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第 62 章

作品:《十里锦

    墨醉白抬手给舜音拭掉滚落的泪珠, 语气里沾染上了一丝心疼和无奈,“不就是一块玉佩么,怎么还哭了”

    舜音伸手环抱住他, 用力握紧手中的玉佩,一颗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原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爱的这个人都爱着她。

    只可惜上辈子她一点都不知道。

    他们明明两情相悦, 明明近在咫尺,可上辈子竟然生生错过了。

    舜音心口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上辈子墨醉白送她玉佩时, 什么都没有说, 只将玉佩递给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给你。”

    她不明其意,接过玉佩,觉得挺好看,就把玉佩戴到了身上。

    只记得墨醉白当时看到她将玉佩戴在身上, 柔和了目光,用她看不懂的眼神定定看了她许久, 最后轻声对她说“我明日要出京一趟, 等我回来, 我回来后有话想对你说。”

    可舜音没有等他回来, 而是戴着玉佩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舜音当时没有点头说好,只是对他笑了笑, 因为她知道她等不到他回来了,她已经决定赴死, 这会是他们最后一面。

    舜音轻轻闭了闭眼睛, 泪珠从眼中滑落, 她不敢想墨醉白亲眼看到她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时是什么心情。

    她想起墨醉白从马背上跌落的样子, 心痛难忍。

    墨醉白不知道她的难过,抬手抚了抚她的乌发,轻声哄着,“音音乖,不要哭了,再哭我会心疼的。”

    舜音咬紧下唇,靠到他的肩膀上,无声的流着泪,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不知不觉已经湿透了面庞。

    墨醉白见她哭的停不下来,轻轻捏了捏她的后颈,故意逗她,“你哭得这么厉害,难道是嫌弃玉佩太丑可我就只有这么一块祖传的玉佩,你就给个面子,勉强收下吧。”

    舜音破涕为笑。

    墨醉白擦掉她脸上的泪,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舜音用力止住眼泪,这辈子他们不止心意相通,还已经拜过天地,跟前世大不相同,她不能沉浸在过去的悲伤当中,应该往前看,好好珍惜当下。

    她把脖子上的红玛瑙项链摘下来,双手将项链扯开,珠子散乱的滚落到桌子上,她捡出中间的红绳,然后把玉佩串进去,递给墨醉白。

    “你帮我戴上。”

    这一次,她希望墨醉白能亲手帮她戴上玉佩,她一定会好好保存,再也不会弄碎这快玉佩了。

    墨醉白接过玉佩,撩开她的发丝,将玉佩戴到她的脖颈上,玉佩莹润,显得脖颈更加细白。

    灯下看美人,比白日更胜十分,况且舜音本来就是绝佳的美貌,在灯下细看,更衬得五官精致,姿容出尘。

    墨醉白那双漆黑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他低头看着舜音,眸色渐深,瞳孔里的呼之欲出,他不用说话,舜音便能知道他想要什么。

    舜音微微坐起身,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跟他额头相抵,小声说“想要吻我,就把面具摘了。”

    墨醉白的心像是被挠了一下,带着些微的痒。

    烛火熄灭,墨醉白摘掉脸上的面具,月光倾洒,格扇投进来丝丝缕缕的月光,给他俊朗的面庞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清辉,五官清隽。

    墨醉白以为舜音看不到,其实徐庆河医术了得,舜音的在喝过这些天的汤药后,眼睛日渐恢复,已经能够在夜色当中清晰的分辨出他的面容。

    窗外的灯笼摇摇晃晃,光影透进来,他们越靠越近,先是唇瓣不轻不重的触碰了一下,然后唇齿相接,渐渐难分难舍。

    屋内暧昧升腾,待两唇分开,他们同时轻喘不止,夜色仿佛都变得更加浓稠。

    舜音轻抚墨醉白的眉眼,眼眸藏在黑暗中,眼底是无尽的情意,“再亲一次。”

    墨醉白一愣,心弦被轻轻拨动一下。

    呼吸缠绕在一起,他不再忍耐,在她的唇上落下缱绻细密的吻,吻变得灼热起来,他逐渐向下,在舜音白皙的细颈上啄吻,舜音的肌肤在月光下如上好的瓷器般细腻无瑕,令人爱不释手,只想一吻再吻,紧密相贴。

    屋外有丫鬟们来回走动,她们奇怪的看了两眼漆黑的书房,不知道书房里为何熄灭了蜡烛,可没人敢进去打扰。

    舜音和墨醉白躲在漆黑的暗色里耳鬓厮磨,接了一个又一个缠绵的热吻。

    翌日,是墨子风和花明疏成婚的日子,墨府一早就人声鼎沸,丫鬟小厮们来来往往,一直吵闹个不停,夹杂着呼呼的风声,谁都别想睡安稳。

    舜音被吵醒,从床榻上坐起来,抬头望向窗外,只见天阴欲雪,竟然是个寒风肆虐的天气。

    她没有耽搁,迅速整理妥当,出去帮忙准备今天的喜宴。

    冯二夫人见天气如此恶劣,大早上就在发脾气,她站在台阶上面,一边骂当初择定吉日的人,一边指挥丫鬟和小厮们忙来忙去,府里所有人都忙的脚不沾地,有很多琐碎的事需要处理,舜音也赶紧过去帮着忙了起来。

    待天色大亮,天气仍然没有好转的迹象,天越来越阴沉,墨子风准备出发去迎亲的时候,竟然还飘起了雪的花,冯二夫人愈发觉得晦气,低低的咒骂起来。

    墨子风沉着一张脸,骑在挂着红绸的骏马上,雪花带着冰豆子不断地打在他的脸上,又凉又疼,他抬手挡了挡,脸色逐渐难看。

    舜音察觉到墨子风似乎有些心情不佳,他这几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一直愁眉不展。

    墨子风带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离开,花府距离墨府不远,大约半个时辰就能回来,府里众人的忙碌暂时告一段落,稍微歇了歇,只等着墨子风把新娘接过来就可以行礼了。

    舜音身上穿的衣裳比较单薄,见府中不那么忙了,正想回屋去披件斗篷,就见墨醉白和墨崇书迎面走了过来。

    墨醉白手里拿着一件红色的白毛披风,走过来,将披风抖了抖,抬手罩到了她身上。

    他身上冷冽的气息笼罩过来,舜音不自觉想起昨夜那些灼热的吻,不自在的低了低头,耳尖微红。

    墨醉白嘴角勾起,帮她把披风上的缎带系上,收回手的时候,指尖故意从她红红的耳尖上掠过。

    舜音抬眸慌张地瞪他,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墨崇书,墨崇书笑了笑,善解人意的转开视线。

    舜音巴掌大的小脸隐在毛绒绒的斗篷里,看起来乖顺可人,墨醉白帮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披风,见她脸色微微发白,抬头四处看了看。

    “新娘子还没过来,婚宴应该还需要等一会才能开始,我们先去旁边的凉亭里喝杯热茶吧。”

    舜音和墨崇书自然没有意见,一了点头。

    三人来到旁边的凉亭中,在石桌旁坐下,寒风渐渐变得温柔起来,只有雪花继续飘着,他们坐在这里,远离喧嚣,忙碌中感受到了一丝惬意。

    丫鬟走进凉亭,送来热茶,茶香氤氲出来。

    舜音抬头看了一眼,丫鬟背着身子,她没看清丫鬟的长相,丫鬟送完茶后已经飞快离去。

    舜音匆匆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她刚才在冰天雪地里站着许久,身上冷的厉害,忙端起茶盏,低头饮了一口热乎乎的茶,茶水滑入喉咙,她冷得脸发僵,没尝出味道就急着咽了下来。

    丫鬟走下台阶,回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茶杯,嘴角扬起几不可察的弧度,很快又低下头去,把嘴角绷直,快步离开。

    墨醉白吹了吹茶上漂浮的热气,抬头问墨崇书,“打算何时回去”

    墨崇书抬头看了一眼凉亭外的飘雪,回答道“我本来想明日启程,可今日这场雪看起来似乎极大,明日恐怕大雪封路,应该暂时走不了了。”

    舜音又饮了一口茶,缓缓开口“兄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何不多待一段日子”

    墨崇书温润的笑了笑,“我放心不下母亲,所以急着赶回去,待下次跟母亲一起回来,再多待不迟。”

    舜音轻轻点头,低头啜着茶水。

    墨崇书问“我刚刚见二婶似乎在发脾气”

    “是。”舜音捧着茶盏,抬眸笑了一下,“二婶看今天天气不好,觉得是天公不作美,不够吉利,所以有些火大。”

    墨醉白喝了两口茶就放下茶盏,把舜音的手握在手里,在桌子底下轻轻把玩,对他们二人所说之事不感兴趣,并没有插话。

    墨崇书闻言皱眉,颇为不认同道“婚后是否圆满全看夫妻如何相处,二婶如此一直发脾气,可别影响了新人的心情。”

    “是啊。”舜音笑了笑,“佳偶天成,三弟以前救过明疏,才成就了这段姻缘,既然他们早有前缘,一切便都是命中注定,如何会被一个雪天影响呢。”

    “没想到他们二人竟然还有如此缘分。”墨崇书不知想到什么,摇头失笑,“花明疏这个小丫头还挺有意思,她究竟是涉过多少次险,怎么成天被人救。”

    舜音抬眸,不解问“明疏以前还被人救过我怎么不曾听说过此事。”

    墨崇书看向不远处的湖泊,眼中含笑,稀松平常道“小时候我在那儿也救过她一次。”

    因为男女有别,墨崇书没有说的太详细,花明疏当时虽然年纪小,不用设男女大防,但她毕竟即将成为他的弟妹,应该避嫌,所以他没有提起花明疏落水一事。

    舜音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脑海中仿佛有白光一闪而过,她神色绷紧,不确定问“哪个湖泊”

    墨崇书抬手指了一下,笑道“咱们府里这么多年来只有这一个湖泊,还能是哪个湖泊,就是离咱们最近的那一个。”

    舜音心里咯噔一声,骤然抬头看向墨崇书,愕然问“明疏当年落水,是兄长你救的她”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巧的事,花明疏不可能在这片湖泊中落水两次,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当年救花明疏的人,要么是墨子风,要么是墨崇书。

    如果当真是墨崇书救了花明疏,那么花明疏这些年来就一直错认了恩人。

    墨崇书见舜音知道此事,这里还没有外人,便没有隐瞒,直言不讳道“说来好笑,当时我坐在树上看书,见她趴在湖边,伸手要去勾湖中的荷花,正想出声提醒,她就噗通一声掉了下去,幸而我会泅水,便跟着跳了下去。”

    舜音大惊失色,难以置信问“若是你救了她,你把她救上来之后去哪了”

    她记得花明疏曾经说过,她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人是墨子风,但舜音猜想,她在水里被救出来的时候浑浑噩噩的,很有可能根本没看清是谁抱着她。

    舜音心目中充满了疑问,如果墨崇书才是救花明疏的那个人,花明疏睁开眼睛的时候墨崇书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是墨子风守在她旁边

    时隔多年,墨崇书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他仔细回忆片刻,方道“我把那个小丫头救上来后,急着去找大夫,因为周围无人,正好三弟路过,我就把三弟叫过来守着她,后来我找来大夫时,见她已经苏醒过来,便只让大夫过去,我急着回屋换湿掉的衣裳,远远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舜音心中惊骇不已,她握紧手中的茶盏,唇角微微抿起,“这么多年,你为何从来没提过此事”

    墨崇书觉得她的神色有些奇怪,诧异道“花明疏毕竟是个小姑娘,我担心她会觉得不好意思,便从未跟别人说过,今日也是偶然想起,才提了起来。”

    他本来没想提及落水的事,是见舜音知道才说了出来,不然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提起。

    舜音神色复杂,没想到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想起花明疏提起这件事时的表情,心中一片不安,如果花明疏真的认错了恩人,那她岂不是嫁错了人

    门口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墨子风把新娘子接了回来,花明疏正在下花轿,大家都围了过去,府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三人站起来,往人堆聚集的地方走。

    舜音神思不属,落后于墨醉白和墨崇书一步,她心中惊疑不定,还在思考着刚才的事。

    舜音远远看着穿着红嫁衣的花明疏,心中犹豫不决,花明疏和墨子风的婚事已经走到这一步,如果花明疏知道墨子风不是她真正的恩人,她该怎么办

    舜音不敢再想下去,她咬了咬牙,转身往人群外走去,她不能只听墨崇书一人之言,必须弄清楚这件事的真相,无论花明疏有没有成婚,花明疏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舜音快步来到后院,找到几位在墨府待了多年的老嬷嬷,跟她们询问当年的事,可是她们只隐隐约约记得花明疏在墨府落过水,不知道是谁救了花明疏。

    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舜音急得团团转,慌乱的继续在府中找人,她不信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的事。

    舜音又跑去询问府里的管家,管家对此事一无所知,不过他想了想,带舜音去见了一位看门的护院,这位护院在墨家待了三十多年,每天进进出出都由他看着,很多事他都清楚。

    舜音仔细询问当年的事,说出了准确的年份,那名护院想了半天,终于想了起来,他说当年墨崇书的的确确曾经全身湿透的跑出去过,一刻钟后墨崇书又带着一位大夫跑回来,神色匆忙,似乎有什么急事一样,他当时出声询问,墨崇书都没空回答,只匆匆忙忙说有人落水了。

    舜音听了护院的话,心中终于有了答案。

    她晃神站了片刻,一时茫然无措,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现在花明疏和墨子风马上就要行礼了,她应该在这个时候把真相告诉花明疏么

    舜音抬头看了看天,吉时竟然已经到了

    她不敢耽搁,抬脚急匆匆的往回走,一路走一路想,心中犹豫不决。

    花明疏和墨子风这桩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三书六聘已过,八抬大轿已抬,现在婚礼行至一半,只差拜天地了,到了这个时候,难道还能悔婚不成恐怕花家和墨家都不会同意,她这个时候把真相告诉花明疏,也许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影响花明疏的心情罢了。

    舜音六神无主的回到前院,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在吉时赶了回来。

    可婚宴现场却没有她想象中的热闹,大家面色各异,都在偷偷议论,这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周围没有锣鼓吹打的声音,也没有行拜天地之礼的声音。

    舜音心中不由打起鼓来,难道她来晚了,婚礼已经结束了

    她心中忐忑不安,穿过人群,往中央的位置走,还未走到前厅的位置,就听到冯二夫人底气十足的呼喝声。

    “三郎去哪了你们赶紧把他给我找回来就算掘地三尺,把整个府院都翻一遍,也要立刻把人给我找回来,绝对不能误了吉时”

    舜音抬头望去,花明疏站在前厅,墨子风却没有站在她身侧,新郎竟然失踪了

    吉时已到,马上就要开始行礼,可是新郎却不见了踪影,周围的宾客们渐渐窃窃私语起来,纷纷打量起独自站在中央的花明疏,都在猜测新郎迟迟不来的原因。

    花明疏瞬间沦为众矢之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墨家和花家人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舜音看向花明疏,花明疏虽然身处流言蜚语当中,是大家此时此刻议论的对象,却用力的挺直背脊,紧紧咬着下唇,眼中全是一览无余的倔强神色。

    舜音再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抬脚朝着花明疏走了过去。

    如果花明疏一辈子都不知真正的恩人是谁,而为了一个假的恩人赔上一生,那就太不值了她绝对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舜音快步来到花明疏身边,走上前去,拉住花明疏的手。

    花明疏指尖冰凉,抬眸望过来时眼中已满是泪光。

    舜音看着她的眼睛,心中下定决心,压低声音道“明疏,你听我说,当年救你的人根本不是墨子风,而是墨家的大公子墨崇书。”

    花明疏如遭雷击,眼眸一瞬间睁大,眼中带着震惊的神色,呆愣当场。

    舜音沉声继续道“我也是刚刚才得知此事,已经去仔细确认过了,当年救你的人确实不是墨子风,至于要如何做,由你自己决定。”

    花明疏眼眸颤动,不敢置信的眨了下眼睛,她心中明白,舜音不可能骗她。

    她下意识抬头望向周围,她的视线缓缓移动,宾客们的脸上有讥讽、有嘲弄、有关切,也有幸灾乐祸,可她都没有心情去看,她茫然无措的目光环绕一周,最终定格在站在人群当中的墨崇书身上,视线滞住。

    她从未见过墨崇书,这一刻却仿佛有预感一样。

    她看着他沉静而令她安心的眼眸,心中笃定的知道,他就是墨崇书。

    那种熟悉的安定感再次涌了上来。

    花明疏骤然忆起,她当年在昏迷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双平静如湖水的眸子。

    原来她当真认错了人,原来她这些年固执的一往情深都是错付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接下来步步都是错的。

    明明她一眼就能认出他来,偏偏她从来没有机会好好看他一眼,再相见时,竟然已经是她和别人的大喜之日。

    墨崇书微微蹙眉,仿佛不懂他弟弟的新娘子为何一直盯着他看一样,眉心渐渐拢了起来。

    花明疏却不管不顾的一直望着他,哪怕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哪怕他不知道她为何看着他。

    花明疏眼睛渐红,身体摇摇欲坠地晃了晃。

    舜音连忙扶住她,担忧地看着她,“明疏,你没事吧”

    “谢谢你,舜娘。”

    花明疏闭了闭眼睛,忽然一把扯下头上的凤冠,再睁开眼睛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今日这婚,我不成了”

    全场哗然,花家人和墨家人同时变了脸色。

    众人错愕万分,他们还从没见过新郎不来、新娘子当众毁婚的事呢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