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0章 第一百章

作品:《[清穿+红楼]皇后娘娘金安

    康熙对此始终心有疑虑, 不过因着有林言君那份神鬼莫测的本事在前,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他倒也愈发信了几分。

    加之又的确不曾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时间除了“冲喜”仿佛竟也找不到其他解释了。

    无论如何表妹能够活过来总归是好事。

    揪成一团的心顿时松懈下来,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后悔。

    原本眼看着皇贵妃只剩最后一口气, 情感瞬间淹没理智促使他松口应允更改玉牒, 可如今皇贵妃却又活了下来, 他的理智便也就恢复了。

    胤禛的玉牒一改,可就跟德妃没有半点儿关系了, 从今往后就真成了皇贵妃的儿子、佟家的外孙。

    康熙很愁,甚至动过想要反悔的心思,可到底理智还是将冲动克制住了。

    他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 话出口便是圣旨,绝没有再反悔自打嘴巴的可能。

    如今命令都传到宗人府了

    彼时,皇上下令将四阿哥的玉牒更改至皇贵妃名下、而皇贵妃又一次奇迹般起死回生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前朝后宫, 引发多方震动。

    头一个大地震的便是永和宫。

    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 往常整洁华丽的正殿内此时却是一地狼藉,各色摆件瓷器碎了一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所有的宫人都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噤若寒蝉。

    德妃就像是疯了一般在屋子里肆意打砸,逮着什么砸什么, 逮着什么撕扯什么, 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浓郁至极的戾气、恨不能将眼前所见一切都狠狠摧毁的戾气。

    他怎么能怎么能将胤禛的玉牒更改到那个贱人的名下

    胤禛是她的儿子, 是她乌雅氏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

    佟佳氏那个贱人凭什么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凭什么坐享其成

    德妃只气得浑身发抖, 愤怒之下举起一个花瓶就砸了出去,谁想却好巧不巧砸在了一个宫女的头上。

    顿时只听一声惨叫,血流一地。

    “叫什么叫给本宫闭嘴”德妃大怒, 扭头一看,却见那丫头已然倒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越来越多的鲜血从她的头上漫延出来登时也是被吓了一跳。

    一众宫人无不惊惶万分,竟是吓傻了一般。

    还是年纪较大相对更稳重些的卫嬷嬷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吩咐,“快将她抬回屋子里去,请太医”

    “不准请太医”德妃毫不犹豫出言制止,咬牙切齿道“这个时候永和宫去请太医叫旁人该怎么看这丫头头上的伤又该如何解释还嫌本宫的麻烦不够大是怎么着”

    “可”卫嬷嬷迟疑地看看那丫头,“流了这么多血怕是要出大事”

    德妃皱眉,淡淡道“去本宫库房里找点伤药来,将血止住就行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哪有这样简单的说法。

    然而做主子的开了口,身为奴才也只有听命的份儿。

    卫嬷嬷叹了口气,正要打发人去拿药想法子止血,却谁想忽而又是一声尖叫刺破云霄。

    “她她没气了”

    身边相邻的小宫女原正想查看一下伤势呢,却谁想不经意间惊发现她已没了鼻息,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下意识将她松开连滚带爬地离得远远儿的。

    卫嬷嬷赶忙壮起胆子上前仔细查看,结果却令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娘娘,她她当真已经气绝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屋内的一众宫人齐刷刷白了脸,有意无意地愈发往旁边挪了些,甚至都不敢再多看一眼那地上的一滩粘稠殷红。

    德妃也是心尖儿一跳,“怎么就没气了”不过是被花瓶砸了一下,怎么当场就死了

    满心愕然不解的德妃却也不想想,这可不是单纯的失手砸伤,而是愤怒至极下的全力发泄,看看地上那一大滩血就知晓这伤势有多严重了,便是立即去叫太医赶过来也根本来不及抢救。

    卫嬷嬷不禁苦了脸,“这下可怎么办呢”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每年宫里死去的宫女太监不知有多少,今儿永和宫死一个宫女实在不算什么,可这事儿却不能摆到台面上来,经不起查。

    德妃却只神情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要怎么处理还需要问本宫”

    卫嬷嬷立即就明白了,暗暗叹了口气,叫人拿了床被褥将尸体包裹捆绑好,先避开人小心藏着,只等深夜再悄悄处理了去。

    一如众多在宫里死去的奴才一般,枯井便是他们最后的归宿,等到人腐烂甚至化为了一堆白骨,便是叫人发现了也根本无从查明身份。

    生时卑微低贱,一朝不慎枉死,竟连个安息之地和墓碑都没有,悄无声息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这世间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

    同为奴才,难免物伤其类,可身为主子却全然无动于衷,仿佛方才死在自己手底下的不过只是只阿猫阿狗,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

    “管好你们的嘴,今日之事但凡有丝毫泄露本宫必定轻饶不得你们”德妃冷酷无情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脸,那般高高在上的姿态俨然如同一个掌控着生杀大权的神明一般,由内而外透着股对蝼蚁草芥的漠视。

    奴才们却早都已经习惯了,便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又能怎么办呢妃位娘娘失手打死一个奴才罢了,便是真闹出来了也不至于会动摇到她的根基,而到那时,疯狂的报复却不是他们能够承受得住的了。

    “打扫干净,一会儿本宫出来时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一丝杂乱之处。”目光又一次扫过那滩粘稠殷红的液体,德妃的脸上不禁皱起眉头,一股恶心涌起,眼底不由就显露出了嫌恶之色。

    回到里间坐下还没过一会儿,就有奴才进来禀报,“娘娘,贾贵人来了。”

    德妃心下一惊,忙问,“外头可曾收拾干净了”

    指的自然不是那一地狼藉,而是那滩血。

    小宫女低垂着头似是有些瑟缩,小声道“大致清理了,不过还有些痕迹,不知看没看见。”

    没用的东西。

    德妃暗恼,想要拒绝的话到嘴边就变了,“叫她进来。”

    不一会儿,贾元春就带着抱琴走了进来。

    如今的贾元春已经再不是那般肥胖的身材了,甚至比过去没怀孩子之前还要更消瘦许多,已然从一个珠圆玉润的美人变成了纤瘦窈窕的美人。

    只可惜经历过那件事之后她已经彻底失宠了,便是偶尔在帝王来看望德妃时能够见上一面,却也再未能入得了帝王的眼。

    “婢妾见过德妃娘娘。”

    德妃淡淡叫了声起,“今日你怎么竟有兴致出门了”

    自打儿子死了又失去宠爱之后,贾元春便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彻底消沉了下来,整日里闭门不出,能不见人就不肯见任何人。

    突然之间跑来她这边倒是稀奇。

    谁想贾元春微微一抿唇,轻声道“婢妾听闻了那个消息,估摸着娘娘这会儿心里怕是难受得很,故而特来陪娘娘说说话罢了。”

    德妃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

    见状,贾元春的眼底隐约仿佛有一丝淡淡的笑意一闪即逝,嘴上说道“方才瞧见外头娘娘何苦这般气恼呢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不说,回头传了出去未免有怨怼皇上之意,叫皇上听见了该如何想呢只怕难免要恼上娘娘了。”

    “其实要叫婢妾说呢,总归娘娘的膝下还有个十四阿哥好好立着,四阿哥婢妾说句不好听的话还望娘娘勿怪,四阿哥自幼就在皇贵妃娘娘的身边养着,不是亲母子也早就胜似亲母子了,但瞧这些年四阿哥的种种言行,对娘娘您又哪里有丝毫敬重孝心呢那是满心满眼都只有皇贵妃娘娘一人啊。”

    “既是如此,这个儿子要或不要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了,玉牒改就改了罢,让他们两个母慈子孝去也罢,娘娘有十四阿哥孝顺,还犯得着去指靠他吗何苦为那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自个儿,还叫旁人跟着看笑话呢。”

    听着像是劝慰人宽心的话,但德妃却是被气得心肝儿疼。

    有这么扎人心窝子的吗

    德妃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故意的,可仔细观察贾元春的神色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加之她也想不到贾元春有什么理由故意扎她心窝子,于是便暂且按下了狐疑。

    冷着脸斥道“知道自己的话不好听还说什么”

    贾元春一愣,讪笑道“是婢妾嘴笨”又像是太过不自在似的,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方才进门时婢妾瞧见地上仿佛有些血迹,可是娘娘不小心伤到了”

    德妃一脸淡然道“不过是个粗手粗脚的丫头不小心伤了,不碍事。”

    “原来如此。”贾元春就点点头,也不再追问什么,仿佛真就信了似的。

    气氛突然之间就陷入了令人尴尬的静默。

    原本也不过就是利益促使二人捆绑在一起,说什么真情实感那都是糊弄人的,搁之前德妃为了能将贾元春变成自个儿的钱袋子,尚且还能有那么些许心情演一演姐妹情深,可偏偏荣国府却分了家。

    若说原先的荣国府算是“破船还有三斤钉”,那分了家的贾家二房可就真没多少好图谋的了,尤其贾元春仿佛认命了似的再不想着复宠没有所求自然就不会愿意付出,几次明示暗示下来也未能从她的手里捞着点什么好处,仿佛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似的。

    如此一来德妃自然也没什么兴趣再装模作样,对于这样一无是处的弃子,表面的虚与委蛇在她看来都是白费精力。

    如此想着,德妃就不耐烦地摆摆手,“本宫不太舒服,贾贵人先回罢。”

    竟如同打发一个奴才似的。

    贾元春沉默地行礼告退,对于德妃的怠慢轻视和其宫人的鄙夷嘲讽通通视而不见,整个人就像是那行尸走肉似的,没有丁点儿脾气,甚至都没有多少生气。

    回到自个儿的屋子里,贾元春无神的双眼却突然动了动,一抹寒芒闪现,“夜里仔细盯着正殿那边的动静,方才那边的奴才突然看见我就像是见了鬼似的难掩惊慌德妃必定是有什么事瞒着。”

    抱琴面露忧色,小声劝道“便是当真发现了什么咱们又能怎么做呢德妃膝下有五公主和十四阿哥,不是轻易能扳倒的,倘若不慎被她发现了,小主只怕自身都性命难保啊”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响起,那股子劲儿仿佛恨不得要将肺都咳出来似的。

    抱琴赶忙倒了杯水,又帮着连连顺气,眼眶都红了,哽咽道“奴婢去求求薛贵人,叫太医来给小主仔细瞧瞧罢。”

    “不必。”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的贾元春拿帕子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泪水,云淡风轻道“我的身子我自个儿有数,不必折腾了。”

    本就难产大出血九死一生,后面丧子之痛还尚未平息,又突然得知一切可能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彻头彻尾的毒辣算计撕心裂肺的悲痛、刻骨铭心的仇恨混杂在一起日日夜夜侵蚀着她的心,身体又怎能健康得起来呢

    再加上底下奴才的磋磨怠慢,要什么没有什么,甚至连请个太医都难,这样的日子能苟延残喘至今已实属她命大了。

    “事到如今我最大的心愿便是替我那可怜的孩子报仇罢了,否则我便是死也不能瞑目。”

    抱琴顿时泪流不止,却也不再劝什么,只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奴婢一定会拼尽一切帮小主的。”

    彼时,宫外的佟家正如康熙所预料的那般,得知消息之后顿时一扫阴霾欢天喜地。

    佟国维捋着胡子笑得是见牙不见眼,“如此一来咱们也能放心跟四阿哥接触了。”

    “娘娘可算是否极泰来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赫舍里氏双手合十连拜数下,抹了抹喜悦的泪水,说道“如今皇上既是将四阿哥的玉牒改了,那四阿哥也就是咱们佟家的外孙了,老爷不必再送那丫头进宫了吧”

    却不想佟国维斜了她一眼,收敛起笑意淡淡说道“送自是要送的,四阿哥的身上流的终究不是咱们佟家的血。”

    正如旁人所猜测的那般,佟家不仅想要拉着四阿哥蹦跶,还想要做两手准备,可谓野心勃勃、志在必得。

    听见这话赫舍里氏的笑脸便也收了收,嘴唇动了动,有心想要说点什么,可犹豫再三还是没吭声,只眼含忧色。

    庶女到底是庶女,又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将来纵是再好她又能跟着沾点什么光不成非但沾不到光,相反,一旦庶女当真冒出头了,连带着家里的姨娘也会水涨船高成为她这个正房嫡妻的威胁,她能乐意才有鬼了。

    再者说,娘娘还活得好好的呢,送个庶妹进宫去争宠生子算个什么事儿娘娘看着心里该有多难受多膈应帮衬也不是不帮衬更不是。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赫舍里氏对送庶女进宫这件事都是抱着反对态度的,可她却不敢反对。

    家里向来是佟国维的一言堂,她便是说破了嘴皮子也不会有什么用。

    喜悦的气氛仿佛瞬间都消散了不少。

    佟国维冷眼看向她,说道“一笔写不出两个佟字来,切记以大局为重。”

    一笔是写不出两个佟字来,可羊肉却也贴不到狗身上。

    一股无名怒火冲上心头,赫舍里氏脱口道“老爷算计得倒是挺好,却可是忘了娘娘说过的话你想要佟家血脉的外孙,倒是问问龙椅上坐着的那位答不答应呢”

    “非得再送个丫头进宫去,平白给娘娘添堵不说,还连累全家被皇上更加忌惮,说是百害而无一利也不为过,老爷究竟还在挣扎个什么劲儿”

    挣扎个什么劲儿就是那点不甘心罢了。

    他当真是不肯相信康熙这个外甥会如此对待佟家,哪怕皇贵妃说得有理有据他也仍不愿相信,宁可自欺欺人告诉自己,皇贵妃不能生只是她自己的身体不好罢了。

    “休得胡言”佟国维的脸色难看极了,猛地起身就要拂袖而去。

    然而人还没走到门口呢,一名小丫头便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老爷、太太,三爷那边又闹起来了”

    “又怎么了”佟国维满脸不耐烦,冷冷道“要闹就随他们闹去,以后他的事不必再来禀告我,我再是不管他了”说罢直接抬脚出门。

    “老爷”赫舍里氏也顾不上去追他,忙拉着小丫头问“究竟又出了什么事”

    “三爷他他跟李姨娘打起来了”

    “怎么就打起来了他还伤着呢你们是怎么照顾三爷的谁允许你们将那个贱人放进去的”

    “是是三爷要求的。”

    “冤孽真真是冤孽”赫舍里氏气得直抹眼泪,忙不迭朝着隆科多的院子奔去。

    此时,隆科多和李四儿已经彻底扭打成了一团,就在院子里的地上滚着呢。

    隆科多是个男人,人高马大又自幼习武,一时间将李四儿压在地上打。

    头发散乱成一团,那娇美的小脸上也是一块一块的青紫,看起来凄惨极了。

    可李四儿却也不是吃素的,纵然一时不察被抢占先机吃了不少亏,可回过神来之后顿时就怒了,膝盖一顶狠狠撞上了隆科多的某个部位。

    顿时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原本还压着人挥舞拳头的隆科多立时如同虾米一般倒地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捂着痛处哀嚎连连。

    单薄的亵裤很快就被鲜血染红了。

    “完了定是三爷的伤口又裂开了”

    奴才们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想要将其扶起,却奈何李四儿这个悍妇竟二话不说反骑了上去,趁此机会对着隆科多便是一顿胖揍,铆足了劲儿要将方才吃的亏全部还回去似的。

    赫舍里氏赶来时正看见这一幕,顿时怒不可遏,“都还愣着做什么快将这个贱人给我拉开”

    有了她的命令,奴才们再不必束手束脚,上前直接将李四儿拖拽下来,压在地上双手反绑。

    如此一来隆科多就暴露了出来,眼看他裤子上那一大块的血迹还有蔓延之势,赫舍里氏顿觉眼前一黑几欲晕倒。

    “快去请太医”

    可惜还是迟了。

    “原先虽坏了一点,却胜在伤口不大,缝上之后等伤口养好愈合没准儿还能重振雄风,可今日这般一来”年迈的太医满是遗憾地摇摇头,叹道“三爷日后只怕是”

    话未说完,可谁还听不懂其中的意思呢。

    当即,赫舍里氏就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旁边包括小赫舍里氏、花魁等一众闻讯匆忙赶来的女人也都瞬间满脸绝望。

    唯有被押着的李四儿畅快地笑了,“该你的什么佟三爷,不过是个死太监罢了”

    隆科多恶狠狠地瞪着她,浑身发抖,却是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来。

    李四儿见状愈发笑得开怀,冷声道“你还有脸瞪我我早就跟你说过的,倘若有一天你敢负我,我必叫你后悔终生”

    不远处的花魁听闻此言顿时本能地缩了缩,突然有些后悔来掺和这趟浑水了。

    她原以为只不过是正常的后宅争斗,却谁想这个李四儿竟如此疯狂狠辣,如今连隆科多都遭了毒手,李四儿还能放过她这个罪魁祸首吗

    “她想离开”

    姜嬷嬷点点头,脸上也是心有余悸的表情,“看来是真被弄怕了,那个李四儿果真是个狠人。”

    林言君微微皱了皱眉,没多犹豫就点了头,“也好,去跟贾琏说一声,既是她有心想脱身就帮她一把罢了,再多给些赏银送得远远儿的,以后别再进京城了。”

    “是。”

    “那个李四儿是怎么处置的都这样了佟家还叫她好好儿的活着呢”林言君很是不可思议。

    李四儿干了什么她将隆科多的命根子都差点剪了下来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