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7章 拼酒

作品:《穿成武官之子的科举路

    “谢大人这会儿该到龙城了吧”邹永捏了捏他额头上的皱纹“他这趟不但要撬卫举人,还有件事似乎也值得他惦记。”

    听兵部奏报说,龙城郡太守府一干文官修了雪道勾着北夷人来玩,他们这边玩着,那边纪东风戍军出动奇兵立马端了绰耶部,全俘了他们的人马过来。

    文婴将兵部呈上来的奏折看了又看,徐声道“纪大将军奏报俘300余北夷人,这么一大口肥肉,谢大人不分杯羹回来说不过去。”

    今上睿元帝年岁大了,享尽清平几十年,老了越发心慈手软,听不得哪里生出了杀戮之事,得知此事后虽然尚未置一词,但不赞成纪东风学人屠,将这些北夷人全杀干净省事。

    谢回这次说不定得在北夷人身上捣鼓事情,比如在龙城郡煽动纪东风尽杀北夷人,等这边举起屠刀时,他又玩一手悲天悯人的戏码出面阻止杀人,大谈今上有好生之德,这些北夷人杀不得

    等到戏演完了,他回京时便可一本奏折参上去,一面控诉纪东风暴虐嗜杀,一面颠倒是非为自己邀功,这招一准儿叫睿元帝蒙蔽了双眼,愈发宠信他。

    文婴挺胸昂首,学着谢回的架势将双手背在身后,傲然睥睨一眼说道“哼,朝廷给龙城郡的粮草是用来养我朝的百姓的,不是拿来养北夷人的,杀掉,都给我杀了。”

    邹永苦笑一声,配合他模仿谢回的腔调,踉跄跌撞往前一扑“纪大将军呐刀刀刀刀下留人”

    演完谢回,二人摇摇头,旋即捧腹哈哈大笑。

    “文相对此事有对策吗”邹永略有些焦急地问。

    他很怕谢回在龙城郡整出事来,借此牵扯打压与谢氏不合的耿直忠臣。

    文婴叹气说道“鞭长莫及。”

    远在龙城的事,他眼下是束手无策,全系在柳、纪二人身上了。

    邹永将话题又绕回去“那么,文相要如何召卫举人回京呢”

    毕竟招揽门生这种事情不能做或说得过于明白,讲究个双方你情我愿,一番暗通款曲的你来我往之后,才能水到渠成。

    “他这个年纪和举人身份到京城来是做不得正经官,”文婴一边提笔在奏折上批复,一边说道“还是要从举业上”

    他抽出一张空白的宣纸,想了想饱蘸墨汁后在上面写道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

    “邹大人,”文婴写完字搁笔说道“年初往龙城郡发公文的时候,顺带将本相这道题目带给他,就说本相请他以此为题做一篇八股文章。”

    考卫景平文章。

    邹永看了频频点头“还是文相高啊。”

    等卫景平接了题目做了文章,自然又要写信回来请文婴点评,到时候挑一挑他文章里的问题,再透漏一句半句他要是回京进国子监读书的意思,回京进了国子监,不仅做文章有所精进,还可以经常见面往来得文相亲自指点,岂不是不用说多明白,卫景平就立刻收拾包袱回京城来了。

    文婴呵呵笑道“本相虽有召他回来之意,但也要看他自己的志向,想来卫主簿是个通透人,能看出本相的良苦用心。”

    毡帐里,卫景川刚巡逻回来,他抖了抖身上的泥雪,端起卫景平经常煮的姜糖水喝了两口,皱眉道“老四,从外面进来闻着这牛粪味儿真臭,你怎么能在这里坐一天的”

    卫景平手里捧着一本天工开物,是从柳承珏那里借来的,他在纸上写写画画大半天了,身前摆了厚厚的一沓纸“忍过去这个冬天,明年咱就不用这玩意儿了。”

    他知道大西北这片当朝嗤之以鼻的广袤的土地上不缺煤矿,但是怎么探矿,怎么打矿井挖矿,就全然陌生不知道了。

    只能找到手头有限的相关文献,翻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古人打矿井挖矿的记录,没想到,这本天工开物里面还记载了古人的矿井,但是一些地方语焉不详,看完好像知道了,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扣着字眼一点点画下来,看看能不能触发灵感,复原古代的矿井图。

    其实牛粪一旦烧起来并不臭,臭的就是刚放进火灶里烘干烧起来前的那一会儿,他的鼻子已经没那么灵敏了,比起臭来,卫景平更怕寒冷。

    “老四,”卫景川换下披风挂起来“绰绰耶见着我了,要要酒喝。”

    那日出兵端了绰耶一窝之后,绰耶一家被弄到龙城郡里,跟这里的人一样,发了一顶羊毛毡帐,一些米面,他家东西也都给搬过来了,一粒米没少完好无缺地给他两口子了。

    绰耶的媳妇儿,原来的九王妃卜居从云在先前夭折了一个孩子,现在又怀上了,之前还是马上马下冰天雪地里蹦跶,自从进了龙城郡之后她换上汉人女子的上杉下裙,行动没那边方便,也跟汉人女子一样天天守在毡帐里了,但是她不会做针线活儿,也不会刺绣,一开始还哇哇乱叫烦躁得不行,后来卫景平请阮惊秋等宫女带着荷包和她们新裁制的衣裳去看她,卜居从云迷上了荷包,央着阮惊秋教她,几天下来,她倒不闹了,天天带着两个婢女往宫女们居住的毡帐里跑,要学这个学那个的,跟她们打得火热。

    这么一来,绰耶就落单了,换他成天闹来闹去的,一会儿嚎叫着要回北夷王庭,一会儿要他的马和刀,总之很叫人头疼。

    而先前他手下的兵丁也不省心,见汉人没有杀他们的意思,以为汉人不敢动他们一根毫毛,老实了没几天之后就也跟着绰耶闹上了。

    还有半夜起来偷了马想逃走的,被卫景明追上射中马腿,宁死不肯回头奔到半路冻死的,总之很不省心。

    谢回到了之后,带了几十坛子酒分发下去,卫景平得了两坛,他不喝酒,被卫景川拿去找绰耶拼酒干掉了一坛子。

    那日卫景川跟绰耶拼酒,把个绰耶喝得烂醉,但是没有喝服气,酒醒之后非说自己大意了,要再拼一回。

    卫景川一方面自己酒瘾犯了,另一方面也卯着心劲儿想要喝服这个强贼头子,于是得空又回来找卫景平要酒喝。

    “三哥,喝酒要适量,”卫景平不是很同意卫景川得空就跟绰耶拼酒,他想着万一喝出胰腺炎或者胃穿孔,这里的医疗条件没法治的,尽量少喝或者不喝。

    但是卫景川好这口,不喝是不可能的,只能劝他少喝。

    卫景川“老四,你再给我一坛酒就最后一次”

    他要不把绰耶喝服,要不就借着酒疯把人打服。

    反正他觉得对待绰耶,卫景平那些招数都没有他的好用,来强的叫他服软才是王道。

    “最后一次也不行。”卫景平狠心拒绝了卫景川索要酒的行动“总之三哥你现在是公差了,不能随便喝酒撒酒疯的知道吧,要学会照章办事。”

    实在不行了,拿柳承珏来压一压卫三这厮吧。

    “老四,喝酒真真的是技术活,”卫景川还没喝呢就同卫景平夸下海口了“我保证把酒都灌到绰耶肚子里,我少喝行不行”

    卫景平“”

    他三哥似乎深谙应酬学啊。

    还在犹豫的功夫,柳承珏派人来找卫景平“卫主簿,柳大人请您跟小的过去一趟。”

    “下官这就来。”卫景平起身换上蓝色镶黑边的圆领官服“三哥,等我回来再说。”

    “好,你去你去。”卫景川巴不得他赶紧走。

    而后他揉了一把蹲在土炕边上打盹的金灿灿的脑袋“灿儿,老四把酒藏哪儿了”

    金灿灿调了个头继续蹲着,不给他找酒。

    “绰耶那小子也养了一只雕,”卫景川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说道“比你大一圈三圈的公的金雕,你肯定能看上”

    金灿灿回过头来打了个喷嚏啊呸,你丫还打光棍好意思操心老娘的事儿。

    卫景川被它喷了一脸鼻涕混合着口水

    呸,这只卫家气死人不偿命的臭金雕,立刻马上烧开水给它烫皮、拔毛,绝不能轻饶了这只总跟他对着干的金雕。

    缓了缓卫景川又想算了,好男不跟女雕斗,赶紧给它找个婆家打发出去得了。

    他这就行动,等找到酒借着跟绰耶拼酒的机会把金灿灿抱过去,让它对那只看起来两岁斗没有的公金雕霸王硬上弓,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寻思完金灿灿的事,卫景川又想毡帐就巴掌大点儿地方,老四能把酒藏哪儿呢。

    有了。

    不在家里,就在顾世安那里呗。他们两家离的近,又关系非比寻常,老四一定把酒放在了老顾的毡帐里。

    卫景川立刻披上衣裳去找顾世安,到了只有顾小安在,他眼珠一转说道“我四弟存了一坛酒在顾夫子家吧他叫我来来取。”

    顾小安没有多想,一指边角那张木头的长桌“那张桌子底下你看到了谢回到了之后,带了几十坛子酒分发下去,卫景平得了两坛,他不喝酒,被卫景川拿去找绰耶拼酒干掉了一坛子。

    那日卫景川跟绰耶拼酒,把个绰耶喝得烂醉,但是没有喝服气,酒醒之后非说自己大意了,要再拼一回。

    卫景川一方面自己酒瘾犯了,另一方面也卯着心劲儿想要喝服这个强贼头子,于是得空又回来找卫景平要酒喝。

    “三哥,喝酒要适量,”卫景平不是很同意卫景川得空就跟绰耶拼酒,他想着万一喝出胰腺炎或者胃穿孔,这里的医疗条件没法治的,尽量少喝或者不喝。

    但是卫景川好这口,不喝是不可能的,只能劝他少喝。

    卫景川“老四,你再给我一坛酒就最后一次”

    他要不把绰耶喝服,要不就借着酒疯把人打服。

    反正他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