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9章 第二百零九章

作品:《[古希腊]带着儿子穿越古希腊

    第二百零九章

    到了下午, 果然如姜流云所想,海面上的温度逐渐降了下来。

    更糟糕的是, 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阴沉沉的, 乌云翻滚着遮蔽了天光,空气湿闷黏腻,眼见着一场风雨即将到来。

    轰隆

    电光之后便是一声雷鸣传来, 让毫无遮蔽的坐在巨蛇背上的少年不自觉打了个激灵。

    阴湿的空气袭来,少年的皮肤因寒意而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姜流云两口生吃完了一条海鱼,也顾不得清理脸上手上的鱼腥味儿, 抬手飞快将长长的发辫拆开, 把头发分散披在身上取暖。

    哗啦啦

    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顷刻间就将少年浇了个透。

    姜流云打了个冷颤,双眼被啪嗒嗒落下的雨水打击得睁不开, 只能趴伏下身体紧贴在金白背上。

    冰凉的蛇鳞无法半分暖意, 少年环抱着自己, 运起内力抵御周围袭来的寒意。

    巨大的风浪拍打在浮游的金白身上,巨蛇硕大的身体此刻仿佛暴风雨中的小舟般摇摆起来。

    少年双手死死扒着身下的鳞片,防止自己被风浪打下海。

    冰凉密集的雨水接连不断的打在他身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冷意。

    翻滚的乌云遮天蔽日, 狂风呼啸, 巨浪席卷,天与海皆是一片黑沉, 仿佛咆哮的巨兽, 露出最狰狞可怕的面貌, 几欲吞噬世间一切。

    姜流云只觉眼前的黑暗与冰冷一直不见尽头,不知过了多久,体内运转抵御寒气的内力逐渐消耗殆尽, 他只能赤身生受着那仿佛下不完的大雨。

    又过了许久,少年扒着蛇鳞的手逐渐僵硬无力,就连脑袋也似乎变得沉重了起来

    不好

    姜流云的身体打着哆嗦,昏沉的神智忽而起了一丝清明。

    他恐怕是遭了寒了

    然而姜流云很快想起自己身上除了些蛊虫外并无其它药物,即使是遭了寒现在也无药可治,只能靠自己硬扛过去了。

    希望不会把脑袋给烧傻了

    最后的清明被残酷的现实击溃,少年紧紧环抱着自己,仿佛回到母腹般蜷缩着,神智逐渐模糊,双唇张张合合着吐出含糊的呓语。

    “好冷好冷啊阿姐阿姐我好冷”

    轰隆隆

    雷声震响,姜思钰心头倏地一紧,手中的白银桂冠已被捏得变形。

    巨大的帆船在暴风雨中摇摆,黑沉沉的夜幕下不时闪过冷峭的电光,将站在船头的吸血鬼的面色照映得苍白无比。

    滂沱的大雨噼里啪啦打在他身上,湿漉漉的黑发凌乱的贴在脸侧,冰凉的雨水顺着衣摆和大袖口直往下淌。

    他整个人阴郁得仿佛从水里爬上来的水鬼,又仿佛屹立于风雨中的雕像,唯有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堪比暴风雨中的夜色更阴更沉。

    姜思钰盯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双唇抿得死紧,手上忽然动了动,缓缓将变了形的桂冠一点一点掰好。

    阿罗缓步走过来,抬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我们会找到他的。”

    “我的感觉很不好,”姜思钰抬手遥望四散在海面沉沉浮浮的吸血鬼们,眉宇间是压不住的忧虑和焦灼,“我刚才好像听到阿爹在叫我。他现在的处境一定很危险。”

    阿罗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勉强扯了扯嘴角,“不要想太多,西奈法会没事的。我们都知道,他一向擅长创造奇迹。”

    姜思钰没有回答。

    从阿爹失踪到今日中午,他隐隐能感觉到阿爹是安全的,也尚且能够静下心来等待消息,但这场暴风雨却莫名加重了他的不安。

    阿罗不错眼的看着他。

    在基西拉岛,与西奈法关系最紧密的吸血鬼除了凯厄斯之外便是阿钰,西奈法已然失踪,凯厄斯也濒临疯狂,阿罗不愿意看到他心爱的青年也跟着出什么事情。

    又是一声雷鸣炸响,远处海面传来几声吸血鬼的惊叫。

    “发生什么事了”姜思钰浑身一震,难道找到阿爹了

    不消片刻,就有护卫传回消息。

    是凯厄斯被雷电劈中了。

    “死了没有”白惊喜了一场的姜思钰十分暴躁,“没死就不要汇报了扩大搜索范围,海面海底加强搜寻”

    “凯厄斯你还好吧”

    狄黛米浮在海面,一手把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脑后,担忧的看着眼前被雷电劈得银发倒竖的吸血鬼。

    这么大的海,这么多漂在海面海底的吸血鬼,却只单单凯厄斯被雷电劈中这也太不走运了。

    凯厄斯没有回答,抹了一把脸,继续潜到了海里。

    狄黛米摄于他身上可怖的气息,即使心中担忧,也不敢再惊扰他。

    她遥望了眼电闪雷鸣下的黑色大海,心中被不安与痛苦淹没,要不是吸血鬼没有眼泪,恨不得大声哭泣着把所有的忧虑宣泄出来。

    一夜风雨过后,云消雾散,天光晴好。

    少年趴伏在巨蛇背上,皮肤苍白,两颊泛着不寻常的潮红,发干的双唇吐露出含糊不清的音节。

    “水水”

    微弱的声音淹没在浪潮声中。

    金白感觉到背上的热度,越发加快了速度。

    “追上他们了”

    海仙女们从海面冒出头来,惊喜的看着前方的巨蛇。

    “要不是昨天的那场暴风雨,我们早就找到他了”

    “快快快,快跟上,那条蛇游到太快了,可不能再让它带着西奈法乱跑了”

    海仙女们奋起直追,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平静的海面上蓦地掀起一阵巨浪,将她们的前路牢牢挡住。

    “这是怎么回事”

    “是谁在阻挡我们”

    领先在最前面的希波诺厄眯起双眼打量片刻,无奈的叹了口气,“前方是黄金土地的领土了,那里的河神禁止我们靠近。”

    “黄金土地的河神”

    “尼罗河神哈比那个长着女人胸部的男人”

    “别管他长什么胸部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除非安菲忒里特帮忙,不然我们无法进入黄金土地。”

    “别想了,安菲忒里特不会让我们去黄金土地的,除非我们能得到奥林匹斯山的同意、再得到黄金土地神明们的允许”

    “这两样我们都做不到,难道我们只能回去吗”

    “你们想回去吗不、我可不回去”

    耳边听着姐妹们的吵吵嚷嚷,希波诺厄捂着脑袋,大声道“别吵了,我们回去”

    “回去希波诺厄,你要放弃西奈法了吗”海仙女们面面相觎,十分不赞同。

    “怎么可能我从不会放弃任何一个长得好看的朋友,”希波诺厄眉头一皱,十分不高兴,双手叉腰,“可是我们去不了黄金土地,那么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回去找那些吸血鬼吧,让他们去把西奈法找回来”

    “把西奈法找回来又怎么样他已经不记得他们了”

    “可怜的凯厄斯,他一定会发疯的”

    “或许他会痛苦得自杀”

    “他要怎么自杀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吗”

    “这很困难,还需要有人给他放一把火”

    “够了,别讨论凯厄斯怎么自杀了。”希波诺厄捂着脑袋,心中确定姐妹们或许是在出生前就拿智慧换了美貌。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除了安菲忒里特和忒提斯,她居然是她们当中最具理智和智慧的,“我们先去找安菲忒里特,先找到让西奈法解除魔咒的办法吧”

    海仙女们一一遁入海中,如高墙似得挡在前方的巨浪迅速坍塌,奔涌融入大海。

    华丽的宫室内,面容英气俊美的女子闭目坐在梳妆台前,一头黑色短发细软卷曲,皮肤苍白,双唇殷红如血,蓝色的裙摆垂到地面,如一朵盛开的莲花。

    一旁的侍女打开化妆盒,一一取出里面的瓶罐,各式各样的香膏盒子、孔雀石打磨的眼影粉、方铅制成的眼线墨和眉粉,以及赭石调制的各色唇膏等排列摆开。

    侍女拈起一支象牙小棍,先在女子闭合的眼皮上抹上绿色眼影,再画上长长的黑色眼线。

    女子缓缓睁开眼,深红瞳仁如两块晶莹的红宝石,带着英气的面容在浓艳的妆扮下添了许多冶艳秀丽。

    侍女从架子上拿起一顶编成了无数小辫的黑色假发戴到她头上,又戴上缀满了宝石的额链。

    一番妆扮后,艳丽雍容的美人亭亭而立,手指挑起桌上一朵蓝色睡莲,抬手簪到耳边。

    这时,一位头戴灰色披肩假发的侍女匆匆而来,凑近她的耳畔低语。

    女子豁然起身,匆匆拿了架子上的斗篷披上,瞬间消失在原地。

    平坦的河岸滩涂上,白色巨蛇静静伏在芦苇间,倏地扬起脑袋,大嘴一张,便已不符合硕大身形的速度吞下了两只飞过的野鸭子。

    少年趴伏在巨蛇背上,一只手臂无力的垂下,随着它的动作微微摇晃,腕上银镯与腰链连接的宝石链条丁玲作响。

    一群皮肤黄黑的人类惊恐的站得远远的,畏惧得不敢靠近,更有些人跪伏在等,高声唱诵祈求。

    神庙祭司与侍卫很快来到,飞快将人群驱散。

    身披蓝色斗篷的女子落在巨蛇面前,拉下兜帽,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金白抬起脑袋,蛇信吞吐了两下,又趴了回去。

    女子抬脚走近巨蛇背上的少年,抬手撩起那又长又卷的黑发,露出底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红宝石般的双眼闪过惊疑,她伸手搭在少年小臂上的蛇形手镯上,微微闭眼,少年这一路来的经历由近到远飞快在眼前闪过,光影迷离中,最后映入脑海的,是黑发青年俊美冰冷的面容。

    她托起少年的手,红唇吐露出喟叹般的低语。

    “玛吉特,西奈法,我的神明,我的主人,你终于回来了”

    姜流云醒来的时候便闻到了一股怪味,连嘴巴里也是一股苦涩怪异的味道。

    哪个猴崽子又往他嘴里塞苦果子了

    被这味道唤醒了昏沉的神智,他蓦地睁开眼,便看到眼前一个涂抹了奇怪妆容的女子正用金勺舀着黑色的汤汁往自己嘴边送。

    “你做什么”少年豁然惊坐起,连连后退,发现自己身上空荡荡,又一把抓过身旁的毛毯挡在身上。

    女子温和的看着他,“您生病了,我在为您喝药。”

    姜流云莫名发现她口中说的又是另一种语言,更为奇怪的是他竟然又听懂了。

    姜流云举目四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置身于一个宽敞又华丽的房间里,再看周围的家私物件,全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

    他又去看那女子,发现对方虽妆容奇特,面容却极为美丽,怪异的是,女子那一双眼睛却是红色的,仿佛浸透了鲜血一般。

    这个突兀的联想让姜流云心生寒意,但迎着女子温和顺从的面容,却莫名提不起戒备。

    而且少年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眼前女子身上镶嵌着各色不知名宝石的黄金项圈、臂环和手镯,心头微微放松了两分。

    这么富裕的姑娘,总不会也去做人贩子把他给卖了的吧

    “谢谢,但我已经醒了,不用喝药了。”姜流云晃晃脑袋,虽然感觉还有些晕沉,却对那不知是用什么东西熬煮的药汁并不放心,于是一开口便是拒绝。

    没等对方开口,少年双眼一转,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吗这是哪儿你是谁”

    姜流云虽是初醒,反应却极快,结合眼前所见,他有些怀疑自己流落到了西域了。

    不管眼前这位阿姐的衣着妆扮还是语言,明显不是中原那一块儿的,倒是挺像听人说的西域波斯那边的。

    而且这位阿姐的眼睛,简直比兔子还红,听长老说那些西边来的人有绿眼睛蓝眼睛还有金头发白头发的,那来个红眼睛也不稀奇了。

    但是西域和大海离得并不近吧

    少年并不确定,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踏出苗疆一步,寨子里连张完整的地图都没有,平日里也极少和寨子外的人来往。

    他只依稀记得大海仿佛是在南边,而西域在西边。

    难道他之前见到的不是大海,而是一个大湖

    少年这边脑海里天马行空,面前的女子却是眉头一紧,手上的金碗已被捏得变形,难闻的汤汁溅了一地。

    她神情难看,深红色的双眼染上几许凝重和忧虑,“主人,你不记得我了吗”

    姜流云一脸懵,“啊啊”

    女子拧眉打量他的神情。

    她之前已经运用黑暗天赋知晓了对方变成人类少年模样的缘故,但她却没有想到她的主人似乎连记忆也出了问题。

    女子沉默一下,丢开金碗,沉声道“我是伊格里涅,您的仆人。”

    “这可不能乱说”少年一激灵,顿觉对方身上的黄金首饰刺眼无比,紧张的磕巴起来,“我、我我我养不起你的”

    看着少年略带惊慌的模样,伊格里涅停顿一下,沉肃的眉眼柔和了两分。

    女祭司红唇上扬,轻声道“您给了我生命”

    “这个也不能胡说”姜流云一懵,飞快打断她的话,一边拉下身上的毯子,露出平坦的胸膛,“你看你看,我不是姑娘、我生不了孩子”

    挺好看的姑娘,怎么就脑子不好呢还男女都分不清了。

    伊格里涅停顿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阔别数十年再见,女祭司外表虽平静,心绪却仍激宕不休,不等少年再插话打岔,她继续道“您终结了我作为人类的生命,令我脱离了短暂而蒙昧的命运,而在那之前,我早已决定要为您付出全部,我的忠诚、生命甚至灵魂。您是我的神明、我的主人,五十年前他们都说您死了,但我能感觉到您还活着。十多年前得知您在大绿海的事迹,我”

    “等等等等”姜流云忍不住抬手再次打断她,“我今年才十五岁啊,五十年前我还没有出生呢,你认错人了吧”

    少年此刻真觉得眼前这漂亮的阿姐脑子坏了,嘴里尽是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言乱语。

    伊格里涅沉默下来。

    女祭司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年,看他脸颊泛着的微红,清澈透亮的黑眸,柔软温热的皮肤,还有那不复过往冰冷反而如初升朝阳般生气勃勃的少年面容。

    姜流云满脸无辜的任由她打量,藏在毛毯中的手却悄然握紧了银笛。

    虽然他心里对眼前这姑娘提不起戒备之心,但也确确实实在对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这让他始终保留着一丝警惕,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冷肃的气氛中,女祭司忽然扬起唇角,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您和过去不一样了,但我是不可能认错的。”

    这数十年里,伊格里涅独自立身于吸血鬼的世界,得到的认知早已与过往不同。

    她心思敏捷缜密,觉醒的黑暗天赋又实在方便探查消息,又结合姜流云从前的教导,于是很快就了解了全新的自己,并全然接受这个新世界。

    她也早已知晓,自己献出全部忠诚的玛吉特神不是真正的神灵。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是玛吉特还是西奈法,不管是神灵、人类,还是吸血鬼,在她心中,他就是她的神明、她的主人。

    吸血鬼是不变的生物,她的忠诚永远保留在她人类的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并因为转变而更为强烈。

    而吸血鬼变回人类这种事情从所未有,之前第一眼见到趴伏在巨蛇背上的人类时,想到当初跟在主人身边的小少年,女祭司还以为巨蛇带回来的是主人的曾孙辈。

    但在对方身上感觉到面对主人时才有的联系时,伊格里涅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

    直到通过主人的手镯探查到了对方这段时间的经历,她才真正了解到发生了什么。

    姜流云无奈,鉴于眼前女子对自己有恩,他深吸一口气,板着脸严肃道“你说你没认错人,那你说说,我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

    “请原谅我的冒犯,”伊格里涅也跟着认真道“您叫西奈法,从大绿海的阿尔戈斯来。”

    “阿、阿什么二哥哎呀,随便阿什么吧,”姜流云皱着眉头一挥手,“我不叫什么法、也不是从什么二哥来,我叫姜流云,从苗疆来,所以你真的认错人了。”

    女祭司拧眉,艰难吐字,“吉、吉尔里尤”

    听着她拗口的发音,姜流云只觉脑袋更痛了,“随便你叫我什么吧,总之我真的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什么法。”

    “您就是我的主人,”伊格里涅沉声道“您只是忘记了而已。”

    这种事也能忘记吗

    姜流云为她的固执无奈,劝也劝不听,说也说不动,一时间他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伊格里涅仿佛也不需要他再说什么,径自抬手,迅速伸向枕头边的小白蛇。

    “等等”姜流云待要阻止,却追不上她的速度。

    在他的目光下,金白挺起上肢,轻柔的绕了绕伊格里涅的手,没有如姜流云所想的攻击她。

    伊格里涅转向面露惊愕的少年,“您瞧,金白还认识我。”

    金白这两个发音十分简单,她字正腔圆说得十分清晰。

    姜流云也听得清楚,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惊诧,“你怎么知道它叫金白”

    “当然是听您这样叫过它,”伊格里涅平静道“我还知道它还有个姐姐,叫做青白。”

    姜流云双唇张了又合,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愣愣的看着她。

    伊格里涅的话仿佛在他脑海中纠结起了一团乱麻,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

    姜流云是不相信伊格里涅的话的,不管是他的名字和来历,伊格里涅没有一个说对的。

    他更倾向于对方是认错了人,但这完全无法解释她能清楚的叫出金白的名字,还知道金白还有一条叫青白的阿姐。

    难道他真的忘记了什么事情

    少年回想流落在海上还是湖上的前一天发生的事情,他和往常一样做饭、洗衣,养蛊打首饰,之后邻居的阿妹跑来说寨子里救了个中原人,中原人背着的刀很漂亮

    不对那似乎是发生了好一段时间的事情了

    最近的一天、最近的一天发生了什么呢

    对了是阿姐说要给他找个中原人做姐夫,他横竖都不答应,后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全都想不起来了,一醒来就飘在不知到底是海上还是湖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流云白着脸,只觉得本就昏沉的脑袋越发疼痛起来。

    “请您安心留下来吧。”

    看着少年茫然的神情,伊格里涅跪伏在地,执起少年温热的手放在自己头顶,轻声道“不管是谁,想要伤害您,就让他先踏过我的身体吧。”

    后来的事情姜流云记不太清了。

    他的风寒未愈,又经过一番折腾,兼之心神起伏不定,很快便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已是第二天。

    姜流云很快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叫做布托的小城,隶属于一个叫埃及的国家,埃及北边是大绿海,正是他被金白带着漂过来的地方。

    伊格里涅是玛吉特神庙的祭司,同时也是整个布托城的管理者。

    另外,埃及东边是亚述和巴比伦,西边是利比亚,至于苗疆和大唐没有任何人听说过。

    这里的人不管是相貌、衣着、还是语言谈吐,全然和他迥异。

    入目所见,入耳所闻,仿佛是换了一个天地。

    姜流云沉默了一个白天,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此外,对埃及语言,他能听能说,更能看懂一些文书典籍,加上金白莫名成熟的蛊龄,结合伊格里涅表露出的只字片语,种种迹象让他不得不相信,他或许当真丢失了一段记忆。

    姜流云有意探询,但更多的,伊格里涅却不愿透露了。

    伊格里涅身为神庙大祭司,对他极为尊重礼遇,甚至可说得上虔诚顺从,在他的事情上几乎是亲力亲为,努力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姜流云却莫名觉得伊格里涅在隐瞒什么,而且她对待孩童一般的态度也令他颇为无所适从。

    同时,他心中一直莫名涌动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焦灼,仿佛有什么在驱使他去做些什么。

    这感觉来得模糊,却又挥之不去,时常让他感到不安烦躁。

    而在北方的大绿海,风雨飘摇中,白色的巨蛇浮游入海,带得背上的吸血鬼在风浪中起起伏伏。

    银发吸血鬼抬手,低头在戒指戒面上雕刻的肖像上印上一吻。

    西奈法,我来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