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2章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作品:《大师姐手握爽文剧本

    随着太上非玦的视线看过来, 太上殷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哆哆嗦嗦地站起身,额头冷汗直冒“父皇, 不是我这和我没关系啊”

    嘴上虽然否认, 但他这副模样,看起来分明就是在心虚。

    此事和他决计脱不了干系

    太上非玦如何不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 脑中代表理智那根弦骤然绷断,他手中用力, 坐榻扶手竟当场化作齑粉。

    “你竟敢行此悖逆之事”太上非玦一字一句地从牙关后挤出这句话,他着实没想到,太上殷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见此, 吓了个半死的太上殷噗通一声就跪在了他面前, 哪怕活了几百岁,太上殷心中还是打心底畏惧太上非玦这个父亲。

    他痛哭流涕道“父皇,我只是被蒙蔽了,我没有同域外之魂勾结, 只是被他们蒙蔽了”

    美人落泪往往叫人怜惜, 但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痛哭求饶, 叫谁来看, 也难以升起怜惜之情。

    太上皇朝一众朝臣低头看地,不太想承认这个毫无担当的蠢货就是他们如今的陛下。

    太上非玦深吸一口气,低头地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太上殷, 厉声质问道“商丘渠下血阵, 究竟是何人授于你”

    “是是灵虚真人”太上殷哆哆嗦嗦地回道, 他膝行上前两步,抱住了太上非玦的腿,“父皇, 是他说这阵法能吸收皇朝气运为我所用,我这才会这么做”

    他想着,太上皇朝如此强盛,借他几分气运用用也不妨碍什么,如何会猜到这原来是神谕族的阴谋

    太上殷口中灵虚真人,是太上皇族自几百年前起便在宫中供奉的丹修,深得皇族信任,如今已然有渡劫境的修为。

    他资质寻常,又不肯苦修,提升修为全靠丹药,因此很是倚重灵虚。

    纵观上京,与灵虚来往密切的人实在不少,毕竟一个渡劫境的丹修实在难得,不管修为如何,难免有求上他的地方。

    此时听着太上殷脱口而出的名字,许多上京修士蓦地变了脸色。

    灵虚有问题,与他过从甚密的修士便也免不了落下怀疑,而且,也不保证其中全然没有被他蛊惑的人。

    许多上京修士脸上都不由现出肃然之色。

    “传孤诏令,立刻擒下皇族供奉灵虚”

    随着太上非玦扔出一道通体乌黑的令牌,黑影在空中乍现,声音嘶哑低沉“是。”

    接下令牌,这道影子又随之化为消散。

    是皇族影卫

    传闻景帝太上非玦手下有一只来去无踪,实力莫测的影卫,今日却是在场许多人第一次亲眼见到影卫现身。

    太上非玦冷冽的目光落在太上殷身上,他的神情在此时闪过一瞬挣扎,但只是转瞬便消弭于无形,只剩一片冷酷。

    他抬指,重重点在太上殷额心。

    不过元婴期的太上殷又如何躲得过他的动作,随着一声杀猪般凄厉的叫声响起,太上殷抱住头在地面翻滚起来,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他如何受得了识海破碎的痛苦。

    鲜血不断从眉心涌出,但太上殷身上并未出现如霓裳那般异状,也就是说,他并非是神谕族。

    在场众多出身中域的修士都有些心情复杂,他们不知是该高兴至少坐在皇朝帝位的人不是神谕族转生,还是该悲哀当今这位陛下,原来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除商丘渠外,你还做过什么”太上非玦厉声再问,商丘渠之事距现在还未过十年,怎么想,都不会是唯一一处被动过手脚的地方。

    “我”鲜血从额心不断流下,修为尽失的太上殷看上去很是凄惨,听到太上非玦这句话,他瑟缩一下,“我”

    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他的脸色骤然涨得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像是被人掐住了颈间以致无法呼吸。

    “救”

    在吐出这个字音的同时,太上殷的身体为黑色雾气侵袭,不过瞬息,便与黑雾一道化作齑粉消散。

    太上非玦的灵力落了空,看着这一幕,他坐在原地,似有些失神。

    “父皇”太上殷众多儿女失声唤道,毕竟他们的地位都是来自这个父亲,虽然不多,但也是有几分感情的。

    “看来,又是神谕族的手笔。”老者神情凝重。

    太上殷体内早就被种下了恶诅,因神谕族力量有异,是以一直不曾被人察觉。方才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就算是太上非玦,也未能成功阻止恶诅生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上殷在自己面前湮灭。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神色已然恢复如常,如今还有更紧要的事要办。

    太上非玦在烈帝面前半跪下身,低头道“陛下,是我教子无方,才会令他为域外之魂所惑,铸下大错。”

    如今中域境内,不知有多少处为破坏界壁的阵法覆盖,一旦注入灵力催动,打破界壁封禁,此界便只能任域外之魂来去。

    若真是如此,太上殷,太上皇族,就都成了天下的罪人。

    “大错已成,还请陛下下令,废去罪人太上殷帝位”

    为了皇族声名,也为了皇朝民心,太上殷绝不能以帝王的身份入葬。

    一个妄图窃取皇朝气运强盛自身,为域外之魂所惑险些成为天下罪人的人,有何资格做太上皇朝的帝王,被后人供奉祭拜。

    尤其,今日太上殷所为种种,更是当着天下五域十四州的修士被揭破,太上非玦必须做出决断。

    在无数修士目光注视下,烈帝缓缓开口“准。”

    众多出身太上皇朝的修士在此时起身,躬身向上方一拜“陛下圣明”

    在太上殷之事上,太上非玦处置得十分果决,未曾有偏私之行,并非中域出身的修士见此,对其与太上皇朝的印象终于也回升几分。

    站起身,太上非玦看向在场众多修士,抬手郑重一礼“此番是朝中不察,令域外之魂作乱,请天下同道见谅。今日之后,我朝会逐一排查中域各地,解除背后隐患,必定不会叫神谕族图谋成真”

    神谕族所图谋的,是这片天地。若是让其取代天道,那此界修士毫无疑问沦为他们的奴隶,连生死都只在其一念之间。

    众多修士也连忙回礼,太上非玦不仅是太上皇朝的景帝,更是合道境的修士,他的礼,当然不是谁都能轻易受的。

    “神谕族所图甚大,既然此前明镜天内也有其踪迹出没,那五域十四州其他诸地,未必没有域外之魂潜伏。”太上非玦沉声又道,他身上气势如岳峙渊渟,令人信服,“还请诸位联络门下族中,尽心调查,免叫域外之魂图谋得逞。”

    在场数名颇有地位的大能都开口应了,这本是应有之理。

    太上非玦随即看向太上葳蕤“今日若非妖尊,我中域也难除此隐患,孤理应谢过妖尊。”

    说罢,他又向太上葳蕤一礼。

    太上葳蕤站在原地,也未曾退避,受了他这一礼。

    远远相对,

    她等着看,他接下来还想说什么。

    果然,太上非玦抬起头,开口便是发难“周天星辰阁之祸虽与飞霜君无关,但星冕阁下留下的星图不假,玄龙灭世的谶言,并非作伪。”

    太上葳蕤冷声道“景帝是要凭一则谶言,将不曾有的罪名加诸于他”

    “谶言在前,飞霜君与神谕族之间,也未必全无干系”太上非玦的语气有些沉。

    在他这句话出口之后,便也引起了许多人不由升起了如此猜测,神谕族欲谋夺这片天地,而飞霜君有灭世之相,倘若他是神谕族,一切也正说得通啊

    太上葳蕤的双眼危险地阖了阖,太上非玦敢将神谕族牵扯到燕愁余身上,却是她不能忍的。

    渡劫巅峰的威压毫不客气地向太上非玦碾压而去,他自然不会退,无形的威压相撞,陵云台上像是忽然起了一阵风,周围坐得近的修士都不由呼吸一滞。

    面对合道初期的太上非玦,太上葳蕤并未落在下风,脸上也未曾显出不济之色。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对妖尊的实力有了更高几分的评价。

    便在此时,烈帝出手,将太上非玦的威压尽数消泯。他不必多说什么,已然表明了态度,太上非玦的脸色不由更沉了几分。

    剑拔弩张之际,苍黎开口道“景帝陛下多虑了,飞霜君乃是我玄龙一族莲蕖老祖亲子,降生在混沌破碎之前,虽然破壳较晚,如今不过三百余岁,但我龙族自离开母体之际便神魂已成,又怎么可能被域外之魂取代。”

    “此事,我母君也知晓,当日便是她与大祭司一道验证了小燕老祖的血脉,陛下若不信,尽可传讯我母君相问。”

    在场修士还是第一次听说燕愁余的来历,颇有些意外,谁也没想到,燕愁余年纪不过三百多岁,在龙族却要被叫一声老祖。

    沉月上前一步,今日本是周天星辰阁以星辰令相邀天下仙门世家前来,他们却沦为了看客,他缓缓开口道“周天星辰阁虽观星图,知天命,但掌尊早有言,我们所窥得的天命,或许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罢了。”

    “所以她在世之时,甚少将自己卜出的星图公诸于众。”

    沉月虽未曾有机会面见星冕,但他从自己的师尊,师祖口中,听过许多关于她的事。

    “无论那张关于玄龙灭世的星图是真是假,都不应借其向飞霜君定罪,我辈修士,本就是与天争命,而非顺应天命。”

    “说得好”

    在沉月话音落下之时,场中有修士忍不住喝彩道。

    修士求道,本就是在争天命啊

    “当日飞霜君在东域时,闻听有魔修屠戮凡人,追查前去,不舍昼夜,终将其斩于剑下,以他的性情,又怎么会灭世”

    “南域地火,也是飞霜君不惜自身前去镇压,其时情状乃我族亲眼所见,绝不作伪。”

    “昔年我门中弟子于海上遇风暴,也是因飞霜之故才能获救,天衍宗教养出的弟子,从来有任侠之风”

    无数道为燕愁余说话的声音同时在司南山巅响起,这些年来,他所行所为都是被人看在眼中的,没有人能抹煞这些事。

    看着这一幕,燕愁余不免有些怔然,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多的人选择相信他。

    “你本就值得他们相信。”太上葳蕤抬头对他说,眼睫颤动,神色有一瞬柔和。

    前世,当她身在泥沼,抬眼只能见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时,是他伸出手,将她带入了天光之下。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