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今日头条

作品:《国师大人凶且甜

    老夫人重重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二儿媳妇又是嗷的一嗓子嚎起来了。

    她一边哭一边数落婆婆的不是“都是你都是你当年做的好事如今报应在你儿子身上了你满意了家没了,你儿子也回不来了我今后可怎么活哦”

    方老三没好气道“二嫂,都这种时候了,你指责娘也没用,且先放宽心,我手上还有些积蓄,足够咱们今年的生活了。”

    “今年那明年呢将来呢”

    老太太垂眸看她,一日之间苍老了许多“你就是要让我死是不是”

    “媳妇不敢”儿媳妇哭道“您但凡对邱家服个软,咱们今天也不至于这样走投无路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看不出来吗是那邱玉珂替她娘报仇来了索命来了”

    方老夫人气的直哆嗦“我平日里好吃好喝供养着你们,竟然养出了一窝白眼狼你给我滚滚滚的越远越好”

    “母亲让我哪里滚去我不像大嫂还有个娘家倚仗你让我哪里滚去要我说,都这个时候了,您就不要端着了非得看到一家人死在这,您才甘心吗您非但没把那方秀杀了反而把全家杀了啊”

    啪的一声,方老太太一个耳光打在儿媳妇的脸上,自己同时也气到几乎晕厥。

    方老三见状赶紧来劝,好说歹说,把哭哭啼啼的二嫂送走,这边又来哄自家老娘。

    仲夏之夜,本还有些燥热,方老太太却气出一身冷汗浑身发颤。

    当儿子的给她顺了老半天的气,她才复苏过来,颤巍巍的问儿子道“你,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啊”

    “娘,以前的事儿子不知道,也不愿妄加置评,但近几年的事都看在眼里。”小儿子这种时候却出奇的冷静,他一字一句道“您对大哥的捧杀,对二哥的溺宠实在不像话”

    “我,我,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还是为了将权利握在手里还是为了打肿脸充胖子极尽享乐您应该早就料到方家分崩离析是早晚的事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吧”

    方老太太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似乎想在年轻人的身上汲取力量“我本以为,起码要等到我百年之后”

    “是,到时候您眼睛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是吧”

    方老太太觉得委屈,浑浊的双目泛上一层湿润“我要真这么想的,就不会跟邱玉珂讨这个差事给你二哥”

    “这个差事如果给大哥,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说话虽不中听,但当娘的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见老母亲说不出话来,当儿子的也不好再逼她,搀他起身往内室走去“您且放宽心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我再去想办法,如今当务之急是把二哥赎出来。”

    “咱们家的家产变卖之后足以填补你二哥的窟窿。”

    “不一样了,朝廷变卖充公财物,主要买家还是京都商会的这些豪绅,如今邱玉珂做着会长,谁会触她的霉头出高价。”

    老太太气的直顿足“我当初就该把方秀掐死而不是把她推到悬崖下边反倒让她逃出生天”

    方老三没好气道“事到如今您还惦记着害人您怎么不想想,当初您如果善待于她,哪怕只是当个丫鬟养在家里,也没今天这些事”

    “你懂什么,当初你爹要助先太子成事,少不得要供些金银做投名状。可方家最值钱的都是她娘带来的嫁妆,她娘死后,还有一个她,只有她没了,那些铺面,田产才能归你爹所有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您真是冥顽不灵。”方老三也不想说什么,扶老娘在简陋的硬板床上坐下“我去给您打水,明日看看买两个丫头来。”

    这屋舍实在简陋,地砖不平,纱窗破败,从窗缝窥见外面圆月一轮,好像是方秀正在嘲讽的她的笑脸。

    昨日还住着高屋广厦,斜卧软榻,丫鬟执扇香风阵阵,谁能想,今日就是置身于霉腐之地,伴夏虫而眠。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谁又知道,她远比那两个儿媳妇都要愤恨百倍

    此刻,方秀该是在梦中都要笑醒了吧

    方秀如果知道她这么想自己,肯定会觉得冤枉。

    首先,她自认早已和永安伯府划清了界限,今日永安伯府被抄家,爵位被虢夺,甚至没有曾经国舅爷倒台更让她惊奇。

    起码国舅爷倒台的时候,她在白姨娘的喋喋不休中还好奇的问了两句“那杨家马场的马真的能日行千里”

    白姨娘表示您听的重点好像不太对,于是又添油加醋了一番,什么坊间传言国舅爷练兵都是为了太子,太子怎么可能举报国舅爷呢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方氏又举手发问“会不会有人顶着太子的人皮面具上朝所以,你消息这么灵通,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这人皮面具的价钱”

    最终,这次八卦会谈在白姨娘无法人皮面具的购买地,而被方氏嫌弃中结束。

    至于这次轮到永安伯府,白姨娘为此还提前下班,一路上都在想该以什么样的开场白震惊方氏。

    什么好消息好消息王八蛋永安伯府倒闭了感觉有点烂大街。

    什么惊半老徐娘为何当街哭泣伯府主母怎就乞丐不如又过招摇

    为了给夫人营造出一种大快人心一爽到底的氛围,她也是绞尽脑汁了。

    干一行,爱一行,要做好消息界的领跑者,少不得注意这些小细节。

    但当她在方氏面前宣布这个重磅消息的时候,回应她的却只是冷漠的一个哦字

    这着实不能忍,要知道,这个消息劲不劲爆就得完全看当事人给的反应。

    她虽然和现在的方家没关系了,但缘起于当年的一场谋杀好吗。

    可无论她说什么,方氏总是云淡风轻,好像真跟她没任何关系一样。

    白姨娘自讨了个没趣,感觉人生突然没了乐趣。

    方氏白日里听闻这个消息虽然面不改色,但入夜后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

    当她从榻上爬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惊动了邱文山,男人嘟囔道“干嘛去”

    “睡你的。”

    披着衣裳行至妆台前,拉开暗格,拿出里面一只精雕细琢的檀木盒。

    盒子里是女儿给她的一对缠臂金,内里刻的那个蓁字清晰可辫。

    虽然在年幼的记忆中,已经模糊了娘亲本来的面貌。

    但这对缠臂金,却恍如跨越时间的长河与她重逢,让她知道天理昭昭,不是不报。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到头来,竟还是女儿助她出了这口恶气

    就着月光,她慢慢旋转着那对流光斐然的臂钏,心下五味杂陈。

    邱文山靠在榻上看她,虽然上了年纪,但她身影依旧娇小单薄,恍如大婚那日,她繁复嫁衣之下的遍体鳞伤。

    今夜,他陪着夫人一起失眠。

    于是,失眠一时爽,迟到火葬场。

    第二天一早,顾不上吃饭,甚至官服都是在马车里穿的邱文山,紧赶慢赶才赶上早朝,进大殿的时候依旧气喘吁吁,跑出了一身的汗。

    廖青鹤打趣他道“邱尚书怎么迟了了呢怎么不跟女婿一起来”

    “啊”尚书大人愣了愣,还在悄悄擦汗。

    廖青鹤冲践祚之上努努嘴,于天子近手坐着的正是大斉国师明净川。

    国师大人与朝,这倒是个新鲜事,通常国师大人更喜欢散朝后与众人在议政殿中议事。

    “廖大人说笑了,小女还未与国师成婚呢。”

    廖青鹤笑着拍拍同僚的肩膀,一副我们都懂的眼神。

    这让邱文山尴尬不已,盼着国师大人早些定日子,省去这些人的胡乱猜测。

    早朝之上,当众朝臣极力推举承王运送物资前往南海,一直主张让太子去的诚安帝有些骑虎难下。

    承王也表示“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南海形势严峻,储君怎可涉险”

    这话说的没毛病,既是为家国社稷,也是为兄弟手足。

    当诚安帝扭头向明净川求助的时候,众人才明白今日国师参与朝会的目的何在。

    有些时候,国师不容置疑的威信通常可以成为皇室的发言人。

    诚安帝有国师支持,自然成功任命太子前往南海劳军。

    下朝后,照例议政殿议事。

    因为太子即将启程,此次议事牵扯甚多,事无巨细都要一一核对理正,这来回一商量,又耗费了大半日的时间。

    今儿天不错,早上还没那么炎热,邱玉珂难得睡了个懒觉没有被热醒。

    此刻睁开眼睛已是天光大亮,屋里摆着的冰缸已经化成了水。

    昨晚明净川有事没跟她一起回来,作为一个有孕在身,还独守空房的苦情女子,她觉得自己真是十分坚强。

    摸摸肚子,她捏着绸被的一角擦拭看不见的眼泪“宝宝,没关系,就算爹爹不要我们,娘也会洗衣织布将你抚养成人。唉,恨只恨当初把眼瞎,错只错,选了不良人”

    “姑娘”小丸子端着水盆推门而入“姑娘想学织布了吗奴婢倒是认识了一个手艺不错的老师傅。”

    “啊没,没有”她赶忙正襟危坐于榻上“你没去点心作坊”

    “奴婢给饴味斋送完点心回来了,听闻姑娘尚未起身,来伺候姑娘。”

    “你都是管事了,还伺候我。”

    说着她伸了个懒腰,不知是抻着了,还是扭着了,登时觉得小腹一坠,涌出一股热流。

    她惊悚间睁大眼睛,哆嗦着双手往绸裤底下一摸,待看到手上的血后,登时吓的脸色发白,浑身冰冷。

    “姑娘”

    她颤抖着唇道“我,我,我的孩子快,快叫国师大人回来”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