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第 51 章

作品:《请问你是我老公吗

    傅闻深在浴室冲了澡, 穿戴整齐去上班了。

    “都这样了还不肯就范,这个渣男的定力还真是让人叹服。”钟黎趴在枕头上,托着腮叹气, “怎么就没人给他发一座贞节牌坊呢”

    “说明他自爱”孟迎逮着机会就替傅闻深说好话,“男人不自爱,就是烂白菜,像这样贞烈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你要珍惜。”

    钟黎哼哼“他的贞烈可是为别人守的。”

    提到那位白月光, 钟黎又感到奇怪“不过他最近好像都没有和宋青曼见面呢。”

    “有你这么美丽动人温柔可爱的老婆在身边,他还去见别人, 那才是脑子有问题。”赵星璨说话是恶狠狠的, 仿佛在指桑骂槐。

    接着就听她那边传来一道男声“我是去见客户,不是见别的女人,宝宝别生气, 过来亲一个”

    “我去”受到刺激的孟迎怒吼“你们两个能不能挂了视频再亲老子52的眼睛不是用来看你们大早上亲嘴的”

    赵星璨的视频画面在她嘎嘎的笑声中被掐断了, 孟迎又一秒切换回来, 冷静地对钟黎说“宝,宋青曼根本不是问题。”

    钟黎“等一下, 你切换太快了, 我不适应,重新说。”

    孟迎“”

    孟迎又苦口婆心地为她分析半天, 条分缕析地论证傅闻深对宋青曼根本就不care,既不见面也不联系,什么白月光, 还没个台灯瓦数亮。

    钟黎认为她的分析颇有道理,点点头“看来这个深爱多年的白月光也不过如此,屈屈两三个月, 就被我动摇了地位。”

    孟迎吹捧“那是,谁能跟我宝比。”

    钟黎“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孟迎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顶着鸡窝头瞪着眼睛问“什么下一步你又想做什么”

    “请律师。”钟黎吐字清晰。

    秦妍接到严棠电话,约她第二日见一面时,既意外也不意外。

    戴文丽跟几位阔太太朋友一起搞了个义卖会,打算筹点钱在云沂周边的贫困地区捐赠一所希望小学,正好来秦妍房间说这事,听了个大概。

    秦妍挂断电话后,她思忖道“这个严棠不太喜欢社交,很少主动约人,这次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秦妍将下午收拾出来的一些旧衣服、首饰交给她“听她语气,应该是知道了阿黎在闻深那。”

    戴文丽想了想,干脆道“那我明天跟你一块去。”

    “你不是约了朋友商量义卖会的事情。”秦妍说,“你忙你的。”

    “明天也就是讨论讨论希望小学的选址问题,晚去一会不碍事。”戴文丽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这么说定了。”

    翌日下午,秦妍与严棠在一间茶庭会面。

    茶室古色古香的设计颇具禅意,戴文丽这些年与严棠来往多些,见面热络地同她寒暄。严棠被气得连着几天都没睡好,脸色瞧着不大好,草草应付几句,也没兜圈子,等茶艺师煮好茶离开,她便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秦女士,我今天约你来就是想聊聊你们钟黎和我们闻深的事。”

    严棠态度还算客气“钟黎受伤的事我听说了一些,她记忆出问题也是意外,闻深这孩子面冷心热,以咱们两家的关系,他多照顾一些是应该的。先前的事我们暂且不提,不过钟黎一个未婚女孩子,住在一个男人家里总归不合适,对他们两个的名声都不利。”

    “前两天我见了她一面,看样子还没恢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今天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看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秦妍年轻时是青云舞团红极一时的首席,登过国内外最著名的舞台。曾经在舞台之上演出时的华光四射,在岁月长河间沉淀成为典雅华贵的风韵,她身上有种经历过时间洗礼的从容,对人微笑时仍可见当年的倩丽风姿。

    茶香袅袅,白热雾气从南榆木桌面升腾而起,秦妍穿一身简约素色,坐在古朴茶室内十分相衬。

    她耐心听严棠说完,柔和问“你的意思呢”

    严棠不喜拐弯抹角,直接严明自己的态度“想解决这件事,无非两条路。要么现在我们长辈就替他们做主,为他们订婚,这样她住在闻深那,也算是名正言顺,不怕别人说闲话。不过这条路我们也不是没走过,结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况且她现在失忆,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要是不顾她的意愿把这个婚定下来,等她恢复记忆我看还会有变数。”

    这个当然不是首选,严棠停了停又道“既然如此,只能趁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之前,你们把钟黎接回去,及时止损吧。”

    这结果秦妍来之前就有预料,闻言不疾不徐道“你来找我之前,应该已经见过闻深了。如果他同意把阿黎送回来,我相信你今天也不会来见我。”

    严棠坐在对面,茶碗里的热气渐渐消弭,她始终没动一口,眉心之间皱着。

    “你也别见怪,闻深一意孤行,我这个做母亲的却不能看着不管。你也是母亲,相信也能理解我的心情。”

    秦妍神色无奈“不瞒你说,刚刚知道阿黎失忆的时候,我的想法跟你一样,这事情简直莫名其妙,她把闻深当丈夫,闻深竟然也认了。年轻人的心思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理解,怎么想都不合适,但凡有办法,当日我都不会让闻深把人带走。”

    “不过闻深是个成年人,做事比很多人都有分寸,我相信他能够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秦妍说“我信得过他,才会把阿黎交给他。你是他母亲,一定比我更了解他的品性。他不是那种轻浮的人。”

    自己儿子的为人严棠当然清楚,他确实不是轻佻放浪的男人,但这不代表孤男寡女两个人住在一起就是合适的。

    她一直不想把这件事闹大,试图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解决,可钟黎自己失着忆,天真地胡乱认人,没法说;她儿子执迷不悟,说不通;现在找到秦妍,说了半天,秦妍的话让她无法反驳。

    明知道这事不对却无从下手,她从来没这么无力过。

    当父母的都理解这种心情,见状一直坐在一旁的戴文丽宽慰了两句“闻深既然喜欢阿黎,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就别阻拦了,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感情这回事强求不来,硬拆不得,顺其自然吧。”

    这话反而让严棠皱眉“他喜欢钟黎我这个做吗的怎么都不知道。”

    “闻深那性子,怎么可能会跟我们说。我上次路过君度,顺路上去坐了坐,问过他这事。我问他,如果阿黎的记忆一辈子都不恢复,他是不是打算陪她演一辈子的戏。你猜他怎么说。”

    严棠抬眼看着她。

    戴文丽笑了笑,喝了口茶才接着道“他说,她想演多久,我就陪多久。”

    也是这句话,让戴文丽打消了撮合他跟钟晴的念头。

    她是想为自己女儿谋划一段好姻缘,找一个最好的女婿,但既然傅闻深对钟黎有意,她也不想强人所难。

    戴文丽跟丈夫的婚姻是出于爱情的结合,二十多年来幸福美满,她并不希望女儿嫁一个不爱她的人。

    茶室陷入长久的沉默,严棠好一阵没说话。

    过了会她才又开口,眉头蹙得更深“闻深是你们钟黎有情有义,那钟黎她自己呢那天她亲口说不想跟闻深结婚,你们也是秦妍见到的。”

    这戴文丽看看秦妍。

    秦妍没答,只是忽然提起“说起那天,阿黎为了我们两家的见面,挑了好几天才选中一条心仪的裙子。那晚她试裙子给我看,借了当年我和启宁订婚时,他送我的项链去戴。她说希望这条项链的好运能够传承给她,像我和她爸爸一样幸福。”

    秦妍还记得那晚女儿神采奕奕的模样,她一夜之间的态度转变,至今秦妍也没弄明白。

    “她很期待第二天的见面,到了那天却忽然反悔。”秦妍说,“我也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钟黎认为自己颇有做间谍的潜质,白天研究各大律所著名大状的资料,晚上对下班回家的老公小意温柔。

    傅闻深的墙角已经被她挖得岌岌可危了,有时钟黎睡得半梦半醒,会察觉到他在吻她。

    经过几天筛选后,钟黎选择了一位在离婚官司上经验非常丰富、战绩非常漂亮的顶尖律师。

    老公太有钱,名下资产太多,这种规格的大案子自然得请最厉害的律师。

    钟黎预约的这位钱律师擅长离婚诉讼,手下从不败绩,听说曾替某任首富的夫人代理,为他争取到了非常丰厚的利益。

    孟迎觉得自己这单身狗的日子过得也是很精彩,为他们俩的“婚姻”操碎了心。

    她秉着让傅闻深有个心理准备,钟黎即将把他出轨的事迹宣扬到大律所的想法提前给他通风报信,没想到这人听完静默几秒,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便没了下文。

    去会所见律师的那天,钟黎叫了孟迎陪同。

    这次她学聪明了,出门前告诉吴阿姨自己约了孟迎逛街,没让司机送她,偷偷摸摸自己来到律所所在的写字楼。

    云沂迟到的第一场雪已经降临,孟迎陪钟黎下车,昂首挺胸地一起走进写字楼。

    既然傅闻深自己都不怕丢人,她怕啥。

    钟黎今天穿得有点复古,白色真丝衬衣领上戴一条精巧的法式领针,黑白玫瑰提花一步裙,衬得腰细臀翘,外面一件款式极简的黑色大衣,走进来一点不像是普通白领,倒像个来巡视的老板娘。

    进到律所报上姓名,前台小妹道“钱主任交代过了,请傅太太直接到他办公室商谈。二位跟我来吧。”

    小妹将她们领入办公室,又送来两杯热咖啡“主任正在接一通电话,请稍等片刻。”

    钟黎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尝了一口,挑眉赞道“咖啡不错。”

    钱律师迟到整整五分钟。

    他推门进来时脸上带着笑,看上去颇为和气“傅太太,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钟黎放下咖啡,优雅道“钱律师,我来是想咨询一下关于离婚财产分割的问题。”

    她简要把情况一说,着重强调了自己被蒙骗结婚、以及丈夫婚内出轨的部分,钱律师一边听一边点头。

    介绍完自己的情况,她又直接提出目标“我希望尽可能分走他一半财产,现在我们居住的那套房子我很喜欢,最好也归我。”

    孟迎坐在旁边喝着咖啡心悦诚服这野心真踏马大啊。

    钱律师说“你的诉求很合理。关于房子的问题,我会尽量帮你争取。”

    这个诉求合理

    这律师真的专业吗

    “钱律师,你可能没听清楚。”孟迎忍不住插嘴,“她老公的财产,大部分其实是全部,都是他的婚前财产,理论上她一毛钱都分不到。”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就事论事,她一个法盲都知道的东西,大律师难道不懂

    钟黎扭过头来盯着她“孟迎迎,你和谁一伙的”

    “和你和你。”孟迎马上安慰,“但是我实事求是嘛,咱们自己心里得先有个数,他的财产是他的,你得做好分不到的心理准备。”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钟黎轻哼一声。

    “那你”

    “不然我请律师干嘛的。”钟黎施施然问“钱律师,你有把握吗”

    钱律师笑呵呵道“我非常有把握,傅太太你尽管放心交给我便是。”

    不是,你到底哪来的把握

    孟迎屁股往前挪了挪,刚想再探讨一下这个诉求基本上就等于异想天开,钱律师已经与钟黎展开下一步的交流,具体阐述他将如何从傅闻深手上为她争夺到最大化的利益。

    顶尖律所的大律师口才不同凡响,他毫无意外地取得钟黎的信任,当场签署委托代理协议,将这单价值以亿为单位计算的大案子交由他全权代理。

    不仅钟黎,孟迎听着听着都快相信,他真的有能力从傅闻深手里撬走一半财产,临走前特地要来一张名片,跃跃欲试打算将来离婚时也委托他为自己代理。

    钱律师说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资料,调查清楚傅闻深名下究竟有多少资产,让钟黎放心回家等他的好消息。

    离开律所之后,被写字楼外刺骨的寒风一吹,孟迎清醒了。

    她一把抓住钟黎的胳膊“我觉得这个律师像骗子。”

    钟黎和孟迎一起吃了晚饭,回到天阜湾时,傅闻深已经在家。

    他立在水吧台前,手里拿着杯刚刚倒好的温水。

    下方柜子里存放着西西最爱吃的猫条,一见他朝这边走就立刻蹲在柜子旁边等着,冲他喵了几句,扒拉他的裤腿数次,无果,干脆把自己肥胖的身躯瘫倒在他的拖鞋上,一动不动誓把耍赖进行到底。

    傅闻深便立在原地任由她把自己的脚当床,黑色裤脚上沾着一整片白色猫毛。

    他看着钟黎进门,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

    钟黎走进来看到西西那赖皮样子便猜到发生什么了,走过去把她从傅闻深脚上抱起来“早上已经吃过一次零食了还要,你一个老年猫知不知道要注意身体健康”

    索要零食失败的西西趴在她肩上,平时粘傅闻深粘得很,现在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钟黎抱得有些吃力,弯腰把她放到椅子上,傅闻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问她“去哪了。”

    “和孟迎逛街了。”钟黎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理由。

    “去哪逛的。”

    “滨河商区。”钟黎瞟他一眼,奇怪他今天怎么话这么多,以前都不会主动问她这么多问题的。

    傅闻深今天似乎对她的行踪格外感兴趣,又问“怎么没买东西。”

    她买东西从不以需求为导向,只取决于好不好看、心情好不好、想不想把它摆在家里哪怕是吃灰,合心意的东西如果没有带回家,她为认为自己辜负了它。

    但凡逛街,她就不会空着手回家。

    “买了呀。”钟黎说,“你猜我买的什么”

    她进来什么都没拿,去的地方也根本不是滨河商区。

    傅闻深没拆穿,看着她,不动如山。

    钟黎双手在胸口比了个爱心,然后朝他移动过来,举着爱心眼睛弯弯地说“买了个爱心,送给你。”

    傅闻深瞥了眼那颗爱心,再看向她。

    她又想糊弄过关。

    “假的不收。”傅闻深说。

    什么叫假的不收

    一个渣男还好意思质疑她的爱心是假的。

    钟黎心里嘁了一声,刚要发作一下,客厅桌子上黑色手机微微震动,傅闻深放下水杯,走过去接听。

    不知是谁的电话,他看到来电时有短暂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停顿。

    接通后,他还是那副沉稳无波的嗓音,叫了一声“爸。”

    公公

    钟黎只记得婆婆对她很不好,对公公竟然没什么记忆,不过听说是位首长,应该也很严厉吧。

    她竖起好奇的耳朵偷听,但离得太远,听不见电话那端人的声音,而傅闻深的回复又格外惜字如金。

    钟黎只能依稀从他的只言片语里判断,好像是在叫他回家吃饭。

    这通电话过于简短,连普通亲戚之间的寒暄关切都没有。

    钟黎每次跟妈妈或者爷爷奶奶通电话,哪怕爷爷也会关心很多,详细到有没有吃早餐,天气冷了有没有加衣服,有没有想他们。

    她对自己很早就去世的爸爸,已经没有太多印象,但每次想起爸爸心里都是很温暖的,她想爸爸还在世的时候,一定很疼爱她。

    事实上,钟家上下所有男性长辈,在外工作时都是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但回到家中,对待小辈往往都会和蔼几分。钟黎的成长生涯中,很少遇到太过严厉的男性长辈。

    还没碰面,但她已经可以想象,这位公公好像也和婆婆一样不好接近呢。

    通话结束之后,傅闻深从手机上抬眼,钟黎已经凑到他身边来。

    “是公公吗”她看上去很感兴趣,“是不是要叫我们回家吃饭呀”

    没知会过她的宴会,她听说了都要自己前去参加,如果回家吃饭不带她,不知道又要怎么闹。

    这个问题傅闻深没答,神色不明地看了她片刻,反问她“你想去”

    “这不是我想不想去的问题,回婆婆家吃饭,是儿媳妇必须要去的。”她义正辞严地自己把自己安排进傅家家宴的一席,又问他“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傅闻深说。

    “唔,这么着急。”钟黎扭头往卧室走,“那我去挑一件好看的衣服。”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