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没抽

作品:《别逼我当嗲精

    周六的天气, 相比前几天的艳阳高照,略阴沉了些,气温也乍暖还寒, 尤其是待在屋子里, 潮湿的寒意无孔不入。陈芸今天在家休息,坐客厅看了会儿电视,手脚凉得厉害,起身找暖气遥控时, 听见次卧门打开,阮芋抱着浴巾风风火火走进浴室。

    “昨晚不是才洗了澡”陈芸远远地问了句。

    隔着浴室门,阮芋的声音含糊传来“睡觉闷了一身汗,再洗一次。”

    陈芸摸了摸自己泛凉的手背, 有点怀疑这孩子和她是不是睡在一个屋子里。

    洗完澡出来, 阮芋身上冒着热气, 拿吹风机把长发一绺绺吹顺吹直了, 香香软软披在肩上,半个身子探进衣柜, 挑了件浅灰色牛角扣仿皮草外套和黑色高腰牛仔裤, 麻利地换上。

    客厅飘来茶香,陈芸女士煮了壶黄芪红茶暖身, 阮芋出去喝了一小杯,陈芸边煨手边打量她

    “穿这么时髦准备出去玩么不是说今天要给小黑洗耳朵吗, 不管它了”

    “人家叫小中秋, 不叫小黑。”阮芋有些窘迫,“试一试新衣服嘛,不耽误给它洗耳朵。”

    陈芸“你这身衣服容易粘毛。”

    话音落下,陈芸心理因素发作, 仿佛阮芋已经粘了一身猫毛似的,猛地打了个喷嚏,前瞻性地过敏起来。

    “小中秋不怎么掉毛的,再说了,我可以指挥别人”

    阮芋一时嘴快,所幸及时反应过来,咽回剩下几个字。

    “指挥谁干嘛”

    “没谁,哎呀我突然想起来这周作业好多,回去写作业了。”

    说着便大摇大摆走向卧室,陈芸狐疑地盯着她背影看了一会儿,不久便收回目光,没多想什么。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三点,萧樾和阮芋约好买完药过来找她的时间。

    早上他才说过,下午到她家的时候会给她发消息,让她那时候再下楼就行。

    记忆中萧樾是个很守时的人,可是从吃完午饭到现在,阮芋的手机安静得像块砖,没收到任何消息。

    又等了一刻钟。

    阮芋主动发消息问他到哪了。

    许久没人回复,她干脆下楼转了一圈。

    路上碰到住一楼的大婶,热情地夸她今天穿得真漂亮,是不是和同学约好上哪玩。阮芋应付了句,快步来到建筑北面的草丛,小中秋躺在猫别墅里睡大觉,四下宁静寂寥,不像有人来过。

    什么嘛。

    都快三点半了,迟到就迟到,知会她一声的时间总有吧

    阮芋回到家,郁闷地往萧樾的对话框里甩了一堆炸弹和菜刀。

    对方仍旧无动于衷,无视她无视得很彻底。

    瞧这架势不像迟到,倒像临时有其他事,直接不来了。

    还一言不发地把她吊在半空中晾着,阮芋觉得自己俨然成了一条风干的咸鱼,从头到脚咸涩涩的,正事不干,净冒闲泡。

    将近四点,她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那些不需要动脑的抄写作业。

    会不会碰到了什么事儿

    脑中冒出这样一句话,她下意识拿出手机,想打电话问问。

    点开拨号盘之后,指尖像灌了铅,怎么都提不起来。

    萧樾那种人能出什么事总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一切棘手问题碰到他似乎都能迎刃而解,阮芋实在想不出世上能有什么人或事将他绊住。

    抱着最后一丝他可能手机丢了或是没电的希冀,阮芋拨出电话。

    直到回铃音自动结束都无人接听。

    阮芋搞不懂了。

    继续埋头做作业,文言文默写了一遍,因为错别字和涂改太多,她撕掉写满的那一页,又默了一遍。

    卧室外。

    陈芸准备出门买菜,走到玄关换鞋,抬眼看见女儿不知何时从房间出来了,沉着一张脸,也往门口这边走。

    “我去给小中秋买药。”

    阮芋低头换鞋,头发也不绑,满头青丝乌瀑似的随意垂下,身上还穿着那件浅灰色小皮草,瞧着完全没有刚换上时那股精气神了。

    陈芸拿指背刮了下她的脸“去哪里买”

    阮芋想说不知道,顿了顿,改口道“十八中附近吧。”

    她是真不知道那家店在哪,萧樾给的信息很模糊,就说在他初中附近。

    本来在家门口那家宠物医院随便买买就行,阮芋这会儿心里却有些堵得慌,偏要去萧樾说的地方转转,买到他推荐的那剂良药不可。

    午后天气阴沉,浓云裹着冷雾压向地面,丝毫没有下雨的征兆,朔风紧贴平地吹过,道路上行人稀落,萧条的场景仿佛又将人带回冬天。

    沿十字路口向东,离学校越近,街边的烟火气越浓,五花八门的商铺店门大敞,路边多了许多闲逛的学生,像是补课刚放学,一路闲聊嬉笑,浑然不受低沉天幕的影响。

    尽管这里离家很近,阮芋却是第一次步行经过。

    来到十八中校门口,她驻足停留了一会儿。和恢弘大气的一中新校区比起来,十八中显得拥挤又古旧,看起来有点像她的初中,除了校门外墙上密集张贴的各种奖状红榜,她的初中可没有这么多一天到晚搞比赛的牛人。

    据说初中时期的萧樾就是拿奖拿得多到一中校领导直接点名保送,没有参加中考。

    他这种人,放在阮芋老家,都不好说是“别人家的孩子”,用“别人家的疯子”形容可能更恰当。

    阮芋觉得自己怕是也有点疯。

    大冷天的不赶紧找药店买药,站在人家初中门前当什么门神。

    她用地图软件查到附近一家宠物用品店,在正南方,走两百米经过一片居民区就能到。

    这一片算是老城区,小巷幽深,沿街店铺多是开了许多年的老店,店门前的人行道上歪歪斜斜停着许多电动车,小孩们成群窝在行道树下喁喁笑语,阮芋走得很慢,边走边稀奇地东瞅西看,时不时靠近孩子堆,听听这边的小朋友平常都爱玩什么游戏。

    来到一家五金店门前,只见四五个小朋友撅着腚围在梧桐树下,其中一人手里似乎捧着什么宝贝,其他几人眼巴巴凑过去看。

    “你到底行不行啊不然换我试试,我最近运气很好,考试选择题全蒙全对,说不定一次就打开了。”

    “给你就给你,现在已经要等15分钟了。”

    阮芋随意瞟一眼,看见他们手里握着个屏碎成蛛网的手机,似乎正在猜锁屏密码。

    一小孩将手机递给同伴,锁屏壁纸自动点亮。

    阮芋眸光一顿。

    好眼熟的壁纸沙滩、海崖、蓝天、碧海,海面远处点缀帆船,几乎和她在三亚拍的照片一模一样。

    阮芋自己就用三亚的海滩风景照当手机壁纸,对照片中的每个细节都印象深刻,所以能认出这张不是普通的海滩网图,至少拍摄者曾经和她站在几乎相同的位置拍照。

    阮芋心生疑窦,忍不住问“这个手机是谁的啊”

    小孩们面面相觑,有人指了指店铺旁边的巷子,老实答“从那里面捡的。”

    细看两眼,阮芋发现这个毫无特色的纯黑手机壳也莫名眼熟。

    她心脏倏地一跳,弯腰划了一下手机屏幕,调出未读消息栏。

    阮芋未接来电

    阮芋23条未读消息

    她今天打过电话,还发了几十条消息没收到回复的,只有

    阮芋忙不迭掏出自己手机,再拨打一次那通电话。

    小孩手中的手机乍然作响。

    竟然真的是萧樾的手机。

    怎么丢在这里,还碎成这样了。

    孩子们像做了错事那般,缩头缩脑把手机交给她,呼啦一下便作鸟兽散,只留阮芋一个人傻站在原地。

    因为密码输错多次,手机自动锁定了十五分钟。

    阮芋茫然呆立了会儿。这时的她顶多感觉巧合,心情还算镇定,被从身后吹来的冷风往前推了几步,缓慢思忖着眼下该怎么联系萧樾。

    路人熙熙而来,攘攘而往,伴着纷乱嘈杂的人声、脚步声、车轱辘声、店铺卷帘门伸缩的嘎吱声,阮芋失神地向前走,不过三两步,突然刹住脚,目光落向身侧幽暗静谧的巷口。

    刚才有个小孩说,手机是在这条巷子里捡的。

    鬼使神差般,阮芋转身走进巷子。

    很普通的一条弯巷,大隐隐于市一般,一踏进去,身后的喧嚣好似瞬间撤退至千里之外。

    随着步伐加快,阮芋的心跳也陡然加速。

    来到一处岔路口,她稍作顾盼,不知被哪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异常干脆地迈向人迹稀少那一边。

    巷子很深,她已经快到尽头。

    目光探出斜前方一道青灰色墙角,阮芋倏地停步,抬手捂住嘴之前,已经有一声尖叫惊恐地逸出唇缝。

    有个人倚着墙坐在那儿。

    肤色白得泛着冷光,额角黏着片深暗而阴戾的血迹,一条腿屈起一条腿直放,周身毫无活气,阮芋一瞬间以为这人是不是死了,紧接着便对上一双沉黑森邃的眼睛,眼底滑过猎隼似的悍然凶光,吓得她猛然后退一步,险些脚跟不稳跌坐在地。

    阮芋的胆子素来很大,又是混过道当过太妹头子的人,本不该被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子惊吓至此。

    之所以被吓到,是因为她认识这个人。

    一个她印象中无所不能、天塌下来都不会弯一下脊梁的人。

    “萧樾”

    “你怎么”

    两人同时发声,男生因为喉咙滞涩,话说了一半便顿住,然后稍稍偏过头,艰难地咳了两下。

    “你被谁打了”

    阮芋难以置信地靠近,心头好像滚油浇上烈火,甜软的嗓音突然变得干硬火爆,“谁他妈打的你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

    萧樾一刹差点笑场,梗着脖子又咳嗽了两下。

    怎么有这样的姑娘。

    不怕血不怕伤,也不着急关心他,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撸起袖子替他报仇。

    再对上那双漆黑眼睛,凛冽的寒光早已不见踪影,他平静淡然地望着她,眉心微蹙着,声色哑然道

    “半路上碰到抢劫的了,手机也不知道丢在哪儿,脚腕似乎折了,走不动路,所以没来得及知会你。抱歉。”

    阮芋对“抢劫”持怀疑态度“你都这样了,还道什么歉。”

    虽然她之前确实很生气,但和眼下情况比起来,她更希望他只是突然有事要忙,无意中忘记了他们的约定。

    故意忽略她都行。

    就是别像现在这样,满身是伤地倒在巷子里,不知道独自忍受了多久。

    “我现在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萧樾制止她,“大部分都是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

    “那你干嘛不站起来走出去”阮芋声线浮现明显的颤抖,“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踩到带血的牙齿了”

    “不是我的牙。”萧樾甚至朝她笑了下,云淡风轻道,“他们五个人,三个都是被抬走的,满地的血都不是我的。”

    只要再少一个人,萧樾都不会输。

    可是他们早知道他能打,特地多叫了人,蛰伏在阴暗中,就等他出现,以报全网曝光和勒令退学之仇。

    他们想不到除了萧樾之外,谁还能掌握那么多监控资料,还能轻而易举地举报到学校、市政、动物组织,以及各大新闻媒体的主要负责人手里,再在短时间内扬起群情激奋,没点网络爬虫技术和基站操作手段是很难办到的。

    阮芋看他笑,心里莫名更气“他们要抢劫,你把手机钱包交出去就是了,没事干嘛打架你是不是惹了其他事被坏人盯上了”

    “真没有,我很老实的。”

    他嘴上说老实,脸上依然是混不吝的样子,“但是抢我钱的不能忍,得让他们吃点教训,今天起码干废他们三个,不亏。”

    “有病。”

    阮芋骂了句,很快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讨论这条疯狗干嘛发疯打架的时候。

    她半跪到萧樾身侧,正准备查看他额头伤口,脸还没靠近,忽地狠狠皱起眉头,露出厌恶又难受的表情。

    萧樾“嫌脏就别管了,帮我买卷纱布,我自己来。”

    “不是。”阮芋摸了摸鼻子,“你这里烟味好重,我特别讨厌烟味,闻多了就想吐。”

    说罢,又瓮声瓮气地补充一句“没有嫌脏。”

    “不是我抽的烟。”

    萧樾看着她眼睛,见她再度尝试靠近,白皙纤瘦的左手小心翼翼攥住他右臂衣袖,动作已经很轻,萧樾却一时没忍住,痛得双唇一抿,额角冒出冷汗。

    阮芋赶忙松开手,指尖蹭了一抹锈色的血迹。

    不等她问,萧樾坦白道“手臂被那边的防盗网撞破了。”

    “你”

    “别叫救护车,真没事。我家里人不好应付。”

    阮芋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可怖的铁锈味,混着下水道潲水的潮酸,引起她一阵高过一阵的心惊肉跳。

    少女从身侧离开时,那股清甜温软的白桃茉莉味儿随之散去。

    很少见她披散着长发,柔软乌黑的发丝从肩膀滑落,勾勒一张皎洁莹润的小脸,整个人都蓬松而轻盈,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慵懒又迷人的气息。

    她今天穿了一件特别精致的仿皮草外套,浅灰色绒毛泛着温柔的光泽,衣襟微敞,里面配了件米色方领毛线衣,细白的两条锁骨若隐若现,形状漂亮极了,两方凹槽似乎真的能养鱼,实在太瘦弱,美则美矣,更叫人心生怜惜。

    “我去买药,你给我在这里老实等着。”

    阮芋故作凶悍地嘱咐,旋即麻利起身,匆忙走出几步,突然又折返,将那部屏幕摔烂的手机交给他。

    “手能动吗要不要我帮你给家里人发条信息什么的”

    萧樾觉得可以。

    阮芋正欲拿回手机,却见他倏然反悔,攥着手机摇头“不用了。”

    两个微信都摆在首页最显眼位置,都将她置顶加特别关注。

    她一不小心点错,他就彻底玩完。

    阮芋觉得这人的脑袋可能也被抢劫的打坏了。

    她不再多做停留,火急火燎赶往附近的药店。

    路上,她心脏依旧狂跳不止,表情也放肆地皱巴起来,在萧樾面前的时候要强,不敢展现太多紧张和担心。

    有病啊,真的有大病。

    不打架会死把别人打得再惨又怎样,自己安安稳稳不受伤才是最重要的。

    阮芋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路,几分钟就赶到附近药店,拽了个最大型号的袋子,黑五扫货似的,把货架上所有认识的治疗外伤的药,以及各种消毒用具、包扎工具,通通扫进袋子里。

    很快回到巷子里,最后那几步路,阮芋是用跑的。

    此时不到五点,天色还算亮,萧樾靠坐在原地,听见脚步声,微微侧过头,就见她惶惶撞撞地跑过来,一头乌发披将身后,水波似的晃动,白嫩双颊泛起一丝潮红,乌糟凌乱的巷景映在她眼中,似乎也变得清澈、干净,比他见过最美丽的景色还要绚烂多情。

    阮芋看到萧樾锋利的喉结明显地滚了下。

    “你还好吧”

    她紧张地凑近,单手甩过来一大袋东西,咚的一声落地,着实把萧樾吓了一跳。

    他轻咳了声“拜托,你搞批发呢”

    阮芋觉得他这句口癖有点耳熟,用他这把低磁的嗓子和北方官话口音说出来没来由的怪。

    她没有深想,逞凶似的冲他耸了耸鼻子

    “干嘛,你姐姐我就是爱买东西,你有意见”

    阮芋生在夏天,萧樾则是初秋生日,虽然读同一级,他的年纪却比她大了将近一岁。

    听她自称姐姐,萧樾只觉得有趣,低声应道“我哪敢。”

    哪敢有意见。

    阮芋双颊莫名更热了些。她总是这样,吃软不吃硬,萧樾拽的时候她比谁都看不惯,可他只要一认怂,她又比谁都慌,整颗心似乎都收缩起来,泛出一股酸胀酥麻的感觉。

    阮芋稳了稳心神,干脆利索地拆开塑料包装袋,掏出消毒用的碘伏酒精棉花等等。

    一边整理工具,她一边打量萧樾受伤的右臂。

    目光忽地被他垂在地上的手指旁边一抹猩红亮光捕获。

    阮芋蓦地皱起眉“你抽烟了”

    萧樾

    阮芋视线指了指他身侧地面“这是什么”

    萧樾低头。

    “操。”他没忍住爆了句粗口,音色低哑烦躁,“刚从楼上掉下来的。”

    阮芋抬手勾了勾额边长发,轻挽到耳后,面无表情道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别人从楼上丢下来的烟头正好掉在你手边,连火都还没熄干净”

    萧樾“我怎么知道。”

    他艰难地动了动双腿,身体撑起一些,挪得离那枚烟头远些。

    阮芋垂着眼拆包装,心平气和又带点嫌弃地对他说

    “你才多大,别学那些不良少年抽烟,一点都不帅,抽多了人还会变得又臭又丑。”

    萧樾原本不爱骂脏话,但眼下实在被污蔑狠了,差点再爆一句粗口。

    当着阮芋的面,他生硬忍住,一时没说出话来,又被阮芋当成默认了。

    其实萧樾和大部分男生一样,不怎么排斥烟味,能闻,当然也说不上多喜欢。以前他也想过,虽然现在年纪小,对抽烟不感兴趣,但是未来多少会沾点,成年男性避免不了的事儿。

    直到今天,某人说她一闻烟味就想吐之后。

    萧樾确信自己此生和抽烟绝缘了。

    所以他现在烦躁得不可救药。

    阮芋还在试图劝说“不仅人会变得又丑又臭,肺也会黑掉烂掉,不仅你自己的肺黑掉烂掉,你身边家人朋友的肺也会黑掉烂掉”

    萧樾忍无可忍了。

    他压着嗓音,几乎从喉间挤出冷硬的几个字

    “老子他妈不抽烟。”

    阮芋一愣,呆呆地抬起眼睛,细长的眼睫轻颤了颤,视线直勾勾望向他。

    从来没听萧樾自称过“老子”。

    油腻又装逼的一个词,真正的拽王从不屑于这么说。

    但他今天说了。

    用最拽的语气,表达极为单纯清澈的乖宝宝属性

    他不抽烟。

    就。

    好可爱啊。

    阮芋有点被击中了,杏眸盈着清亮的光,含笑逗他

    “是吗原来我们萧月亮同学不抽烟呀”

    不错,他又有了新外号。

    少女口音含糊轻软,听不出喊的是萧月亮还是小月亮。

    萧樾轻扯了下唇角,神情寡淡,抬起能动的那边手,食指朝她勾了勾

    “你过来。”

    阮芋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担心地凑近“怎么了”

    “再过来点。”

    阮芋再靠近,白皙娇嫩的脸蛋离他只剩小几十公分。

    就见倚靠在墙边的少年忽然直起腰,右手支地将上半身往前送,挂着血污的英俊脸蛋平添几分妖冶,一时间凑得极近,几乎与阮芋鼻尖相触。

    铺天盖地的雄性荷尔蒙与侵略气息将阮芋席卷笼罩。

    她攥着塑料袋的指尖微微发颤,热意从耳后烧上来,如野火燎原,很快蔓延了整张脸。

    那双深黑的眼睛暗得不染杂质,仿若带着无穷无尽的蛊惑力量,要将她整个卷起,然后坠入其中。

    “你干嘛”

    “闻闻味儿好吗”

    萧樾再抵进一些,高挺的鼻梁微微错过她鼻尖,脸也稍稍侧了侧,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看见他侧颜轮廓每一处细节,那双凌厉幽深的眼睛,下睫毛竟然长而根根分明,阮芋的视线定格在那里,距离太近,她呼吸猝然发烫,目光却许久没能移开。

    片刻后,阮芋非常应景地咽了口唾沫。

    鼻腔莫名发麻,她什么味道都闻不到。

    随后就听萧樾轻吐了口气,败给她似的低声说道

    “真没抽。”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