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第23章
作品:《小寡妇二婚娇宠日常[七零]》 楚月几乎不能接受, 可这就是事实。
在此之前,楚婉在意“前妻”, 但确实没在意过两个孩子的存在, 此时却突然得知这么个天大的好消息,她怎么这么幸运呢
回过神之后,楚月勉强道“原来只是误会, 那就好, 为你们开心”
楚婉还没回过神,就被楚月的话打断。
她转过脸“是真的为我开心吗”
楚月被问得脸色一僵, 再开口时, 声音拔高了些“楚婉,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一瞬, 楚婉终于明白了楚月的心理,对于自己,楚月向来愿意雪中送炭,却不愿意锦上添花的。从小到大,她远远比不过楚月, 如今结婚了, 也该是这样。可是这些日子, 楚月发现她的日子变得比以前好了。
她怎么能比楚月过得好
“是恼羞成怒了吗”
“其实我跟告诉过你很多次,孩子的事, 我不在意的, 可你还是要说这么多。这么做是不是就希望我能后悔, 哭着说自己怎么找了个离异带孩子的男人我的生活就是得一团糟,永远都不能好起来,对吗”
楚月的脑子像是炸开似的,一再维持的体面被楚婉戳穿。
楚月怎么能接受人家这么说自己呢
她这么率真可爱, 怎么会因为妹妹过得好而恼羞成怒
可她能怎么反驳
到了此时,要说自己的规劝是为了妹妹着想,楚月自己都不信。她讨厌楚婉不在意两个孩子的存在,也讨厌她能将“后妈”的觉醒适应得很好,所以一再提醒、劝说,可这样的劝说的目的是什么确实是希望她后悔二婚的决定。
像母亲一直强调的那样,妹妹就是个命苦的人,这次怎么不命苦了
楚月的嘴巴动了动,还想要为自己解释,可开口时,每一个字都显得这么无力。
再看向神色冷峻、厌恶的妹夫时,她的目光开始闪躲。
不,不能叫妹夫,顾营长不乐意。
“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如果你这样看我,我只能先走了。”楚月的声音干巴巴的。
“好。”楚婉说,“以后都别来。”
楚月一怔“楚婉,我是你姐姐”
楚婉突然有些疑惑“你真的是我姐姐吗”
有这样的亲人吗一心盼着她吃瘪,从不真心为她着想的家人,真的有吗
为什么她的姐姐、爸爸和妈妈,都和别人不一样
看着楚婉的神色,楚月的眸光微微闪躲。
“我不是你姐姐是什么”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虚地说道,“楚婉,我就是直,没坏心眼,你别误会我。”
楚婉抬起眼时,捕捉到楚月的眼神。
平时楚月大大咧咧的,喜怒都摆在脸上。
刚才那个眼神
楚婉盯着她,看了许久。
突然之间,心底冒出一个微妙的想法。
这想法太令人吃惊了,她的心跳都快要漏了半拍。
房门仍是敞着的。
沈翠珠知道孟光荣要回来,早就等着了。只是以孟光荣的级别,回来时不是与顾营长和齐副营长坐一辆车,所以现在还没到。
但沈翠珠觉得,幸亏还没到。
要不她真得错过一场好戏
她和姐妹俩一样,没想到顾营长的两个娃不是亲生的。
但她只是不知情而已,不知情的时候,也没像楚婉的姐姐这样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沈翠珠“啧啧”两声,掐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咋就没见过这么不盼着妹妹好的人呢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眼”
此时太阳还没落山,家属院的嫂子们也都还没进屋做饭。
她们和沈翠珠不熟,但不妨碍竖着耳朵听她说的话。
几个嫂子凑过来,小声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沈翠珠张开嘴叭叭叭,一下子就把这事说清楚了,虽不是从头到尾都在现场,但她在村里吃瓜多年,积攒了丰富的人生阅历,这么绘声绘色地描述之下,居然还真说得差不离。
“不会吧别人好好地过日子,她跑来拱火”
“就没见过心眼这么黑的人”
“这些天一直跑来咱们家属院,就是来挑拨人家夫妻感情的”
楚月被大家数落着,整张脸涨得通红通红的,几乎要把脑袋埋进胸口。
她是羞愤着从楚婉家跑出去的,跑走的那一刻,没有任何人阻拦。
楚月边跑边哭,一路上碰到不少家属院的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以后还要随军的,要搬到家属院的。
可现在,她成了整个家属院的笑话。
楚月哭红了眼,回到宿舍就开始整理行李。
祁俊伟回来的时候,看见媳妇满脸都是泪痕,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楚月不想把刚才那一切说出来,说了也是丢人,让自己难堪。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咬牙道“这个家属院的,没一个好人。你给我买火车票,我要回去了。”
十二天的探亲时间根本就还没到,可楚月非要走,还哭得吵翻天。
祁俊伟心力交瘁,不让她走“你先待在宿舍里静一静。”
紧接着他去大院一打听,竟连门卫都知道他媳妇和顾营长媳妇闹翻的事。
门卫摇摇头,说道“顾营长和楚同志刚结婚,谁不是盼着俩口子好的啊就算有人担心楚同志带不好孩子,这不也是关心吗也就只有你媳妇,在中间挑拨离间,让楚同志把顾营长的养子和养女送走呢”
祁俊伟一愣“养子和养女”
“我们平时不提这事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听见了心里头也难受多乖的俩孩子啊,在家里好好的,你媳妇为什么要让妹妹一家把他们送走”
祁俊伟的脸色难看得可怕。
“对了,祁排长,你过几天是不是要带着媳妇办结婚仪式的”
这个时候,周末的军营经常会举办简单的结婚仪式。祁俊伟原本答应了楚月,也要办这么一场的。
但现在
连门卫都对他的家事知道的清清楚楚,对他的影响多不好祁俊伟不想平白无故惹了人笑话。
“不办了,我媳妇有事,要买车票先回去。”祁俊伟说。
这些天,祁俊伟受够了。楚月在宿舍睡到下午才起来,早午晚饭都是他特地从食堂打的,一天要回来三趟,任性地撒着娇,几乎要他一勺一勺喂着吃。除了吃饭和睡觉,她其他的心思,都放在楚婉身上。一遍又一遍,翻来覆去地提,听得他耳朵都生了茧。
刚才她说要回北城,他原本还不同意,可转念一想,楚月这么能招惹是非,要是再给他惹来一堆麻烦,传到领导耳中怎么办
还不如让他回去。
回到宿舍楼时,楚月还在哭。
宿舍不比家属院,隔音不好,这哭声断断续续的,操练回来的战友们都问是什么情况。
祁俊伟尴尬地笑“没事。”
进宿舍之后,他对楚月说道“走吧,我直接送你去火车站买车票。”
楚月整个人都僵住了,连鼻涕都忘了往回吸。
他居然,不挽留自己
要知道家属来军营探亲的机会,一年也就一次,她光坐火车过来都要这么长时间
不自觉地,楚月想起刚才顾营长对楚婉说话时的语气。
温柔的、耐心的、哄着的
楚婉坐火车能睡卧铺、能住气派的家属院、家里有吃不完的肉菜、两个孩子乖巧得不像话,连菜篮子都不让她提。
更重要的是,她的丈夫还这么好。
顾营长这么优秀,不在意她结过婚、不在意她“小寡妇”的身份,将她接到军营大院之后,一心宠着
事到如今,楚月哪还有什么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她红着眼眶,幽怨地看着丈夫“我妈说得对,我就不该这么傻,非要嫁给你,不光没得随军,就连工作都丢了。”
楚月心直口快,平时闹脾气时,祁俊伟都是好声好气哄着的。
可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哄。
“走吧,晚了就没有火车票了。”祁俊伟催促道。
家属院的嫂子们不太清楚楚婉和她姐究竟怎么了,听沈翠珠说她姐要将两个孩子送人,一个个就忍不住直摇头。
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呢
孩子又没做错什么
几个嫂子们有分寸,知道不能堂而皇之地进屋管人家的家事,不一会儿工夫就散去了。
只是散去时,沈翠珠已经成了她们中间的一员。
翠珠嫂子来到家属院这么些天,终于交到一群新朋友
她们年龄相仿,也容易把话说到一块儿去,此时嘀咕着。
“说是双胞胎姐妹,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当姐姐的撺掇妹妹把孩子送走,啧啧送哪里去啊送给那不管事的亲妈”
“嘘,别说这个,要是让兄妹俩听见,俩孩子该多难受,顾营长会不高兴的。”
“话又说回来,和他们亲妈相比,小楚同志是真好。每天一大早的,岁岁的辫子都是带着花样的,还有安年,鞋子都不像以前那样脏兮兮的”
“顾营长家里多了个小楚同志,真是变得不一样了当爸的开心,孩子们也开心,一家四口成天乐呵乐呵的”
嫂子们的声音渐行渐远。
而整个过程中,顾骁都盯着楚婉看。
他想着媳妇是不是委屈了,可仔细一看,并没有。
楚婉不委屈,也不难过,把她姐赶走时,连眼睛都没眨,只不过现在安静下来,还是有点懵。
她重新拿起周老师送来的通知书,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到凌城的头一天晚上就知道你这几天为什么不高兴了。”顾骁说,“但是一时赶不回来。这件事是我没跟你说清楚,到结婚这一步了,你竟然都不知道安年和岁岁是我收养的。”
直到现在,楚婉仍旧觉得这一切不太真实。
原来他心中根本没有别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说道“我不是在意安年和岁岁。”
“那是在意什么”顾骁走近一步,温声问。
其实他很清楚,但就是想等她亲口说出来。
楚婉垂着眼帘,目光落在通知书上孩子姓名的那一栏,轻声道“我怕你还惦记着孩子们的妈妈。”
整件事发展至今,他们都太想当然,谁都没把话说清楚。
现在终于能将一切敞开来说,她有一些羞涩,但更多的是释然。
“由始至终,”顾骁低声道,“就只有你一个人。”
没有前妻,也不可能等任何人回来,他们结婚了,两个人就是彼此的唯一。
只是这段的婚姻,在下决定的那一刻,有些冲动,才闹了这么多误会。
如今误会说清楚了,楚婉的心里头甜甜的。
但与此同时,她对安年和岁岁的感情由喜欢转为心疼。
她已经二十岁了,但仍旧记得儿时察觉到不为父母偏爱时心中苦涩的滋味。
安年和岁岁还这么小,父亲牺牲已经是巨大的打击,之后又被母亲抛下
楚婉漂亮的眉拧起来“安年和岁岁的父亲牺牲时,他们已经懂事了吗”
“那个时候,岁岁才几个月大,是后来在托儿所长大的时候听老师和阿姨们说的,但也是似懂非懂。”
楚婉又问道“安年呢”
“当年安年三岁多,从小由他母亲带大,对她很依赖。包小琴走的前一天,还跟安年说,等醒来给他蛋饼。安年一早醒来,发现她不见了,不哭也不闹,就等着,说她会回来的。”
这件事,是莫奶奶告诉顾骁的。
她说,接下来一连好些天,安年都在等,等着妈妈回来给自己蛋饼吃。
可是包小琴没有回来,音讯全无。
村里的孩子们听了大人说的话,就笑话安年,是被妈妈丢掉的孩子。安年和他们打了好几回架,才三岁的小团子,打不过那些大孩子们,身上和脸上挂了彩,但仍旧倔强地说,妈妈就是会回来的。
直到时间长了,一直没有妈妈的消息,他才终于失望,从此以后再也不提妈妈,就连自己最喜欢鸡蛋饼都没碰过。
也不爱开口了,总是安安静静的,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想什么。
楚婉低垂着眼帘,听完这番话。
那时候小小的安年,等待时的每一分每一秒,会觉得煎熬吗还是充满着希望
楚婉问了很多关于顾骁收养两个孩子的事。
原来那会儿他一个人很难,岁岁成宿成宿不睡觉,安年愣愣地坐在小院角落里不说话。他不好给大院里的战友和战友家属添麻烦,就独自熬过了一天又一天。
“要是我们能早点认识就好了。”楚婉软声道,“还能帮帮你们。”
顾骁看着她眼底的黯然,问道“三年前那时你才几岁”
“十七岁。”
他低笑“十七岁,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
看着楚婉不好意思的笑容,顾骁的眸光深了一些。
三年前,她十七岁,接到通知书,即将成为下乡知青,准备着前往宁玉村。
而他二十三岁,从宁玉村接走了安年和岁岁。
之后那三年,顾骁没有时间回去探亲,是莫奶奶时不时来军营见孩子们。
其实此时此刻,他的想法和楚婉一样。
如果他们能早一些相识就好了。
那样的话,兴许她不用接受父母的包办婚姻,也不会在那段日子吃苦受罪。
空气仿佛安静下来。
和他待在一起,楚婉不再像之前那样局促不安。
抬起眸时,她发现他身上的军装有点脏“累了好几天,你先休息一下吧,把衣服换下来。”
“我帮你拿去洗”楚婉的声音逐渐微弱
因为她看见顾骁已经抬手直接脱了军装,动作干脆利落,里面剩下一件黑色的背心。
他的背很宽,看着清瘦挺拔,肌肉却很结实。
抬起手问她拿肥皂时,胳膊上覆着的肌肉绷紧,线条流畅。
“肥皂”楚婉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小跑着去拿肥皂和洗衣盆。
顾骁打了水,把军装浸泡进去。
楚婉将肥皂放在盆里,揉出细腻的泡沫,小手搓洗军装。
“我来。”顾骁站在她身旁,两只大掌想要接过自己的衣服,却一不小心,握住她的手。
楚婉的手白皙柔滑,上面覆着泡沫。
她纤细的胳膊轻轻推他,想要让他去休息,却推不动,反倒让盆里的泡沫溅了起来。
顾骁伸手,像岁岁玩泡泡似的,将泡沫蹭在她的鼻尖上。
楚婉嫩白的小脸上挂了一个小泡沫,她躲开,也腾出手,将泡沫往他脸上抹。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被勾了一个绵密的泡沫,轻轻一碰,泡沫“啪嗒”一声被戳破。
楚婉“噗嗤”笑了一声,眼底多了几分难得可见的孩子气。
炙热的阳光下,小俩口在小院一同洗一件衣服,玩得起劲。
一个人默默拿柳拍子拍打被褥的沈翠珠望着这一幕,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翠珠嫂子纳闷,他俩咋不怕热
洗件衣服都能争来抢去,洗出花儿来。
年轻多好啊。
下午放学时,顾骁和楚婉一起去托儿所接兄妹俩。
远远地看见顾爸爸,岁岁的小嘴巴就快要咧到耳后根去,兴冲冲地跑过来。
小团子五天没见顾骁,这会儿就跟过年似的,可爱的笑容就像是能甜到人心里去,小手搂着他的脖子“爸爸爸爸”
楚婉揉了揉岁岁的小脑袋。
安年比岁岁要大,不和她在一个托儿班,因此比妹妹晚一些出来。
一眼望去,他看见顾爸爸抱着岁岁,楚婉姐姐则站在他们身边,三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六岁的小朋友平时不爱笑,此时却不自觉牵起嘴角,眼中满是向往,恨不得快走几步,加入他们。
“安年。”冯清雅在后面喊道。
“冯老师。”安年回头。
这些天,每回都是小村姑来接安年的。
冯清雅好几次想试一试让小村姑当场出洋相,但却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难得顾营长也在,冯清雅搭着安年的肩膀,笑着说“老师送你出去。”
“不用了。”安年摇摇头,丢下这么一句话。
话音刚落,他已经小跑着走了。
冯清雅搭着孩子肩膀的右手腾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儿,才缓缓收回去。
“安年肯定和小村姑处不好,这孩子难接近,我也是费了很多心思,好不容易才撬开他的嘴巴,平时他在托儿班,才偶尔愿意和我说几句话。”
叶老师就见不得冯老师总这么喊顾营长的媳妇。
“别成天村姑长,村姑短的。”叶老师说,“农村怎么了农村广阔,在那里能大有作为。”
冯清雅笑出声“什么作为下地赚工分的作为吗说真的,我就见不得这种没文化的。”
“你又不是什么大学生,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干什么总是笑话别人没文化”叶老师又说。
冯清雅耸肩“我不是考不上大学,是没法考。叶津津,你怎么总是涨村姑志气,灭自己威风”
叶老师也不知道冯清雅这清高劲儿是哪来的,斜了她一眼,默默将视线收回来,准备回班里。只是她一个抬眼,正好看见安年跑到楚婉和顾营长身边时的样子。
冯老师说安年和顾营长的小媳妇处不好,可瞧一瞧,不是处得挺好的吗
“一家四口笑得多开心啊,谁看了不觉得幸福”叶老师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冯老师,当初顾营长不同意和你相亲,是他自己的决定,你拿人家营长没办法,就盯着他媳妇不放干什么呀顾营长喜欢,就算是小村姑,他也觉得可爱,要是不喜欢,就是考上了大学,也就那样”
“你”冯清雅脸色涨红,跺了跺脚,“我早把那件事给忘了”
被戳中心事的冯清雅看着叶老师嘲讽的目光,脸色愈发难看。
当时顾营长拒绝和她接触,她哭了好几天,想着他未来媳妇究竟有多好
可没想到,等到一个小村姑。
没错,小村姑长得像仙女儿似的,谁都比不过,可她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啊。
在军区,有几个年轻女同志是没文化的
真是丢了顾营长的脸
还有这个叶老师,她俩一起在托儿所工作这么长时间了,她居然不向着自己
冯清雅越想越火大,回头冲着叶老师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反正她在托儿所干不长了,闹掰就闹掰。
军区小学最近招老师,那里的待遇更好,她要考走的。
到时候碰不着叶老师,就眼不见为净了。
只要有岁岁在,家里就热闹得不得了。
她成了顾爸爸身后的小尾巴,满屋子转转悠悠的,问长问短,关心他在凌城做了些什么。
“岁岁又不懂。”顾骁捏捏她胖乎乎的脸蛋。
“岁岁懂哇”小团子站得笔直笔直的,一脸认真道,“练兵开会”
“你怎么知道的”顾骁惊讶道。
“楚婉姐姐告诉我的。”岁岁挺起小胸脯,骄傲道,“我们每天都猜爸爸在做什么呢。”
楚婉一下子就被小团子出卖了,一只手捂着她的小嘴巴。
岁岁的嘴巴被纤细的手捂住,可她从手指缝里找到“出口”,奶声奶气地喊“哥哥对不对”
安年走得慢,不远不近,被喊了一声之后,小声道“对。”
看着楚婉拿他俩没办法的样子,顾骁低笑。
他在凌城时,心里一直记挂着他们,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可原来,楚婉和孩子们也一样,一直想着他。
这就是有家有媳妇的滋味吗这滋味令人满足,难道齐远航平时总念叨着羡慕他。
他慢下脚步,说道“这次去凌城,给你们都带了礼物。”
“礼物”岁岁的眼睛都亮了,“是布娃娃吗”
安年也忍不住问“是不是小木剑”
这份好奇,一直持续到进家门。
兄妹俩手牵着手,去行李箱找小礼物。
楚婉在后边跟着,也好奇地问“我也有吗”
“有。”顾骁进屋,把箱子打开。
先是拿出四支铅笔,对安年说道“你马上就要上小学了,要认真学习,铅笔别省着用,削成短短一截不好握。”
安年石化了。
铅、铅笔
岁岁觉得哥哥好可怜,没有小木剑、没有布娃娃,居然只有四支铅笔。
要知道哥哥平时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被爸爸赶进房间学习了
不过岁岁还没为哥哥委屈多久,就看见顾爸爸将那四支铅笔中的两支拿了过来。
“这是岁岁的。”他说。
岁岁一脸不敢置信,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并拢,往前一推“不要”
看着两个孩子毫不惊喜的模样,顾骁陷入沉思。
齐远航说,如果自己带铅笔回家,孩子们肯定不会欢迎的。
难道真被他说准了
幸好从前他出任务也没给孩子们带过什么好东西,按扣、本夹、订书钉、还有军绿书包都是一些孩子们丝毫不敢兴趣的玩意。因此岁岁和安年只失望不过三秒,将四支铅笔往边上一推,注意力就转移了。
“楚婉姐姐有什么礼物呀”岁岁问。
顾骁抬眸,看见行李箱边上,岁岁、安年和楚婉都是盘腿坐着的。三个人的眼睛都亮亮的,等待他拿出更新鲜的小玩意儿。
顾骁的唇角翘了一下,目光在行李箱夹层顿了顿,朝着另一个方向,拿出两个小盒子。
“是雪花膏”楚婉惊喜道,“你怎么会买这个”
楚婉一接过雪花膏,就轻轻打开盖子。
一股甜腻的香味飘过来,很好闻。
她闻过雪花膏,也用过楚月的,但只用过一点点,毕竟这东西不便宜,楚月磨了好久才让母亲买的,特别宝贝。
“怎么还买了两个啊”楚婉余光一扫,看见另一个一样的包装盒。
“怕你不舍得用。”顾骁低笑,“齐远航说他妈平时买了雪花膏,就放在家里,没特殊场合都不舍得用。”
所以他就买了两盒,想着一盒舍不得用,另一盒总会用的。
楚婉被他逗笑了,两只手捧着两盒雪花膏,顿时觉得自己变成军区大院雪花膏大户。
“楚婉姐姐,我也想抹一抹。”岁岁眨了眨眼睛,“可以吗”
楚婉给她打开,笑着说“你自己来。”
岁岁很懂事,轻轻地挖了一点点,比她的小指甲盖还要小。
小团子把膏体搓开,一脸羡慕。
当大人真好哇
岁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穿的确良衬衫、布拉吉裙子,抹香香滑滑的雪花膏呢
就在岁岁搓搓小手时,楚婉抬起眼,注意到顾骁的手。
他的大掌骨节分明,布着因操练留下的茧子,还有一些干燥。
楚婉指了指他的手“这里怎么了”
“没事的,一年四季都这样。”顾骁说。
他刚说完,就见楚婉站起来。
“你等一下。”
楚婉丢下这么一句,下楼打了一盆水。
她将脸盆放在他面前,白皙的手握住他的手,放进去。
“浸泡一下,等一会儿抹上雪花膏更好吸收。手这么干燥,到了冬天会刺痛的。”楚婉软声道。
盆里的水是温热的。
顾骁觉得自己没必要抹这些玩意,香得腻人的味道,到时候碰见战友会笑掉人大牙。但看她垂着眼帘专注的模样,听着孩子们在边上奔跑时的欢笑声,忽然觉得这一个傍晚变得格外美好。
他坐在她身边,安静地感受着温热的水温逐渐冷却。
“水不热了。”楚婉软声说了一句,用已经准备好的毛巾,擦去水珠。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指腹有些粗粝。
楚婉帮他把手上的水擦去之后,拿出雪花膏,挖了厚厚一层。
雪花膏的质地厚重,但抹上手之后轻轻推开,就变得薄薄的,被皮肤所吸收。楚婉的动作很细致,轻轻揉着他的指尖,忽地发现他的手指比自己的手指要长很多,伸长了纤细的手指在边上悄悄地比。
膏体淡淡的花香味在鼻尖飘过,顾骁心神一晃,看她微微低着头,柔软的发丝落在额边,更给眉眼染上几分柔和。
再低垂眼帘,看见她葱白般的手指在默默地摆弄自己的手。
夕阳落在墙边。
楚婉注意到时,轻轻将他的手举起来,摆出手影。
小狗、孔雀、小鸭子
细腻的触感,让顾骁微微怔愣。
他由着她摆弄,目光落在她瓷白的小脸上。
暖黄色的光芒显得她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还要更加温柔一些。
看见墙上的手影,孩子们不奔跑了,停下脚步,好奇地望着。
“我可以试一试吗”安年鼓足勇气,小声地问。
楚婉松开顾骁的手,柔声对安年说“好啊。”
孩子松了一口气。
楚婉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安年来这边,我教你。”
小男孩跃跃欲试,坐在她身边,两只小手伸出来,学着楚婉刚才的样子,笨拙地做着手势。
“不是这样的。”她笑着,对着墙角,帮安年的小手投出一个小螃蟹的影子。
安年看呆了,小表情再也不似平时那样老成严肃,眼底露出天真惊喜的笑意。
顾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想要再次加入他们。
可岁岁稚嫩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岁岁也想要,爸爸排队”
小不点恨不得立马摆出神奇的手影,小短腿一迈,就要“啪嗒啪嗒”跑过来。
可一不小心,小脚丫被行李箱绊倒。
“咚”一声响,圆滚滚的小娃娃跌了一跤,脚丫子把行李箱里好多衣服勾了出来。
好在她的肉肉软乎乎的,一点都不疼。
只是,就在顾骁要去扶她时,岁岁的小手地上摸索了一下。
“咦”
“岁岁没事吧”楚婉也赶紧回头。
只是一个回头,她看见小不点的手中抓着一件柔粉色的睡裙。
细边的肩带,牛奶丝布料软软的,质感柔滑细腻,是从来没见过的款式,但面料精致却贴身。
“好漂亮呀,这是什么”
顾骁的脸颊开始发热,在凌城百货大楼买的这件睡裙 本来是想等晚上再送给她的,免得小话痨岁岁到处说,说得整个家属大院都知道。可没想到,小家伙就是脚丫子一勾,都能将他藏好的礼物找出来。
他轻咳一声,装作稀松平常地说“给楚婉姐姐买的睡裙。”
楚婉的脸颊透出一抹淡淡的桃粉。
与顾骁对视时,两个人都像是被烫着似的,迅速移开视线。
“岁岁听话,先把裙子放回行李箱”顾骁艰难地说。
岁岁一脸懵懂地看了好一会儿,小手往前一伸,
她歪着脑袋,将漂亮丝滑的粉色小裙子递给楚婉。
“穿起来看看哇”
顾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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