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第 50 章

作品:《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

    常言道, 事不过三。

    江宴秋十分不争气地看着那只无动于衷判官笔。

    都第三次了,天王老子来了也该灵验了吧

    不过讲道理, 确先头两次, 一次比一次进步了一点。

    从距离上看,从他所处位置到魔魅那处较之薛秀春房间,确实是多了十几米

    可恶再试最后一次

    要是再把他传送到什么何老爷和小妾gif现场, 他就把这倒霉玩意儿彻底锁储物袋里

    瘫在床上恢复完灵力,江宴秋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 “唰”一下抄起笔,大刀阔斧地写下第一个笔画。

    有了前面两次经验,这次倒是游刃有余多了, 江宴秋心中虔诚祈祷,在熟悉白光中闭上眼。

    荒郊野岭, 枯枝败叶。

    日暮四合, 几声鸦啼惊出一山飞鸟。

    简直是个杀人越货、抛尸荒野绝佳场所。

    这是直接给他传送到郊外来了

    江宴秋心中一阵狂喜。

    太好了哈哈哈哈

    只要不是还在何府打转, 把他传送到乱葬岗都没关系

    江宴秋掏出罗盘,辨认了一下方向。只要先下山去到有人烟镇上, 不愁找不到去何府路。

    然而, 就在他准备出发时, 两道陌生又阴冷声音, 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你确定,萧无渡疯病最近越来越重了”

    那声音不大, 却是听得江宴秋心头重重一跳,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 下意识收敛了气息, 把自己藏在一颗粗壮树干后面。

    说话人穿着一身黑色斗篷, 从头包到脚包得严严实实, 嗓音低沉阴冷。

    对面那人跟他一样蒙着脸,态度似乎十分恭敬“是尊上,据我们在魔宗线人回报,萧无渡虽然前些时日成功进阶伏龙境,但自从他那位凡人出身小情人死后,近年来越发有走火入魔趋势。不仅动辄发怒,周身魔息也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黑衣人阴冷又愉悦地嗤笑一声“堂堂魔宗少主,居然为了一个凡人堕落至此,真是可笑啊,萧无渡。”

    江宴秋缩在树干后,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大气也不敢出。

    这几句对话信息量实在太大,他简直大为震撼。

    这两人是什么人,竟然本事大到能往魔宗里塞线人

    他曾经偶尔有次或许也不是偶然,而是萧无渡杀鸡儆猴,有意无意地带他看了几眼魔宗处置叛徒用刑现场。

    当场给江宴秋干yue了,当晚连做好几个噩梦,并坚定了自己一定不能崩人设信念。

    要是被天性多疑魔宗少主看出来自己找替身疑似被人夺舍、里头换了个芯子,猜猜看他下场会不会比那些人好到哪儿去

    而这两人,不仅语气平淡地讨论塞线人,仿佛是件无足轻重小事,还隐约对萧无渡语带嘲讽,似乎大有取魔宗而代之想法。

    萧无渡仇家还是其他野心勃勃魔修门派

    而且,先前在秘境中,听詹台乐无意间提到少宗主疯了,江宴秋还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疯批疯,主角受场合限定那种,一点没往自己身上联想。

    现在听到不止一个人这么说,甚至还是对魔宗以及萧无渡近况相当了解可疑人士,他自己也不得不怀疑动摇了。

    “尊上,这是我们血冥宗复兴机会啊。”

    听到黑衣人这么说,对面态度恭敬下属也难掩激动“萧老宗主日薄西山,已经不成什么气候了,要是萧无渡也遭遇不测,魔宗上下势必大乱。咱们这时候出手,定是占了天时地利啊依属下看,您才是最适合统领北疆,不,统领整个修真界人”

    黑衣人笑了笑“这话,还为时过早。那萧无渡也只是疯了而已,修为却是还在。要想扳倒他,也不是那么容易事。”

    “您意思是”

    黑衣人负手而立“他原先是怎么疯,我们只要按同样办法,让他更疯就行。”

    “您意思是”

    黑衣人冷笑“他不是因为小情人逝去,痛不欲生吗人死了,不要紧,我们只要伪造出个相似血溅当场

    场景,还愁他,不再疯一次吗”

    属下恍然大悟“尊上英明”

    黑衣人面对下属吹捧,面色悠然,却也不见多少得色,冰冷嗓音低语道“正好,最近还有一件大事。那东西,也该露出马脚了。”

    “这小小芙蓉镇要变天了啊。”

    两人离去良久。

    江宴秋脚都快站麻了,才敢撤去伪装和结界,从树干后走出来。

    万幸,千钧一发之际,他本能感觉到不对劲,提前飞速画了个小型隐气阵。

    除了将气息和灵力波动收敛到近乎没有,这个阵平时就是个鸡肋,并没有什么卵用。

    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帮了他大忙。

    也是刚刚血冥宗那两人谋划展望可能到来大事太过入神,又太过自信,不相信这种灵识提前扫荡过荒郊野岭会有什么人敢偷听,才被江宴秋逃过一劫。

    刚刚那番对话他唯有震撼。

    芙蓉镇即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还是魔修门派口中大事

    事不宜迟,他得赶紧回何府把消息告诉其他人,赶紧跑啊

    只怪刚刚使用判官笔画“门”字诀把他灵力掏空,短时间无法画第二次。江宴秋只得一路跟着罗盘指引,飞速下山,又在一名好心樵夫指路下,找到了回何府路。

    “欸仙师”

    天色已完全黑下来,看门童子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见到他急匆匆回府,还有些惊讶。

    他今天看了一整天门了,也没见仙师出去过呀,怎么还从外面回来了

    再一想,要是没点神通法门,怎么能叫仙师呢不过是神不知鬼不觉简简单单出个府而已嘛,还是他见识少了

    要是换在平日,知道他所思所想,江宴秋指不定还要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你知道这“简简单单出个府”有多难吗

    而现在,他神色前所未有肃穆,直直走向府中后院,去找男主和相凝生他们。

    这种特殊时刻就别逞强了友派兄弟这任务还是得交给你师长师姐他们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江宴秋脚步下意识一顿,立即向声音源头看去

    不好,是何佩之和魔魅所在那间房

    油灯一盏盏亮起。

    早已沉睡何府被惊醒了。

    等江宴秋越过层层别院和繁复花园赶到时,院子里已经里里外外围了一圈人。

    相凝生薛秀春宋悠宁他们都在。

    见到他面上沉沉地赶来,宋悠宁明显松了口气,又皱眉问道“师弟,你方才去哪儿了,我刚刚去你房间寻了半天也没找到人。”

    “有点事,出了趟府。”江宴秋简明扼要地一笔带过,随即追问“发生什么了”

    相凝生脸色也没有比他好看到哪里去。

    “江道友,你自己看看便知道了。”

    他让出一个位置,让江宴秋得以挤去第一排。

    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建设,小琴那张灰败发青脸骤然暴露在他视线中时,江宴秋还是瞳孔收缩了一瞬。

    就在几个时辰前,他明明还刚见过对方。

    那张言笑晏晏、谈吐诱惑绝色面孔,仿佛还历历在目。

    何佩之跪在小琴身边,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仿佛魂魄都被抽走一般,半响,一动不动。

    何老爷只以为是仙师们暗地中默默出手了,此时虽然心中暗喜,但长子都这个样子了,当着他面,何老爷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他表情在“悲痛叹惋”和“欣喜若狂”之间来回打了个转,最后凝固成一个皮笑肉不笑滑稽模样,劝道“佩儿啊,这个,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它都不算人,只是个迷惑人心害人魔物啊咱们镇上好姑娘大把大把等着,就不伤心了啊。”

    何佩之缓缓抬起头。

    他总是梳得一丝不苟黑发如鬼魅般披散开来,眼球中布满了红血丝,死死地盯着他们所有人,看着比几个时辰前小琴更像个魔物。

    何老爷被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更加痛心疾首了

    原先多好孩子啊还好这魔物死得早看看佩儿都被害成什么样子了

    这一幕来得实在猝不及防,江宴秋心中疑惑到底怎么回事

    首先,先排除他自己。

    相凝生应该不是那种人,他要是想对魔魅出手,晃两下清心铃不就行了,何必说要留在何府帮忙观察一段时间,多此一举。

    至于宋师兄,更不可能了,男主虽然嫉恶如仇,但向来光风霁月,从来不屑背后做了什么还不承认。

    薛秀春可是薛秀春跟魔魅无冤无仇啊,他那性格,要是想下手,也早在一见面便动手了,何苦忍到现在,还背着人被自己偷偷摘出去怕不是闹得越大越好,最好人尽皆知。

    那还能有谁呢

    魔魅是没什么杀伤力低等魔物不假,但杀死个把人类还是轻而易举,不至于弱到是个人都能除魔成功了。

    不然何老爷何至于费大力气求助仙山。

    到底谁这么大仇这么大怨,赶在他们一群修士前面,也要把小琴给弄死

    何佩之麻木而仇恨目光在众人中掠过。

    最后停在一个意想不到人身上。

    他“嫡母”,亲生母亲刚死没多久就被何老爷抬回来,也就是早前当着众人面跟何老爷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位。

    “是你干吧,你这毒妇”他充血眼球如厉鬼般,牢牢盯着那人。

    何杨氏被吓了一跳,心虚地后退半步,反应过来后,又清了清嗓子,色厉内荏道“大少爷,我可是你继母,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吗老爷,你看看,佩儿现在是一点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何佩之一字一顿“那我归家时,为何看到你贴身侍女,行色匆匆地从小琴房里出来”

    他将茶盏中剩余茶水泼洒在地“这东西,你又怎么解释”

    那杯中仅剩茶水一接触地面,便蓦地变成墨汁一般漆黑一团,黏稠又恶心,甚至还能缓缓蠕动

    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绝对是被做过手脚,这哪是正常人能喝玩意儿啊

    见事情败露,何杨氏紧咬下唇。

    不错,事情确是她干。

    跟何老爷那位柔声细语、文质体弱发妻不同,这位何杨氏从小便人坏点子多,当年为了嫁进富贵何府,庶出杨小姐不惜联合生母下人,设计让自己同父异母嫡亲姐姐被登徒子轻薄了去。姐姐被父亲匆匆嫁人,自然让她捡到这个大便宜,快快活活、如愿以偿地给年纪能当她爹何老爷当上了小老婆。

    不得不说,这股不干好事聪明劲儿和狠毒劲儿,简直跟早年靠烧杀抢掠何老爷天生一对,当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被小琴这无法无天狐媚子当着众人面甩了一巴掌,何杨氏此生还未遭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气得两天没吃得下饭。

    要是只勾引何佩之那病秧子事小,万一大少爷被吸光了精气,转头盯上何老爷怎么办

    她就没见过魔物还将礼义廉耻、伦理纲常

    何杨氏瞬间警铃大作,当即比何老爷还积极,四处差人寻些玄门偏方,誓要教这位便宜“儿媳”好好做人,认清谁才是这何府响当当女主人

    当得知几位仙师并未除了那狐媚子,还说什么“有教无类”“无心作恶,虽恶不罚”之类屁话,本以为尘埃落定何杨氏气得牙都疼了。

    就在她急得失眠上火之时,一个意想不到人出现在她面前。

    那人一声黑袍黑斗篷,一张脸捂得严严实实,半点皮肤不让人见着,只听声音,是个上了年纪,嗓音沙哑男子。

    不等她说明来意,这位“大师”便老神在在地交给她一样东西。

    何杨氏半信半疑地接过那只玉瓶,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是口黑黢黢脓液,活像放了八百十年老痰,让人恨不得看一眼便呕出来

    那东西泛着股恶心腥味儿,黏在光滑玉瓶内壁上,仿佛还会动一般地往上攀爬,留下一道黏腻水渍

    何杨氏当场差点呕出来,连忙把瓶塞子塞回去了“大师,这东西要怎么用啊味儿这么大,那狐媚子会主动喝吗”

    老者“桀桀”一笑“你把它倒进水里,自会知晓。无色无味,与寻常茶水并无二致。”

    何杨氏心下一喜“这能管用吗”

    “放心,这是浸泡在罗刹海五十年整魔物尸体炼成。只要它喝上一口,不出三刻,定会毒发身亡。”

    想

    到小琴那种千娇百媚脸蛋因为痛苦和死亡变得扭曲灰败场景,何杨氏自觉已经提前出了口恶气“那大师,您要报酬是”

    “不需要。”黑衣人嘶哑着声音道“你能得手,便是我收下最大报酬。”

    此时,被继子用厉鬼一般眼神恨恨锁定,何杨氏虽然因为心中有鬼犯怵,但很快,她便为自己找到了绝佳理由。

    “佩儿,你都不知道,我跟你爹这段时间有多担心你。”何杨氏脚下一颤,便“正好”倒在了何老爷怀中,她面容露出恰到好处悲戚,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将来这偌大家业都是要交到你手上,我跟你爹还能图你什么呢,不就是图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吗”

    她拽着何老爷“你让老爷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模样啦退了那绝好亲事不说,还把这来路不明狐媚子迎进门,闹得府上人心惶惶,咱们家都快变成整个芙蓉镇笑柄了这一切不都是那挨千刀魔物害得么为娘几天几夜没阖眼,花大价钱请大师要了驱邪除魔药,不指着你念娘好,怎么能当着下人面这么说为娘啊”

    何老爷闻言,也是面色一缓。

    看来小老婆虽然妒忌成性、刁蛮泼辣了些,到底心不坏,大是大非还是知道。

    这件事,是佩儿做得过了。

    何佩之眼中流出两行血泪“你们口口声声说什么挨千刀魔物,我就问问你们小琴他在府上这么久,有做过半点错事么有做过半点害人之事吗就凭他是魔物,便生来该死么”

    除了何老爷和何杨氏,不少下人都畏缩地避开了他目光。

    其实,说实话。

    他们并不是打从心底多么厌恶排斥这位“少夫人”。

    虽然她放浪形骸,时有出格之举,但他倒也确实不曾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事。

    对下人,他都是像看待蝼蚁一般,平等地无视。不赏赐赞扬,却也不动辄责罚辱骂。

    何老爷那十几房小妾,还多有争风吃醋,打骂下人出气呢,更别提何杨氏了,悄无声息死在她手里未降世婴孩,和没挺过去磋磨年轻姑娘还少吗

    对比下来,小琴可算是相当“好说话”女主人了。

    可问题就在于,他是魔物啊。

    那些魔物杀人掏心、抓去炼魂血腥故事还少么怎么就能保证,下一个倒霉蛋不是自己

    何杨氏贴身婢女偷偷摸摸给小琴下药时,不是没有何府其他下人看见。

    但所有人都默契地选择缄默不言。

    大少爷是重要,但他到底尚未家业呢,说话,做决定,带回来人,又有那么重要吗

    举目四望。

    欲言又止父亲,面容哀切也掩盖不知大快人心母亲,默默垂首避开眼神下人,确认过小琴尸体后稍稍目露不忍上玄仙师

    何佩之麻木又茫然,任凭绝望与痛苦火焰灼烧他灵魂。

    他低下头,看着完全失去生机小琴,依恋地把他额上碎发拨到一边整理好。

    “不就是要精血吗”他喃喃着自言自语。

    何老爷没听清,犹豫着上前一步,想先把儿子扶起来,离那遭瘟魔物尸体远些再说。

    就这一晃神,下一秒,看到了令他目眦欲裂一幕。

    何佩之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手腕,把血喂进了小琴微张口中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