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0章 第 110 章
作品:《作精小美人》 不等苏韶棠回答, 就听见沈玉案平淡的声音传来
“去告诉宫中来人,夫人车马劳顿辛苦,今日不便拜访公主。”
只要沈玉案在府中, 侯府的人就仿佛有了主心骨,常管家得了命令就恭敬转身离开,苏韶棠顺着声音来源处看去,沈玉案一身白色常服走近, 甚至还拿着手帕在擦手。
显然是一得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苏韶棠看得分明,沈玉案脖颈处的水珠都未曾擦干净。
苏韶棠从楹窗中探头,她挑挑眉
“这么着急做什么”
沈玉案将帕子递给松箐, 两三步跨过门槛进了室内,苏韶棠顺势勾回脑袋, 就听见他不紧不慢的声音“怕夫人会直接跟着来人离开。”
以往也就罢了,夫人和珺阳间有些交情,沈玉案也不会拦住夫人交友。
但现在, 先帝驾崩的原因不清不楚, 半年不见,谁都不知珺阳公主现在是什么性情。
既然不清楚,自然没必要让夫人去涉险。
苏韶棠听完,嗔瞪向他, 没好气地泛起嘀咕“说得好像谁来,我都会跟着走一样。”
沈玉案一直走到苏韶棠面前, 等看清夫人如今的模样,才越发觉得在渠临城那段时间是亏待了她。
苏韶棠赤脚踩在地毯上,沈玉案只扫了眼,就弯下腰, 将她整个都打横抱入怀中,然后两人一同倒在软塌上。
猛然朝后栽去,把苏韶棠吓得一跳,倏然伸出手臂搂住沈玉案的脖颈。
平安落在软塌上时,苏韶棠仍觉得心有余悸,止不住捶了沈玉案几下
“你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搁以往,沈玉案哪敢不经过她同意,就伸手来抱她
话是这么说,但苏韶棠语气中也没有什么恼怒的意思。
络秋和松箐等人早就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直接退到游廊上,背对着寝室,苏韶棠从楹窗中觑见这幅情景,刹那间,涨红了一张脸。
沈玉案也行了许久路,累得狠了,懒得起身关窗,直接抬起腿抵住楹窗一踢。
“啪”的一声,窗户应声合拢。
声音清脆,未免有点臊人,尤其是游廊上又传来络秋等人捂嘴偷笑的声音。
苏韶棠恼得转身去捶沈玉案,低声羞恼“大白日的你关窗干嘛,他们还以为我们在屋里做什么呢”
她捶人的力道,对于沈玉案来说不痛不痒的,行了月余的路,沈玉案就素了月余。
反倒是女子一动,身子就止不住在他怀中摩擦,沈玉案这个年龄也就血气方刚,当即身子就有了反应,他把夫人的手臂按住,全部搂进怀中,低声道
“原本只是想抱夫人睡会儿,但夫人再动,就说不准了。”
说不准
苏韶棠陡然抬头瞪向沈玉案,但身子却是半点不动了。
不论崇安帝如何,但有一点,崇安帝是沈玉案的亲舅舅,不管他对沈玉案是否真心实意,至少明面上,崇安帝对沈玉案的确照顾周全。
所以这一月来,沈玉案对她都是规规矩矩。
不似往日,总寻点空荡,只借着手或口,都能叫她高兴。
苏韶棠在心中细算了一番,先帝是孝期还未彻底过去,还差近半个月时间,她若招惹了沈玉案,只能叫沈玉案自个儿憋得难受。
苏韶棠不着痕迹地觑了眼沈玉案,默不作声地安静下来。
沈玉案掀了掀眼皮,忽然亲了亲怀中人,莫名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一睡,就睡到夜幕来临。
等醒来后,两人才知道,珺阳公主后来又派人来了一趟,说是明日再让人接苏韶棠。
沈玉案低头把玩着苏韶棠的腰带,等苏韶棠回神,她腰带已经松松垮垮地耷在腰上,她抬腿就踢了沈玉案一脚,纳闷
“她一门心思见我做什么”
苏韶棠狐疑“难道是因当初元妃一事记恨我”
沈玉案腿上受了一脚,手上终于老实了,闻言,淡淡反驳
“元妃谋反被赐白绫,这都是先帝的旨意,与你何干。”
苏韶棠撇了撇嘴,话虽如此说,但仇恨面前,有几人能保持理智清醒的
沈玉案多瞧了夫人一眼,见她仍是不解,抬手抚平了她眉心,淡淡道
“也许只是想和你谈谈以往的交情。”
苏韶棠听得额角抽疼,她捂脸头疼“真麻烦。”
苏韶棠和沈玉案同样的想法,如果珺阳真的有野心,那崇安帝驾崩一事,绝对是珺阳走的最错的一步棋。
弑君杀父。
哪怕是裴时愠都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弑君,一旦他真杀了崇安帝,就坐实了谋反的罪名。
许是裴时愠也没有想到,不等他纠结这个难题,珺阳公主就先替他报了仇。
而且这个仇比他亲自来报得还痛快。
目前没有实证,但只有众人怀疑崇安帝的死和珺阳有关,她目前这个所谓的垂帘听政的位置根本坐不稳。
尤其是珺阳原本最大的倚仗就是崇安帝。
她在朝中一无根基,二无建设,如今三无人心。
而且,珺阳前十七年都在吃喝玩乐,只短短半年时间,她对朝政又能了解多少
苏韶棠是如何都想不通珺阳是怎么行了这一步棋。
给裴时愠卖好
但裴时愠也不是傻子,他许是的确恨崇安帝,但他绝对不恨大津朝,他也不会想让大津朝毁在他手中。
裴时愠这条路行不通,珺阳这又是指望她了
苏韶棠想到这里,不由得扯了扯唇角,她拉了下沈玉案的衣袖
“你觉得珺阳能心想事成吗”
沈玉案没作犹豫,轻摇了摇头。
苏韶棠挑眉,啧了声,情绪复杂得仿佛有点遗憾。
沈玉案听见,抬了抬头,似乎猜到了苏韶棠在想什么,伸手弹了下她额头,慢条斯理道
“她太心急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谋反前,尚是在朝中发展十余年。
珺阳只是借了个好时候,否则,早在她动手的那一日,就被拿下了。
苏韶棠摸了摸额头,两人不再讨论这件事,用罢晚膳,就准备沐浴休息。
猜到珺阳请她的用意,苏韶棠不再拒绝进宫,因为她看得出来,哪怕她拒绝了,珺阳依旧会继续请她。
翌日,辰时过半。
苏韶棠昨日睡得多,今日并未赖床,早早就起身了,得知宫中来人时,络秋替她簪上最后一对兰花簪
“曾经珺阳公主来府中时,也都是在辰时后。”
因为苏韶棠每每都辰时过后才能醒来,珺阳公主知道她这个习惯,所以从来不会早来。
显然,珺阳公主并未忘记苏韶棠的习惯。
对此,苏韶棠没有任何唏嘘和惆怅的感觉,只觉得头疼,经过昨日沈玉案分析,珺阳的所作所为,在她眼中,都是在打感情牌。
苏韶棠穿了身素玉兰云织锦缎裙,颜色素浅也不失典雅,毕竟崇安帝丧期未过,苏韶棠这趟是进宫,可不想给人落下把柄。
自宫变后,珺阳公主就一直住在宫中。
马车行在路上,坊市还未热闹,无端生出萧瑟,路过东街时,苏韶棠掀起提花帘,见到几家大门紧闭的府邸,觑了眼牌匾,讶然挑眉。
范府
苏韶棠想起那位刚正不阿的御史大夫,范贠。
苏韶棠又觑了眼范府紧闭的大门,记在心里,才将帘子彻底放下。
半个时辰后,马车赶到皇宫,早就有小黄门在宫门前等候,皇宫依旧由禁军把手,对于官员的罢免,珺阳公主根本做不了主。
但如果她能取得安伯侯府的支持,那就不一定了。
等见到珺阳公主时,苏韶棠都有点不敢认,她在鸜鹆殿中,一身华服,上面用金丝绣着花纹,披着层明黄色的的肩带,第一眼看过去,根本意识不到好不好看,这个颜色本身就代表了尊贵。
珺阳根本没有藏着她的野心。
珺阳脸上带着亲热的笑,亲自下来迎苏韶棠
“半年不见,表嫂风华依旧,昨日表嫂一回京,我就想派人去请表嫂,倒是忘记表嫂赶路疲倦了。”
她去牵苏韶棠的手,不见半点疏离地问“昨日表嫂可休息够了”
苏韶棠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她做不到和珺阳一样,脸上只挂着不远不近的笑
“公主客气了,不知公主今日宣我入宫是做什么”
她刻意疏离的态度很明显,但珺阳就仿佛看不懂一样,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只是半年不见,表嫂就和珺阳疏远了不成”
常人说到这般,自然不会再不识好歹地打人脸,但苏韶棠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就听她道
“人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和公主半年不见,有所疏远自是正常不过。”
苏韶棠懒得和珺阳装得其乐融融,不熟就是不熟。
她没让珺阳凑近她,寻着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不知道珺阳想说什么,她可不想站着听人说话。
珺阳神情稍有一僵,她深深地看了眼苏韶棠,很快就恢复自然,她扯唇道
“表嫂是不愿亲近我了吗”
苏韶棠有点腻歪
“公主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你我二人的交情早就散了,没必要做这一套。”
珺阳一噎,半晌,她态度依旧没有冷淡,只是不再和苏韶棠去攀往日的交情,她道
“既然表嫂这么说,那我就直言了,不知表哥带这么多兵力入京是为何”
苏韶棠只是抬头“这个问题,就要由新帝去问沈玉案了。”
没想到她油盐不进,珺阳皱了皱眉,结果就听外面有人来报
“公主,安伯侯求见圣上。”
珺阳陡然一惊,直接站了起来,她去看苏韶棠,结果苏韶棠正在看她,显然对此早有预料。
珺阳心中暗骂一声,沈玉案进京时不知先见圣上,她一把苏韶棠叫进宫,沈玉案就立刻进宫要面圣,他怎么不把苏韶棠揣兜里
不论心中如何恼骂,她也顾不得招待苏韶棠,匆忙留了一句话,就赶去御前。
见状,苏韶棠摇了摇头。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沈玉案不会让她独自进宫,今日进宫,也就是告诉珺阳她的态度,省得珺阳每日派人去侯府烦她。
珺阳不在,苏韶棠也懒得继续待下去。
她要走,鸜鹆殿的人也不敢拦她。
对于皇宫,苏韶棠并不陌生,她也没有要人引路,直接带着络秋和络春离开,然而再快接近御花园时,苏韶棠被人拦了下来。
苏韶棠皱眉看向眼前憔悴狼狈的妇人,她身穿华服,但衣服褶皱,她应该许久未曾打理过自己。
苏韶棠认得她。
她是四皇子的生母,冯妃。
而四皇子,则是死在了崇安帝的大丧之后,听说是悲痛过度而病逝。
她本只是一个懦弱的后妃,哪怕被封妃后也低调无声,但如今因其子惨死,也敢拦住外妇的路,以一品妃嫔的身份冲臣妇下跪
“求求侯夫人,您帮帮我吧”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