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 见家长

作品:《反派总想拐我走感情线

    朴华文让高子睿求宁扉, 高子睿却连宁扉的面都见不到。

    高子睿不断托人给宁扉带话,手里有宁扉感兴趣的东西,宁扉还是不见。

    高子睿想尽办法, 托声望更高、关系更深的人给宁扉带话,宁扉仍旧置若罔闻。

    直到所托之人接连出事,不是投资的项目无故停工, 就是旗下的产业因故停业, 高子睿才察觉出不对劲。

    妈的, 这是惹到厉途了

    高子睿恼羞成怒的同时,又有一丝奇怪的欣慰感油然而生至少不是宁扉不想见他, 而是厉途从中作梗,按厉途的重视程度来看, 很可能宁扉对他还是有感觉的

    高子睿锲而不舍,终于借宁氏影业股东的名义,拨通了宁扉的电话。

    “宁扉”高子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宁扉“谁”

    “是我,子睿。”

    “啊”

    “高子睿。”

    对面沉默两秒,传来一阵忙音。

    宁扉挂了电话。

    高子睿

    捕捉到宁扉表情里的一丝异样, 厉途问“谁”

    “诈骗电话。”宁扉撒了一个小谎。

    他知道高子睿在找他, 也知道厉途严防死守,切断一切有可能让高子睿接触到他的机会,尽管觉得没必要,还是第一时间挂了电话。

    宁扉的确很不耐烦和高子睿打交道。

    事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 高子睿似乎还沉浸在过去五年的幻觉里, 总是盲目自信, 让人十分头疼。

    也许有人觉得深情款款,宁扉只觉得高子睿的一呼一吸、一举一动,都死死踩在他的厌恶点上, 一点也不想参与到对方无聊浮夸的独角戏里去。

    但是促使宁扉挂电话的首要动因,并非对高子睿的厌恶,而是怕厉途不开心。

    不是怕厉途受情绪影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就是单纯地不想厉途不开心。

    高子睿联系不上宁扉,无法晓之以情,只能公事公办,带着手里的筹码去找商律谈判。

    商律也没空见人,电话里随意聊了两句,直接把高子睿提出的交易条件给否了。

    因为事情过于好笑,商律迫不及待打电话给宁扉分享,于是有关高子睿的消息又兜兜转转传回宁扉耳朵里。

    “高子睿说找到袭击王叙的人,只要我们撤诉,就把人交给我们,你说好不好笑。”

    “不可能。”宁扉一口回绝,“把人交给我干什么,请他去交给警察。”

    “我也是这样跟他说。”商律笑得更大声了,“谁知道找什么人来顶包,当我傻逼么。”

    “干得好。”对商律的决定,宁扉予以充分肯定。

    “但是听他这么说,倒让我想起另一个问题。”商律收起玩笑的心思,一秒正经,“他只提了王叙的袭击案,没说你的车祸,一副笃定我会答应的样子。我怕他想钻先刑后民的空子,把袭击案按到郭霭头上,让嫌疑人供认郭霭为主犯,那就涉嫌刑事犯罪了。一旦立案,法院很有可能驳回我们的民事诉讼请求,把案子打回公安那边,等袭击案调查清楚之后,再来审理我们的民事案。”

    “那我们的案子就不审了”

    “一种是押后,一种是驳回,要看法院怎么判了。押后就是暂停,案子还在。驳回的话,需要我们重新起诉。如果是后者,那他们能说的话就多了,可以把袭击案先压住,营造我们败诉的假象,扳回一点舆论上的赢面。关键是这样一来,电影就不涉案了,他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在背后打点,让电影尽快过审,甚至播出。我估计上院线公映是不可能了,大概率网播吧,总之只要播出来,又有很多话可以说了。”

    “不是,就算逗你玩不涉案,郭霭身上背了那么多事,还能让电影过审”宁扉不懂了。

    “这是两码事,要分开看。”商律实话实说。

    “这还能分开看”宁扉觉得荒唐极了。

    “理论上是要分开的,好比母鸡下蛋,母鸡有问题,不能说鸡蛋也有问题。在法律层面上,只要逗你玩没有涉及法律纠纷,甚至涉案了,法院一天没有明确的判决,它就应该疑罪从无。说穿了,什么封杀、禁播,都是你们行业基于公愤之下的自发行为,是一种道德约束,而不是法律制裁。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劣迹艺人的作品不能怎样怎样。禁不禁,也就上头一句话。”

    “我想起来了,之前创星也有主创犯法判刑,电视剧还能顺利播出的先例,一直到电视剧收官,坐牢的新闻才爆出来,的确不是不能运作。”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

    “创星能搞小动作,我们也能啊,不是什么大事,等着看吧。”

    如商律所料,高子睿在宁扉和商律那边接连碰了钉子之后,果然把袭击王叙的几个小混混交给警方,小混混一致承认受郭霭指使,证据做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警方很快立案,传唤郭霭协助调查,水军、营销号万事俱备,只等法院驳回诉讼,就能大肆颠倒黑白。

    一切如高子睿所愿,偏偏卡在最后一步。

    法院认定郭霭因抄袭事宜涉嫌对王叙进行打击报复,认为袭击案的调查结果会影响到侵权案的判决,于是决定暂停审理侵权案,等袭击案调查清楚之后再行重启。

    这次不用商律解释,宁扉也懂了,案子不但健在,还因为高子睿这一出,弄巧成拙拖长了侵权案的审理时间,无形中帮了他们的忙。

    对此,宁扉的评价只有四个字自作自受,不忘落井下石,把郭霭被警方批捕的消息铺满全网,坐实郭霭挟私报复的小人行径,让金南奖落幕后稍显回落的侵权话题重返公众视线,再一次点燃网友的怒意。

    在舆论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一夜绒花低调杀青。

    王叙身体完全康复,杀青后照例被赵晓博挟持,要他参与剪辑和后期,加上网剧剧本处在重要的收尾阶段,忙得连网都没空上,还是接到警局的电话要他配合调查,才知道郭霭居然进局子了。

    王叙打电话给宁扉,不着急问自己的事,而是问车祸的凶手抓到没有。

    宁扉把内里的弯弯绕绕解释给王叙听,最后下结论“那几个人大概率是创星找来顶包的,事情也不一定是郭霭做的。”

    “原来是这样啊。”王叙感慨颇多,倒也看得开,“人抓不抓,我其实无所谓。就算抓到真凶,判不判得了还不一定,重要的是他们背后的人。现在这样也好,让案子拖着,拖久点,越久越好,总好过败诉。”

    败诉一个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这次,连宁扉也没有盲目乐观,允诺官司一定会赢。

    众所周知,侵权案出了名的难打,王叙早有心理准备,有现在这样的结果,让郭霭在道德层面社会性死亡,已经很满足了。

    “对不起。”宁扉道歉,“我会尽力。”

    他只能这样保证。

    “不要再道歉了,我生气了”王叙板起脸,“有那工夫,不如多放点心思在我们的网剧上,剧本多看几遍,多给我提点意见,选角什么的也都可以张罗起来了”

    “行。”宁扉笑了。

    新年伊始,宁扉调整工作计划,把王叙心心念念的网剧提上议程,同时不忘趁金南奖这股东风,募集优秀剧本,筹备导演、编剧大赛,为公司注入新鲜血液。

    相比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非途文娱,宁氏影业在经历过堕天的滑铁卢后,又迎来逗你玩的全线崩塌,毫无疑问,再一次乌云罩顶。

    这一次,股价暴跌、资金周转不灵都是次要的了,严重的是股东自身开始事故频发,所使用的手段和厉途警告为高子睿说情的人相同,甚至背后还有不明资本介入,全方位、多角度展开攻击,有几个招架不住,已在申请破产保护。

    宁扉叹气,毫不避讳地问厉途“你干的”

    “是我,出了一小部分力。”厉途挑眉,很自豪的样子。

    宁扉听出猫腻,可疑地眯眼“一小部分另外大部分呢”

    厉途没有回答,而是提起另一个话题“一夜绒花的粗剪版出来了。”

    “嗯,我看过了,还行。”宁扉顺着厉途的话说下去。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和磨合,宁扉已经很习惯厉途的思维方式,如果不想回答,厉途不会顾左言他,而是干脆闭嘴,一个字也不说,如果突然提起另一件事,那前后一定有联系。

    果然。

    “我把样片寄给你父亲,他说要见你一面。”厉途直言。

    “啊”

    宁扉盯着厉途,足足愣了有半分多钟,才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问“你发烧了吗”

    “没有,也没发病。”厉途认认真真回答,翻出手机里宁方孝发来的消息,拿给宁扉看。

    东珠港,明晚八点。

    宁方孝的作风和宁扉一样干脆利落。

    “有空吗”厉途问。

    这是有空没空的问题吗宁扉扶额“到底怎么回事”

    厉途组织了一下语言,省去无数说出来惹人嘲笑的画面,只说和宁方孝在共同监工东珠港期间,经常就宁扉的消息互通有无,因此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谊。

    “你爸是个好人,没有他,赵晟阳不会那么快放弃对你的骚扰,袁怀石也不会那么快妥协,拉整个金南奖给你和王叙背书。他从路思南那里听说你想结束宁氏影业,提议和我联手,目前看来,效果不错,再过一阵,你就能听到宁氏影业倒闭的好消息了。”

    是个好人厉途迄今为止对人的最高评价。

    宁扉听完,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离谱

    在宁扉眼里,宁方孝从来不苟言笑,尽管爱他、关心他,他在成长过程中所需的一切,总不如和弟弟那般亲近,不能说区别对待,只是缺乏温情。

    宁扉以为大家族中的父辈皆是如此,严肃,疏离,对小辈永远高要求,更何况他还是宁家公认的继承人,直到保生班的秘密揭晓,宁扉才知道,这里面或许还有母亲的原因。

    宁扉并不委屈,毕竟正是这段有缺憾的成长经历,造就了他强硬、独立的性格,哪怕感情上稍有迟钝,对他的事业来说,绝对是强大的助力。

    代入宁方孝,宁扉觉得父亲做得已经够好,换成他,只会更过激。

    现在的他,和缺失的五年相比,手里的确有了一点成绩,可是在长辈眼中,和男人纠缠的事实并没有任何改变,宁扉很难相信厉途能和父亲成为朋友,毕竟精神病人比起人渣,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宁扉不想解释,也不想面对,这会令他想起记忆里穿书者挡在高子睿面前与父亲据理力争的画面,十足脑瘫。

    更何况,他不是穿书者,厉途也不是高子睿,选择站在厉途这一边,有什么不对又有什么需要解释

    宁扉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逃避行为,直接导致醒来后整整两年,都在拒绝与家人见面,没想到一向对他冷硬的父亲会亲自找上门,让宁扉手足无措。

    该来的总要来,尤其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路思南和厉途已在不知不觉中全面沦陷,宁扉发现自己别无选择。

    “他想见我,这个时间”宁扉寻求厉途的确认。

    “嗯,就明天,在东市。”厉途言简意赅。

    不怪宁扉敏感,离过年还有一周的时间。

    农历新年对每一个大家族来说,都是一个无比隆重的节日,回乡、送灶、掸尘、祭祖、守岁、拜年长达半月之久的礼俗尽管繁琐,一直以来都是宁扉这个长房长孙不可推脱的责任。

    宁扉心中隐约有个想法,可能留在厉途身边的时间,只到过年为止了。

    忐忑夹杂着不安,厉途还是第一次从宁扉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别担心,可能是你爸”厉途摸摸鼻子,移开视线,“太想你了。”

    能不能不要摆着一张臭脸说这么矫情的话,宁扉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承受不来。

    宁扉能想到的事,厉途自然也能。

    他只是不愿意细想,分开的日子已迫在眉睫,甚至更愿意相信,宁方孝的确把他当成朋友,承认一直以来他在宁扉身边扮演的伴侣身份,把他当成和宁扉一样的家人,一并接纳他。

    他知道这不可能,可是想不到别的借口来安慰自己,并且为了不让宁扉厌恶,他必须表现得十足乐观,去积极地促成这次足以打破父子之间长久以来僵局的会面。

    “你是令他骄傲的儿子,他为你感到自豪,不用怀疑。”厉途握住宁扉的手,“没事的,放心吧,我陪你去。”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