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第四十章
作品:《穿成反派的早死白月光》 沧澜城有诸多高阶修士坐镇, 一年到头风调雨顺,气候宜人。
这里是整个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居住在城里的修士们无不以自己是沧澜城的子民而自豪。
“娘亲你看, 天桑有两个人”
一名三四岁的小女孩抬头仰望天空, 大声唤着身旁的妇人。
她们二人正是沧澜城的居民。
妇人是城中一家成衣铺的老板娘, 每天拂晓时分便会将一匹匹布料和衣物叠放好,等待着客人们上门选购。
“囡囡看错了。”
妇人头也未抬, 在店内施了一个自动清洁的水球
“我们城禁止御空飞行,没人能在天上飞。”
“是真的”
小女孩嘟起嘴, 她正在换牙,说话也漏风
“我就四看见了嘛”
“好好好,娘来看看。”
妇人没办法, 只得宠溺地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出店门。
头顶的天空蓝得发白,别说人影了, 连一片云都没有。
果然是小孩子看错了,想想也是,沧澜城的天上怎么会有人嘛。
妇人笑笑,继续手里未完成的活。
小女孩使劲揉了揉眼睛。
刚刚还在的,她明明看见了
她越想越委屈, 扁扁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阵鬼乐了“小李, 你怎么回事, 连这么小的女娃都被你弄哭了。”
小李
小李心里苦,可小李还不能说。
天上的这两位便是飞瀑旁的老者和侍奉他的青年,刚刚确实是青年出手, 隐去了二人的身形。
世人皆知剑尊孤傲,灵君仁厚,医仙清冷,而阵鬼则是率性。
他做事毫无章法,想一出是一出,想到要来沧澜学院便来了,还是堂而皇之无视禁空令来的,这让跟着的小李胆战心惊,生怕一前辈不小心便同灵君打了起来。
阵鬼双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在半空中行走,他没乘坐任何飞行器,看似随心所欲,每一步却都恰好踩在禁空令的死角上。
小李也知道这一点,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敢有任何差池。
想到前辈此行的来意,他开口试探道“您可是选定了继承衣钵之人”
“那是自然。”阵鬼哈哈一笑,花白的须发轻轻抖动“能被我看上,他们二人怕不是会喜不自胜。”
小李心神激荡,要知道,阵鬼从不收徒。
据他老人家所说,所谓的那些阵道天才他一个也看不上眼。
怎料这次一收还收了两个。
小李问道“所以您是打算直接去沧澜学府将人带走”
阵鬼一愣“那不然呢。”
小李犹豫片刻,还是将他所得的消息悉数告知“晚辈听闻,灵君前些日子也收了个徒弟,说不定正是您看上的其中一位”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阵鬼却全明白了。
他抿着嘴唇,胡子仍在抖,这次却是气得。
好你个老灵君,连我看上的徒弟也要抢
日头渐渐升起,学府的弟子们鱼贯而出,有的忙着上课,有的忙着练习各种术法,仿佛今日只是很平常的一天。
“师尊,你怎么醒啦”
童双正在将药草分类,听见里屋的响动,好奇地问道。
医仙重伤未愈,每日只有几个时辰是清醒的,因此,他很少在清晨出现过。
“有客人来了。”林以冰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云彩“希望不要打起来我如今这副状态,怕是没法为他们治伤。”
“客人,谁”
童双也随之向外远望。放眼处分明空无一人。
几千丈高的云层里,一老一少两名修士遥遥相望。
“老朋友,好久不见。”
青衣修士道,他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岁,面容平凡,是一张丢进人群便找不到的脸。
“谁跟你是老朋友。”阵鬼嘁了声“我是来带我徒弟走的。”
徒弟老鬼什么时候收了徒弟听他这意思,还是我沧澜学府的人
灵君心里一肚子问号,面上却仍是如沐春风“请问阁下说的是”
阵鬼看见他这副文绉绉的样子就烦“就是最近刚来的,天赋不错的那个。”
他补充道“一男一女两个。”
能走出问心阵的兔崽子他要,啥都不会就闯进阵里,还活着出来了的小女娃他也要。
“”
灵君刚闭关出来,还不知道虞穗穗和谢容景这两号人,听阵鬼这么一说,他立刻便想到一个人选。
天赋不错,还是最近刚来的少年那不就是自己刚收的徒弟夏凌嘛
灵君心道,他就说老家伙怎么好好的往他的学府跑,原来是打他徒弟的主意来了。
他虽心里将人骂了个爽,但开口时,还是带着淡淡的歉意“他已有名师,阁下还是另寻高徒吧。”
阵鬼早有准备,嗤笑道“你说的名师不会是你自己吧”
那是自然,灵君轻轻颔首。
他心情不错,也就大度的不计较阵鬼的挑衅“不才,正是在下。”
“那我要把那个女娃带走。”阵鬼说。
这是阵鬼刚刚在路上想出来的法子两个不行,那就先收一个。
小女修连阵道都还没入,正好先跟着自己入门。
至于那个有些天赋的小兔崽子阵鬼浑浊的老眼一转就让他先留在灵君这里偷学点东西,到时候再找个时机,神不知鬼不觉将人一起带走。
能让徒弟他已经将素未谋面的虞穗穗当成了自己的徒弟,跑进去救人,这两人定是关系甚好,只要带走了一个,还怕另一个不来吗
灵君差点笑出声。
和自家徒弟关系好的小女修,不就是童双那小丫头吗
老家伙可太会挑了,挑了两个徒弟,结果一个拜了自己,一个早就拜了林以冰都是有师父的人。
他险些忍不住笑出声“可真是不巧,那位女弟子也已有师门。”
阵鬼气极反笑,恨不得在灵君的脸上摆个诛心阵“别告诉我,这个也是你的弟子。”
灵君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是。”
阵鬼“那老夫这便将她带走”
“她的师尊,是正在养伤的那位。”灵君叹气“林以冰现在病成那样,你也不想医仙没后人吧。”
阵鬼
算起来,医仙确实曾救过他几次命。
阵鬼咬咬牙,暂时歇了将那女娃直接带走的心。
大不了,他也混进学府当个什么阵修教习,还怕教不了自己徒弟
没错,阵鬼才不管两人有没有师尊。
反正他看到了,就是他的徒弟
大多数人都对云层之上的对峙一无所知,包括虞穗穗。
她马上要和大反派一同出门拜访医仙。
童双刚刚通过传声石告诉她,说是医仙准备今日便将谢容景的经脉接好。
虞穗穗很是理解。
她看过剧情,明白这位医仙看似不近人情,实际上是个重度洁癖的强迫症。
比如看到有人伤了病了,便会手痒想帮他们治好。
也正因如此,他养病时才不得不住在了沧澜学府的最高处。
一来是高处风景好;二来则是高处人少,林以冰平日见不到人,也就歇了想给人把脉的心思。
可惜他见到了虞穗穗和谢容景。
可以想象,若是虞穗穗还带着先天不足之症,他定是也要为她诊治一二。
“我们马上就该走了。”
穗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看看身后的大反派,表情复杂
“其实扎马尾也挺好的。”
她先前以为对方那句要给她梳头的话只是玩笑,谁曾想,这人居然是认真的。
认真的扎了半个时辰,什么也没扎出来。
谢容景微微蹙眉。
昨日他明明也在旁边看着,怎么就梳不成那种很精致的发髻
少女的头发又黑又软,滑溜溜的,还很香,刚撩起一缕,又会如流水般从他修长的指尖滑落。
谢容景开始玩她的头发,手法随意,像在摸什么小动物。
虞穗穗
又撸猫呢。
“我们真的该出发啦。”
她从椅子上站起,像先前那样将头发梳成两颗丸子头,再一边别上一个蝴蝶发卡。
谢容景迟疑道“我好像会了。”
虞穗穗毫不留情拆穿他“这是你说的第三遍。”
谢容景。
“大小姐好像很期待赴约。”他换了个话题。
“当然啦。”
虞穗穗说完,才意识到谢容景太过淡定了。
他对即将接好经脉的感兴趣程度,甚至不如摸她的头。
平心而论,倘若经脉寸断的人是自己,虞穗穗肯定是很想被治好的。
怎料到了大反派这里,他却非常平静,完全没有半分要恢复灵气的喜悦。
就好像好像对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在乎。
仔细想想,这人一直便是这样。
就算他受了再严重的伤,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最多带着几分淡淡的戏谑和玩世不恭,又拽又矜傲。
虞穗穗猜想哪怕有人在他身上砍几下,他也不会喊一声疼,只会嘲讽对手砍得不够深。
你以为你是拼多多吗,砍多少下都不会死。
她这么想着,觉得有必要劝劝大反派。
毕竟拽又不能当饭吃,该治病时还得治病。
“是这样的。”她慢吞吞组织着语言“等下若是接经脉的时候疼,你就告诉医仙。”
她不确定会不会疼,但是既然经脉这玩意剥掉很疼,长出来也会吧,大概。
“”
谢容景微微抬眼,漆黑眼瞳中仿佛万里星河流转。
他犹豫片刻,低低应了声。
医仙住在山顶的一座小竹楼中,周围有不少鸟雀灵兽等生灵,四只耳朵的魔兔兴高采烈地追着它们跑。
山上同样有兔子,却都是些灵气温养出的灵兔,它们毛色雪白,黑黑一只魔兔混在其中,像一团糯米糍里钻进一颗黑芝麻球。
林以冰看到二人,点头示意道“来了。”
他今日难得起了个大早,正好将上次遇到那只混血魔族的经脉接好。
林以冰确实早就想接谢容景的经脉了,可前些天对方还未通过问心阵,他也就忍了一下。
还好通过了,他想。
断成这个样子的病人可不多见。
他将混血魔族平放,以自身的灵气为线,再用银针缝补对方破损的经脉。
纯白色的灵气源源不断从他指尖流出,整间屋子随之笼罩在一股柔和舒适的烟雾里。
见谢容景的身上插着很多大大小小的针,虞穗穗想到他那个打死不吱声的性格,主动问道“疼吗”
谢容景
其实是不疼的,不仅不疼,还有点痒。
他会召小鬼,会吹笛子,还会画阵,灵力对他来说,其实已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
但看着大小姐闪亮亮的瞳孔,他觉得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喜悦,连恢复灵力这件事都变得有了盼头。
“有一点。”他轻声道。
虞穗穗果然更担心了,她问医仙“前辈,有什么止痛的办法么”
林以冰捏着银针的手微微一怔。
他接过不少经脉,按理说,应该是没什么痛苦才是。
既然病人都这么说了,他于是点点头
“施术时不能用药,我轻一点。”
“嗯嗯,拜托您啦”
虞穗穗和医仙交流完,又去问大反派
“现在呢,有没有觉得好了些。”
谢容景轻轻咬着下唇,不让嘴角因愉悦而上扬。
再抬头时,表情隐忍而又脆弱“还是有一点难受。”
“怎会如此”穗穗再次询问专业人士“前辈,他这种情况正常吗会不会有事”
林以冰困惑地盯着自己的指尖。
难不成是太久没有施针,才会生疏了
不应当啊
他仔仔细细检查了谢容景的经脉,发现已经补了一大半,并无什么异常。
“我再轻一点罢。”他只好道。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