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7章 宦官2

作品:《娇气甜攻总被反派盯上[快穿]

    147

    得到楚允煜肯定的答复后, 童岁安心了,至少他的生活水平有了一定的保障,不至于在这个世界一开始就饿死。

    他吃饱后, 自己动手在水井边费劲提水, 用尽力气来来回回折腾了很多遍,手心被粗麻绳勒出了红印, 终于打满了足够洗漱的冷水。

    童岁又拜托系统把冰冷的井水变成热水。

    系统好嘞。

    原本寒冷刺骨的水瞬间变成了热气腾腾, 阴冷潮湿的小屋里多了几分生气。

    童岁脱掉身上灰扑扑的衣服, 踩进木桶里, 热水瞬间漫过了他瘦削单薄的肩膀, 泡的他身上零散分布的伤口都泛着细密的疼痛。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忍着痛意, 仔仔细细地把身上都清洗了一遍。

    因为泡的时间太长了, 童岁擦干身子后白皙的皮肤被烫得发红, 看起来终于有几分气色。

    身体干净爽快的感觉让童岁心情好了很多,他躺在床上不由地想。

    现在的身份根本没法接近容瑾。

    而且就算是他撞了大运恰巧碰上了, 就他目前的形象和身份,也引不起他的一丝一毫兴趣。

    这开局也太难了。

    为什么偏偏是个小孩子呢,童岁现在根本做不了什么,就连被欺负了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今天要不是恰好这些皇子的出现,替他挡下了来找茬的小太监,他目前的身份就算是死了,估计也是悄无声息。

    首先至少要想办法, 让自己的皇子身份得到官方认证。

    童岁脑海里的信息量很少,并没有筛选出什么好的方法,再加上原主只是个小孩,精力早就不够用了。

    他闭上眼睛, 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

    天刚刚亮起的时候,他的房间就闯进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

    童岁的被子被无情地掀开,面前站着两名太监,那张老脸上沟壑纵横像是风干的橘子皮,挂着很不屑的表情,“别以为巴结了大皇子就可以当主子了。”

    一块脏抹布甩了过来。

    “去,打扫卫生今天打扫不完就别想休息”

    童岁睡蒙了,没有躲开他砸过来的抹布,原本白皙的脸颊多了一道红印。

    系统气得牙痒痒这些人怎么还敢来

    昨天负责直殿监的掌事太监收到楚允煜的带话后,吓了一跳,第一时间向皇后汇报之后,收到的旨意是一切照旧。

    所以今天他而外派了两个人过来监视。

    一是要让童岁好好干活,二是让他少和其他的皇子接触。

    于是童岁每日打扫的地方从皇子们的居所,换到了更偏僻的御花园西苑。

    两名太监跟在童岁的身后,原本还颐指气使地用下巴看人,忽然哎呀一声,脚滑摔了个大马趴,另个人也被连带的踹了一脚。

    两人摔在一起,哎呦的叫唤。

    童岁回头看他们滑稽的模样,系统道哼,让他们刚才这么嚣张啊,活该。这是给他们的一点教训

    这一摔可不轻。

    两名太监龇牙咧嘴地站起来,对童岁道“你你你,弄完了再把这该死的积雪扫干净了”

    他们说着一瘸一拐走了。

    监督的人被支走之后,系统就开始光明正大地给他作弊,把所有要打扫的活都弄干净了。

    童岁道了声谢谢。

    这么重的活要是他一个人干,别说是今天干完,就算是不眠不休弄到明天都干不完。

    西苑阴冷凋敝,没有什么人会过来。

    童岁找了个无人的阁楼进去休息,让系统看看容瑾目前在做什么。

    虽然接触的资料都显示容瑾是个心狠手辣的奸臣,但没有亲眼见到,童岁其实有些不相信的。

    浮空的画面里出现了金碧辉煌的大殿。

    文武百官手拿笏板,一个个面色严峻不敢乱看,气氛压抑又严肃,仿佛面对皇帝的威压不敢造次。

    而正中央的龙椅是空着。

    皇帝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上过朝了。

    代替皇帝处理朝政的容瑾坐在龙椅旁的椅子上,手边放着几本奏疏,淡淡地睨着殿上的文臣武将。

    隆冬时节,霜寒露重。

    容瑾的面色比往常更加苍白虚弱几分,身上披着一件品相上乘的狐皮大氅,骨节分明的手没有半分血色,捧着精巧华丽的暖炉。

    他的长相和民间传闻中狰狞邪恶截然不同,目如点漆,剑眉星目,更像是提笔弄墨的文人雅客。

    和这波云诡谲的朝堂格格不入。

    偏偏是这样的人,可以搅弄风云。

    容瑾低头用拳抵唇低咳,瘦削的手背上绷紧的青筋清晰可见。

    殿上的附庸连忙递上热茶,恭维道“督主,您慢些,您为了江山社稷宵衣旰食,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容瑾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压制着气管的痒意,缓了缓后道“昨晚从锦衣卫的嘴里听到了个消息,让本督主一夜未眠,愧疚不已,竟然不知道本朝大臣还有这样的狼子野心。”

    他说着扫视了一遍殿上。

    所有人都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一个个恨不得把脑袋低到地上去。

    “户部侍郎,昨夜你都说了些什么,还有印象吗”

    被点到名字的户部侍郎脸色微变,冷汗瞬间下来了,强撑着镇定道“臣、臣不明白督主的意思。”

    “是吗。”容瑾道“那我也只好说得再明白些。”

    容瑾瞥了眼奏疏。

    那奏疏被侍从打开,里面的内容也被宣读在殿上。

    “户部侍郎昨夜子时,在四房小妾的床上后,骂皇上修建佛寺道观劳民伤财,修仙炼丹不顾社稷,让阉狗当道掌权,迫害忠臣。”

    念到最后,奏疏合上。

    容瑾面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眼底的冷意却让人望而生畏,他淡淡道“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不,卑臣不是这个意思,卑臣在朝为官二十余年,未曾有半分不敬之心”

    容瑾抬手,将手里的茶盏摔在他的面前,碎片四溅,“你的意思是我污蔑你了”

    殿上的大臣被震慑地跪倒一半。

    唯独剩几位内阁大臣还站着,但显然一个个的表情也十分难看。

    容瑾看向内阁首辅张延儒,“张阁老,您为文臣之首,对这件事怎么看”

    张延儒神色微敛。

    他和户部侍郎同朝为官几十年,一贯都看不惯这帮阉党,当然发自内心想要把人给保下来,但是他们内阁如今衰败,早就不是容瑾的对手。

    他这时候也只能选择明哲保身,“户部侍郎对圣上不敬,造谣生事,理应交给刑部处置。”

    “张阁老说的是,”容瑾轻笑着,那笑容却叫人汗毛倒竖,话里更是无情,“就不劳烦刑部了。刑部事务繁多,我已经命锦衣卫将户部侍郎府上一众人等都押解到诏狱审问了。”

    “什么”

    户部侍郎脸上的血色尽褪。

    锦衣卫的诏狱,那可是人人闻风丧胆的修罗地狱。

    但凡被抓进去的人不会进行审问,而是不由分说先严刑拷打一遍,因此就算是侥幸出来了,也剥了一层皮,只剩下半条命。

    户部侍郎此时也顾不得多年老臣的脸面了,跪在地上膝行向前,膝盖被茶盏的碎屑磨得都是血污。

    “督主,九千岁,您抓我一人便是了,这件事和我的家眷无关,他们都是无辜的”

    “大人起来吧,我这等阉狗怎么能受你这样的大礼。”

    容瑾重新拿起那铜制的暖手小炉。

    “大人对我不满,我没有任何的意见。但皇上视你如心腹,你却视皇上如寇仇。罔顾君臣之道,罪无可赦。”

    “带走吧。”

    随着容瑾的话音落下,两侧的锦衣卫上前,将人拖下去。

    地上的血渍和碎屑也被一并清理干净。

    殿上的氛围更是死寂。

    容瑾手下的爪牙无数,日常监视和构陷群臣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只要落进他的手里,就没有活口,全是满门抄斩,这才是容瑾人人憎恶的最大原因。

    童岁在系统的帮助下,看完了全程。

    他看向座上眉眼熟悉的容瑾,却觉得冰冷得有些陌生,甚至生出了几分的畏惧。

    或许是刚经过了一个比较平和的世界,对于这种杀戮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是不是罚得有些太重了”

    童岁小声道。

    系统道不然他怎么会是反派呢。

    傍晚时分,两名小太监再次出现。

    他们正打算来找茬,却发现自己交代给童岁的活都干完了,路上的雪更是扫的一尘不染。

    童岁道“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两名小太监没有反应过来,童岁就已经走了。

    “这小子怎么做到的,我们明明给他那么多工作现在要怎么办”

    要不是知道没有人会帮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傻子,他们绝对不相信这是童岁一个人能完成的。

    “这,上头只说了让他做不完就不能休息,他做完了,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吧。”

    童岁回到了自己的小破屋。

    他走到门口,却发现原本破破烂烂的门被重新休整了一番,窗子也补好了,屋内更是烧着最上等的炭火,整个屋子都是暖洋洋的。

    “你回来了啊,怎么这么晚。”楚允煜探出头,“是不是那些人又使唤你做事了”

    童岁仔细看了一眼屋内。

    床上的被褥也换成新的了,还有几件新衣服堆叠在旁边,他道“殿下,这些是您让人弄的吗”

    楚允煜道“你不愿意搬,我就让人随便弄了弄,你还喜欢吗”

    童岁点头,没有想到楚允煜会细心体贴到这种地步,行礼道谢“谢谢殿下,今天晚上不用挨冻了。”

    “不用这些虚礼了,”楚允煜上前,原本想要拉他的手,但想起他手上还有伤,转而拉住他的袖子,“快进来吃饭。”

    御膳房的菜肴每一样都格外精巧,宫里寻常人都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童岁借着楚允煜的身份,难得享受了两回。

    楚允煜看着童岁吃饭,和昨天的狼吞虎咽相比,今天的吃相倒是收敛了不少,但依旧塞得两腮满满的。

    那张少年老成的脸上也多了笑意。

    其实今天想过来的不止他一个,其他的几个皇子也想过来凑热闹,不过都被楚允煜给轰了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楚允煜都会准时过来给他送吃的。

    这天,楚允煜来得比往日都迟一些。

    他站在门口低头整理了一下表情才进去。

    童岁透过窗子看到了楚允煜好像不太高兴,在他进来之后,童岁问“怎么了”

    楚允煜嘴硬道“没事。”

    童岁道“心情不好的话说出来会好点,不用硬憋着。这儿只有我们两个。”

    到底还是少年心性,楚允煜憋了一会儿就倒豆子似的开始讲“今天被太傅批评了,童岁你知道吗每天待在尚书房真的很无聊,要是你能陪我就好了”

    “对了,”楚允煜眼睛亮了起来,“你跟我去读书怎么样我教你识字”

    “不行,我没有资格去那里学习。”

    童岁经过这几天也渐渐意识到了,他只能在身份范围内做事,要是太过逾越了,随便被有心人安个罪名就可以把他弄死了。

    尚书房是皇子们才能去学习的地方。

    楚允煜思索了一会儿,“那这样,你当我身边的小书童,替我磨墨,这就不算是去学习了。”

    童岁有些犹豫。

    一方面他不可能永远都在御花园里做洒洗的工作,但他如果和楚允煜走得太近,势必又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楚允煜却不给他犹豫的机会,“就这么说定了,明早你便和我上尚书房。”

    第二天一大早。

    楚允煜很早就来了,还带了一套淡蓝色的小书童的衣服,让童岁换上。

    他穿上之后,楚允煜的眼睛亮了亮。

    “好看瞧这模样谁还敢喊你小傻子,”楚允煜围着转了几圈,似乎很满意,“走吧,我带你去读书。”

    童岁跟在他的后面,来到尚书房。

    因为现在的时间还早,负责教学的先生都没有到场,皇子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玩闹着。

    楚允煜进来之后,他们一个个都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但看到他身后跟着的童岁,刚规矩的坐姿又按捺不住了。

    “这是那个小傻子吗”

    “他穿这身衣服还挺好看的,不过煜哥哥带他过来干嘛”

    “你笨啊,当然是我们一起学习咯。”

    “你才笨他又不是真正的皇子,怎么能和我们一起学习,而且他穿的是书童的衣服”

    童岁听到他们讨论的声音,往那儿看了一眼。

    起争执的是两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小胖崽,见到他看过来,不约而同地涨红了脸,其中一个气恼道“喂你瞧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童岁道“两位殿下都没有说错,我是书童,不过也想和你们一起学习,可以吗”

    作为皇子,他们的身边肯定都少不了阿谀奉承的话,但说话的童岁情真意切,顶着一张白嫩嫩的脸,说话的声音也软绵绵的。

    两个小皇子瞬间半句坏话都说不出来了。

    楚允煜睨他们一眼,拉着童岁坐下。

    “不用管他们。”

    片刻后,一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走上讲台。

    所有皇子都站起来,恭敬道“张太傅。”

    童岁也跟着站起来。

    他见过这个人,在那天的早朝上被称为文官之首,内阁首辅的张延儒。

    张延儒点点头。

    他看了一眼座下的各个皇子,自然发现了混在其中的童岁。

    “允煜,你忘了尚书房的规矩吗只有皇室子弟才可以在这学习。”

    张延儒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想赶童岁走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其他小皇子都紧张地偷看。

    换作一开始他们肯定会觉得童岁不配和他们坐在一起学习,但是现在他们都被这个看起来漂亮乖巧又可怜的小书童吸引了。

    当然不想他就这么被赶走。

    楚允煜昨天才被张延儒教训过,这会儿想要反驳,但一时的惧怕站了上风。

    “张阁老又何必这么严格呢,”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本朝历来教育的宗旨便是有教无类。不分高低贵贱,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张延儒的身形顿时,面色一时间十分凝重。

    就连席间的皇子们表情也各异。

    只见一抹修长的身影立于门外,墨发白衣,即使身披着狐皮大氅,他也需要借着手里捧着暖炉取暖,身上带着虚弱的病气,似乎十分畏寒。

    而他的身边还跟着数名随从,还有一位内阁大学士。

    容瑾淡淡道:“您学问高深,又怎么会不懂这么浅显的道理”

    童岁的眼睫颤了颤。

    虽然他已经从系统的资料里得到了照片和画面片段,但和亲眼所见的感觉还是差了很多。

    他看起来好像生病了。

    为什么身体会这么不好呢是偶尔的风寒还是底子不好

    童岁一瞬不瞬地盯着站在门口的容瑾看,这道灼热的视线自然吸引了容瑾,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过去。

    正常人早就害怕地低下头了,童岁的视线却不减反增,反而看得更加来劲了。

    张延儒长袖下的手攥成拳头,怎么会不知道容瑾这些话都是在膈应他。

    他道“容督主不好好待在司礼监,跑到我这尚书房来做什么莫非督主还想越俎代庖,妨碍老臣辅佐。”

    “张阁老别误会,你我不过都是替皇上分忧解难而已,自然也关心众皇子的近况,”容瑾轻笑,“您要是在意,本督主走便是。”

    容瑾离去后,童岁还朝着他离开的方向一直看,眼眶一阵酸涩,直到外面只剩下被风雪覆盖的花草,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视线。

    不知道下次见面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张延儒对童岁挥挥手,“行了,都坐下吧,你也不用出去了。”

    童岁乖乖坐下。

    张延儒开始了今天的讲学。

    楚允煜低声道“你下次不要这么盯着刚才那人看了。”

    “谁”

    “容瑾啊,”楚允煜道“你别看他像是个病秧子,他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奸臣,这天下本来是我楚家的天下,这容瑾把持朝政,结党营私,等我登基之后一定第一个把他给斩了。”

    童岁磨墨的手一抖,墨汁溅出去几点。

    楚允煜还以为他在害怕,安抚道“你别怕,我绝不会这么对你,我让你待在我身边就代表我喜欢你。”

    童岁看向他,一时之间意味复杂。

    如果是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楚允煜后期登基后,不止要了容瑾的命,更是让他的尸首悬于闹市。

    只是这会儿,楚允煜还是个心思单纯的少年。

    却已经对容瑾有杀心了。

    这要怎么办

    司礼监内。

    容瑾坐于最上位,手边放着等待批红的奏疏,他不急不缓地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热茶,轻抿一口才缓缓抬眼。

    “督主,户部侍郎的案子牵涉的所有名单都在上面了,”锦衣卫指挥使呈上名单,“和他交好的官员也要一并拿下吗”

    容瑾翻开,长长的名单写得密密麻麻,少说也有几百人,他拿起手边的朱笔在名单上画了几个圈。

    “这几人留着,其他的砍了。”

    锦衣卫指挥使接过一看,“督主,这几个人平日没有少在背后嚼您的坏话,尤其是这个苏州知府,醉酒之后公然骂您,还提笔写了诗来诋毁您。”

    他说着呈上了罪证。

    容瑾看了一遍那诗词的内容,话里话外都是骂他的,就当所有人以为又会迎来震怒时,座上的人只是笑了下,“文采不错,转告苏州知府,就说本督主收下了。”

    “这。”

    锦衣卫指挥使只能道是,拿着名单恭敬地退了出去,满头的雾水。

    “大哥,你说这督主的脾气怎么那么怪”

    他旁边的小弟道“户部侍郎就私下骂了他两句,他兴师动众要满门抄斩,还拉了一大批官员下水,怎么到苏州知府这,就忽然那么好脾气了。”

    照理说,这苏州知府是出了名的清官,不可能和容瑾同流合污,留着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杀了换自己的人上去。

    锦衣卫指挥使自己都弄不明白其中的原因,被问烦了挥挥手,“你要是能猜得到督主想什么,我这个位置就轮到你坐了。”

    小弟诶了声,“我哪敢。”

    “行了,照做便是了,”锦衣卫指挥使道“只要伺候得好容督主,我们就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司礼监内只剩下容瑾和那名大学士。

    容瑾翻开了桌案上的奏疏,一边随意看着一边喊道“刘中堂。”

    大学士不由紧张起来,俯身行礼。

    “刘中堂在尚书房教学的时间也不短了,想必对各位皇子都有一定的了解。你认为他日若是圣上殡天,哪位皇子最有可能登基”

    刘中堂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虽说本朝没有明文规定,但历朝历代都是立嫡长子不立贤,皇后所生的楚允煜自然是第一人选。”

    “刘中堂所言极是,”容瑾叹了口气,似是无奈道“历朝历代新帝登基必然会血洗朝堂,屠戮旧臣,如今皇上龙体每况愈下,只怕过不了多久,你我也难逃这一劫。”

    刘中堂听后,双膝发软跪了下来。

    “这、这楚允煜虽然说是皇位最有利的竞争人选,但他毕竟尚未正式册封为太子,皇后一族如今势弱不足为惧。”

    刘中堂声音颤抖,心跳如擂鼓。

    “天下人都只知您的名讳,督主届时可自立为王”

    容瑾道“刘中堂好大的胆子”

    刘中堂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整颗心都悬在一根线上,冷汗打湿了里衣,害怕得发颤。

    “督主息怒,臣、臣并非有意怂恿您造反,但您为这楚王朝贡献良多,绝对不应该落得兔死狗烹的境地。”

    一阵虚弱的轻咳从头顶传来,容瑾缓缓开口,“刘中堂请起吧。”

    刘中堂冷汗涔涔,一时间居然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只看偷偷观察着容瑾的表情,确认那张俊美容颜上没有怒意,才撑着早就发软的双腿艰难起身。

    “我明白刘中堂是为我着想,但我天阉之体,无子孙后代,不顺天意,也不得民心,”

    容瑾道“怎能坐这把龙椅呢。”

    刘中堂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如此,督主您可以从皇子中挑选一位,由老臣在旁辅佐,待他日继位后督主您的地位更是无法撼动。”

    容瑾唇角边露出了几分笑意。

    “那依照刘中堂的意见,本督主应该如何挑选呢”

    刘中堂道“二皇子母妃强势,不易拿捏,三皇子太过愚钝不得圣心,这剩下几位皇子年龄都太小”

    “本督主倒是听闻诸位皇子之中,有一位是从京城外接回来的,是皇上和青楼花魁所生。”

    “确实是有这件事,这孩子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那位小书童,如今已经十二岁了,”

    刘中堂劝道“但他天生体弱,愚笨痴傻,平日里也经常受皇子和奴仆欺负不吭声。”

    “最关键的是,他的名字并不在宗人府族谱记载,出身低微,实在难以说服其他大臣立储。”

    “这倒无妨,英雄不问出处,实在说服不了的大臣到时就都杀了,”容瑾淡淡命令道“去,将那小书童带过来。成与不成见过才知。”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