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冲击

作品:《穿成皇子种田基建

    郁徵将装有月露的瓷瓶一起拿出去。

    竹夫子几人还在院子里等着。

    见他出来, 每个人都伸长脖子看。

    郁徵递出瓷瓶,对他们说道“月露来了, 你们看这月露还能不能用”

    邢西崖“嚯”地第一个站起来, 惊道“殿下手中真有月露,何时凝出来的”

    “有几日了。”郁徵道,“当时顺手放在药瓶里, 可能沾了些药的味道,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月露的药性。”

    邢西崖迫不及待地接过他手中的瓶子“我看看。”

    其他人也凑近看。

    邢西崖打开瓶塞, 眯着眼睛往里看“这月露原本满瓶, 后来干了些,只剩半瓶了吧”

    郁徵摇头“那倒不是,我放进去的时候就是半瓶,现在还是半瓶。”

    “一点都没逸散”胡心姝吃惊地看着郁徵, “郁兄这瓶子难道有什么特殊之处”

    郁徵“没有, 就是普通药瓶,你先前看过的。你们凝的月露会逸散”

    邢西崖说是“我们凝出来的月露一会儿就蒸发完了,最多存一夜。”

    邢西崖“既然药瓶十分普通,那就是殿下凝出来的月华有特殊之处了,我再看看。”

    胡心姝道“郁兄弄出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郁徵道“也未必就是好事。你们凝结出来的月露虽放不久, 但也不至于伤身。”

    他因为这月露在病榻上躺了好一段时间, 其他精怪肯定不至于这样, 要不然月露的凝结之法早失传了。

    竹夫子按捺不住,伸出手来“特不特殊另说,还是先看看里面的月露能不能用。”

    竹夫子和熊猫都是大夫。

    邢西崖将瓷瓶给他。

    竹夫子接过瓷瓶,先仔细观察了一番, 然后嗅闻, 最后倒了一点在手心, 蘸着尝了尝。

    大家紧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判断出月露的情况。

    奈何竹夫子一张蜡黄的脸板得比石板还硬,谁也看不出来。

    邢西崖只能出声问“如何”

    竹夫子说道“依老夫看来,这月露除格外精纯外没其余特别之处。熊和,你来瞧瞧。”

    竹夫子将瓷瓶给熊猫。

    熊猫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接过瓷瓶,也像竹夫子那样,观察过后先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再用爪子蘸着品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熊猫脸上,熊猫摇摇头,表示它也没有看出什么东西。

    竹夫子道“先泡茶试试,我感觉没什么害处。”

    其他人也同意这个建议。

    邢西崖笑道“有两位大夫在这里,真有什么害处抓把药吃就是。”

    胡心姝翻了个白眼。

    月露少而门蜂草多。

    他们割了一段门蜂草,细细切碎,放在白瓷浅碗里,用月露拌了。

    拌过之后,银白的月露消失,门蜂草渗出翠绿色的汁液。

    邢西崖取了一滴汁液滴在手上,仔细感受片刻。

    翠绿的汁液微凉,滴在手上没有任何灼痛。

    他举起手,伸舌舔去草汁,尝过之后说道“没什么问题,可以用来泡茶。”

    郁徵府上贮藏着上好的山泉水。

    伯楹取山泉水过来,用红泥小炉烧开,将开水注入装有门蜂草的茶壶里。

    热水一冲泡,一股浓郁清香味蒸腾起来。

    邢西崖抓过水壶,为众人倒茶。

    郁徵让伯楹坐下,分饮一壶茶。

    天气冷,茶水注入核桃大小的杯子里,直接就能入口。

    郁徵吹了吹茶水,喝了一口。

    茶水的清香从口里涌上来,顺着人的颅顶骨蒸腾而下,直接将他整个人给淋浴了一翻。

    只一口,郁徵便感觉整个人都被茶香笼罩了。

    这口茶水吞下肚中,难以言喻的暖意从下腹涌上来。

    霎时间,郁徵额头上微微冒出了汗意。

    胡心姝见状,拿过茶壶,给郁徵续茶。

    他续一杯,郁徵喝一杯。

    这一喝一续,眨眼喝完五杯,大半壶茶水都进了郁徵肚中。

    热水将他整个人都烫暖了。

    郁徵穿越过来后,从未觉得这么暖过。

    哪怕八月天气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都没这么暖

    这股暖意不仅暖透了他的五脏六腑,还将他的骨头都烘暖了。

    郁徵长年冰凉的脚都被一股自腿骨而下的热意烘得暖洋洋。

    若是轻轻提起他的裤脚,就能发现他冻玉一样的小腿浮起了一层轻粉,像蒸桑拿的时候被热红了。

    舒坦。

    郁徵往后一靠。

    胡心姝还要给他倒茶,被他摆摆手拒绝。

    这股暖意实在太舒服了,他甚至有些犯困。

    郁徵的变化众人都看在眼里。

    竹夫子伸出枯黄干瘦的手,再给郁徵号了一次脉。

    待他缩回手,伯楹紧张地问“竹夫子,殿下的脉象如何”

    竹夫子“效果很不错,未来一段时间,郁小友不必再为过于阴寒的体质担忧了。”

    大家松一口气,也纷纷喝起茶来。

    喝完闭眼仔细感受一番。

    郁徵强撑着打起精神“我要多用这门蜂草泡几次茶么”

    门蜂草都已经移栽到他院子里了,若有需要,他能直接种出一大片。

    郁徵问出这话后,熊猫却摇头。

    竹夫子也露出不赞同的表情“门蜂草好是好,药效却太过霸烈。是药三分毒,它容易侵蚀你的身体。”

    郁徵问“那我这体质,难道没什么办法”

    竹夫子道“道分阴阳,阴阳转化,太过阴寒或太过霸烈的药丹多身体都不好。它们都是极致的存在,太过极致,反而无法彻底中和。”

    胡心姝道“那要彻底解决,岂不是还是要落到双修之法上来”

    郁徵手指不自在地蜷了蜷。

    竹夫子看向胡心姝“双修也难,正如方才所言,阴寒体质与极阳体质都是极致的存在,双修中的两人体质极致得刚好,才能中和。然天下万万人,要找极致得刚好的两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胡心姝对双修十分感兴趣,和竹夫子讨论了起来。

    精怪对这类事情格外看得开,邢西崖也参与到讨论中。

    聊着聊着,胡心姝道“若说体质极阳,以我平生所见,非左行怀将军莫属。”

    邢西崖与他不对付,在这个话题上却难得保持一致意见“我观左将军的气,恐怕他也深受阳热体质的困扰。”

    “别说气,光是看他的长相,都能猜出一二,那眼睛跟刀子似的。”胡心姝感慨,“他没夭折,还年纪轻轻成了大将军,实属福泽深厚了。”

    郁徵自认和左行怀成了朋友。

    背后说朋友,实非君子所为。

    他岔开话题“既然如此,我短时间内喝些门蜂草茶应当没问题,凝点月露也没问题”

    胡心姝嘴快道“你试试嘛,不舒坦及时停掉就是。”

    竹夫子点头。

    胡心姝又问“都已经冬天了,又不种什么,郁兄凝月露做什么”

    郁徵“我借口要在发现门蜂草的那座山里面开荒,让人将山圈了起来。话放了出去,掩饰也麻烦,干脆真种点什么。你们听过铁皮石斛么”

    竹夫子道“我知晓一二,滋补肾阴、胃阴的一味药材”

    郁徵“嗯。那山潮湿多水,正是种铁皮石斛的好地方。我让人买了苗,趁着冬季,正好将它们扦插下去。”

    铁皮石斛多用苗扦插。

    郁徵别的不好说,他要是能凝成月露,将这些铁皮石斛种活总不成问题。

    竹夫子道“要真种成了,你卖我一些。用月露种出的铁皮石斛,药效必定不一般。”

    邢西崖立刻跟上“我也愿按市场价收购,或者我帮着高价卖出去,这个肯定好卖。”

    熊猫不会说话,见他们一个两个都定下来了,只能着急地睁着眼睛看向郁徵,所有渴求都在黑眼睛里了。

    郁徵见熊猫急得都要掏纸笔了,笑道“我要种一座山那么多,不怕分不到,你们慢慢等着就是。”

    郁徵海口都夸出去了,第二日召见周兆,问他采买铁皮石斛采买得如何。

    大多数人把这铁皮石斛养在家里当兰花看,没有人特地培植。

    周兆找遍关系,也只买到三十七盆。

    听到郁徵要,他硬着头皮说了买到的数目,又保证会加紧。

    郁徵道“不用着急,今年买不到就明年再买。你让人先把已经买到的运过来府里,我瞧瞧。”

    “下官这就去办。”

    三十七盆铁皮石斛很快被送到了郡王府。

    因为冬天,它们都带着些干皮枯叶,状态不太好。

    郁徵见了,当晚凝出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月露。

    他把月露兑了水,兑出小半桶,再把处理好的铁皮石斛枝条放到桶里浸泡。

    今天浸泡一夜,明早再提上山去种。

    他们种完后,再将浸泡枝条的水浇到铁皮石斛根下当定根水,应当就差不多了。

    郁徵问完周兆这边,又问纪衡约那边。

    他之前闻到了乌龟石底下的气味,想让人把底下的石头挖开。

    奈何这石头实在太坚硬,他们的锄头敲出了火花,卷了刃,石头还是连小裂缝都没有一条。

    凿石头需要特殊的工具,郁徵先前让他们去买铁钎子。

    蓬定县实在太小,没有打石头的人家,纪衡约带着人转了一圈,无功而返,只能找打铁匠定制了几根。

    今日打铁匠加紧打好,纪衡约下午已经让人把铁钎子拿回来了,又买了好些大铁锤。

    郁徵见他靠谱,心中的烦忧少了大半“那我们明日再往山上跑一趟,你多带些人手,争取一鼓作气把石头掘开。”

    纪衡约应是。

    郁徵心情好,很早就睡了。

    当晚他梦见了石头山。

    从上空往下看,石头山也有了色彩。

    这意味着石头山成了他的地盘。

    只是,和王府及贡田不一样的是,石头山上飘着少许彩色的云霞。

    云彩贴着地飘,从上空往下看,活像石头山披上了披帛。

    这么一座光秃秃,布满石头的山,搭配着这种云霞,看着十分怪异。

    因此郁徵对这个梦记得特别清楚,连小细节都没有错过。

    他起来洗漱的时候还一直回忆着。

    只是想破了脑袋,他也想不出这个梦究竟暗示着什么。

    今天在山上做的活比较重,郁徵几乎把府里的人带空了。

    阿苞想去,郁徵也把他带上了。

    要上山,马车不好走,郁徵的马术又还可以,他干脆弃了马车骑马。

    阿苞不会骑马,他也没信心骑马带人,便将小孩交给纪衡约。

    纪衡约怕冷着小世子,还特地带了件披风,骑马的时候将小世子严严实实地裹在怀里,连眼睛都不给露。

    眼睛周围的皮肤薄,容易被风吹皲。

    阿苞难得出来,一直想看外面,又被纪衡约强硬地裹了回去。

    小孩反抗不了,休息的时候,扁了扁嘴巴眼巴巴看向郁徵。

    郁徵笑着让他跟谁骑马听谁的。

    小孩瞬间收回了那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又变成了那个冷淡的小屁孩,看得郁徵好气又好笑。

    郁徵抓过他揉了揉他的头发,还捏了捏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话是没错。有时候也要判断一下头顶上究竟有几个屋檐呐。”

    小孩脸上那幅冷淡瞬间被郁徵揉没了,还气得想咬他。

    郁徵愉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山上。

    他们郡王府的人在种植上都有经验,扦插铁皮石斛的过程也很顺利。

    种好铁皮石斛再浇上带有月露的定根水,在寒风中的铁皮石斛比养在花盆里的时候还精神。

    郁徵这个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大家开始敲石头。

    乌龟石确实很硬,可也没硬到连铁钎子和铁锤都敲不下来的地步。

    大家扶着铁钎子,用铁锤轮流敲打,一人几锤,每个人都轮了三轮。

    半根铁钎子被敲进了石头里面,眼看要敲到底。

    又轮到纪衡约,他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汗,示意边上的人散开些,而后一铁锤猛地敲下去。

    随着“咚”一声,铁钎子被敲到了底,石头也终于被敲开了,连同铁钎子一起被敲碎,下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深洞。

    谁都不知道这深洞有多黑。

    他们也顾不上探究这深洞有多黑。

    因为随着石头被敲破,洞里面的臭气猛地涌上来。

    纪衡约首当其冲,被熏得脸色发白,泪花都快出来了。

    其他人也不好受,东倒西歪地往旁边躲避,好些人还张嘴干呕。

    太臭了,他们这些离得近的,活像鼻子被人打了一拳,打到嗓子眼里了。

    或者鼻子里面被人用沙子磨了一下。

    臭且疼。

    郁徵被护着离得较远,臭气一出来,他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抱着脸色苍白的阿苞躲了出去。

    饶是如此,他们也被臭气熏得两眼发花。

    好像他们不是敲破了块石头,而是敲裂了个粪池。

    哕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