有良知的护城军本来就对吃不饱饭,迫不得已揭竿而起的流民怀抱着深深的同情,得知他们破灭的家乡、背井离乡的遭遇后,想起家中的老母幼儿,不由得落下泪来。
就连五皇子也沉默了。
他开始反思,父皇这样做真的对吗。
最终,他郑重地向流民承诺,只要大家能活着回去,自己愿意上书请奏,劝父皇收回成命,并大开粮仓赈灾。
而大部分流民,见识到了护城军悍不畏死地执行命令,即使为了保护这些造反之人,也不惜冲在第一线御敌,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们虽然不识字,心中却也涌起了深深的震撼。
这群人不打不相识,反而因为这次共同御敌,惺惺相惜起来,甚至还有不少年纪小的护城军和流民处成了兄弟。
他们本来也都流着相同的血脉啊。
五皇子率领已经不分你我的护城军和流民回城时,心中本来是十分忐忑的。
毕竟他的确算违抗了军令,违抗了父皇的圣旨。
然而,看到几乎沦为废墟的阙城时,五皇子“”
我就走了三天,不是三年吧。
我家呢
乔夫人被家丁保护得很好,再加上有江宴秋给的疗伤圣药,虽然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但至少比其他受了重伤的难民好多了。
她不顾众人劝阻,正扶着腰照顾受了重伤的难民和老人小孩,下巴瘦得全尖了,脸上还泛着淡淡的愁容。
只有忙碌,才能让她短暂忘却那些烦忧,和心底深深的,对五皇子和担忧和思念。
“阿斐”
马蹄声由近及远,乔斐刹那间转过头去,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尘土被马蹄扬起,鞭子甩下,细长的马蹄在破败龟裂的小道上飞驰。
那张熟悉的面庞,此刻胡子拉碴
,沾满尘土,一点都看不出往日的尊贵。
可眼泪一瞬间从乔斐的眼中涌出。
“应郎”
他们紧紧相拥。
好似世间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分离。
“我可能,并不是那个位子最合适的人选。”
茶水的热气漂浮。
良久的沉默后,他缓缓说道。
这里是硕果仅存的一处屋顶完好的偏殿,除了窗棂砸坏了两个,掉了点墙灰,其他桌椅板凳倒是齐全。
五皇子这话一出,简直惊起蛙声一片。
“皇兄何出此言”
“五哥你在说什么啊五哥”
“我们是真心实意地想推举你的”
五皇子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经过这次的一切,我突然发现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曾经他也对那个位子心热不已,午夜梦回,因为父皇的偏心辗转反侧。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跟昭武帝阴阳两隔,反而能体会到他的孤寒、他的寂寞、他的难处了。
“各位,还是另举贤才吧。”
他这话一出,其他皇子们面面相觑。
还能有什么贤才
“竟然是凤阳公主”
江宴秋只惊讶了一秒,就很快猜出了前因后果,笑道“以后不能喊公主,要喊陛下了。”
大宛,竟然真的要迎来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了。
原先那群皇子和大臣还吵得不可开交,说什么“有违天理”“伦理纲常”的,凤阳长枪一挥,一个个也老实了。
她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百姓对大宛皇室的失望和不满到达顶峰,这时候需要一位极具亲和力、领导力、得民心,又充满慈悲的君主。
凤阳年轻力盛,在百姓中人气极高,既上过战场立过战功,又曾去流民营施粥慰问过,还是先皇后嫡出,背后有母家、五皇子的支持。
最重要的,还是她那颗慈悲之心。
她想探索一条,与先帝、甚至大宛历任皇帝,都截然不同的治国方法。
这其中或许有很多艰辛,和难以想象的阻力、危险和困难。
但她无所畏惧。
就像是刚成年那会儿,偷偷跟着皇兄上战场,取下敌人首级的那意气风发的一箭一样。
江宴秋笑道“我又不是你们大宛的臣民,也不会左右皇室的继承人选,问我的意见做什么。”
凤阳一脸生无可恋,眼眶下还挂着厚厚的黑眼圈“我这不是实在找不到人倾诉了吗。”
阙城、大宛百废待兴,她有太多的理想抱负想要施展,却苦于那些旧势力的阻挠,束手束脚,急得发际线都要后移。
江宴秋也不避讳郁含朝,把四周的门帘一拉,就开始激情畅聊。
这一聊,就聊到日上三竿。
凤阳两眼放光,手下笔耕不辍,黑眼圈更重了。
江宴秋说的那一宿的话,描绘的蓝图,传输的思想和理念,对她无异于一次核爆等级的冲击。
临走前,她热泪盈眶,万分不舍,就差挽着江宴秋的手把他留下来当内阁首辅。
然而江宴秋自己也只是个空有理论的纸老虎而已,只能大概为凤阳描绘一下大致的蓝图和方阵,还不敢说得太现代暴露自己的身份,于实干上则是完全的纸老虎。
那就是凤阳要头
疼的事了。
太子妃的墓最后安在郊外。
皇陵被摧毁得最厉害,几位先帝的骨灰盒都被大不敬地掀翻了。
这里清风徐徐,芳草如茵,并未受到魔物的侵袭和破坏。
因为没有找到太子妃的尸体,吴家和皇室只得为她立了一个衣冠冢。
在新帝的极力主张下,不顾众人反对,将太子与她合葬在了一处。
人家亲妹妹都同意了,哪有外人插嘴的份儿。
没有人知道,曾阻止阙城陷入大乱、拯救了无数百姓、扭转战局的至关重要者,就静静地长眠于这里。
江宴秋静静地为她上了一炷香。
可惜,生前无缘与这般神仙人物相逢,最后一面,还是在地牢里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的模样。
不过太子妃本人,可能也不太在意吧。
最后的最后,江宴秋去了一趟玉仙楼的旧址。
这栋楼,当年他还在阙城时找人修缮过,或许是老天保佑,竟然奇迹般地逃过了风波灾祸,没怎么损坏。
小鹊仙她们义不容辞,将这里改造成了临时的难民营和医坊,大厅和楼上的房间躺满了痛苦呻吟的病号和流离失所的灾民,后厨的灶台上支着一口大锅,先生正满头大汗地熬着草药。
楼里姑娘们干脆都把头发剪短了,这样清洗起来方便,每日也不用花太多时间打理,如何快速止血、简单包扎伤口、还有一些急救知识,这还是江宴秋当年随口说的,却被她们记到了现在。
小鹊仙语气干练,不耐烦道“别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吵得其他人耳朵疼,人家小孩儿都勇敢没哭呢,就你个大老爷们鬼哭狼嚎的家属探视时间到了快走哈,实在挤不下了,别让我们主动赶人哈”
一地的伤患“”
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江宴秋不禁露出一个笑来。
这脾气,怎么还是老样子。
看来自他走后,她们的生活的确过得不错,不少记忆里只到他大腿那么高的小姑娘,也成长到能独当一面了。
这就够了。
江宴秋心中涌起一股老父亲般的欣慰,又有一些淡淡的惆怅。
他在门口悄悄放了些丹药和草药,足够他们所有人应付完这个冬天。然后叫住了一个面孔陌生的小姑娘,指着玉瓶笑道“这是不是你们谁落在门口的东西”
小姑娘见他面生,面露疑惑,但还是挠了挠头,把玉瓶都拿了起来。
再一转头想问问。
那两位俊秀公子却已不见了。
“不进去看看吗。”郁含朝低声问道。
“不用了。”江宴秋微微一笑,“我本来也只是想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亲自看上一眼,我也就放心了。”
他转头看向郁含朝,开玩笑道“要是我哪天不想修仙了,改行做金钱生意,您会不会觉得我胸无大志,太不务正业了。”
知道小师叔的壳子里装的也是他,江宴秋反而没有当初在殒剑峰上小课时那么拘谨了,甚至还有胆子跟剑尊开玩笑。
郁含朝如临大敌了一秒,然后淡声道“可以,我到时候跟你一起。”
江宴秋瞬间乐不可支。
你看,剑尊大人的幽默感这不就被他培养出来了。
“我们回去吧,昆仑他们估计也等很久了。”
“好。”
万道霞光洒向大地,火烧云翻滚,落日的
余晖一视同仁地洒向仙山和这片废墟中重建的大地。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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