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4章:栽赃
作品:《逍遥郡马爷》 自从和顾北川聊完之后,仁宣帝便一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姿态。
直到回了甘露殿,屏退左右之后,才微微出神。
下一刻,便觉一股血气上涌,仁宣帝毫无征兆地面色潮红起来。
噗
只听噗的一声,一口鲜血自其口中喷出。
随着这口鲜血的喷出,仁宣帝那原本还算红润的脸庞迅速苍白起来,挺拔的身躯也逐渐佝偻起来。
好似一瞬之间,便从一位年富力强的年轻帝王。
变成了一位迟暮之君。
不过,对于这等剧变,仁宣帝脸上却并无太多表情,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此时天色渐晚,日薄西山,已近黄昏。
他看着窗外那黄昏之景,喃喃道“也不知,这是我的黄昏,还是大乾的黄昏。”
人一老,便容易多想。
三十年前,他确实是励精图治的一代帝王。
但三十年过去了,时光是这世间最锋利的刀,能叫英雄迟暮,叫美人白头。
有内力傍身,练得一身武功得以强身健体的镇北王都老得不成样子。
更何况他这个不修武道的普通人。
他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才更要谋划,更要布局
因为他要争
争一个身后名
顾北川这小子是个人才呀,只可惜,晚生了三十年。
若是此子能早生三十年,为我所用。
怕是北伐大业早已完成,我也不至于这般殚精竭虑,熬坏了身子。
“现在,留给我的还有多少时日”仁宣帝目光幽幽,望向殿外逐渐落山的夕阳。
三日之后,仁宣帝又恢复了昔日峥嵘。
龙行虎步,气势如渊,丝毫不见老态。
他又成了那个心怀凌云志,将众臣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绝世帝王。
坐在龙椅之上,更添三分皇道之气,叫人见之生畏。
急匆匆从殿门外跑来的许攸,见了这样的仁宣帝,不自觉地低下头颅,躬身行礼,让自己的模样显得尽量温顺些。
于帝王而言,尤其是仁宣帝这等文治武功的绝世帝王,他们眼中的臣子,无关乎清浊奸腐,只有听话的和不听话。
你若听话,即便是人人喊打的奸佞又如何圣上依旧敢用。
可你若是不听话,即便是人人敬仰的清流又如何圣上也不见得想用。
许攸看得明白,所以不论清浊奸腐,他只想当个听话的、懂事的、被驯化的臣子。
至少在仁宣帝眼中得是这样。
“何事”沉郁顿挫的声音响起,落在许攸耳中,尽显威严。
“陛下,安阳郡主她”
事关安阳郡主,哪怕是仁宣帝,也不由得眉头轻皱,声音又沉闷了几分,道“安阳怎么了”
“安阳郡主的病症于昨夜突然加重,到现在,怕是已经已经病入膏肓。”许攸跪伏在地,语气中带着些许颤音。
仁宣帝闻言,锐利的目光扫来,冷哼一声“前些时候,不是说已经好了”
“合着,你们太医院当我是个不懂行的,净忽悠我了”
许攸闻言,身躯抖如筛糠。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安阳郡主的情况就能恶化成这样。
按理来说,出了岔子,应当是他们太医院的职责,不应该再来劳烦圣上才是。
但这毒发突然,而且在原有的毒素上,还多了一股子冰寒之气。
他们一整个太医院的御医,愣是大眼瞪小眼,研究了一晚上也不明白。
这时候要是再不禀报,等安阳郡主不行了,那就是死罪了。
出于无奈,他才硬着头皮来这儿甘露殿走了一遭。
但即便如此,也是九死一生的境遇。
仁宣帝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会,而是嘱咐随侍太监道“起驾天乾苑。”
路途中,许攸依旧是胆战心惊,他的脑袋能不能保住,只怕就在今日了。
“许攸。”
恰逢此时,前头传来仁宣帝的声音,许攸顿时一个激灵,警醒起来,道“臣在。”
“与我说道说道安阳的情况。”
“是。”
“昨日夜,我们照例替安阳郡主检查,却发现其脸色惨败,身躯皮肤更是冰寒刺骨。”
“便知坏了事,检查过后,便发现往昔那种已经被逐渐压制下去的毒药,不但卷土重来,且带着一股瘆人的寒意。”
“这两股力量在安阳郡主体内左冲右突,我等实在无能为力,郡主怕是怕是”
剩下来的话他不敢再说。
听闻此言,仁宣帝便没了声音。
良久的沉默后,才听见其更加平淡的声音“那依你之见,此等变故是由何而生”
听见圣上愈发平淡的语气,许攸心头一凛,知晓自己这时候若是再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怕是不用等到明天,今天就得人头落地。
“禀圣上,依我之见,郡主之前的状态想来是极好的,怕是用不了几天,便能完全恢复,此乃太医院殚精竭虑,通力合作之功。”
“之所以生出这等变故,想来是哪个御医用错了药,让这刀剑蚀骨散生了些不知名的变化,这才叫我等束手无策。”
“那便查,是谁用错了药,用错了那味药,再对症下药。身为御医,这等道理还用朕教你不成”
听着仁宣帝的斥责,许攸这才松了口气。
这位就是这样,越是平淡,越是动了真火。
情绪越是起伏,反倒只是佯怒。
因为他是天生的帝王,这样的人,只会在冷静状态下做决定。
相反,盛怒纯粹只是为了发泄情绪,反倒不会做出些要人脑袋的决定。
“回陛下,微臣早已将太医院上上下下查了个干净,端的是无一人犯此过错。”
“会不会是北燕贼子贼心不死,潜入天乾苑,暗害于郡主”
仁宣帝瞥了他一眼,道“天乾苑守卫森严,北燕贼子难以探入。再者说了,既已探至安阳窗前,何不手起刀落,反而算个痛快,免生许多祸端,何至于用毒。”
许攸闻言,愣是装出一副震惊模样,道“圣上所言极是,一席话令臣茅塞顿开。”
随即又皱紧眉头,做苦思冥想状,嘴中更是煞有介事地喃喃自语“不是御医用错药,也不是北燕贼人下的杀手,那能是谁呢”
旋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愣然道“陛下,我记得前几日我等好似在郡主府外遇见一少年,他曾言自己是来给郡主上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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