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0章 第 80 章

作品:《作精小美人

    苏韶棠向来情绪来得快、散得也快, 等第二日醒来,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倏然面红耳赤。

    她双手捂住脸颊, 有点不敢见人。

    她昨晚都干了什么啊

    仗着情绪不好就胡乱亲人, 太可怕了, 她该不是那种会酒后乱性的人吧

    幸好沈玉案不在, 让她可以缓冲一下情绪。

    络秋进来替她洗漱时,苏韶棠脑子还处于混乱中,络秋不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 只是有点惊讶

    “夫人今日醒得真早。”

    外间天色早就大亮,但苏韶棠一般都是辰时或者将近午时才醒,现在才卯时过半,和苏韶棠以往作息比起来, 的确算是早的。

    苏韶棠不自在地问“沈玉案什么时候离开的”

    “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

    天边才出现鱼肚白,沈玉案就起身去早朝了。

    络秋想起什么“今儿奴婢起来时,听说昨日半夜中侯爷还叫了水。”

    络秋未出阁的小姑娘,自家夫人和侯爷又未曾圆过房, 她也不理解侯爷为何半夜叫水,不断纳闷

    “还叫的冷水,虽说现在天热, 但夜里还是凉的, 也不知侯爷身子撑不撑得住。”

    络秋话音甫落, 就见夫人脸色倏然爆红,仿佛娇艳的海棠花初开欲滴, 络秋一时看得愣住,半晌才回神,着急道

    “夫人怎么了”

    苏韶棠抬手捂脸, 无力道“没什么。”

    络秋将信将疑。

    苏韶棠这才想起沈玉案的年龄,二十三岁,恰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她以前没有想过,但现在控制不住猜测,这是沈玉案第一次冲冷水的时候吗

    苏韶棠呐呐地不敢再想。

    午膳后,苏韶棠就出了府邸,因二皇子一事,京城都有点萧瑟,不过百姓们恢复得快,街道上也慢慢有了商贩,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苏韶棠去的颂雨楼,在里面见了周鸣。

    她去锡城一来一回将近两月,庄子中有不少事情要汇报,恰好苏韶棠有点想念颂雨楼的芙蓉该,就将地点定在了颂雨楼。

    以往沈玉晦在京城时,每日都会给苏韶棠带糕点。

    他这一走,苏韶棠反倒是没了这个福利。

    府中厨房也会做糕点,但颂雨楼的糕点能名传京城,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

    庄子在城外,一来一回要耗费不少时间,周鸣将庄子中的事禀报完,就立刻离开了。

    “难得在这种地方看见夫人。”

    颇有点耳熟的声音传来,苏韶棠回头,就见裴时愠走过来,数月不见,他倒是半点没变样子,手中拿着个折扇,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他生得好,很容易让人想到清隽贵气一词,他身份也的确称得上矜贵,叫他对什么事都有点玩世不恭。

    苏韶棠嫌弃地收回视线。

    裴时愠轻啧了声,在她对面坐下“夫人好像一直不待见我”

    苏韶棠掀了掀眼皮

    “知道还问。”

    裴时愠噎住,他不客气地上手拿了块糕点“说起来,我还得多谢夫人。”

    苏韶棠知道他在说什么,左右不过媃兰一事,他心高气傲,被人在府中当众算计,自然会觉得憋屈。

    苏韶棠将他碰过的那盘糕点推远,对他的话只是呵呵。

    裴府想要解决媃兰再容易不过,但是迟迟没有动作,那日乍见媃兰时,苏韶棠还不理解,但后来搜到媃兰和大皇子的信件时,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裴府可是自始至终都在支持大皇子。

    苏韶棠不说话,裴时愠也不觉得冷场,他不在乎苏韶棠的嫌弃,时不时地捻块糕点扔进嘴里,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对面女子身上,在她快要察觉前,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裴时愠对苏韶棠的感观很复杂。

    他一方面觉得苏韶棠很有意思,一方面又很清楚他不能靠近苏韶棠。

    二人都坐在二楼的窗户边,苏韶棠视线落在一辆马车上,等看见眼熟的人时,她忽然问

    “你的亲事订下来了吗”

    裴时愠不在意地说“黄了。”

    苏韶棠终于看了他一眼,裴氏原本要订的亲事乃是孟家,孟家女可是他的亲表妹,听裴时愠的语气,似乎对这门亲事也不是很满意。

    不对,倒不能说不满意,应该说是无所谓。

    裴时愠勾唇笑“夫人对我的亲事很好奇”

    他半真半假地说

    “要是夫人没成亲的话,我必然让母亲请媒人前往侍郎府提亲。”

    苏韶棠左耳进右耳出,对这句话半个字都不信,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裴时愠,等杯中茶水喝完,才起身

    “记得付账。”

    裴时愠错愕。

    他扫了眼一桌的点心,颂雨楼的点心可不便宜,但苏韶棠点起来并没有手软,琳琅地点了一桌。

    他只是厚颜吃了两块,付账的事居然就推到了他头上。

    裴时愠琢磨着苏韶棠离开时的那个眼神,不明所以地眯了眯眼眸,好气又好笑地扔下银子,才转身离开。

    至于桌上未动的那些糕点,他碰都没碰。

    他不爱吃糕点,要不是远远瞧见苏韶棠,他压根就不会踏进颂雨楼。

    出了颂雨楼,络秋才恼怒地骂了句

    “呸登徒子”

    自家夫人都成亲一年有余,裴时愠居然说出这种暧昧不清的话,不是登徒子又是什么

    只叫他付一顿糕点钱,真是便宜他了

    等骂完,络秋才发现自家夫人半点反应都没有,不知在看什么,她顺着夫人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一辆马车,驾马车的人有点眼熟。

    倏然,络秋瞪大了眼,神情不断变化,最终有点晦气,也顾不得裴时愠了

    “她怎么回来了”

    驾马车的人,她们在锡城都见过,就是那位趾高气昂的福嬷嬷。

    那么马车中坐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络秋情绪复杂,小声嘀咕“二皇子都倒了,她居然还会回京,没想到她对二皇子倒是情真意切。”

    她不喜欢云安然,但不可否认云安然有张漂亮的脸蛋,哪怕离了二皇子,也未必过得不好。

    络秋没有想过云安然会回来。

    苏韶棠不予评价。

    云安然得到二皇子谋反失败的消息后,人都懵了。

    她那时刚小产,又被这个消息打击到,整个身子险些就垮了,身边原本精心的伺候的人也开始敷衍,有些婢女甚至就直接跑了。

    福嬷嬷没走,是因为她是宫婢,内务府出来的嬷嬷,可不属于二皇子府。

    不管云安然怎么想,福嬷嬷是一定要将她带回来的。

    她在宫中见过的起起伏伏多了去了,二皇子一日没被废,她就不敢把云安然扔下。

    至于云安然自己的想法,那不重要。

    眼见离皇子府越来越近,云安然心中不得不生起恐慌,不管怎么粉饰太平,云安然心中都很清楚,她会委身于二皇子,就是因为二皇子的身份。

    如今他都谋反失败了,她还回二皇子府做什么

    陪二皇子吃苦吗

    她腹中孩子还在也就罢了,现如今,她没能保住胎儿,二皇子那个喜怒无常的人会如何对她

    云安然不敢想。

    她不想回皇子府,只想赶紧逃。

    云安然的身子骨太弱了,小产后,没有来得及休养,就立刻赶路回京,她倚靠在马车中,咬唇虚弱地说

    “嬷嬷,我饿了。”

    福嬷嬷眼中闪过不耐烦,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矫情

    想归这样想,福嬷嬷心里其实也没个章程,二皇子倒台了没错,但她一日没见到真实情况,心中到底惴惴不安,也不敢太亏待云安然。

    让马车停下,福嬷嬷亲自去给云安然买吃的,至于颂雨楼的糕点就不必想了。

    云安然现在的身份,哪有那么矜贵。

    福嬷嬷一走,云安然就下了马车,马夫不知她要做什么,但福嬷嬷也没交代,索性京城安稳,也就没有多管。

    云安然怕福嬷嬷回来得太快,她借着人群遮挡,慌乱间躲进一辆马车中。

    另一边的裴时愠刚出了颂雨楼,刚要上马车,顿了顿,吩咐

    “今儿不回府,你先回别院,晚点再去楼中接我。”

    裴时愠口中的楼自然是青楼,他向来不着调,在青楼多一两个红颜知己再是正常不过,平日中听听小曲,也算得上解闷。

    云安然躲在马车中不敢出声,她隐约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是谁。

    等察觉马车动起来,云安然才松了口气。

    马夫将马车赶到了别院,刚要离开,就听见车厢中有动静,他吓得一跳,掀开帘子一看,车厢里居然躺着一位女子。

    自家公子什么性子,马夫也有点了解,怪不得公子让他把马车架回别院。

    他不敢多问,将女子交给别院中的人,就把马赶回马厩喂草。

    偏偏女子是被马车带回来的,身上穿的衣裳绸缎都价值不菲,生得又是娇娇怜怜,当即全部误会,婢女上前一步

    “姑娘请跟奴婢来。”

    云安然知道他们都误会了,但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眼神闪烁,居然没解释什么,半垂着眼睑任由他们胡乱猜测。

    等被安排好房间,云安然心脏还在砰砰得跳。

    她心中替自己辩解,她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她只是借这座别院藏身,等主人家回来,她会解释清楚的。

    而福嬷嬷买回吃的,掀开帘子一看,发现云安然居然跑了,差点吓晕过去。

    四处寻不到,福嬷嬷恨得发狂,咬牙道

    “这贱人居然敢诓骗我”

    无奈之下,福嬷嬷只能先回府,至于她回到皇子府后,会是什么遭遇,就不得而知了。

    苏韶棠可不知道这戏剧性的一幕。

    当她看见马车时,就知道云安然不会安分,而原文中,裴时愠也一直没有成亲,毕竟男二是属于女主的。

    在颂雨楼时,她就在想,如果女主彷徨无助时,男二这个工具人是不是又该派上用场了

    但苏韶棠也断然没有想到,她只不过一番猜测,居然会那么快成真。

    苏韶棠现在正浑身不自在,回府中见到沈玉案,苏韶棠就不由得想起络秋的那句“侯爷半夜冲冷水了”,她顿时有点不敢直视沈玉案。

    在沈玉案问她怎么了的时候,苏韶棠不知怎么地,脑子一抽

    “你昨晚冲了多久冷水”

    话音甫落,苏韶棠终于回神,瞬时间,她人都麻了。

    她问的是什么话

    室内气氛有些凝固。

    沈玉案骤然哑声,倒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想起当时在国公府时,夫人说的那句话。

    至少两个时辰。

    他好像也没有两个时辰。

    沈玉案想起当时夫人脸上的嫌弃,一时间话堵在喉间说不出口。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