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6章 第 106 章

作品:《离婚后前妻变得黏人了[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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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机高速运转着, 巨大的灯被高高架起,却在黑白旗,网格还有灯光指导的妙手之下, 打出了极为细腻的灯光。

    用这些钢铁, 机械的“怪物”们, 在安怡欣的脸上打出了清晨的微光。

    打在她长且翘的睫毛之上,打在她舒展的面容之上。

    和图长安一起坐着看监视器的翟澜盯着安怡欣这张不论动静,都显得明艳又天真,迷茫又纯欲的脸, 不由得看得有一些痴了。

    在各大导演有了恋人爱人伴侣, 甚至是有了经常合作的演员后, 外界便总会擅自给这些人加上一些“抬头”,这些“抬头”中最常见的便是缪斯。

    他们是独属于导演的缪斯。

    翟澜把眼神从监视器上慢慢移动到远处的, 略小一些的安怡欣的脸上。在剥离了会使人变得奇形怪状的镜头后, 现实中的安怡欣几乎连头发丝都在发光, 漂亮得让人不愿离开眼睛, 漂亮得让人心生向往。

    却也不免漂亮得有些太过于脆弱了。

    她好像会溶于光中, 又好像风一吹她便会消失,就只剩下了光。

    这也是为什么安怡欣身为一个aha,对外说自己被强奸了,网上竟然没什么人怀疑

    太明艳的花儿,带刺的玫瑰, 在这些锋利,锐利之下, 藏着的都是无边的脆弱和娇嫩,唯有脆弱的花儿,才需要这些东西把自己包裹起来, 叫嚣,宣扬着自己的强大。

    真的强大的狮子只用缓缓站起身,随意地抖了抖自己的毛,便可吓退了所有的人了。

    但是狮子若是想要低头摘取那艳红的玫瑰,必然会被那花刺刺得满嘴的伤口,完全无从下嘴。

    “你怎么看痴了”

    翟澜的耳旁传来了图长安调侃的声音,她顺声转头,把望向安怡欣的目光,缓缓地投向了身边的图长安。

    她望了望图长安那张为老不尊的脸,又接着看回了还在那边演着戏的安怡欣,嘴上敷衍着“拍电影呢,导演。”说着一顿,翟澜眼皮微微一耷,像是随口应道一样说着

    “而且看安怡欣看痴了不正常吗你难道没看痴过”

    图导完全不应翟澜这句话,也不去看监视器,笑嘻嘻地说着“那翟导怎么不找她拍戏呀,我看翟导这段时间一直写写画画的,应该是下一个组要开了吧。”

    得,感情是觉得自己这个组快散了,不放心自家徒弟,想先帮徒弟把下一家找好了。

    翟澜忍不住笑了一下,又飞快地收回了笑意,倒是透露出几分少有的认真“我,不敢。”

    安怡欣不是她的缪斯。

    她翟澜一身逆骨,少时逃离家中,长大了些想逃离体制,谈不上遇神杀神,遇魔杀魔,也谈的是筚路蓝缕,兢兢业业,养成了一副偏激的性子。

    不信人,不爱人,不理人,端的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盛的是满心的黑汁,和她的电影没什么区别。

    她拍荒诞,见荒诞,还要在荒诞中放烟火,然后在烟火里肆意大笑。

    故而她的缪斯是她自己。

    一派荒唐的自己。

    但安怡欣不同,她不是缪斯,她是绳索,她是光,是长在她翟澜心中无边黑暗里的,发着光芒的玫瑰。

    让自认为狮子的翟澜,在这束玫瑰前,磨平了自己锋利的牙齿,磨得满口鲜血,磨平了自己锋利的爪子,磨出了几分她认为的平常aha们会喜欢的甜美性子,甚至在她那浑身漆黑的性子里,寻得几分暖意的光,带着漫不经心,带着小心翼翼的,将这些光束全都洒在了自己心间的这束小玫瑰之上。

    她的玫瑰,是那样的圣洁而漂亮。

    圣洁的使得她在玫瑰的面前,也努力地勉强凝聚出了几分人的模样,那那又怎么敢让玫瑰有机会,有可能去见到她心底的无边恶意呢

    “我不敢。”

    翟澜再次说出了这句话,说的极慢,好似在她口中被反复咀嚼了一般,听的图长安竟是不知该不该说后续的话语。

    于是图长安也不说话了,视线也一起回到了监视器上。

    这一片不由自主地就安静了下去。

    安静了过了许久,上午的拍摄终于结束了,安怡欣那边笑的眼睛亮晶晶的,一抹额间的汗,躲开小助理要给她擦汗的手,直接越过了图长安,直接扑到了翟澜的身边,整个人都恨不得埋到翟澜的身上。

    翟澜一身的热气就和小火炉一样,翟澜抱着她倒也不嫌热,还忍不住亲了亲自家小玫瑰的脸颊,让这种属于夏日的黏和热直接升温了许多。

    安怡欣环着翟澜的脖子,带着鼻音撒着娇,哼哼唧唧地说着“刚刚就想吻你了,好想吻你啊,澜。”

    翟澜听着耳朵微红,不好意思说话了,又顾及着有人,便只把身子微微前倾,用自己的鼻子轻贴了下安怡欣的鼻尖。

    克制又暧昧。

    而那不要脸的安怡欣直接就把这种亲昵的动作理解成了翟澜的纵容,如此就直接整个人挂在了翟澜身上,一边闭着眼睛像吸猫一般,吸着翟澜。

    一边蹭来蹭去地喃喃着“我写了一整本本子的追人方法,本是想用在你生气的时候的,却不想”

    安怡欣后续的话,全部被翟澜猛烈地吻全部吞噬殆尽了。

    翟澜吻得用力,亲得认真,吻到最后两人气喘吁吁,额头互顶着,挡住了光,却挡不住对方的视线。

    翟澜望着自己面前,脸色微红的,喘着气的安怡欣,抱怨道“别说什么追我的笔记了,我们两个前几天吵架的时候,你还记得有这回事吗就记得去睡沙发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翟澜亲昵地抱怨着。

    卖乖的安怡欣完全不介意翟澜“骂”她,接着要去亲亲。

    亲的周边的所有人都努力假装自己是一个透明人,但是再透明的人,耳朵都还是有用的,耳边那水声,还有衣服的摩擦声,当真是听得所有人都面红耳赤,直径低下了头,一时间完全说不出话了。

    心中忍不住颤颤巍巍地“抱怨”着安怡欣果然是在美国长大的啊这也太激烈了吧翟澜怎么能这么宠着她啊崩溃

    周边的人们都这么崩溃了,离这两个祖宗的图长安,更是只好侧过头,努力让自己非礼勿视,同时连忙寻一个幸运的工作人员,来给他们这边加点冰块。

    是的,图长安最后还在每一处的拍摄现场里,都放置了许多用土冰块,其中各种机器旁和人群处更是让冰多到几乎不要钱的地步,用的理由更是冠冕堂皇保护设备。

    被小心保护起来的安怡欣设备和翟澜设备,在酷暑的风中,在堆积的冰块的寒气里一点点拥吻着,以爱和治病的名义,誓死相拥,不愿分开。

    这大概就是夏天吧。

    夏天该有蝉鸣,该有燥热,该有愤怒和无边的勇气,还有融化在热气里,却也存活在冷气中相爱的人们,远处最绚丽的云,和最美的天,都是见证者。

    安怡欣和翟澜的夏天是爱人的失而复得,是虽然不知前途,却无所畏惧地向前奔跑。

    她们面前是不知归途,不知何方,却能窥见美好和光亮的康庄大道。

    而翠儿的夏天,是噩梦降临,是希望落空,是徘徊不定,是见星河碎地,不知身在何方。

    那时候安怡欣和翠儿一点点掰开说她的计划的时候,说的是人大代表的发声是她计划里的最后一步,等这步棋走完,一切都结束了。

    若舆论和证据有用,那山外村寨中的aha将被处置,刘老可以安全地出狱,以及oga协会会被迫再次来管这块,来管这块因为身处在山中,太过偏远,也太过落后,故而几乎被遗忘了的地方。

    若这些带有血淋淋伤口的证据都无用,那便真的无用了。

    徒劳一场,却也只能说“我们曾奋起反抗过。”

    但事实和计划总有偏差,翠儿不清楚安怡欣有没有预料到后续的一切,但她却清楚地见到了计划结束后的一切。

    计划收了尾,轨迹却脱了轨。

    刚刚结束的时候,网上吵成一片,愤怒者有,不信者有,愤慨者有,但是官方终究是没有说话,刘老出不来,oga协会更是直接装了死。

    翠儿坐在地上,沉默的一边又一边地看着人大代表的那个微博,看得她时不时万念俱灰,时不时满腹希望,觉得自己能坚持下去,却也认定了这个“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然失败,失败得完全没有余地。

    却不想第二天,一切都变了。

    比后续舆论先到的是书籍。

    第二天翠儿迷迷糊糊地醒来后,晕晕乎乎地被人带去见了见县里的领导。

    翠儿之前陪刘老见过县里的小领导们,那时候小领导先是温和的让她们交出那些失踪的oga们,说得是担心那么多oga们的生命安全,但是在刘老坚决的拒绝后,这些小领导全部变得凶神恶煞,他们气势汹汹,几乎算得上是怒骂着,他们骂

    “你们这是人口拐卖”

    那时候的翠儿已经不能说话了,却还是在心里努力地,用文雅的词汇骂了回去“你们这是血口喷人”

    那时候的翠儿一身的刺,全部的防备,因为之前连让他们去见小领导的时候,也是被强制地带到县城里的,完全不曾考虑过她和刘老大想法。

    但现在,是领导们专门到的村寨里来的,而且一个个笑得温和,甚至微微弯了下腰,迁就着翠儿那不算高的身高,一副她干了天大的好事一般。

    但满是戒心的翠儿在清醒的那一瞬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质问道“你们要干嘛”

    她那破锣般的声音,撕扯着质问的声音当真是难听极了,同时也把她自己的嗓子撕扯得发疼,甚至让她控制不住地低下头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咳得她浑身颤抖,几乎难以站稳。

    也是在这时候有一双手连忙扶住了翠儿的身体,那手很大,而且很热,完全能稳住翠儿那脆弱的,冰冷的身体。

    但翠儿依旧猛地抬手一挥,把那只手从自己身上打了下去。

    那个扶她的,同时手被翠儿打落的人,是一个站在领导们身旁的,极为高挑的女孩,她穿着清爽的吊带裤,扎了个高高的马尾,眉目清澈,好像见人都带着几分的笑意。

    “你们要干嘛”翠儿却不管那女孩长得如何面善,还是一边咳着嗽,一边从嗓子里挤出了质问,像一只哈人的幼兽,虽然毫无威胁,却努力恐吓着来人。

    那女孩一脸担忧地望着翠儿,口中还努力温和地解释着“刘小姐,你别怕我这边是来送物资的,是书籍还有一些日常用品,我们是从网上知道了这边情况,然后大家商量了一下,总觉得要尽一点微薄之力”

    “书籍”翠儿打断了那女孩很长很长的话语,直接点到了重点。

    女孩听她声音缓和了许多,声音都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忍不住微微提高了音量接着说道“是的,这边都是书,我们看到说是这里的oga们都被限制的不曾读书,觉得不行,就连忙准备了一些书本,想着先让孩子们看看,好歹,好歹先让些字,这样以后出去了,也能生存。”

    翠儿望着女孩清澈的,带着笑意的眼睛,想开口说话,但她那受过不可宁伤的嗓子,在剧烈的咳嗽后当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狠狠的咽了几口水,让自己的声音缓和了一些,然后用力的点着头,以示自己听到了。

    女孩见翠儿点了头,开心地上前握住了翠儿的手,她的手是那种完全没有做过重活的手,柔软得像是棉花,像是丝绸,让翠儿几乎不敢用力,只能虚虚地搭着少女的手,就这般任由着少女握着。

    “谢谢。”翠儿不知咽了多少下的口水后,她努力地挤出了自己的感谢。

    听到这话,那女孩却只是摇着头,坚决地对她说着“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这种话,几乎像是每一个处于困境的人们,会在深夜里呢喃的话语,就好像是你多说几遍这种话,便可使得苦闷消失,使得未来变好一般。

    但当翠儿抱着那些沉重的书籍,和女孩,还有县里来的领导们,一本一本地将书分给那些小孩子们的时候,看着小孩子们脸上对书籍的迷茫,和对未来的惧怕的模样。

    听着女孩一声又一声地对小孩子们说着“要好好读书,要努力离开这边哦。”的话语。

    一时间竟然真的相信了未来,相信了未来会好起来的。

    女孩带来了太多的书,多到他们分完了所有的oga孩子们后,竟然还有许多的存货。

    县城里的领导看着那些没有领到书的aha小朋友们,带着几分好意地提出了建议道“要不我们给其余的孩子们分一分我们这里苦,aha崽们也没见过这么好的书呢”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一直在笑的女孩,突然完全收敛起了笑容。

    翠儿听到领导这话的时候,是准备立刻出声反驳的,她没读过什么书,但在这野兽和山间培养起的第六感,让她本能地想要拒绝。

    只是那漏风的嗓子,却一时间让脑子没理清楚的她完全说不出话,也是在这个空隙间翠儿看到了,女孩那双不变的,清澈的眼睛,却也看见她因为领导的话突然绷紧的身体。

    望着女孩这般的模样,翠儿一时间竟是不慌张了。原来在这些事上,不只是她一个人在这边负隅顽抗着,原来真的有人,哪怕是陌生人,和她站在同一立场之上的。

    在那瞬间,越过了网线,越过时空,网上那些无数的支持的话语都汇聚到了女孩的身上,一点一点地把翠儿腰杆都支撑直了,她咳了咳嗽,已经做好了反驳的话语,却不想有人比她的话还要快上了许多。

    “您是aha吗”女孩声音轻柔地问道。

    出声的县里的领导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那您肯定是知道在这个地方aha们是有着多么大的特权,是吗”

    女孩这次已经不等领导回复了,她直径地往后说着“哪怕您不乐意听我接下来的话,但是这些书我们是捐赠给这边的小oga们的,和什么aha崽完全没有关系我带了摄影师,你我的每一句话都会忠实地记录下来,所以我更要说

    这些书,是给这里的小oga们的我们会定期回来检查的。”

    最后女孩走得大摇大摆,被凶的小领导们面色铁青,他们作威作福惯了,见录像的和少女走了,都想回来抢书,就为了自己的面子。

    却不料他们还未来得及动手的时候,后续的捐赠又马上到了。

    这次捐赠来的是独属于oga们的生活用品。

    实名制的,坚决的,全部要赠给oga们的。

    在这些捐赠里,安怡欣说的收尾的那一步,猛然间,竟然成了一切的开始。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