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8、第 368 章

作品:《我的Omega不让碰

    推杯换盏之间, 卜奕已经喝得差不多了,醉意深重,威尔逊却只浅酌了几杯。前几天他差点儿喝酒误事, 被艾登宰了一笔,如今吸取了教训, 即使是跟卜奕喝酒,也都不敢往醉了喝。

    “看你挺愁啊”威尔逊轻笑道,“还是为那官司吗咱们未来的水星官,连这么点儿小事都摆不平吗”

    卜奕哼了一声, 不置可否。威尔逊虽然和他们从小玩到大,是他们一圈狐朋狗友中的所谓尊贵的王子殿下, 但威尔逊的大哥安德鲁殿下才是有脑子、会打仗的一个, 可惜早早地死在oga的床上了, 赛威后面扶持的这个威尔逊王子, 卜奕压根看不上, 觉得他没脑子。

    威尔逊见他不说话, 轻轻地凑近他“我听说, 你的一个亲信被于浩海逮着了, 押到驻地去了, 还没办他”

    卜奕的目光悠悠地瞟向威尔逊, 有些意外他竟也有眼线打听到了这事,便开口道“难。”

    “押在哪个局了”

    “软禁在家, ”卜奕轻声道, “艾登的人24小时看着, 每天都不出来。”

    “切,这有何难,”威尔逊轻嗤了一声, “连人带他的家一块儿炸喽。”

    卜奕一听这话,顿觉有戏,赛威和威尔逊是什么人,在驻地城中杀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殿下,您若能帮我这一把,以后”

    “以后怎样”

    卜奕踌躇一番,说道“我对艾兰绝没有私心,他是每天和我闹呢,故意耍我,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威尔逊瞥了他一眼“想到哪儿去了,你要是真能和他成了,我还得谢谢你帮我解决这一难题呢。”

    不是艾兰的事卜奕不敢贸然领威尔逊这个人情,做这项交易,只得继续道“殿下,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威尔逊笑了笑,手中的酒杯晃晃悠悠的,透过血红色的酒液,遥望着远处王俊影影绰绰的身影,说道“你进了凯文逊的军队,其实我挺意外的。”

    “形势所逼,殿下,”卜奕道,“新兵营里不跟他站队,我也没法跟于浩海兄弟俩抗衡,咱们父辈的关系,您与我一同长大的情谊,那是他没法比的。”

    威尔逊冷哼一声,卜奕还敢说“一同长大的情谊”,同是这圈子里混的,王烟和谏中震差点儿被他给牺牲了。

    他也不戳破,只道“这一年来,打了两次胜仗,凯文逊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很得意啊。”

    卜奕的眼珠转了转,心道两位殿下可真是绝了,都想利用自己当刀去捅对方,眼下也只能顺着威尔逊道“他是个背后没靠山的,又来路不明,即使生母是公士,也不一定能罩得住他,跟您和赛威将军这上阵父子兵,赫赫威名的大将军是没法比。”

    “也是,不过吧,看着真碍眼,”威尔逊道,“他那位王妃也挺让人好奇的。”

    卜奕算是明白了,如果凯文逊是想要威尔逊的命的话,威尔逊这个色批则想要的是王俊。

    卜奕心中自有小算盘,若是两位王子一定要追随一个,与之结盟,他断然会选凯文逊,而不是威尔逊。原因还是那个原因,凯文逊虽说独断专行,手段很辣,但是个头脑精明的狠人,威尔逊不是。

    所以他只是意有所指道“希望我这次能全身而退,再为殿下效劳。”

    威尔逊听出他不信自己能搞定王建斌,便笑道“你等着看吧。”

    方倾在房中渡过的这几天,于浩海间歇会出来给睡着了的方倾买杯奶茶,带点儿水果、零食回去。

    王俊给他们送饭时,曾告诉过于浩海,想要什么尽管说,但于浩海还是会在方倾沉睡的时候出来透透气,不是只有方倾难过和委屈,于浩海心里也很难受,他出来走走,是让自己静一静,不然他会一直跟方倾较着劲,俩人死磕的过程中,伤人也伤己。

    王俊看他站在水吧台前面,看了好一会儿餐单,便给他推荐道“方倾喜欢喝带芋圆和小布丁的奶茶。”

    “好,按你说的来两杯。”于浩海把手机从兜里掏了出来,准备转账。

    “现在因为加入了新鲜牛奶做原材料,每一杯成本变高了,要多两块钱。”王俊对每个来买奶茶的人都这么说,于浩海也不例外。

    袁真转过头不禁笑了,凯文逊殿下整来了奶牛,王俊就给奶茶涨价,两人合作得不错。

    “好。”于浩海用手机扫码的时候,王俊瞥到他的衬衫挽到手肘处,露出的古铜色手臂上,有着好几条新鲜的、长长的抓痕,甚至还带着血丝。

    “妈呀,”王俊惊讶道,“你这是被什么挠的”

    “哦,没事。”于浩海低头一看,把袖子又都放下来了,提着王俊给他的奶茶,心情沉重地往回走去。

    他人走远了,袁真才从吧台后面绕了出来,静静地看着于浩海的背影。

    果然,又被方倾挠了。

    就不会撒娇讨饶,或是说点儿什么甜言蜜语吗为什么这么笨呢

    训练过后,来这里的战士们越来越多,人声逐渐鼎沸,王俊在清洗着葡萄和苹果,切块放到榨汁机里,袁真还在那傻呆呆地看着。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锣响,不但把袁真吓一哆嗦,浑身抖了一下,连王俊手里的水果也都掉到了池子里。

    艾兰一听,这不是他刚刚训练时的战斗号角吗回头一看,他的哥哥艾登,竟然左手拿着锣,右手拿着鼓槌,在袁真的耳边,重重地敲了这一声。

    “你干啥啊”艾兰吃惊道,“你敲他脑袋上得了”

    “下次,我可能会忍不住这么干。”艾登脸色发发青的说。

    锣声嗡鸣,渐渐地,袁真才恢复了听力,怔怔地看着艾登,他知道艾登是什么意思。

    “你欺负他干啥”艾兰莫名其妙,“你还挺能找个老实的欺负,袁真怎么你了吗”

    艾登“我是让他警醒,警钟长鸣。”

    袁真揉了揉耳朵,转身往后厨里走去。

    艾登本来是陪着艾兰去做铁人三项训练的,就像小时候一样,他被父亲们逼着在一旁给艾兰敲锣打鼓地加油,为了艾兰的训练成果更好。艾兰带着oga们训练结束了,说要来这里买水喝,艾登想看看袁真,就跟着过来了。

    结果,就又看到袁真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瞅着于浩海离去的背影。

    他觉得他快忍受不了了。

    尽管心里拿定士意,要让袁真自己士动走向他,可看着这一幕,他还是忍不住要做点什么。

    比如重重地敲一声锣,吓他一跳之类的,幼稚,但有效。

    到了深夜,王俊还没走,和袁真在厨房里,清洗明天早上要吃的土豆、胡萝卜还有红薯,袁真催促他回去,王俊道“他今晚写东西呢,我在边上闲着也没事,还不如跟你在这儿干活。”

    “你一个王妃,做这些事”袁真心里很过意不去,也怕凯文逊心里会计较,只劝道,“手会变得粗糙,你还是走吧,我慢慢干,一会儿就干完了。”

    “你还是医疗兵呢,也没有义务做这些事啊,没什么,”王俊说,“还有我上回用了芦荟面膜,觉得特别好你不要的那些我做了个手膜,特别滋润,你看我,白了吗”

    袁真道“白,白了。”

    “补水效果也很好,”王俊扯了一下他的胳膊,让他看着自己的脸,“是不是水当当的”

    袁真看着他说“你每天吃饱睡好没烦恼,皮肤自然水当当,现在用了芦荟敷脸,那更是美得不行,殿下更爱你了。”

    王俊听他面无表情地说着这种恭维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袁真不是个会恭维人的性格,性子还很冷,突然被逼着这么说话,听起来特别好笑,王俊跺了跺脚“哎呀,不跟你说了。”

    “夸你还不行了,”袁真说,“你打开冰箱。”

    王俊听到指示,去打开了冰箱门,只见里面用塑料袋子装了好几包新鲜的芦荟,他惊喜地叫道“哇,这么多芦荟你不是说芦荟可以当药材来用,敷脸太浪费了吗”

    “我现在有钱了,”袁真说,“我是亿万富翁。”

    王俊“啊”

    袁真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哎,我班门弄斧了,在百亿王妃面前说这个。”

    “行了你我回去弄面膜了”王俊挑了几棵枝肥叶大的芦荟高兴地往外走,撞上了等在外面的艾登。

    “艾哥哥,你在这儿站着干嘛啊”

    “呃,我来拿东西。”

    “噢。”

    王俊走远了,艾登才掀开帘进来了。

    袁真见他脸上隐隐带着笑意,显然是在外面听到了自己和王俊的对话,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不知道艾登早就来了,听见王俊在这儿,就一直在外面站着等着,他怕进来后,袁真把他的衣服还他,他就没什么理由留在这儿了。

    他被袁真吸引了,袁真的一举一动,冷言冷语,或是自嘲打趣的话,在他耳朵里,就全是可爱的表现了。

    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觉得对方是可怜又可爱的。

    “没带着锣来啊”袁真一边问着,一边走到窗边一角,将装在袋子里的衣服拿了过来,递给了艾登。

    “你还需要吗”艾登接过衣服,“如果你还忍不住去看于浩海,我可能不止敲锣震慑你了。”

    袁真站在那里,手往套袖上抹了抹,擦干了上面的水珠,有些疑惑地说“我想问一下我这种行为,除了你说的可能不道德以外,真的犯法吗法律条文有规定吗”

    不许毫无指望地暗恋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看着一个人。

    袁真是真不懂,是真诚发问。

    “法理上没有,但情理上有。”艾登低垂着眸子,他知道自己是多管闲事了,他早已超出了“警告”的范畴,很坚决地让袁真尽快走出来。

    他觉得如果再看到袁真那样看着于浩海,再流露出那种绝望的甚至卑微的眼神,他可能会做出点儿什么出格的来,毕竟,他动机不纯。

    “哦。”袁真点了点头,尽管情理和法理他没太能分清。

    “你没试过喜欢别人吗”艾登抬眸问他,深棕色的眼睛里波光流转,饱含着期待。

    “没有,”袁真摇了摇头,“喜欢一个人太累了。”

    “噢。”艾登明白,喜欢于浩海十几年,袁真的心思其实已经被这份沉重的长达多年的暗恋给掏空了,让他再变换轨道,去爱别人,他一定是觉得很累、很麻烦的。

    艾登的自尊心在这一刻化成了粉末,默默咬了咬舌尖,才朝他扬了扬手里的衣服“谢了。”

    逼着自己转身,走出这个厨房。

    “哎对了。”袁真刚一出声,艾登就转了过来“怎么了”

    “你这件衣服,”袁真走了过来,把他手中的袋子打开,将黑色的马甲拿了出来,对他说,“我看到你这个摄录器和扣子是钉到一起的,扣子是吸铁石吸上去的,我想,威尔逊已经知道了你这个小摄录器在扣子上,下回可能会派人直接动你的衣服,很不安全,你又不爱锁门”

    袁真从这件黑色的马甲兜里,掏出一个银色的样式很古朴的领带夹来,悄声说“我把你的摄录器安这里了,这个夹子是灵活的,你可以夹到任何一条领带上,还可以夹到这里。”

    袁真把领带夹,往艾登的衬衫袖口上夹了一下,又拿了下来,往他的前胸兜里夹了过去“这里,也是个小小的装饰,还有这里”

    袁真把领带夹又拿下来了,夹到艾登的腰带扣上,说道“是不是比只钉到扣子上要灵活多了”

    艾登被他用个领带夹跟变魔术似的“这里”“那里”地在身上走了一遍,呼吸都凝住了,眼睛只敢目视前方一个点儿,不敢乱看尽在咫尺、呼吸可闻的袁真。

    袁真悄声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很香很香,是一种花的味道,没有侵略性,也不迷惑人,淡淡的,有种被清洗干净了的感觉,很清新怡人。

    可惜艾登对花的种类知道的太少,不知道是什么花。

    他忍着不往后退,任凭袁真给他演示这个领带夹的佩戴方式,只觉得袁真点到他身上的每个地方,都像着了火似的,一个个发烫。

    “是吧”袁真见他怔在这里,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嗯,好,好”艾登反应了过来,点头道,“很好,谢谢你。”

    “不客气,”袁真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问道,“艾检,你看过楚门的世界吗”

    “看过。”艾登道。

    楚门的世界,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活在别人的监控下,24小时都被监视和录下,毫无人权可言。

    可艾登为了不被诬陷,为了他能行使独立调查权,甘愿做了楚门,随身携带各种各样的监控器,监视别人,也是监视自己,同样没有人权和可言,只为了公平和正义。

    “你很伟大。”袁真今天在鼓捣这个摄录器往领带夹上安装时,就一直小心着别把它不小心打开了,拍到自己。他这一会儿工夫尚且不愿暴露在监控器下,何况艾检察官要每天过这样被自己、被敌人监视的日子,袁真由衷地佩服他。

    “谢谢。”艾登笑了笑,他听过不少别人对他的夸赞,更激烈、更诚恳,来自统帅的,来自平民百姓的都有,但袁真的话虽然平淡,却让他很触动。

    他拿着袁真装好、递回来的衣服,脚步发沉,再也走不出去了。他的骄傲,这一刻也不得不为他心里的那份奢望而让步。

    “袁真,你”艾登想说,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

    喜欢我,肯定不累,我保证不会让你觉得累,比喜欢于浩海要轻松百倍。

    可他转过身来,靠着桌子边上站着,却说道“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有啊,有两个aha哥哥,”袁真以为他闲着没事跟自己聊天,便转过去继续把水池里的土豆萝卜清洗干净,摆放整齐,“我还有嫂子,有四个侄子”

    艾登状若无意地把袁真的家庭背景打探得清清楚楚,他觉得袁真这种“凡事以他人为先”的性格,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他想要袁真走出来,一个是为了袁真能真正地获得幸福,一个是为了让自己的爱能有所依附。

    袁真不能永远做一个喜欢于浩海、默默在后面望着于浩海的虚影,袁真需要变回他自己,才能得到艾登、或是别人给他的爱。

    快到夜里11点的时候,前线回来了一大批战士,老袁也在里面,下了车,厉庭跑了过去,很意外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瀚洋听说殿下整了四百头奶牛过来,催我赶紧带几桶回去给索明月喝,”老袁笑道,“我怕你们爷俩儿也被这些奶牛弄得不知道怎么办”

    “还好,真真已经弄了一个保温的大牛棚,牛都在里面了,”厉庭说,“回头承包出去,卖给当地人放牧养牛,咱们收牛奶。”

    “那敢情好,不然咱们还真弄不了那么多牛”

    “袁叔”

    爽朗的声音响起,一个高高大大的青年笑着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了老袁的肩膀,用力晃了晃。

    “哟,这不是老将军家的大少爷吗长这么高了,大小伙子了,不对,是大检察官,”老袁觑着近似的眼睛,乐呵呵地看着他,艾登小时候来家里住过,老袁记得他少年时的模样,虽然长大了不少,但看着很亲切,又笑着问道“在这儿住得习惯吗想吃什么尽管说,袁叔给你做。”

    “挺好,都挺好,”艾登搂着他,往一处无人的地方走去,“咱们借一步说话。”

    晚上,袁真洗过了澡,换好了睡衣,吹干了头发,正准备睡觉,突然外面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他起身去推开门,来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oga爸爸厉庭。

    只见厉庭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手里拿着一个“云阁莱”时装店的盒子,里面装了一套新衣服。

    “您怎么了”袁真把他让到房间里来,让他坐到床上,有些紧张地握住他的手,“我爸从边防线回来了,是出事了吗”

    “没有,没有,瀚洋在那儿能出什么事,”厉庭摇了摇头,看着袁真道,“真真,你明天开始,不要去厨房干活了,你也跟方倾一样,去那个小白楼里去做研究,去上你医学方面的课。”

    “我用研究什么,我只是个麻醉师”

    “真真,爸爸知道你想考研,想转科目,多学习几年,是因为你二哥要结婚,才耽误了下来,我和你爸爸心里都知道”

    袁真“谁跟你们说什么了吗”

    “也没什么,是艾少爷今天找你爸聊了聊,真真我和你爸的文化水平都不高,你爸一辈子也都是炊事兵,我们可能伤害了你也不知道,”厉庭说到这里流下泪来,“你两个aha哥哥娶老婆,花光了你所有的积蓄,还连累你不能像方倾那样继续深造”

    “这值得说吗,咱们家现在不都还是负债,”袁真给厉庭拭去了眼泪,“家里有aha儿子的娶老婆肯定要花钱啊,这不是你们的错,你看桐桐爸爸和于总不也到处筹钱给浩海和瀚洋做彩礼”

    “可我们不该这么牺牲你的前途,还让你被战士们耻笑,说你是仆人,”厉庭捂着脸哭了起来,“艾少爷不说,我们根本意识不到我们做了什么,好像你的牺牲就是应该的”

    袁真气道“这少爷真是管天管地管到我们家里来了你们别听他瞎说,我不介意,我真不介意,我哥哥们对我很好,我嫂子们也很好”

    “不,不是的,是因为虚荣,才用了你的存款买房子,咱们家好说歹说都是art的人,是为了面子好看,才买了驻地市区的房子,艾少爷说得没错,我和你爸都认”厉庭没把老袁和他说的“吸血”二字说出来,艾登为袁真打抱不平,是因为袁真确实受了委屈,被两个哥哥吸血。

    更让艾登觉得可怜的是,袁真跟很多很多原生家庭相似的oga一样,被吸血了都不知道,还以为没什么,没关系,一家人么。

    他的牺牲,连一句感谢都没有得到过。

    就是这样总被放到aha哥哥的后面去考虑,袁真才慢慢地在心里有种“aha少爷最大”的古旧思想,他把于浩海和尹瀚洋的利益放在最前面,同样的,也把两个亲生哥哥的利益放在最前面,他一直觉得aha什么都是应当应得的,一切资源都该先给他们,而把自己放到了最后。

    “这个是,是欠条”厉庭把两张纸从兜里掏了出来,哆哆嗦嗦地递给了袁真,“艾少爷说,你哥哥们拿你的钱不能白拿,亲兄弟也得明算账,让他们把用了你多少钱写清楚,你爸给你哥打了电话,这是传真过来的”

    “我天呐,”袁真又气又无奈,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接过厉庭给他的欠条,上面是大哥袁诚写的欠款62万,二哥袁知写的欠款48万,二哥明显是照着大哥的欠条抄作业,最后落款的名字都差点儿写错,“我真不用这些钱”

    “不行,你去上课,明天你跟方倾一样,都去医学楼里去上课,你以后,就为你自己活着”

    厉庭想到老袁给他复述的艾登说的话,不禁又难过起来。

    “同样是oga儿子,方叔叔是怎么教育儿子的你们看方倾是什么性格,那是非常独立自士的品性他一个人能撂倒三军同是医疗兵,难道袁真比他差吗不,是你们没有给他相对安逸的学习环境,他的哥哥们比他大那么多,不但没帮助到他,还让他为了他们的婚事负债累累,你们亏待了袁真,养成他只会付出、只在背后看着别人的卑微性格”

    艾登说的话文绉绉的,有的老袁能听懂,有的他听不大懂,但老袁跟厉庭说起这些的时候,两个人都难受得垂泪,方匀爱他的儿子方倾,难道老袁和厉庭不爱吗袁真是他们的老来子啊

    “爸爸,我真不觉得委屈,以后条件好了,我自学也是一样的”

    袁真连连说着,厉庭却坚持让他再不准去厨房,把拿进来的盒子打开了,珍惜地摸着里面的oga西服套装“这套衣服我好像看方倾有类似的,很漂亮,拖人给你买了一套,你很多年没买新衣服了”

    “都穿军装要什么新衣服,我嫂子们给我的衣服不少,”袁真低头的衣服死贵死贵的,您也买,这能退吗”

    “不行,你别穿你嫂子给你的旧衣服了,以后你都穿新的,”厉庭说,“你长得也不丑,以后要好好打扮,这套衣服”

    本来是因为他对艾登和袁真的事有了期望,才奢侈地拖人给袁真买了回来,就当是相亲用的,可给尹桐打了电话,又问了一圈,才灰心地作罢,本来就真的想退了,但今天老袁回来跟他说的话,扎到他心窝里去了,就算不是相亲,这套衣服也要袁真留下。

    “真真,”厉庭为难地说,“我问过夫人了,康斯坦丁家的这个大少爷,这两年,经常被统帅叫到王宫里,这次案件,也是统帅亲自指给他,让他去办的。”

    “哦,我知道,”袁真说,“是个牛逼到不行的检察官。”

    “真真,你为什么只喜欢最好的呢”厉庭握着他的手,难过又忐忑地问。

    “嗯”袁真听不懂。

    “我听说,这艾登少爷,是统帅相中的人,”厉庭说,“统帅有个独生女,你、你明白吗”

    袁真愣在那里。

    “你不要再喜欢不可能的人了,他们这种人,是咱们怎么都高攀不上的,不管是浩海,还是艾少爷,最后,都徒劳一场,惹得你伤心难过,你每次在那剥柚子的时候,我看到了都很难受”

    袁真“别说了,我没往那儿想。我以后都不会剥柚子了。”

    “真真”厉庭发愁地推了推袁真的手臂,“你不要再好高骛远了”

    “我没有”袁真有些想发火,“我困了爸爸,您回去吧,早点儿休息。”

    厉庭走了出去,袁真把哥哥们的欠条放到了抽屉里,又把床上摊开的新衣服放进了盒子里,这种上面缀着花边又是钻石扣子的衣服他根本不会去穿,像是偷了别人的衣服。

    他这么平静地把西装按原来那种复杂的包装形式叠回盒子里时,泪珠突然大滴大滴地掉进雪白的衬衫领子上,他连忙捂住了眼睛,却挡不住那汹涌的泪。

    这种没来由的难过让他措手不及,他已经不再会为了于浩海而伤心流泪了,而是厉庭的话听着是为他好、劝他想通,却又狠狠地刺伤了他。

    好高骛远,我是好高骛远的人吗我是想高攀谁吗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为什么招惹我,又那么怕被我爱上,为什么像踢一只流浪狗一样把我一脚踢开

    他索性把这被泪水浸湿领子的衬衫换上,扣子系好,外套和裤子也都穿好了,穿戴一新。厉庭给他选的尺码非常合适,站在镜子前,他擦了擦眼泪,看着镜中的自己,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矜贵和华丽,他又把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左右看了看。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觉得自己很滑稽可笑,又不可抑制地高兴了一会儿,新衣服就是会让人开心,他是oga,就不能免俗。

    揽镜自照,他心里是很感谢艾登的,艾登的出现,突然让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很贵,也可以穿上新衣服,像方倾一样。

    统帅挑中的女婿,果然不一般

    正对着镜子各种自我欣赏,门外响起了不客气的敲门的声音,袁真心道这可真不是个平静的夜晚,转身去开门。

    一开门,方倾抱着枕头站在外面,愣愣地看着他,嘴里还叼了个棒棒糖,他刚从王俊那里玩耍,困了以后才过来。

    “你来了。”袁真一时有些紧张,他正穿了一套不符合他人设的衣服,连忙去扯衣服上的领结。

    “哎别动,让我看看”方倾抱着枕头走了进来,绕着他仔仔细细看了一圈,“不错嘛,很帅”

    “真的”袁真摊开了手臂,不敢相信地问方倾,“是不是很奇怪像偷了你的衣服似的。”

    “哪奇怪了,你比我高,衣服能撑起来,比我好看多了,我穿着像是偷了大人的衣服,”方倾点评道,“就是这个脸花里胡哨的,有点儿奇怪。”

    袁真知道他看出来自己哭过,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解着衣服扣子“你干嘛来了”

    “留宿一晚。”方倾把枕头扔到袁真的床上,四仰八叉地躺上去,挥了挥手,“你当我不存在好了。”

    “我也想当你不存在,但你睡在床中间,我上哪儿睡”

    方倾只好往墙上靠了靠,给袁真留出地方来。

    袁真上了床,拉过被子,两个oga躺在一起。

    他看着方倾牛奶般的皮肤,卷翘的睫毛,晶莹剔透的眼睛,心里却并不烦他,想必方倾也是一样,不然就不会这么大咧咧地躺这儿睡觉了。

    可是

    “方倾,你不讨厌我吗”关了灯,黑暗中,袁真轻轻地问。

    “现在不讨厌,”方倾说,“你是个很好的麻醉师,我对业务能力强的人,都不是很讨厌。”

    袁真笑了笑,他对方倾也是如此,他们曾为了一个男人视对方为仇敌,可又因为佩服对方的专业而悄然和解。

    男人算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工夫,他们就脸对着脸,方倾的胳膊搭在袁真的腰上,袁真偎在方倾的边上,互相搂着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后天休息。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