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5章 秋意重

作品:《豪门华屋与旗袍美人

    这一次离开, 沈璁走了有小半年。

    告别时春意正浓,重逢时,漫山遍野都已经挂了秋。

    沈璁回来先去跟人交接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这才匆匆赶回了家。

    还是在那间逼仄的小平房, 他坐在拥挤的小床上, 瞧见裴筱端着个小木盆进屋, 便一个箭步迎上去,将人吻在了门边。

    似乎只要在呼吸,裴筱就能闻出空气里沈璁的味儿似的, 他几乎没有一刻犹豫,就沉进了这个阔别半年的吻里。

    小别胜新婚,爱意决堤时,总是难舍难分。

    从门边到床上,越吻越深。

    直到发觉沈璁的手指悄悄滑进了自己的腰间,裴筱才回过神来, 一把拽住对方。

    “七、七爷”

    他大口地喘息着,眼神娇羞地示意了一下身旁床边拉着的薄薄布帘

    囡囡还睡在布帘那头的小床上。

    孩子一天天大了, 毕竟不是亲生的,又是姑娘,虽然平时洗澡什么的都有村里热心的婶娘们帮忙,但晚上睡觉的事, 他总得自己操心。

    之前他就一直想着, 不能总让囡囡跟自己睡在一起, 正好前些天听说沈璁最近可能会回来,他就特意去山上自己砍了树回来, 求村里会木工的大哥给囡囡打个了小床, 放在自己床边, 拿布帘隔开。

    这样,等沈璁回来了,两人好坏算是能有点私人的空间。

    虽然能准备的都备下了,但囡囡偶尔晚上要是醒了起夜,总还是要找裴筱的,他也不敢跟沈璁做得太过火。

    感受到薄薄的衣料之下,两人炙热又诚实的反应撞在一起,他双颊一路红透到了耳朵根,低着头埋在沈璁怀里,悄悄扯着对方的皮带,羞赧道“要不我帮你”

    “算了。”沈璁摇摇头,翻身大字型躺在床上,偏头看向身边的布帘,苦涩地笑笑,只抬手抱住裴筱,让人睡在自己的胸口上,“等我下次回来,一定换个地方。”

    “七爷还要走”

    裴筱激动地撑着沈璁的胸口,梗着脖子看向对方,看着沈璁轻轻叹了口气后,默默点了点头。

    这次,没有人再逼迫沈璁,一定要做些什么,但他已经亲眼看到了一场真实的战争,和一片满目疮痍的土地。

    他已经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完整地掌控整个沈家的产业,但他熟悉运输的网络,也念过很多书,学过很多国外先进的金融知识。

    跟之前一心只想替窦凤娘“报仇”的简单心思不一样,当他捧起老乡冒着枪林弹雨给自己送来的,半个染了血的馒头,就清醒地意识到,既然自己可以,那就应该,去做些什么,早点结束这一切,哪怕只是提前一天也好。

    这次,他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准备好满腹的解释和安抚,希望裴筱可以理解自己,因为他知道,就算什么都不说,裴筱也会懂。

    “裴筱。”他只揽着裴筱的肩膀,轻声道“如果你摇头,我就会留下来,陪着你”

    “和囡囡。”

    几许呼吸后,他听见怀里的裴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裴筱没有念过书,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裴筱指尖轻轻划着沈璁的胸口,缓缓道“但我师父就是抽大烟抽死的。”

    “裴筱知道,七爷要做的事情,一定都是对的。”

    他仰起脸来望着沈璁,弯出一个温柔的笑。

    “村里的人都很好,会帮忙照顾囡囡,平时有空,我可以教孩子52ggd们唱歌,也可以领着大伙去给前线退下来的战士们演出。”

    “前一阵子,我还听说村里有个扫盲队,可以免费教人读书识字的。”

    他攥着沈璁的手心,用力捏了捏,“七爷不需要跟裴筱解释太多,更不需要担心裴筱。”

    “不管你离开多少次,裴筱都还是那句话,我和囡囡都会好好儿的”

    “等着你回来。”

    第二天一早,沈璁就离开了小村。

    裴筱则跟之前约定好的一样,不哭不闹,只每一天都尽可能地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只是每当他空下来,就会爬上之前和沈璁进村时,村口路过的那座最高的小山包,远远地望着那条进出山村唯一的小土路。

    起初,他会抱着囡囡一起上山,在日落时,再抱着孩子回屋休息;有时候囡囡困了,会就这么睡在他的手上。

    后来,孩子一天天长大,他渐渐也就抱不动了,但还是会牵着小丫头的手,一道去山上等沈璁回来。

    再后来,囡囡在村里有了同龄的小伙伴,渐渐也闲不住了,会带着其他孩子一起上山,在裴筱身边不远的地方,漫山遍野地疯跑。

    到最后,孩子到了年纪,可以进村里的小学校念书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总是陪在裴筱身旁,但他还是会一有空,就爬上小山包张望。

    期间沈璁偶尔也会回来看看他和孩子,甚至还会抽空检查囡囡的功课;但也和之前一样,沈璁最多只是休息一两天,便会匆匆离开。

    每一次,裴筱都会站在山头迎着沈璁,也会微微笑着,送对方离开,然后再日复一日,出现在那个山头上

    从不埋怨,也不后悔。

    因为他一直相信两件事,沈璁做的都是对的,沈璁一定还会再回来。

    终于,在一个金秋十月,当满山的八月桂都开出了银白色的小花时,他终于又在村口的小山包上,看到沈璁出现在了那条已经被拓宽了不少的土路的尽头。

    他不管不顾地从山坡上一路大步往下跑,被扬起的黄沙迷住了眼,跌了好几跤,才终于站在了沈璁“回家”的那条必经之路上。

    远远看到沈璁也发现了自己,抬起胳膊跟他挥手时,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哭画了脸。

    其实摔在松软的黄土上并不会太疼,只是这一次,他能感觉到不一样。

    往常沈璁回来看自己,他也会像过年一样开心,但这一次,开心的似乎已经不止他一个人。

    又是一年丰收,村民们各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且,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开心。

    村里新修好的广播站每天都会给大伙通报山外的情况,所有人都知道

    仗,终于就要打完了。

    裴筱猜,这一次,也许沈璁再也不用走了,起码,不会再一个人离开。

    但也也不敢多问,怕自己失望,更怕沈璁难受。

    他一口气跑到沈璁跟前,当着出来迎接的村民,和大队进山的人马面前,他们不可以拥抱,接吻,喜极而泣,但却不约而同的,用噙满泪水的双眼,隔着重重的人群,不近不远地望着对方,相视一笑。

    这一次回来,沈璁还是跟之前一样,先去村里交代了一下外面的正事;等他回到小土屋时,看见裴筱系着围裙,在门口的灶台前做饭,而在另一边的屋里,囡囡一本正经地坐在窗前,努着小嘴正在写作业。

    “七爷”

    听到身后院门被人推开的声音,裴筱连手边的锅铲都来不及放下,就急急地迎了上去,激动得热泪盈眶。

    在他马上就能扑进那个久违了的怀抱中时,余光瞥见窗口的囡囡正伸长了脖子朝外张望,只好慌张地停下脚步,手足无措地把锅铲藏到身后,揪着围裙的一角,看着沈璁,明明早已热泪盈眶,却还要在孩子面前故作镇定。

    “七、七爷我锅上做了热水,你先、先进屋歇会擦擦身子,饭、饭菜马上就得”

    沈璁本来已经张开了双臂,看着自己面前一脸尴尬,满身克制的裴筱,马上便明白了过来;一抬头,他果然看见囡囡已经摸到了门边,正“贼头贼脑”地探着脑袋往他们这边望。

    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但还是在收回手之前,极其自然地撩开了裴筱鬓边一缕落下来的碎发。

    “村里不是有食堂吗,你一个人,还要带着孩子,不用特意为我忙活的。”

    “没、没有,”裴筱娇羞地垂眸,明明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动作,但当着孩子的面,哪怕只是心底那一抹关不住的悸动,也能让他羞得抬不起头,“这边的人口味重”

    他担心沈璁吃不惯,但当着囡囡的面,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小声支吾道“我怕、怕囡囡吃不惯她还小,吃太辣,对身体不好”

    就在两人手足无措地只能用眼神互诉衷肠时,鬼灵精的小丫头已经悄悄摸到了跟前,躲在裴筱的身后。

    “大伯,爸爸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可我觉得”

    “还不如吃食堂呢”

    小丫头说完,瞥见裴筱回过头来瞪着自己,便猴精猴精地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看着孩子跑远,沈璁终于伸出手揽了揽裴筱的肩膀。

    在村里,他跟裴筱对外的关系是“表兄弟”,刚才囡囡一声“大伯”倒是提醒了他,忍不住笑着跟裴筱打趣道“看来表弟这厨艺,这么久以来也没什么精进”

    “以前在上海,你也没少吃我做的饭啊”裴筱娇嗔道,悄悄回头看了一圈,确定囡囡已经跑出了院子后,才没好气地戳了戳沈璁的胸口,“那会儿不见你嫌弃我,现在倒学会跟着个孩子起哄了。”

    “那会儿我不是怕说了你得伤心吗”沈璁宠溺地笑着,眼中带泪,脚跟悄悄带上院门时,一把将人揽进了怀里,伏在裴筱耳边温柔道“以后可是要吃一辈子啦”

    “我不心疼自己,还不能心疼心疼孩子”

    裴筱拽着沈璁的衣襟,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啜泣声都埋进面前的怀抱里,还不忘嘴硬道“囡囡都被你宠坏了”

    “我宠坏的”沈璁轻抚着裴筱的后背,一边安慰着,一边调侃道“真不是你这个当爹的”

    “那我呢”裴筱在沈璁怀里缓缓仰起脸来,泪眼婆娑,满是柔情,“裴筱是被谁宠坏的”

    “那就是还不够”沈璁笑着一把抱起裴筱,享受着对方如初见时那般,双脚一离地就紧张抱住自己的依赖感,“往后,还得把你宠得再坏些。”

    很快,小院里再次飘起炊烟,伴着铁锅翻炒的声音,就着裴筱事先烧好的热水,沈璁简单地洗去了身上这一路来的风尘仆仆。

    饭后,趁着沈璁检查囡囡功课的功夫,裴筱也去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刚推门进屋,发现沈璁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哄得在山里疯惯了的“野丫头”早早就歇下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房间内薄薄的布帘边便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他拽到了屋子的另一侧,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

    这一吻,似乎是要补上这长久以来的彼此亏欠,深长缠绵。

    从一开始的热情似火,急不可待,渐渐地,喘息声愈发急促起来,裴筱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好像踩在云上一般,整个人都变得软软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甚至已经忘记要制止沈璁四处“点火”的“贼手”,只是本能地紧紧抱着对方,好让自己不至于腰身一软跌在地上。

    直到帘子的另一边突然传来翻身的响动,也还是沈璁先一步回过神来。

    被松开后,裴筱总算得了一瞬喘息的机会,大口呼吸时才渐渐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我就知道这丫头”他趴在沈璁的胸口,用对方的衣物掩着自己的口鼻,尽可能挡下急促的喘息声,羞赧地小声埋怨道“肯定是因为怕你才躲在床上装睡的”

    “你下午不是还说”沈璁的呼吸声也很粗重,但还是极力克制着,调笑道“是我把人宠坏了吗”

    他一手撑在裴筱耳侧的墙上,一手架住对方的腋下,将人堵在墙角的同时,也深怕怀里软成一摊春水的人会站不住跌倒。

    “上次不是说过,要换个地方”

    裴筱记得,第一次离开前,沈璁曾经说过,下次回来,要换个地方。

    之后许多次,等沈璁再回来,这一直都是来去匆匆;他们没有换过地方,沈璁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

    “七爷”裴筱惊喜地看着对方,激动地几次张开嘴,却说不清话,最后只能结巴道“你、你这次不、不走了”

    “不走,你是真的想留在这村里给我当小媳妇儿吗”

    沈璁不置可否,说着一把扯下深怕木床上的床单,不等裴筱反应过来,便拿床单将人裹住,躬身直接把裴筱抗到了肩上。

    村外成片的苞米已经过了收获的季节,只有光秃秃地苞米杆还站在地里,等到冬天来时,才会有人割了回去当柴火烧。

    沈璁扛着裴筱走到田边,一路上只要裴筱挣扎,他就会使坏地一把拍在对方屁股上,羞得裴筱一动也不敢动。

    在一个堆成半人高的苞米棒子小山边,把人放在了上面坐好,然后就转身一头扎进了苞米地里。

    等裴筱扯开裹在身上的床单,循着响动追过去,看见沈璁已经拿脚踩倒了一大片苞米杆,形成了一个大圆。

    “七爷你”

    他疑惑地看着沈璁,刚要开口,沈璁便回身打断道“来得正好。”

    说着,沈璁一把扯过裴筱手里抱着的床单,铺在了地上。

    看看身旁一人多高的苞米杆,再看看面前的裴筱,他一把将人抱起来,再轻轻放倒在了铺好的床单上。

    “这次”手指轻轻滑进里衣时,他摩挲着裴筱细嫩的皮肉,吻着对方的耳垂,“恶劣”地享受着裴筱在自己身下的颤抖,轻声道“总算没人再能打扰我们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