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7章 第57章

作品:《守活寡的皇宫悠闲日子

    清晨, 鸳鸯将补好的衣物拿过来,昨夜她一夜未睡,坐在灯下缝补衣裳。界线不是容易的事, 要分出经纬,一针一针地就像织布那样非常繁琐。

    到五更钟时才补好,她躺在榻上眯了一会天便就亮了, 赶紧过来找姚荺。

    穹庐里安安静静, 什么声音都没有, 鸳鸯不知是否要进去。

    “他们昨晚估计也睡得很晚, 现在且别打扰, 我过会再来看看。”

    她脚步刚动,穹庐里就传来姚荺的声音。“鸳鸯,你在外面吗”

    “是我。”

    “进来吧。”

    鸳鸯走进去,原来两人早就起来了。“二娘, 我补好了, 你和公子看看行不行”

    姚荺展开, 只见下摆划开的那道口子已经找不到。“咦补在哪里了”

    “这里。”鸳鸯伸手指。

    手所指的地方完全看不出有修补的痕迹, 颜色和周围融成一体, 就是睁大眼睛对着看也找不出来。

    “鸳鸯, 你太厉害了。”姚荺喜道。

    “我就会这个嘛又不会其他的。”

    司马措接过来看,果然补得看不出痕迹, 笑道“鸳鸯真是心灵手巧。”

    鸳鸯哪经得起被两个人夸,一脸得意忘形, 笑得合不拢嘴。

    早餐是吃熟羊肉, 然后就是奶茶泡饼,这是将一块饼撕成小块泡在热奶茶里面,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如此, 饮食变化不大。

    姚荺总是感叹,过惯中原日子的人是如何能在匈奴呆下去,司马云清到匈奴和亲十多年,三千多天,她是怎样忍受下来的。

    吃完早餐后,鸳鸯将碗拿去清洗。

    “四郎,我帮你换衣裳。”

    姚荺去解司马措的衣裳,看见里面还是单薄的亵衣,不禁叹道“四郎,是我没尽到妻子的责任,我应该为你做上几件夹衣的。”

    “这哪能怪你,我们这不才到匈奴,都没空下来,你哪来时间做夹衣。”

    话虽如此,但还是可以等夜里歇息时来做,每天做上两个时辰,就早做出来一件夹衣了。

    姚荺想打点针线来做衣裳,这往后天越发冷了,要趁早给司马措做上棉衣。

    换好衣裳后,姚荺抬起头去看司马措,司马措正眼不眨地瞧她,在这种直视下姚荺脸红了,她低下头又开始整理司马措的衣裳,拉平褶皱。

    “好啦”司马措抓住她的手,柔声道“我去见乞石烈,你等我回来,如果累了就睡会。”

    “嗯。”姚荺点头答应。

    两人一同走出穹庐,司马措转身瞧了姚荺一眼,点点头,便解开系在石墩上的缰绳,翻身跨上马,他没再去看姚荺,头也不回地向前策马而去。

    姚荺目送他的背影远去,直到化成一个小黑点,什么也看不到,她还是怔怔地站在那里。

    鸳鸯端着木盆过来,里面是洗好的碗和碟子,还有刀叉。

    “公子走了”鸳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去见乞石烈了。”

    两人进了穹庐,坐在火塘前聊天,忽然鸳鸯想起司马御,神情郁闷。

    “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每日瞧着司马措和姚荺恩恩爱爱,鸳鸯虽然高兴,但难免有丝失落之感。她只比姚荺小几个月,到现在还没找到归宿,她中意的人却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想起西陵王。”

    姚荺咬了咬嘴唇,半晌道“早知你如此思念司马御,我就不该带你一起逃。鸳鸯,你实在要割舍不下,就去找司马御吧。”

    “不,我要陪着你,就算我再中意西陵王,可在我心里,二娘你是最重要的。”

    “除了西陵王,你不嫁任何一个男人吗”

    “我不知道。”鸳鸯摇着头。

    瞧到鸳鸯神情郁闷,姚荺遂道“我们来了王庭三天,还没看到这边的集市,我们去打点一些布料针线回来做棉衣,这天气冷了,我得为四郎准备棉衣,还有棉靴。”

    “那我们去找找集市。”听到去集市,鸳鸯才有些兴奋。

    出来一打听,才知道没有集市,一般是举行节日庆祝时才会有集市,因为只有节日时,四面八方的匈奴人会骑马赶来参加,这样物品才能卖得出去。

    但是听说她们是要买布料针线,就指点她俩往前走一两里路,有一个叫珠玛的女人,她家里有上好的布料。

    主仆俩一路走一路问,大约是那人指点的方向不对,还是她俩走错了,一个时辰才找到珠玛,其实离她们所在的驿馆并不远。

    这是个匈奴女人,被太阳晒得红红的皮肤,脸尖尖的,皮肤很紧,有种野性难驯的味道。

    到了珠玛的家里才知道上好的布料是指各种兽皮,羊皮、牛皮、狼皮、兔皮等等。也有些麻料,但都不是棉布或是锦缎。

    姚荺挑了两条狼皮,这狼皮被处理后,毛发顺滑无比,正好用来给司马措做一件狼皮袄。

    另外买了羊皮,打算做几双靴子,麻布也买了三十来尺。

    “二娘,你怎么不给自己买”

    “我就是想买,我也做不来啊,我只有一双手。”

    “还有我呢,我来做嘛我做得又快。”鸳鸯笑道。

    “这可不行,你也得为自己做一件御寒的衣物,我们在这里还不知会耽搁多久。”

    “那你也冷啊”鸳鸯不由分说,又挑了两条羊皮,要给姚荺做羊皮袄。

    两人挑了半天,买了两条狼皮、四条羊皮,两条兔皮,三十尺的麻布,又买了各色针线,这些东西两人是拿不完的,因此珠玛便说帮她们送去。

    付了钱后,姚荺因惦记司马措,便急着往回赶。

    这时天空突然大片的乌云迅速堆集,半边天都黑下来,光线俨如黑夜。

    “二娘,怎么这样了”鸳鸯有些害怕。

    “可能是要来暴风雪了吧,别怕,我们快点回去。”姚荺安慰她。

    两人继续向前走,路上已经没有人,风却越来越大,两人冻得瑟瑟发抖。

    “没想到草原的天气变化这么快。”

    两人抱着肩膀,但风还是从衣领里灌入,真是冰冷刺骨,全身打哆嗦。

    “不行了,我们找户人家暂避一下。”

    前面十多丈远有一个穹庐,姚荺和鸳鸯前去求助。“里面有人吗”

    问了几声,里面没人回应。

    “外面起了大风,我们迷路了,能不能让我们暂避一阵“

    还是没人回应,鸳鸯瞅着帐帘,里面似乎是黑的,道“二娘,可能里面没有人,我们就进去吧。”

    这虽然不太好,但也只能如此,再走下去可能就真的迷路了。

    鸳鸯掀着帘子进去,姚荺迟疑一阵也只好跟着进去。

    里面没有灯,帐帘放下来后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就说嘛没有人,二娘,我们还是幸运的,不然可真要冻死在路上,早知是这种鬼天气,我们不应该出来的。”鸳鸯四下瞅着,但什么也没看清。

    “鸳鸯,你带了火折子没有”

    “没有,带火折子一向是公子的事。”

    姚荺笑了,是的,煮饭之类的事一直是司马措在做,当然也是他生火。

    “那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两人往前摸,但是因为看不见,两人就走开了,姚荺伸出手,走了几步后手指忽然触到一个东西,那东西说是坚硬却有些软,说冰冷却有些暖意。

    姚荺的手指抵在那里,然后向上摸,一下子就摸到一张脸,高耸的鼻梁,略带棱角的面庞。

    啊

    这是个男人。

    不等姚荺叫出声,她的嘴唇已经被一只大手捂住,然后她的身体被抱起来,她感觉到那人在抱着她往外走。

    她拼命地叫喊,但声音被堵在那人的手心中,她拼命地挣扎,但怎么也挣不脱这铜墙铁臂。

    姚荺终于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原来司马御一直如影随形,他早悄悄到了王庭。

    司马御身上的气息,这种凶悍不讲道理的气息,姚荺一直记得很熟。

    “二娘,二娘,你在哪里”

    姚荺听着鸳鸯的声音却不能回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带出穹庐。

    外面的风已经停了,露出一线光色,洁白的雪花落下来,这是草原上的第一场雪。

    这时姚荺才看清司马御的面孔,他紧咬嘴唇,目光如鸷,流露出桀骜不驯的气质,令人一见到他就知道不好惹,别人打他一拳,他至少要打别人十拳。

    司马御穿着匈奴的服饰,他和司马措不同,司马措从不穿匈奴服饰,因为他是大晋的皇帝,大晋的皇帝怎能穿匈奴的服饰。

    而司马御却没有这样的顾虑,他的西陵王身分虽然高贵,但并不能代表一国。

    嘴仍是被司马御堵住,姚荺不能说话,她心急如焚,把鸳鸯一个人丢在穹庐里,要是发现自己不在,鸳鸯会害怕的。

    雪打落在脸上凉冰冰的,姚荺忽然感到绝望,她现在落到司马御的手中,最惨的不是死,而是永远不能见到司马措,他绝对会把自己囚禁起来。

    一匹马冲过来,倏地一下停在他们身畔,司马御凶狠地把姚荺往马背上一放,自己再跨上来。

    “驾。”

    这匹马是乞石烈的汗血宝马,司马御到了王庭后一直隐藏形迹,他看见这匹汗血宝马便动了心思。对于武将,宝剑和宝马都是最珍贵的。

    今日他便偷了这匹汗血宝马,也可能是与这匹马有缘,司马御不费吹灰之力就驯服了它。

    直到上了马,司马御才松开捂住姚荺嘴唇的手,姚荺喘出一口气,道“你”

    马路得很快,还没等鸳鸯从穹庐里出来就已经跑得看不见踪影。

    “司马御,你混帐,你快放了我。”姚荺又气又怒。

    “不放,在本王手里你什么都不要想,否则我会打你。”

    听到司马御的威胁,姚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就是难看,你身体就是难看,那么多的疤痕就是难看。”她像小孩子赌气一样骂起来。

    顿时司马御眼神一变,十三年前姚荺嘲讽他身体难看,十三年后姚荺又嘲讽他。

    “姚荺,你是不是找死”司马御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我就是要死,你杀了我。”

    司马御拳头握响了,杀心大炽,手慢慢地握倒姚荺的脖颈上,可是刚用力他又想到,即使姚荺死了自己也不会开心,因为姚荺和司马措是相爱的。

    他放下了手,他并不想杀他俩,只是想他们不开心。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