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8章 小曜回归第七十八日

作品:《温掌门的糟糠师弟回来了

    清晨, 下了一场小雨,将这几日的郁气浇灭。

    侍卫们一身素白,穿过清冷的街道。两侧人们熙熙攘攘, 皆将目光投了过来。

    “这里面是”人们小声呼道。

    不知是谁似有所感, 忽然跪了下来。人们望着棺材心里空荡,悲伤之感涌了上来,鼻头一酸,竟跪倒了一大片。

    棺材被送进了皇陵,埋在了最好的位置。

    皇上亲自刻牌位, 将它放在众先祖之上。

    大臣们极力劝阻“皇上, 这万万不可”

    皇上眼眶通红地转过头, 青筋暴起“有何不可”

    朝臣们吓得齐齐跪地, 几位老臣见皇上愈发“昏庸”, 便商量着找小公主试图一起劝说皇上。

    小公主低着眸, 神情冷静, 她为自己倒了杯茶,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

    她是在笑,但老臣们能感受到小公主并没有笑。

    短短几日, 小公主成熟了许多,就连老臣们也无法看透了。

    小公主盯着桌面, 平静地将戚无衣的一切讲了出来。

    听到“尸骨镇山河”时,老臣们一震,腿软瞬间跪了下来,眼中泛酸。

    “是臣狭隘了,无衣太子当得皇族之首”

    一想到他们之前劝, 有节气的老臣当场羞愧不已, 隔日便要乞骸骨。

    皇上允了, 同时眼神空洞道“朕欲退位”

    “皇上”众人大惊。

    然而皇上却不顾堂下人如何说,直接起身离开了金殿。

    皇上最终将皇位传给了小公主,他带了几名侍从出了宫。

    小公主有皇上留下的根基,也有无衣太子临去前的教诲,她因此顺利登基,勉强坐上了皇位。

    至于皇后,皇后知此事后一脸恍惚,她仿佛没有适应戚无衣离去这件事。

    只是她不同于皇上出宫云游,而是慌忙地去寻求国师问戚无衣是否还有转世可能

    国师听闻此事也颇为棘手,他不敢过于笃定,只能不确定道“臣也不清楚,按理说无衣太子此举定会魂飞魄散。可太子毕竟行了百世善,得天道喜爱,大阵一举又立下大德,或许会有神光庇佑。”

    皇后惊疑,捂着胸口茫然看向周围。从那时起,她开始寻找能人仙者,只为听到一个确定且她想听的答案。

    小公主登基后成了女皇,皇上也成了先皇。

    至于续租一事,因戚无衣在皇城布下了大阵,可护佑中境人族千年。于是温朝夕做主,新一轮的租金低之又低,几近于无。

    女皇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善于纳谏,体恤百姓,国泰民安。

    她以民为先,优待精通种粮之人,同时又想办法驯养仙种,让田中所出的粮食越来越多,饿死的百姓越来越少。

    同时她又发展工业,逐渐解放人力,修建水渠水库粮仓工坊,又修整道路,国家也愈发富强。

    对外她也丝毫不软弱,定会集结士兵,让对方有来无回,以武力威慑周边,旁国惧之畏之。

    曾经她刚上位时,也有不少人不服。

    一些被分配到它地的皇族趁这机会打着女子不该为帝的名义,起兵造反。

    女皇听闻后冷笑,她直接手持兵器,披上战甲,打了过去

    一番厮杀,那些反叛之君被她打的连连败退,凡被俘虏的皇族皆跪下求饶,承认自己存贪婪之心。

    在打仗的途中,小公主遇到了她的一个皇弟。

    此人与她“同父异母”

    ,是她父皇庶出之子。只是这皇弟生来就不受宠爱,随他母后一起被打入冷宫十来年,直到她登基以后才被放出。

    当年她将自己的兄弟姐妹分封到各地,只有虚衔没有实权。

    恰好这皇弟分封之时在那造反之地,可他并无造反之心,甚至崇敬女皇,甘愿俯首称臣。

    于是他留在造反之列成为内应,不断给女皇传着消息,直到女皇将众叛徒打入天牢,他才松了口气,笑着在朝堂之上对女皇行了大礼,也因此入了女皇的眼。

    从那时起,他便留在了京城,被女皇封为敬王。

    朝臣们见状不妙,日日上奏弹劾敬王,说此人狼子野心,怕是会日后谋反。

    也不知女皇有没有听进去,不过敬王倒是知分寸。一旦女皇赐下权势,敬王必会跪地拒绝,且并非做戏。

    有一日,女皇给了他半个皇城的军权,敬王长跪不起,言道若是女皇不收回,他便一直跪下去。

    倘若女皇三日不收,他便用刀自我了结。

    冰冷的石板上,敬王果真跪了三日。

    女皇笑眯眯地坐在龙椅上,她看着烈阳当空,敬王也取出了匕首欲刺向脖颈。

    就在刀尖入了皮肉,伤口滴出血时,女皇冷淡道“够了,朕收回。”

    敬王跟在女皇身边,一跟就是十年,期间一直恭敬有礼,从未敢有逾越。

    女皇虽从未说过信任,但所有人都知道,敬王成了女皇手中的一把刀。

    但凡女皇不想留谁性命,当夜敬王便会手持一把剑,进入谁府,剑刃淌着血出来。

    直到敬王在跟女皇十一载时,女皇遇刺,敬王替女皇挡了救命一剑,而那剑离敬王心口只有一寸。

    当夜敬王高烧不退,御医险些没有将敬王从鬼门关拉回来。

    女皇的心有些动容,她长叹一口气走出了房门。

    门外,大臣们跪地劝道“陛下切不可心软,倘若敬王是在使苦肉计,江山岌岌可危啊”

    女皇眼眸动了动,闭上了双眼。

    房中放了几个火盆,暖黄色的烛火摇晃着。

    女皇看着敬王浑浑噩噩的面容,低着声道“你是在图什么呢”

    敬王面露痛苦,原本扛着无数压力的他在这一刻仿佛如孩童般脆弱。

    他晕乎乎咳了几声,忘乎所以。

    女皇问他“你想要什么”

    敬王早就烧糊涂了,只剩下了本能。

    成年男子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女皇屏住呼吸静静听去。

    “皇”

    “嗯”

    “皇皇姐”

    女皇微顿,敬王虽是她亲弟,但跟随她多年从未叫过她一声皇姐。

    敬王嘴唇干涩,声音低哑“要皇姐一生安虞无病无忧”

    女皇扯了扯唇角,笑了声,掌权多年的她不会将这种话放在心上。

    她瞧着敬王渴得厉害,便难得为对方倒了杯水。

    敬王察觉到面前落下阴影,抬手挡去,掌心从未露给他人的胎记这一刻暴露在女皇眼中。

    女皇端着杯子久久怔在原地,那胎记是花瓣。

    花瓣的形状很特殊,她曾经只在梦中见过。

    多年前,鬼渊的花丛里,所有的鬼都离开了,只剩下那个孩童。

    孩童不舍道“姐姐,我不想离开”

    她蹲下来安慰着孩童,说人间美好,值得去。

    孩童听了她的话,走了,临走前

    掌心握着为她所采的最鲜嫩的花瓣。

    胥朝起回到了皇宫外的府宅,他心虚地将手指攥在掌心里,鬼鬼祟祟地走了进去。

    师兄正坐在卧房中翻着万道剑法,见他回来了,淡淡地扫了一眼。

    胥朝起脖子一缩,窝到了墙角的书桌前低着头。

    他紧紧皱着眉,鬓发渗出了汗。

    于是他的血牵扯到了阵法,伤口怎么都止不住,还疼得厉害。

    他的唇色微微发白,只能偷偷取出话本来转移注意力。

    他抿着指尖,轻轻翻了一下。只是此地的光太暗,字都看不清了。

    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一旁,旁边分明很亮。

    胥朝起脊背忽然发凉,他颤颤抬起头,忽然对上了师兄平静的双眼。

    胥朝起

    他慌忙将话本藏了起来。

    师兄却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拾起。

    五根白净手指都破了,上面还流着血。

    温朝夕蹙眉,又将他另一只手捡了过来。

    十指都破了。

    温朝夕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正欲罚一下这小东西,却见对方脑袋耷拉着,黑眸显得有几分可怜。

    他轻叹,轻轻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将其抱在怀里,抿住对方的手指。

    胥朝起乖乖坐着,师兄为他上药。

    墨尾道袍就这样垂在地上,温朝夕低下眼眸,一举一动皆透着轻柔。

    无色的药膏被抹在胥朝起的指尖,冰凉的触感压下了刺痛。

    白布平整地包过胥朝起的手指,这比医师包得还好看。

    胥朝起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他打了个哈欠,神态疲惫。

    因为他的双手不能见水,所以就连洗澡都是温朝夕帮他。

    胥朝起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划过了,可没有想到师兄的手劲比原来大许多。一时间他的双手被衔在空中,整个人都被搓红了,他挣扎地想往出逃。

    到最后他奄奄一息地趴在床上,待身旁向下陷之时,他将被子卷起,拒绝了让师兄搂抱,独自一人窝在了床角。

    深夜空气有些冷,胥朝起迷迷糊糊地躺着,总觉得旁边好像少了些什么。

    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他本能地朝外面滚去,钻进了师兄怀里,面颊贴着师兄的心口。

    只是这好像还不够他“呜咽”了声,极为不满,直到健壮的双臂将他搂住,手掌又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胥朝起这才满意,睡得更踏实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