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9章 第119章
作品:《美强惨的be美学》 去佛泉寺占问吉日的时间越来越近。
自那晚用了孟婆粉之后, 之前做噩梦时的心悸感已经消失了,应璟决觉得效果很好,就每日都用。
只是偶尔早晨醒来, 眼睛酸涩得厉害,脑中空茫,心里也空落落的。
他有时会盯着某处出神, 被小志子叫醒的时候,才恍惚回神,全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陛下您又走神了。”
“”
“没注意,去, 叫小侯爷进宫一趟, 朕还有些事要告诉他。”应璟决放下奏折,转而写了一份密旨。
佛泉寺问吉日乃是大事, 步骤繁琐。按照原本的祖宗规制, 大皇子和三皇子也应该一起去, 但他们乃参与了夺权的有罪之身,应璟决是新帝,他不提,也没人去碰这个霉头。
皇室宗亲极少, 这次去佛泉寺的皇室仪仗却并不因为人少就简化了, 按照传下来的规矩,烧纸、抬轿,金銮殿前三转, 每一个流程都不能少。
仪仗去佛泉寺的当天, 皇宫各处都开始准备了起来。
京城的氛围莫名紧张。
百姓避让, 街道肃静。
应璟决身穿帝王全规制服饰, 回头望了一眼皇城。
今日, 自他离开这里开始,皇城就不会平静了。
而早在他离开的半个时辰之前,一架低调至极的马车,从摄政王府的后面悄然离去。
一只凶猛的大鸟收拢翅膀,灵活的从马车帘子里钻了进去,马车里传来几声低咳。
长伴君侧的小侯爷厉宁封这次并没有跟随,而是披着盔甲,肃然的带着玄甲卫和护卫军。
等目送着帝王仪仗走了之后,厉宁封沉声道“封锁京城”
“若有强闯出京者,立即斩杀”
一如一年之前,摄政王下令封城的样子。
他打开手里的明黄密旨,勒马而立,“陛下有旨。”
“朕承先帝遗志,清君侧,肃朝堂,正风气,斩奸佞”
一字一句读出,字里行间能窥见应璟决的魄力。
从古至今,纵观大盛朝的历代君王,没有一个敢在为先帝占问吉日的当天,决定彻底的清扫朝廷。
这被视为不敬祖宗,不孝先辈,极大的忌讳。
但同样,选择在这一天动手,最不容易引起有心思的人的警觉。
应璟决不觉得这是忌讳。
他们应家,没有一个有野心的皇帝不厌恶贪官污吏。
用血和果决,将权力牢牢收拢在自己手里。
如果成功,他将成为第一个尚未弱冠之龄的实权帝王。
京城是一块内里的肉,厉宁封如今要做的就是成为剜出烂肉的那把刀,把这里囤积的污秽扫干净。
密旨上写着此次要清查的官员的名字。
不仅是官员,还有依附盘踞的不少权贵。
直接抄家斩杀的,名字以朱笔写就,搜家关押诏狱的,名字以黑笔写就。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几乎全是红字。
从地方调派的官员已然快到京城,今年科举后,这些人的位子立即就有人能顶上。而新任的臣子底子干净,是最好掌控的。
今日京城,怕是要血流成河。
厉宁封扫见最后一行的最后一个名字
连慎微。
摄政王出现在这里他不意外,但名字的颜色令他觉得有些诧异,随即不再想那么多。
念完后,近千人浑厚的声音沉沉“谨遵陛下旨意”
厉宁封深吸一口气,收好密旨,带着人马立即开始行动。
连慎微也没想到,应璟决会选在今日动手。
京城中的动静他目前还不清楚。
下午时分,京郊。
马车缓缓停下来,天南稍微抬了下斗笠,掀开帘子“主子,休息一下吧”
“好。”
连慎微下了马车,他脸色不太好看,靠在马车一侧闭着眼缓了缓。
他是有自己惯用的马车的,那一辆马车很舒服,只是摄政王府的标志太强,他这次就没用,只用了一辆很普通的马车。
京城中还好,只是到了京郊,路上就开始颠簸。
连慎微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换了一辆马车,就会这么不舒服。之前他自己骑马都没事。
他一闭上眼睛,就看不见别人的唇形,天南只能默默担忧,等他缓过来。
缓了片刻后,出来这么一会,连慎微就觉得自己又开始困了。
一年前,他高烧昏睡着,没能看见应璟决穿着帝王全规制服饰的模样,今日就想来佛泉寺附近,远远看上一眼。
天南跟他出来,明烛则是在府里收拾东西。
过了今晚,他就打算离开京城了。
其实他原本是想着等京城的北夷奸细找出来了再走,可是他估摸着那小子快对他动手了,再不走,可能就要折在京城了。
这小子要是需要他的死亡来立威,到时候他就一把火烧了摄政王府,世上就再无连慎微此人。
佛泉寺周围有皇室的守卫守着,他暂时不想靠近,占问仪式开始要等到戌时,现在准备着,到时候混进去也不晚。
阿恣第一次被自家主人带到京郊来,兴奋的不行,绕着周围飞来飞去,还啄了一只野兔子回来。
天南利落的把野兔子烤了,切了个兔腿肉给连慎微。
“属下没明烛好本事,第一次在外面烤东西吃,主子您尝尝好不好吃。”
连慎微尝了一口,神色淡淡“好吃。”
天南眼睛一亮“那您多吃点。”
他自己也咬了一口,刚吃进嘴里,脸色一僵。
天南差点吐出来。
什么怪味。
他是不是把酱料放差了。
主子在吃食上一贯精细,怎么可能吃得下这种东西。天南小心翼翼瞥了眼连慎微的脸色,并没发现什么不妥。
他犹豫片刻,把盘子搁下,试探道“主子,是不是有点甜了”
连慎微浑然不觉,顺着他的话道“还好。”
“”
这烤兔子,不是甜的,是咸的,一丁点甜味都没有。
他的目光落在连慎微的耳侧,慢慢移到他慢慢进食的唇侧。
天南脑中一懵。
许久,他抬手拦住了连慎微的动作,涩声道“主子,别吃了,这兔子不好吃。”
连慎微看了他一眼,笑了下“我觉得还好。”
天南看着他的笑,心里被刀刮了似的,又疼又堵。
恍惚间想起来,好像很长时间之前,他和明烛问主子今天饭菜合不合胃口的时候,主子的回答就从细致的点评,变成了还好、可以这种中性的评价。
因为他尝不出味道了。
天南把他手里的盘子轻轻接过来,放在一边,待会打算给阿恣吃。
马车上其实还有现成的干粮,只是主子现在身体不好,他和明烛都不想让他吃这些,就备着能简单做些食物的炊具。
天南把干粮放在连慎微面前。
连慎微不解“怎么了,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还以为是烤兔子的缘故,连慎微好笑的安慰他“没关系,我觉得挺好吃的。”
天南望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他说“主子,烤兔子是咸的。”
连慎微愣了一下。
夜幕降临的时候,皇城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不知是不是上天看不下去,一场淅沥沥的细小秋雨慢慢落下,无声无息的清洗着。
消息封锁的厉害。
厉宁封带着人到摄政王府门前的时候,府里的灯还亮着。
他侧了侧手里沾血的长枪,发丝已湿,满身煞气,冷声道“包围踹门”
砰
没几下,摄政王府的门就被踹开,一队人马迅速闯了进去。
明烛正在库房收拾东西,听见动静后耳朵一颤,她锁了门飞快赶到正堂。
一眼就瞧见了为首的少年。
是主子的学生。
她曾在边疆暗地里护过一段时间的。
但此时来势汹汹,定非好事。
明烛眯起眼,手已经抚在了腰侧,沉声道“敢问小侯爷来此,有何贵干”
厉宁封认识明烛,连慎微身边的心腹。
既然心腹在此,连慎微应该也在府中。
隔着雨雾,他看了一眼摄政王府的布景格局,倒是比他想象的简单雅致许多。
厉宁封收回视线“遵陛下旨意,请摄政王往诏狱一趟。”
去诏狱,他原以为璟决会直接让他在这里杀了连慎微的,没想到是暂且关押到诏狱里。
是因为有原来师生的情谊在,所以想自己处置吗
半个时辰之前。
叶府。
因为那晚烟娘的异常,叶明沁将自己手头的小部分差事托给了旁人,打算做一个局。
现在还有时间,如果烟娘没问题,她全力往佛泉寺赶,正好能在占问仪式开始前赶到。
叶明沁思忖完毕后,在泥泞的地里打了个滚,把自己弄的湿漉漉脏兮兮的,慌里慌张冒着雨回了府。
一回府就喊“烟娘,烟娘”
烟娘听见动静以为出了事,忙慌出来,看见叶明沁后惊的捂住了嘴“这是怎么了快快进屋来”
叶明沁装的一抹眼泪,叹了口气,也不说话。
烟娘更慌了。
她从来没见过叶明沁这个样子。
百般婉转的问了好几遍,叶明沁才又愤懑又无奈,“之前同你说,我要去佛泉寺,竟争得别人抢还真被抢去了这可是个升官的好机会”
“我气不过,与那人分辨了几句,就被按在了泥坑里打了一顿。”
烟娘捂住了嘴“太可恨了”
叶明沁摇头叹气“也不是我愿意争,实在是府里没有银钱了,何况我已经应下了教你的孩子读书,往后的花费就”
“所以才想着去佛泉寺,办好了定然有赏赐,也不用手头拮据。”
烟娘犹豫“其实,不差这一次的,佛泉寺,我们不与人争也好。大人的才能出众,不会就此埋没。”
叶明沁“不可,此次一退,日后或许还有有人逼你再退。直到退无可退。”
她换好了一身衣服站起来,神情坚定“这佛泉寺我是去定了”
“烟娘,我拿你当朋友,自然也晓得,若是我倒了,你们娘俩就没有可依靠的地方了。所以这佛泉寺我非去不可。”
叶明沁拂开烟娘的手,转身就走。
烟娘一咬牙“等等”
叶明沁背对着她,脚步遽然一停,眼神复杂,两秒后,她回过头,单纯的疑惑道“怎么了”
烟娘“佛泉寺不安全”
叶明沁的眼神陡然一厉。
李公公在宫里在听到厉宁封往摄政王府去查抄这件事的时候,愣了好半晌,脸色唰的白了。
他哆哆嗦嗦拿出了藏的严严实实的先帝遗旨,然后一路护着,带了几个曾在先帝爷御前当差的护卫,出了宫门之后就策马狂奔。
顶着冷飕飕的秋雨,李公公心里默念祈祷。
祖宗啊,千万保佑现在摄政王府还没出什么岔子,要真的出了事,他怎么有脸面对先帝爷的信任。
-
明烛被狠狠反剪,半跪着被压在地上。
她学的功夫都是杀招,内功境界虽然比厉宁封高,但她不敢对着他下手,招招避让,就落入了下风。
“放开”
厉宁封抬手封了她穴位“搜”
“是”
数列护卫军飞速冲向府中各个房间,翻箱倒柜,非常不客气,还有几个人跑向了府中主人家的卧房。
明烛瞬间暴怒“小侯爷”
她的嘴被塞了一块布,立即呜呜说不出来话了。
“吁”
“小侯爷住手”
李公公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慌里慌张,太监的声音本就尖锐,这冷不丁一嗓子,吓得厉宁封手里的长枪差点掉下去。
他猛地回头,诧异道“你是李公公”
李公公先是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他想的火海血河之类不可挽回的场景,只有一个摄政王被擒住的心腹,提着的心顿时一放。
他顺了两口气,脸色凝重下来,从怀里摸出景成帝的遗诏“先帝遗诏,诸位跪听”
先帝遗诏
厉宁封神色收敛,跪在地上,皇城护卫哗啦啦跪了一地。
李公公深吸一口气。
“朕已知,余下时日不多,特立此诏。璟决吾儿,摄政王连慎微乃大盛朝恩人,此后无论犯下何错,皆以无罪论处,位同既往,享亲王之尊。”
厉宁封霍然抬头“李公公,这不可能”
李公公“小侯爷若不信,可自己来看”
这封遗诏,是之前他亲眼看着先帝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断断造不了假。他当时何尝不是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可这遗诏上清清楚楚,就是这样写的。
跟在先帝身边这么多年,他知道摄政王的名声有多难听,也知道摄政王做的一些事,确实不是忠君之举。
但是先帝就是对摄政王分外信任,这份信任甚至到了盲目的地步,他对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没有那么宠溺。
甚至在自己死之前,怕摄政王被新帝清算,特地留下来了这样一封遗诏。
今天正正好好用上了。
这空档,厉宁封已经将遗诏仔细看了一遍
这是真的。
他脑中顿时一乱“先帝为何会留这样一份”
李公公摇头“这件事,只有先帝知道了。”
“事已至此,小侯爷,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摄政王休息了,等陛下从佛泉寺回来看见这封诏书之后,再做定论。”
厉宁封垂下眼,漆黑的瞳仁透着冷硬,被雨水打湿的手指捏紧明黄绢布的一角。
他忽的道“不行”
李公公诧异“小侯爷”
厉宁封道“这遗诏只是说,摄政王不管做下何事都是无罪,但并没有说,我们不能清查摄政王府”
璟决交代下来的事情,这次行动的尾声,甚至关乎帝王尊严,他无论如何都要搜了这里。
李公公“小侯爷,你想清楚了,这是抗旨”
“并非抗旨,是遵从圣令。”
厉宁封冷下眼神,低喝一声“都想掉脑袋吗给我搜出了事本侯担着”
明烛快被气懵了,拼命吐着嘴里的布。
一队一队的士兵顺着房间搜,连慎微的房间也没放过。房间里推开没人,厉宁封进去之后,不着痕迹皱了下眉。
这个时间不在卧房里,能去哪
逃了
不可能,这件事除了应璟决和他之外,连他父亲都不知道,清扫一道消息封锁到极致,连慎微如今被削权,定然提前收不到消息。
况且他要是逃了,怎么会任由他的心腹还留在这里死守着。
窗台养着一盆君子兰,花开的很好,很是招眼。
厉宁封冷笑了几下“这样的人养的花居然是君子兰。”而且看样子养的还不错。
他还以为是富贵花。
聚财聚权么。
他走到书桌前,抬手敲了敲桌面,忽的一顿,再次敲了几下。
这里有机关。
房间里有士兵翻箱倒柜找东西,厉宁封绕着桌子转了一圈,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后面墙上的书架上。
他把桌面上的东西一个个拿起来试一试,拿到笔筒的时候,拿不动了。
厉宁封眼睛一眯,手中试探着往左右两边转了转。
喀喀喀
机关被触发,书架往两边自动移开。
里面露出一个剑匣。
恰在这时,有士兵在床边翻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打开一看,士兵抬头道“小侯爷这里有好多信件”
信件。
这可是非常的东西,也很能查出来点什么东西。
厉宁封先没管那剑匣“拿过来。”
放着信件的小盒子是乌金木,一寸一金,非常昂贵,有长保墨迹的功效,这么多的乌金木,竟被制成了一个装信件的盒子。
可想而知里面的东西对盒子的主人来说又多重要。
他手是湿的,随便在身上抹了抹,打开了上头第一封信。
可仅仅看了开头的八个字,他就愣在了当场。
上面写着
见字如面,息眠亲启
息眠。
息眠亲启。
厉宁封宛如被人打了一闷棍,脑中空白一片,差点不认得这两个字。
这里不是摄政王府么。
为什么会有师父的信件
这几个字,他看了很久,久到旁边的士兵以为出了什么事,“小侯爷”
厉宁封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他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往下看去。
这字迹越看越熟悉。
果不其然,他在最后的落款上,看见了仇叔的名字。
信里的内容分明说的是他在边疆时候的事。
无意识的,他手指在轻微打颤。
厉宁封忽然把里面所有信件都倒了出来
大概有几十份。
信封的材质绝大部分他都很熟悉。
因为那是他写给师父的信。
这样珍重的被保管在盒子里。
厉宁封打开其中一封,是他前几日刚得知璟决计划的时候写的
师父
徒儿分享一件事给您。
徒儿有一个朋友,小时好纠结,现在身居高位了,反而变得十分果决起来。不过也是为了百姓好,早日除去曾经只手遮天的毒瘤,朝廷就早一日清明。
我没给您丢脸,在里面可是起着关键性作用。
不知师父最近身在何处等此间事了,我去寻您。
他宛如被人抽走了魂,往后翻了翻
全都是。
甚至还有一两封没有写完的回信,他认得出来,那是师父的字迹。
但是师父的字迹明明和连慎微的不同
厉宁封脑中一团乱麻,忽的深吸了口气,转而望向他放在案上的剑匣。
一个不通内力和武艺的权臣家里,为何会专门设置一个这么隐秘的机关,放置剑匣
他三两步走过去,手落在剑匣上的时候反而顿了一秒,不知道是在怕什么。厉宁封指尖挪到剑匣中间的卡扣。
轻微一动。
咔嚓。
他抬手一掀。
一柄剑柄处刻着苍山的长剑,安静的躺在剑匣中。
苍山剑的旁边,还放着一管碧色洞箫,被主人封存在匣中,不知多久没有见过天日。
看着这柄剑,厉宁封忽的想起来,在之前他的接风宴上,连慎微和他动手,时那次一招让他败北的惊艳一剑。
连慎微。
息眠。
师父。
这如何能叫他相信
厉宁封走到明烛面前,抬手拽了她嘴里的布,哑声问“摄政王和息眠先生,有什么关系”
明烛冷冷盯着他,别过了脸。
厉宁封“说。”
“你是不是知道,连慎微到底是不是我师父”
外头雨水潮湿冰冷的气息从门槛出弥漫进来,空气里都是挥之不去的水汽。
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匆匆跑进来,叶明沁冲进来,眼神着急,看见厉宁封的那瞬间,甚至连口气都顾不上喘“佛泉寺里怀疑有北夷的奸细”
“陛下可能有危险”
“什么”
明烛和厉宁封同时道。
厉宁封忽的低头盯住她“摄政王不在府中,他在哪”
要在府里,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连个头都不冒。
明烛知道主子一直在调查北夷奸细的事情,主子也怀疑过佛泉寺,但是派人调查过一圈,根本没什么消息,就把目光放在了别的地方。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啊。
她心中的不安感迅速扩大,权衡之下,一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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